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那青年忽然眉頭一皺,在前方,走來一人,此人一頭黑髮飄散,身穿白袍,沒有任何飾件。
此人年齡看起來約三十左右,相貌堂堂中更是有一股凌厲之氣,顯得不同凡響。他站在那裡,好似整個人融入到了四周的環境之中,分不出彼此。
此刻,此人揹着雙手,目光落在了入口處,好似在等待什麼。
察覺到山石下的青年目光,此人轉過頭,略掃一眼便不再理會。
山石下的青年皺眉更緊,前方之人的修爲,他看不透,但他卻有種感覺,決不能招惹此人,在此人身上,有一股來自魂魄的危機。
入口處光芒閃爍,走出一人,正是王墨。
他身影出現的剎那,前方那身穿白衣之人,立刻目光投來,其目光中,更是有一股奪人之威,降臨在王墨身上。
一股戰意,隱約從這白衣男子身上透出,只不過被他強行壓下,除了王墨之外,沒有人可以察覺的到。
山石下的青年,也只是感覺四周的氣候一下子冷了下來,好似處於寒冬一般。他內心一跳,隱約感覺不妙,看到王墨走出後,他立刻說道:“回去!”
王墨一怔,看向山石下的青年。
這青年站起身子,寬大的衣衫在其身上,很是不協調,但這青年此刻卻是面色嚴肅,幾步間變來到了入口陣法處,急聲說道:“愣着幹什麼。快回去,那人一定是找你麻煩,此處房府是我負責,我便要保你平安。”
說話間,他一拍儲物袋,手裡多處一枚玉簡。
王墨仔細的看了這青年一眼,說道:“你,不是他的對手。”
青年眉頭再皺,捏着玉簡,說道:“此事不用你操心,你若執意出來,此事我便不管!”
王墨啞然,退後兩步,站在了陣法處。那青年立刻來到王墨身前,望着前方白衣男子,大聲說道:“前輩,此地是我均家房府,不知前輩有何事?”
那白衣男子也是一怔,身體上的戰意立刻煙消雲散,眼中露出感興趣的神色,仔細的打量了那青年幾眼,笑道:“你叫什麼名字?”
青年表情一滯,說道:“晚輩均不爲。”
白衣男子點頭,說道:“你很盡職,不錯!你可以退下了,我找的,是你身後之人。”
青年神色一變,說道:“前輩,他若離開這房府,晚輩絕不會去管此事,但他既然還在這裡,便是晚輩份內之事。”
白衣男子眉頭一皺,冷冷的看了這青年一眼,隨後目光躍過,望向王墨。
一眼之下,那均不爲立刻身子一顫,他在這一剎那,驀然有一種感覺,好似站在自己前方的不是一個仙者,而是一頭遠古兇獸,那一眼,便是警告,似乎若是自己再多說一句,再不讓開,便會立刻被那遠古兇獸生生撕裂。
王墨神色如常平靜,對於男子的目光,不聞不問,只是看着那儘管魂魄顫抖,但仍然站在自己身前的背影,沉默下來。
均不爲深吸口氣,咬牙說道:“前輩,他只要沒踏出均家房府,我便要負責他的安全...況且他只是一個傷門仙者,前輩...”
那白衣男子眉頭皺起,以他的身份,多次被人反駁,立刻便升起不悅。
“你,退...”
但,沒等這白衣男子說完,就在他話語剛起的瞬間,王墨開口了。
“夠了。”王墨神色如常,踏步走出了入口陣法。
在他出來的一剎那,均不爲立刻說道:“你怎麼出來了,回去!”
說着,他正要捏碎手中的玉簡,這玉簡,是傳信。
王墨轉過身,微微一笑,說道:“沒有關係。”
說完,王墨邁步走向那白衣男子,一團青霧憑空出現,瀰漫四周,把均不爲的目光阻攔。
王墨與那白衣男子之間距離約三十步,他神色極爲從容,走向對方,白衣男子初始尚神色自如,但隨着王墨不斷地接近,他立刻便感受到了一股壓力從王墨身上傳來。
這壓力很強,在王墨距離他只有十步時,幾乎達到了頂峰。
白衣男子面色微變,眼中爆出凌厲之芒,盯着王墨,身子並未退後,而是強行站住。
王墨腳步未停,再次踏入一步,這一步,落在白衣男子眼中,好似有奔雷在其心神內炸響,好似這一步踏在的不是地面,而是他的心神之上。
白衣男子不由得,退後了一步。
一步退,步步退!
王墨一連踏出八步,每一步,都好似無數個轟隆隆的奔雷在白衣男子心中迴盪,並且隨着一步步的踏出,好似疊加一般,形成一股風暴在白衣男子體內轟鳴。
不斷地退後間,白衣男子面色立刻蒼白,他直勾勾的盯着王墨,眼中露出震驚。
最後一步,王墨擡起腳,平淡的望着前方退後出數步的男子,他眼中閃過一絲冷意,驀然間,踏下!
若說之前的數步,是徐徐漸進疊加之威,那麼這最後一步,便是把之前凝聚全部爆發的火線,一步踏,引發之前凝聚而來的全部氣勢。
白衣男子面色徹底大變,他毫不猶豫的,再次退後一大步,抱拳道:“仙友,在下沒有惡意。”
王墨冷冷的看了對方一眼,從其身邊走過,白衣男子苦笑,跟在其後走出。
青霧消散,在入口處均不爲的眼中,沒有任何痕跡,剛纔青霧內的一切,他沒有看到,輕嘆一聲,他再次回到了山石下盤膝。
“被那前輩抓走,這人怕是很難活命了...”青年怔了半響,閉上雙目,繼續打坐,他,盡職了。
出了城北,王墨神色從容踏步而去,直奔城東叄奇樓,在他的身旁,那白衣男子一臉苦笑,說道:“莫仙友,在下均一清,剛纔之事,確沒有惡意。”
若是換了別人,以他的身份,絕對不會如此同輩之間說話,但剛纔的試探,卻是讓他心中更是感覺這莫忘高深莫測,修爲半點也看不透。
這還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在王墨身上,感受到了一股自信以及殺氣,這種氣息,只能說明一件事,眼前之人,殺過同階仙者,而且,還不止一個!只有這樣,纔會凝聚出這種自信的氣息。
這均一清,正是臣東星上三個入法道仙者之一,均家的入法道初期老祖,從湖底修煉結束後,他便直奔這城內而來。
“莫某給過你警告!”
王墨平淡的說道,在他的心底,這均一清修爲雖說與他相當,但卻沒有放在他的眼中,甚至可以說,這整個臣東星上,沒有任何一個仙者,可以讓王墨忌憚,而且,這均一清不顧自己警告來此,定然是有事相求,即便如此,也需要受到懲罰,否則,日後麻煩不斷。
如此,其語氣,便毫不客氣。
王墨修煉雖然只有區區的兩百多年,但所歷經之事太多,透徹人心,看透許多,生活之中,有些事情往往就是這樣,你把一個人當人看,那麼他就會把你當成弱者,若是你把他當成弱者。那麼他,就會把你當成強者。
這就和王墨少年時在地球離家出走的那段日子一樣,當他只是一個老乞丐領養的小乞丐時,往往都會被欺負,而當他成爲了君臨的掌舵者,名人堂十大高手之時,往往會在無形中,顯示自己的強大,從而,有太多太多的人敬畏他......
強與弱,不會對等,只能是高低差距。這是心態,你弱,對方就強,你強,對方就會弱。
王墨這兩百多年,明白了很多道理。
均一清沉默,許久,苦笑道:“莫仙友,此事均某魯莽,只是有要事相求,不免有些急切。”
王墨沒有回話,而是繼續向前走去。
“莫兄,若你幫我一次,我可以傾整個均家之力助你修行!”均一清一咬牙,說道。
王墨聲音平淡:“你的家族,養不起兩個入法道!”
均一清目光凝重:“莫兄,我均家的確養不起兩個入法道仙者,但你若幫我,我可以把百年後參選去東恆星的名額,讓給你!”
王墨腳步一頓,側身看了均一清一眼,收回目光,繼續向前走去。
“想必莫兄也知曉,五大主星東恆星的強大,而且外人斷然無法進入,想要進入東恆星,必須要確定是我東恆星域之人,而且只有在東恆星記錄的家族,纔可以獲得參選名額。”
均一清雙目半合,好似隨意的詳細解釋。
能達到入法者,自然很少有心機不深者,這均一清,身爲一族之祖,定然是心機深沉之輩。他之前被王墨氣勢所壓,不得不示弱,現在卻開始了反擊。
此話解釋的同時,也點出了,他對王墨來歷的懷疑。
王墨微微一笑,說道:“你均家中有個晚輩,叫做均恩,此人可好?”
均一清目光露出奇異,深深地看了王墨一眼,笑道:“恩兒修爲尚可,但煉歷不夠,莫兄對他的救命之恩,均某感激。”
二人相視一笑,彼此收回目光,均一清內心對於王墨的忌憚,更濃,他掃了身側的王墨一眼,內心暗歎:“此人來歷神秘,更是心機深沉,之前均小豪試探便被此人一眼看破,我剛纔點出其身份的疑惑,又被此人以恩兒化解,他本已經換了樣子,即便是故作不知,我也只是懷疑,而無法深究,但此人卻是自己承認,這就有些詭異了,顯然是心知肚明不怕我知曉。偏偏此人修爲又高,定然遠在我之上,這等人物,我均家要結交,不能得罪。”
“白虎殺星...此人莫非真的從西恆星而來不成...”
均一清沉默片刻。
“莫兄對在下的提議,可否滿意?”
“此事稍後再談,在下也要考慮一些時日。”
王墨輕描淡寫的避過。
均一清暗歎,不再追問,而是向王墨介紹起臣東星的一些風土趣事,二人談笑間,來到了城東叄奇樓。
今日,正是此城叄奇樓拍賣之期,附近的仙者來了很多,使得叄奇樓外人聲鼎沸,十多個叄奇樓的夥計在外負責接待,並把來者根據令牌的等級安排進入。
均一清與王墨二人剛一臨近,只見在叄奇樓外一直親自等候的均小豪連忙上前,眼中露出極爲恭敬之色,躬身道:“第三代族人均小豪,參見老祖,參見莫前輩。”
均一清在其他人面前,其威嚴自立,沒有說話,只是略一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