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請坐。”彭樾擡起如羊脂般細嫩瑩白的手臂,朝着身邊的幾個高腳凳招了招。
那柔媚的手勢,那妖嬈的身姿,那嬌嫩的聲音,放在一名男人身上,真當是令人極其厭惡。
若是單單相貌陰柔,那畢竟是先天所致,倒還說得過去。可這傢伙連言行舉止都如同個女人,臉上還摸着淡淡的胭脂粉,頓時讓得人不禁心生惡感。
秦星倒是沒什麼,不過冰逸菱卻有些不自在了。
“大兄弟,你這男不男女不女的,自己不覺得噁心嗎?”冰逸菱想來都是不擅長掩飾自己的喜怒,一開口便懟得彭樾一愣。
身後的嶽如駱大驚失色,着急忙慌地攔在冰逸菱身前,忙不迭地揮着手,還一個勁兒地咳嗽,試圖掩蓋冰逸菱剛剛說過的話。
“大老爺,您可千萬別亂說話!我們殿主最忌諱別人談論他的外貌了!”嶽如駱像是老鼠見了貓一樣,身上的肥肉伴着晃動的身體而一顫一顫的,緊張到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也不由得他不緊張啊!殿主的脾氣他可是清楚得很!一旦惹殿主生氣,那可是會直接讓他失去理智的!到時候就算是自己人也在劫難逃啊!
卻不想彭樾只是一笑,輕描淡寫地舉起桌邊的茶杯,細細品味。
“怎麼,長的噁心還不讓人說了?你媽把你生出來就是讓你打扮成這幅鬼樣子的?”嶽如駱剛鬆了一口氣,卻不想冰逸菱咄咄逼人,接二連三地對彭樾的相貌展開了“人身攻擊”。
糟了!嶽如駱霎時驚得魂不附體,慌亂之間,忙拉着筒子躲到房間的一角,膽戰心驚地望着彭樾的方向,大氣都不敢喘。
只見彭樾的臉色倏地陰沉了下去,銀牙緊咬,雙手緊握,面罩寒霜,森然冷意無形中從那凝固的笑容中溢散而出。
“砰——”許是太過用力,手中的茶杯竟是直接被生生捏碎!
緊接着,那房間的左右兩面牆體竟是轟的一聲倒塌,至少數百人舉着各種刀槍劍戟,將秦星二人圍在中央。
細細看去,原來那牆體只是糊上了一層紙,使得這房間看上去不算大的離譜。可如今這層紙被捅破,才驚訝地發現,這整個房間的面積恐怕至少有上千平米!即使是在場上百人,在這房間之中依舊不覺得擁擠。
“完了,徹底完了~”嶽如駱悲鳴一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本來已經制定了一套完美的計劃,先將秦星和冰逸菱帶到這裡,客氣地跟他們交談,待到他們放鬆警惕時,以摔杯爲號,讓埋伏起來的幾百號弟兄一起出手,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可千算萬算,誰知道冰逸菱一進來就懟得彭樾陷入暴怒狀態,失去了理智,導致計劃全都泡湯了啊!
“這是怎麼回事?”冰逸菱冷哼一聲,扭頭質問道。
嶽如駱悽然一笑,回以漫無焦點的目光。
“你不會以爲,人多就能打贏我了吧?”冰逸菱輕嗤一聲,手腕一翻,一枚冰藍色的小圓球已然出現在掌握之中。
“冰叔叔……”秦星忙提醒道,“可千萬別殺人!”
“放心,我不會要他們命的!”冰逸菱淡然一笑,握住藍色小球的手輕輕一緊。
“冰封!”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從冰逸菱口中說出,卻讓人感到重量十足。
“嗡——”
熟悉的場景再現,冰藍色的光暈從冰逸菱指尖的縫隙之中逸散而出,化作紛灑的冰霧流轉開來,朔然寒氣凍結了空氣,氤氳的霧氣將整個城堡籠罩,幾乎是一剎之間,這空曠的房間已然化作冰的世界。
只不過這次,無一倖免。
此時此刻,外界的過路人親眼見到了令他們一輩子都無法忘卻的奇景。
只見一點刺目的藍色光團從狐心殿總部的樓頂綻放開來,緊接着便是一股徹骨的涼意,即便是並沒有在這藍光所籠罩的範圍內,依舊被凍得瑟瑟發抖。
接下來,便是無數璀璨的細小冰粒如塵土般揮灑,紛紛揚揚,本就純白色的城堡此時更是增添了幾許妖異的寶光。那藍光夾雜着冰粒將整座城堡頃刻包覆,幾乎是瞬息之間,這座城堡便已儼然被藍白聖光所覆蓋。
待到那光暈溢散,令所有人震驚的是,狐心殿總部,這座明目張膽地建立在城市經濟中央的城堡,已然盡數被厚厚的冰層所覆蓋,完全化作一座巨大的冰雕,甚至能清楚地從門口看到殿內的人那恍若定格一般的動作。
一時間,過往的路人議論紛紛,有人說,是狐心殿的殿主在練奇功,不小心走火入魔,把總部冰封起來了。也有人說,這是上天的懲罰,懲戒這些平日裡作惡多端的壞人。
人人看法不一,衆說紛紜,卻沒有個準確的消息。原本路人趨之若鶩,每逢路過都匆匆離開的狐心殿門前,此時卻破天荒地圍滿了人,真可謂水泄不通,門庭若市。
這座城堡的冰,自此開始,千年不化,被後世之人稱作“冰封城堡”。這都是後話,暫且不提。
……
“他們這是想幹什麼?”秦星緩步走到已經被凍成冰雕的彭樾面前,茫然道。
“誰知道呢?夜郎自大,低估了咱的實力唄!”一邊說着,冰逸菱施施然推開門。
霧氣流轉,整個走廊也覆蓋上了一片厚厚的冰層,眼前的一切都是藍汪汪的,對於冰逸菱來說,倒是樂得自在。
“走,下去看看去!”說着,冰逸菱舒展開龍翼,優哉遊哉地飛了下去。
秦星目光灼灼地盯着彭樾,只見原本坐在椅子上的彭樾並沒有什麼變化,那男不男女不女的相貌依舊如故,甚至手裡還握着破解的茶杯殘片。
看上去並沒有什麼異常,只是不知道爲什麼,秦星心裡總覺得有些不自在。
“或許是我多慮了吧!”秦星粲然一笑,轉身,從冰雕羣裡穿過,跟着冰逸菱向樓下飛去。
只是,他並沒有發現的是,在他離開後,一抹嫣紅的光點從彭樾的胸口處逐漸點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