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看臺的最頂處,一個身穿白袍的老者,指着平臺上正在廝殺的飄渺宗弟子與另外一個分宗門人,笑道:“飄渺宗這些年來崛起,剞冥功不可沒!楊仙友,此番可不能把剞冥要走。”
這白袍老者相貌雍容,充滿了一股貴氣,仙風道骨之中,雙目開闔間更是有精光閃過,一身修爲更是強悍,立仙道氣息表露無疑。
在這老者身邊,坐着兩個女子,這兩個女子相貌均都是驚豔絕倫,尤其是那身穿紫衣的女子,更是容貌可讓一切看到者,怦然心動,更是在此女身上,有一股如寒冰般的冷漠,仿若這世間一切事情,都無法讓其有半點動容與軟弱。
她的美,是一種似乎不應該存在與天地間的仙容,如同真正的冰雪仙子,儘管冷漠的坐在那裡,但卻可以讓四周的仙者,無不側目。只是這女子太過冷漠,好似與四周格格不入,給人一種冷漠中,孤獨的感覺。
如同一朵空谷雪蓮,寂寞的綻放,又仿若是一個異地之客,來到了陌生的他鄉,一切的一切,在其眼中,都是陌生,沒有任何熟悉的物與...人
在她的旁邊,另外一個女子,雖說相貌略有遜色,但秀氣的容顏與柔弱的感覺,卻是讓人看之一眼,便會升起憐愛之心,尤其是此女微笑時,更是如白花盛開,讓人爲之心醉。
這女子輕笑,眼中露出明媚,聲音如黃鶯,笑道:“宗主言重了,小女子方纔只是說,曾聽家師提過這個剞冥一句,對其好似很讚賞的樣子,至於是否會收此人進入王府,可不是小女子可以決定的了。”
那白袍老者微微一笑,不再提起此事,而是與之閒談,時而目光看向那冷漠的女子,卻是猜不出對方的身份。
此刻平臺上飄渺宗內,剞冥走出,他身爲宗主,同樣也是參戰之人,一身紫袍在身,使得剞冥看起來極爲飄逸,隱隱露出雄姿,他站在那裡,好似一座山峰!
在他的對面,是一個三等分宗的宗主,此人是一個老者,穿着黑衣,神色極爲難看。
“這剞冥倒也不俗,不愧能得到了師尊的讚賞,雖說修爲不高,但看其身影,竟然隱隱與天地融合,顯然是奧義極高,對於法的理解,也有頗深的造詣,雪姐姐你說呢。”楊墨仙望着平臺上的剞冥,對身邊女子輕聲道。
雪女嘉萱對於這種分宗大比,沒有任何興趣,若非是楊墨仙提議,也絕不會來到這裡,此刻雙眸在平臺上的剞冥身上掃過,平淡的說道:“也算翹楚之輩。”
她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在看到這剞冥的時候,腦中不由得浮現出另一個人身影。
“哦?雪姐姐所來的地方,想必如剞冥這樣的仙者,應該不少。”楊墨仙眨了眨眼睛,輕笑道。
“還好。”雪女嘉萱似乎不願再說下去。
“在下倒是有些感興趣,這剞冥修仙至今三千餘年,不靠任何丹藥,千年驚門,千年入法,千年歸海,對於法之感悟,更是極爲深刻。即便是馗王府的趙紅夏趙仙友,也曾尋法與他,不知雪仙友所來的地方,這等之人可有?”說話之人並非是那白袍老者,而是坐在旁邊的一箇中年男子。
雪女嘉萱沉默,許久之後好似追憶,輕聲道:“我識一人,十八凡人,百年驚門,兩百年陰陽二海,至我離開前,他修仙不足五百年,修爲已然到了歸海道。他一生悟法,看破生死,轉化陰陽,天下之人,能與其相比者,罕有!這剞冥,或許天賦高於他,但若論法,則不如。即便是生死之鬥,也還是不如!”
雪女嘉萱的話語輕柔,似追憶往事,蘊含了一絲淡淡的惆悵與說不清的心緒,緩緩地在這地鏜宗衆人耳邊繞過。
那名爲楊墨仙的女子,輕眨雙眸,笑道:“能讓雪姐姐如此誇獎之人,若有機會,小妹真想看一看。”
雪女嘉萱搖頭,輕聲道:“怕是沒有機會了,此人去了哪裡,我也不知曉,當年一別,回首時已然是天邊,他能來到鬼皇國的可能,不大。”
那之前問話的地鏜宗中年男子,顯然在地鏜宗身份極高,否則的話也不會能與地鏜宗宗主一同坐在這裡,此刻聞言,卻是平淡的說道:“聽雪仙友之言,周某也很是好奇,此人到底有何風姿,是否真如雪仙友所說一般,不知此人何名,還望雪仙友告知,若有機會遇到,在下也不會失之交臂。”
這番話有些無禮了,雪女嘉萱秀眉一皺,冷冷的掃了那周姓中年男子一眼,平靜的開口道:“他之姓名,不需告知,你若此生遇到,未必是幸!”
那中年男子哈哈一笑,似乎毫不介意,搖頭道:“區區歸海道的仙者而已,周某本欲若有能遇之時,因聞名在先,尚可給此人一場造化,但雪仙友既出此言,則罷!”
地鏜宗宗主,那身穿白袍的老者神色如常,但心中卻是不喜,掃了那中年男子一眼,最終也沒有再說什麼。
楊墨仙玲瓏之心,此刻巧笑嫣然,繞開了話題,說道:“宗主,我之前聽聞趙紅夏趙姐姐也來到了地鏜宗,不知她在哪?”
說着,楊墨仙又對身邊雪女嘉萱解釋道:“趙姐姐是我鬼皇國少見的天之驕女,修仙千年,修爲已然達到了歸海道大圓滿。”
即便是雪女嘉萱聽到此話,神色也略有變化,點了點頭。
“趙仙友與我地鏜分宗天行宗有舊,並未坐在這裡,而是去了天行宗所在之處。”那白袍老者心中對此事也是費解,平緩的開口。
“天行宗?不知是幾等分宗?”楊墨仙頗爲驚訝,顯然從未聽過天行宗之名。
“牛長老,此事你親眼所見,在這裡與諸位訴說一下好了。”那地鏜宗白袍老者看向前方的牛青。
牛青神色有些古怪,起身向着楊墨仙與雪女嘉萱一抱拳,目光在四周各個同門老友身上掃過,發現很多人都在望向自己,顯然這裡面,還是有不少,對於此事並不知道詳細,只聽聞了大概。
實際上也難怪他們不解,趙紅夏聲名赫赫,竟然會與一個區區四等宗派有舊,且絕非點頭之交,而是可以爲其出手殺一等宗派仙者。
乾咳一聲,牛青苦笑道:“宗主,此事老夫也不知曉具體,趙仙友來臨後,直接點出要尋四等分宗天行宗,當時二等分宗秒名門呂浩然與一等分宗霍煉宗趙一明,因一些私事與天行宗糾纏,而後趙仙友便出手,毀去趙一明的肉身,甚至那呂浩然,也險些遇劫。
一切,似乎都與一個天行宗姚姓之人,有極大的關聯!”
此言一出,四周地鏜宗之人紛紛好奇起來,那楊墨仙更是笑道:“趙姐姐性子寧靜,很少動氣,她若出手,一定是有道理的。就是不知牛長老所說的那姚姓之人,又是何方仙友”
牛青點頭,說道:“這姚姓之人的確神秘,老夫暗中調查,此人是天行宗的師祖之輩,更是那康惠芳的師叔祖,而後老夫又去典籍閣查看,當年天行宗確有此人,名爲姚木承!
此人一生癡於煉丹,多年前外出尋藥,一直下落不明,不知如何與趙仙友相遇,似乎頗受趙仙友的傾佩...
還有那諸位方纔所說的剞冥,似乎也有此人有莫逆之交,爲天行宗出面,不惜得罪秒名門與霍煉宗。且聽他之言,似乎這姚木承對於天地的理解,尚在他之上,且讓剞冥極爲敬服,依稀有些當年曾受其點化之意。
這剞冥曾揚言,若這姚木承此番來到我地鏜宗,莫說三等二等分宗第一,即便是一等分宗,那天行宗只憑姚木承一人,就可橫掃!殺那秒名門呂浩然,更是如捏死螻蟻!
趙仙友之所以沒傷那呂浩然,就是因爲此人曾不信此話,揚言那姚木承若來臨,欲與其比鬥一番,趙仙友便給了他一個機會。”
這番話說完,四周立刻安靜下來,地鏜宗能坐在這裡的仙者,均都是宗內身份極高之輩,他們看中剞冥,欲要重點栽培,但此刻聽到牛青的話語,卻是把心神全部放在了那被剞冥敬佩的姚木承身上。
而此刻,前方大比的平臺上,剞冥只是向前邁出了六步,便使得其對面那分宗的宗主,面色蒼白連連後退,心神顫動,對方的腳步好似踏在他的心跳,根本就還沒出手,便已然心神紊亂起來。
這一幕,落在四周看臺之人眼中,立刻一個個目光凝重,議論四起,顯然剞冥的腳步,與奧義融合,他站在那裡,好似融入天地。
那剞冥對面的分宗宗主,苦笑中退後,抱拳道:“老夫敗了,剞冥仙友不愧是我地鏜宗翹楚,老夫心服。”他說完,轉身向着遠處地鏜宗宗主所在看臺上一鞠,匆匆走了下去。
三等四等分宗大比至此,已然到了尾聲,因趙紅夏的到來,故而天行宗始終沒有出場,但此刻,尚未比試的宗派,便只剩下了天行宗一個。
負責此番宗派大比的地鏜宗一位長老,此刻身子一晃,出現在了半空,遙望天行宗之人所在之處,聲音平淡,徐徐說道:“天行宗,出場!”
天行宗依然還是在北部角落,一股壓抑的氣氛環繞四周,趙紅夏也坐在那裡,望着天空,神色透出迷茫與追憶,似乎在想些什麼。
康惠芳面色蒼白,咬着下脣,許久之後輕輕站起,她是天行宗修爲最高的一人,此番比試,她必須要去。
起身之後,康惠芳望着身邊一個個看來的天行宗門人,其內還有她三個師兄,還有她的弟子。
輕嘆中,康惠芳身如彩蝶,腳下起雲,向着遠處大比平臺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