“冥使。”蕭逸眯了眯眼。
離淵宗大長老收回了目光，嗤笑了一聲，“或許是吧。”
“那段歲月裡，恐怕沒人知曉師祖是如何崛起得如此快的。”
“師祖就像一個謎，但卻又光芒萬丈。”
“我們離淵宗，也在那段歲月裡，飛速崛起，成爲中域最最頂尖的勢力之一，直逼八宗。”
“即便至妖族禍患爆發，人族岌岌可危，卻也不敢犯我離淵宗。”
“再至百家崛起，武道爭鳴，百家光芒加起來，仍不敵我離淵宗一宗耀眼。”
蕭逸不語。
這他倒是有所聽聞，輝煌時期的離淵宗，可是上古歲月中的翹首。
離淵宗大長老說到這，忽而沉默。
蕭逸微微皺眉，“離淵宗強盛的原因，和冥域脫不了干係吧？”
“是。”離淵宗大長老點了點頭，“原因，便是蕭逸殿主口中的冥使。”
“清一色的冥使。”
“除卻慕名而來的新弟子外，宗內長老、執事、內門弟子，全是天賦絕世的冥使。”
“我們離淵宗，擁有着大陸上數量最多的絕世妖孽。”
“我們離淵宗的強者，可以行秘法，借用冥域力量，實力暴增。”
“上古八千萬年歲月，我離淵宗風頭無兩，強勢無匹。”
“直至…”離淵宗大長老陡然語氣一滯，面容開始變得猙獰，變得憤怒，蒼老的雙眸瞪得渾圓。
“怎麼？”蕭逸皺了皺眉。
離淵宗大長老咬緊了牙，“直至一個轉折點的發生…你們八殿的崛起。”
蕭逸皺眉，“我可沒聽說過上古歲月中，我們八殿與你們離淵宗有過交戰。”
“反倒是大陸各大勢力，紛紛應詔八殿，共抵妖族禍患，還大陸安寧。”
“呵。”離淵宗大長老嗤笑一聲，笑容中顯然夾雜着憤怒以及不屑。
“是沒有交戰。”
離淵宗大長老再度陷入了古老的回憶中，“師祖到底是否冥使，無人知曉。”
“若說他是，可他的成長速度，卻遠超我們後來宗內的無數冥使。”
“若說他不是，可又解釋不通他明明只是個只夠開宗立派的尋常武道大能，卻以那般驚人的速度飛躍崛起。”
“但毫無疑問，師祖，將我們離淵宗的命運與冥域交連了起來。”
“我們有了修習冥域手段的途經，以及成爲冥使的辦法。”
“呼。”離淵宗大長老長長呼出一口氣，“世人只知我們離淵宗風頭無兩，強盛無比。”
“卻不知，我們爲此付出的代價。”
蕭逸嗤笑，“與虎謀皮，必遭反噬，是嗎？”
離淵宗大長老點了點頭，“冥域，是世間最黑暗之地，也是最邪惡之地。”
“那裡，只有死寂。”
“生與死，互相對立。”
“蒼穹之下，大陸生機勃勃；冥域，便等同另一方大陸，與我們正常大陸正反對立。”
“冥域，就如同大陸的最最黑暗面。”
“所以，正常生靈，去不了冥域，唯死靈，逝者長流。”
“也所以，冥域怪物若現身大陸，便是所過之處，生機必定被吞噬殆盡，唯餘死寂。”
離淵宗大長老看着蕭逸，“生與死對立，大陸天地與冥域對立。”
“我們離淵宗，便等同處於對立雙方的中間，生與死的交界之中。”
“我們是人類武者，一旦成了冥使，便也等同置身生死交錯之中。”
“正常生靈，怎麼可能會在這種狀態下一直存在？”
“生死對立中，我們會被活活撕碎的。”
“故而，每一個離淵宗強者，都會在一定歲月後神秘慘死，那種死狀之可怖，外人難以道明。”
“哼。”蕭逸冷哼一聲，“可那一切對於武者而言，特別是你們離淵宗武者而言，很是值得，不是嗎？”
“邪修，賦予武者極快的修煉速度，但卻會蠶食心智，讓武者變得滅絕人性。”
“故而武者即便給予那等修煉速度，卻也會退避三舍，忌憚無比，不願當之。”
“可冥使，擁有着比邪修更快的修煉速度，且幾乎毫無別的代價。”
“故而，你們離淵宗武者，根本甘之如飴。”
“看似最後必慘死，可，那該是何等漫長歲月之後了？百萬年？數百萬年？”
“這些許代價，算得了什麼？”
離淵宗大長老搖了搖頭，“武者修煉，爲的是什麼？”
“實力嗎？是的，可最重要的，是壽元。”
“武者修爲越高，壽元便越是漫長。”
“成爲冥使，看似修煉速度極快，但，我們身處生死交錯中。”
“一方面，是修爲突破，來自頭頂蒼穹賦予的壽元；一方面，卻是來自腳下最黑暗之地，死寂氣息的蠶食壽元。”
“此消彼長，加之死寂氣息乃是無時無刻在吞噬壽元，故而冥使的壽元遠遠低於正常武者。”
“一旦修爲突破的速度不夠，獲得新增壽元的速度慢於死寂吞噬的速度，冥使，便會被黑暗徹底吞噬，以這世間最可怕的方式慘死。”
蕭逸搖了搖頭，“我沒興趣與你爭執，說正事。”
“那之後呢，你離淵宗沒落是怎麼回事？”
離淵宗大長老嗤笑一聲，“我們終歸是大陸上的勢力，終歸是人類武者。”
“大陸上正常勢力的希望是什麼，我們離淵宗的希望便也該是什麼。”
“冥域，不會是我們離淵宗的希望，只會是終將吞噬我們離淵宗的墳墓。”
“故而，在上古某段歲月之中，我們離淵宗那一代宗主便打算徹底脫離冥域的掣肘。”
“只可惜…入易，抽身，何等艱難？”
“我們已身在其中，如何能脫困？”
“直至，遇來了轉機，八位第一代總殿主的崛起。”
“他們是那個歲月裡，大陸最驚才絕豔的八人，人族武者的希望。”
“他們讓人信服，讓人敬佩，他們一個眼神間，便可讓大陸無數強者爲之瘋狂，刀山火海，無所畏懼。”
“我們離淵宗那一代宗主，自也信了他們八人。”
離淵宗大長老沉聲道，“如正常勢力間的聯合一般，那一代宗主與八位第一代總殿主，有了商議，有了謀劃，有了佈局。”
“什麼商議？”蕭逸皺眉問道。
離淵宗大長老沉聲道，“讓冥域無數載歲月努力，功虧一簣！”
......
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