贅牢是蚩尤族六大牢獄之一,雖說被神兵虎魄遷怒,但在衆多的人力物力之下,卻是很快就修復好,只不過那神兵虎魄卻是盯上了贅牢,在接近一個月的時間裡,幾乎是贅牢剛一修好,它便立刻出現毀壞發泄一通......
“轟”
遠處贅牢,再次傳來一聲巨響,陣陣煙土揚起中,神兵虎魄極爲得意的傳出一陣刀吟,化作金芒飛向遠處消失在了天邊。
王墨擡頭看向神兵虎魄消失的方向,輕笑道:
“此兵怎麼如同一個孩童般,看這樣子,找不到我,卻是與這贅牢對槓上了。這已經是第幾次了?十次有了吧。”
魔將蚩信坐在王墨對面,一臉苦笑,同時心裡更多的,卻是佩服,他仔細的打量了王墨幾眼,若非是親眼看到對方坐在身前,單單憑藉魔氣感識,根本就無法察覺王墨的存在。
這一點,從這段日子來,天空之上的神兵虎魄來往數次,均都沒有注意到王墨來看,顯然不假。
想到數日前王墨從地穴閉關之處走出時自己居然半點沒有察覺的一幕,蚩信內心對於王墨的評價,已經提到到了極高的位置。
除此之外,這王墨從贅牢內走出後,在魔將蚩信看來,卻是判若兩人,尤其是此人眉心之上時而閃爍的黑白符紋,更是讓他有種爲之一驚的感覺。
他沒有詳細去問,但卻可以猜到,此人在贅牢內能引起神兵虎魄的憤怒,顯然若非是功法有成,便是另有奇遇。
“你現在,達到了什麼實力?比之當初戰神城時如何?”沉默許久,蚩信還是問了出來,他想要知道,自己在魔將大比中,到底可以達到什麼名次!
魔將之比,有兩次機會,若是魔將本身輸了,那麼其推薦的幫助者,可以代替其出戰!
只不過這代替者也有要求,不能是本地之人,必須是外來者!
這也是魔將蚩信選擇王墨的原因之一。
“不使用沾一化一術,我也可以勝你!”王墨聲音平淡,緩緩說道。
魔將蚩信盯着王墨,許久之後哈哈一笑,說道:“好,有你這話,不枉費我辛苦一場!王老弟,半個月後,便是魔將大比之日,屆時族君大人會親自觀看,你若表現出色,我爲你提名,定可讓你獲得魔將之位!”
王墨笑了笑,沒有說話。
“王老弟,今夜,你要早些回來,我帶你去拜訪一位大人物!”魔將蚩信沉吟少頃,沉聲道。
王墨點頭,起身笑道:“蚩信兄放心就是!”
二人對望一眼,彼此哈哈一笑,魔將蚩信內心頗爲愉悅,笑道:“那老哥就不打擾你去聽琴音的時間了。”
王墨喜歡在河道旁聽那畫舫琴音之事,本就不是什麼秘密,魔將蚩信自然知道。
王墨身子向前一踏,走了出去。
在河道旁,王墨安靜的坐着,他手裡拿着一罈水酒,時而喝下一口,神色平靜,不起任何波瀾,內心更是一片安寧。
這段日子以來,王墨每天都會坐在這裡,等待那畫舫路過時,飄揚而來的琴音,這琴音,雖說與之前風格大變,以一種濃郁的快樂之曲隱藏了深深的悲哀。
但,王墨沒有去強行改變,他就如同一個過客,以一種過客的心態,看着衆生的喜怒哀樂。
甚至一直到現在,他都不知那彈琴女子的相貌,這一切,對他來說,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在聽,在認真的聽。
聽着琴音,觸摸隱藏於內心的封印,感悟一種很久以來沒有過的平淡,在這種感覺下,王墨內心,一片平靜。
畫舫未至,琴音先來,看似歡快的琴聲中,透出一股無奈與悲哀,順着琴音,河道上游的畫舫,徐徐划來。
在畫舫船頭,那彈琴的女子,依舊背對着王墨,玉手輕擡舞動,陣陣琴音渺渺散開,在此女的身前,今日,只坐着一個人!
這是一個看起來約二十七八歲的男子,他一身青衫,相貌雖說平凡,但卻給人一種很乾淨的感覺,在他的身上,沒有任何的魔氣波動,他坐在那裡,手裡拿着酒杯,品着美酒,聆聽琴音。
“可否......不要這麼彈,我想聽,你真正的琴聲......”男子放下酒杯,望着前方的女子,輕聲道。
女子琴音一頓,沉默許久,輕輕的點了點頭,玉手彈起琴絃,陣陣悲傷的琴音,漸漸迴盪開來,好似融入到了河面上畫舫破開的漣漪,隨着它們,向河道兩旁散去。
那漣漪,散至王墨身前不遠的河岸,消失了,但那琴音,卻是未停,進入到了王墨的耳中。
畫舫上的男子,緩緩的閉上了雙限,仔細的品味那琴音中的悲與傷。
王墨,同樣合上了雙目,沉浸在那琴音之中,好似融入心神一般,久久不散。
兩個人,一個人在船上,一個人在岸邊,感悟的東西不同,但這一刻,卻好似有了一絲莫名的牽引。
王墨睜開雙眼,第一次,主動的看向畫舫,他的目光,落在女子的背影上,移開,看向那男子。
此人,也是在這一刻睜開雙限,望向王墨。
二人對望少頃,王墨拿起酒罈,略一示意,便喝下一大口。畫舫男子,露出一絲微笑,舉起酒杯,一口喝乾。
畫舫漸漸遠去,從王墨的視線內消失,唯有那淡淡的琴音,還能依稀傳來。
畫舫上,那彈琴的女子,此刻轉過頭,看向遠處的河道,在她的眼中,始終都是黑色。
“那裡,有一個人!”畫舫上的男子,放下酒杯,輕聲道。
女子沒有說話,回過頭,繼續彈奏着悲傷的琴樂。
“很有趣的一個人......”男子微微一笑。
夜幕時分,王墨回到了蚩信府,片刻後,魔將蚩信與他走出,二人穿過贅城,進入到了北方的檗城。
檗城,雖說與贅城一般大小,可其內的一切,卻是截然不同,夜幕中,一片璀璨,行人中更多的,是一隊隊身穿鎧甲的軍士。
在檗城一處府邸外,魔將蚩信停下,從懷裡拿出一紙帖子,交給了門外的護衛。那護衛立即退下,進入府內。
王墨打量着此處府邸,目光停留在了上方的府匾。
“副帥府.....”
“此府邸之主便是八大副帥之一......”魔將蚩信輕聲道,他猶豫了一下,又道:“這位副帥,與族君大人私交甚好......”
王墨點頭,有關這次魔將大比後,將要選出兩個副帥之事,以及副帥的重要程度,魔將蚩信在來的路上,已經詳細的告知。
少頃,副帥府的護衛回來,恭敬的說道:“蚩信將軍,副帥大人有請!”
魔將蚩信神情一肅,踏步前行,王墨不疾不徐的隨之而進。在那護衛的引路下,蚩信與王墨走進了府內的庭院中。
“副帥大人在那裡見蚩信將軍!”護衛停下身子,指了指前方一處拱門,說完後,恭敬的退下。
魔將蚩信神色從容,與王墨一同來到了那拱門處,走了進去,只見其內是一處花圃之地,衆多奇異之花,競相盛開,一陣芳香,更是撲面而來。
一個身穿紫袍的男子,背對着二人,擡頭看着天空,他站在那裡,就好似與四周融爲一體,王墨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此人的修爲,相當於是仙者中的入法道初期,而且是處於初期的巔峰,應該隨時可以突破!
只不過,未突破前,此人距離入法道中期,還是要差之太多。
魔將蚩信深吸口氣,恭敬的說道:“蚩信,參見副帥大人!”
那人沒有說話,甚至連動作都沒有,只是站在那裡,擡頭望着天空。
四周一陣寂靜。
這寂靜,不知不覺中轉化成了一股威壓,籠罩四周,魔將蚩信,神態沉穩,不爲所動,安靜的站立。
至於王墨,修仙之人與天鬥,豈能在這威壓之下崩潰,王墨神色從容,他即便是遇到了人皇,也始終不卑不亢,更何況此人的修爲,也只是相當於入法道初期罷了。比之人皇、龍皇,都要差上很多。
王墨的從容,蚩信的沉穩,無聲無息,把這威壓衝散。
那紫袍男子轉過身,他目光如電看向二人,好似前輩看向晚輩一般,以一種高人一等的語氣,說道:“能在我威壓下保持鎮定,不錯!”
“蚩信,你做副帥的把握,有幾成!”
這紫袍男子,說話極爲乾脆,直接點出重點。
魔將蚩信沉默少頃,沉聲道:“三成!”
“哦?”紫袍男子目光一凝,緩緩說道:
“你是這數月來拜見我的魔將中,把握最小的一個!!”
“加上此人,我有十成把握!”蚩信一指王墨,說道。
紫袍男子的目光,落在王墨身上,他目光平淡,沒有半點波瀾,好似王墨在他眼中,只是螻蟻一般。
他有這個資格俯視王墨,身爲副帥,又與蚩尤族族君私交甚好,同時具備了超五百萬等的魔氣,相當於仙者之中的入法道初期,甚至突破在即,遠遠地超過了一切的魔將,只需等待時日,便可一躍成爲真正的魔帥,在他眼中,王墨只不過是魔將蚩信的隨從罷了。
蚩信他都看不進眼內,更何況這個隨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