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破舊旅店中,閒雜人等早已被驅逐了出去,周圍幾百米都不許任何人靠近。
樓下大廳,四位不苟言笑的護法站在菲身旁,後頭還站着五六個白袍老頭,都是教團中頗有身份的大魔導師。
見古云下來,菲直接開門見山,將一張畫像丟到了古云手中,冷道:“你要找的是這個女人嗎?”
看着畫上那魂牽夢繞的絕世容顏,古云無喜無悲的點了點頭,心裡卻還想着業魔昨晚說的那句話。
菲也沒管古云走沒走神,說道:“昨天在這個城市有我教團的成員見過她,回來之後畫下這張畫像後就重傷死了,這事你需要負責。”
在這座城市?那爲什麼自己沒有察覺到,果然是因爲憐雲的事情太過大意了麼,古云揉了揉眉心,說道:“多謝了。”
“我一個教團成員的死就還你一句多謝麼!?”菲怒了,咬着嘴脣恨不得殺了古云。
然而,迴應她的是古云冰冷的眼神和充滿殺氣的話語:“你再囉嗦我就殺光你們教團成員!”
菲怔了,和她同樣反應的還有古云,知道自己失態後,古云有些疲憊的揮了揮手,嘆道:“你們走吧。”
菲哼了一聲便不多留,其實古云也不欠她什麼,畢竟她之所以能復生都是古云所賜。
教團的人離去後,古秋寒和憐雲從樓上走了下來,憐雲也顧不得生氣了,走上來抱住古云的手臂小聲道:“怎麼了啊?突然變得這麼奇怪……”
古云搓了搓臉,強扯着笑容對古秋寒道:“秋寒,找到你乾孃了,她就在這個城市。”
古秋寒點了點頭,掩蓋住眼中的欣喜,反而有些擔心的小心瞟了眼憐雲。
沒有得到古云的迴應,甚至連正眼都沒有一個,憐雲有些悻悻的放開了古云的手臂,落寞的低下了頭。
三人出了旅館,情形全是同以往不一樣了,平常都是憐雲貼着古云,這裡那裡的嘻嘻哈哈大大咧咧,如今她卻是跟在了二人後頭,低着頭不知在想什麼,也不吵着要買這買那了。
反倒是古秋寒一直站在古云身旁,看着古云緊皺的眉頭和時不時的哀嘆有些失神。
不忍去看反常的憐雲,古云展開了神識,將整個聖地亞哥籠罩了起來,所有生物的氣息都暴露在他眼皮底下,經過一層層的篩選,他終於鎖定了一個目標。
“她去那幹嘛?”古云一邊嘀咕着,一邊朝城牆方向走去。
在他的神識探查中,段孤容的氣息正在快速向戰場接近,而且有些不是很穩定,似乎情緒十分激動。
難道她已經發現自己了?古云沒有多想,帶着二女快速飛向了戰場,等他們穿過城牆,戰鬥已經早已經打響了。
戰場古云見多了,早就已經麻木,但在那戰場中央,一道道絢麗的魔法光芒將他的目光吸引了過去。
段孤容就在那裡!她蒙着一張黑色面紗,手中的匕首如毒蛇一般,每一次輕劃都能帶走一條生命,但她並不是哪一方的援軍,死在她手上的人狼和人類一樣多。
她這是幹嘛?殺人取樂麼?古云想不通段孤容的目的,可段孤容已經將目光投向了他。
果然,她一早就已經發現了古云,看着古云略顯滄桑的面孔,她露出了一抹殘忍的微笑,奪走了身旁兩人的生命,腳尖點地便飛身而起,落在了古云面前。
她揚了揚手中的匕首,臉上帶着癡迷的笑容,激動道:“雲哥,你看,他們都死了!這是他們的血!”
看着神情怪異的段孤容,古云皺眉道:“孤容,你怎麼了?”
“雲哥……”她投入了古云的懷抱,完全沒顧忌這是戰場,眼中彷彿只剩下了古云一人,她擡頭癡癡望着古云,微笑道:“我把他們全殺光好不好?”
段孤容的神情不似作假,她不是喜歡開玩笑的人,古云能看到她對自己那瘋狂的迷戀,雖然她現在眼裡已經噙滿了淚花。
“雲哥,是不是孤容不夠強,你爲什麼要拋下我?”段孤容抓着古云的胳膊不肯鬆手,十幾年來所有的情緒在這一刻全部宣泄了出來。
“我說過,我是
你的劍,你到哪我就跟到哪,哪怕死……”
“可你爲什麼要拋下我?我要殺光所有阻礙你的人,我要打下這個天下,我要誰也不敢在忤逆你,這樣……你就不會離開我了是麼?”
古云心疼的將她抱在了懷裡,微笑道:“不會離開你了,不會了。”
“嗯……”段孤容全身都鬆軟了下去,似乎古云的懷抱是最溫暖的避風港,久久不願起來。
十六年等待,她不圖任何回報,只需要古云這短短一句話,她就心滿意足了。
“乾孃……”二人擁在一起,耳邊的殺伐戰吼都似沒有聽見,但古秋寒的一聲輕喚讓二人都清醒了過來。
從沉浸的幸福中回過神來,段孤容看向了古秋寒,目光有些躲閃。
也是時候挑明一切了,古云深吸口氣,問道:“孤容,秋寒她到底是不是……”
“她是你女兒!”
段孤容堅定的聲音讓三人都愣了,原來一切都是真的。
古云呆住了,雖然早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這突然的‘驚喜’着實讓他反應不過來。
自己……當爹了。
古秋寒難以置信的低下了頭,已經完全不知所措,段孤容走到她面前,將她抱在懷中,輕聲道:“秋寒,對不起,娘沒有盡到責任,你才幾歲就把你送到了萬劍山,之後甚至都沒讓你再見過我……你可以恨我,但是,古云她,是你爹,他雖然離開了十六年,但是,你絕對不可以對他有任何不敬,知道嗎?”
古秋寒癡癡呆呆的點着頭,眼淚沒有理由的流了下來,她半張着嘴,想說什麼卻始終難以出口。
“秋寒,過來……”古云微微一嘆,對古秋寒招了招手。
走到古云面前,古秋寒擦了擦淚水,破涕爲笑,撲在了古云的懷中。
“爹……”用盡所有勇氣,古秋寒還是承認了古云這個不負責任的父親。
“乖女兒。”古云有些顫抖的手還是放在了古秋寒背上,一股暖流經由他的手臂傳入古秋寒身體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