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貢獻堂返回,林憶還沒走到家中,便聽到一聲尖銳的怒吼。
“林小蘇,你給本少爺滾出來!”還未靠近,一個憤怒中夾雜着微微喘氣的聲音傳來。
林憶眉頭一皺,是誰那麼牛叉,居然敢對林小蘇如此吆喝?林小蘇修爲雖然一般,但好歹也是個精英弟子。
突然林憶心裡有一道亮光劃過。“錢小毫!”
沒錯,就是他,這聲音太特別了,林憶只聽一遍便已是回想了起來,轉身一看,一個拿着摺扇肥胖少年正在那大聲叫嚷着,不正是錢小毫是誰?
“林小蘇,你殺了我們錢家的人卻沒有膽子承認麼?可憐我錢家兩位好男兒,就慘死在你的手裡,,,你給我出來,不出來我今天就砸了你這房子!”
錢小毫唾沫橫飛,神情憤慨,喊地十分賣力。
在其身後一個黑衣青年一言不發,青年身形消瘦修長,臉上一片冰冷之氣籠罩。
“林小蘇,給你三息的時間給本少爺滾出來,給錢家族人的在天之靈一個交代!”黑衣青年運氣猛然大喝。
青年聲如洪鐘,一聲大喝大半個林家都被驚動了,此時林家守門地弟子才氣喘吁吁地攆來。
但他此時卻是不敢再動,面前青年突然爆發的氣勢讓他心裡感到一陣驚懼和不安。
林憶心裡一凜,這個青年他認識,正是青林城錢家的精英弟子,錢衝。
錢衝同時也是錢小毫的堂兄,年僅十七歲便已是力徒境八階的修爲了,在錢家年輕一代中修爲最高資質也是最好,是錢家年輕一代弟子中真正的領軍人物,但因爲沒有個好父親地位屈居於錢小毫之下。
眼看着少族長的位置被一頭肥豬佔去,錢衝卻是無力改變,心裡憤怒只得是拼命修煉再修煉。
前天該死的肥豬錢小毫兩護衛被人擊殺,自己卻被族中長老叫來給他擦屁股。
錢衝哪能有什麼好心情?望着那喊兩句就微微喘氣的大肥豬,錢衝巴不得他也被人一起殺掉纔好。
林憶眼睛微微眯起,面對氣勢爆發的青年錢衝卻是不懼,錢衝力徒境八階的修爲他雖然不敵,但也不會輸地太慘。人是他殺的,只要他一口咬定不知情就是了,只是要林小蘇暫時地背黑鍋了。
錢衝沒有真憑實據絕對是不敢亂來,畢竟林小蘇也是林天行長老的孫子,何況這是林家的大本營,林家肯定不會讓他一個小輩太過放肆,只要林小蘇咬定說不知情就行了。
其實林小蘇確實是不知情,一切都是林憶乾的。
錢衝洪亮的聲音響起,大半個林家都驚動了,屋裡的林小蘇自然是聽到了。
“吱呀!”門被打開,林小蘇一臉不耐地走了出來。“吵什麼吵,你這頭大肥豬,一大清早帶人來我家門口吵鬧做什麼?”
林小蘇本就沒必要怕錢小毫,如今在林家府邸自家的地盤就更不必怕了。
“林小蘇,你還裝?”錢小毫見林小蘇罵他大肥豬,又不承認他殺了人,心頭的怒火一下子起來了。“怎麼,殺了我們錢家的兩護衛你還不承認麼?”
“殺你妹啊,你是親眼看見了?”林小蘇冷哼。
“沒有。”
“那是別人看見了告訴於你了?”
“也沒有。”
“這也沒有,那也沒有,那就是那兩人的魂歸來告訴你的囉!”林小蘇猛地喝道。
一大清早被人堵在門口,口口聲聲說自己是什麼兇手,還有比這更讓人堵心的事麼?
“呵呵,雖然沒人看見,但是我有證據!”錢小毫也不氣惱發出一陣子陰笑,從戒指中掏出一張符紙捏碎。
一道光華閃過,虛空中一面兩尺見方的水鏡顯現出來。水鏡中畫面一陣波動,隨後一副清晰異常的畫面呈現在衆人眼前。
畫面中,有兩個人橫七豎八地躺着,身上血肉模糊一片,胸前被轟地稀巴爛,眼睛往外突出,像是見到了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樣,正是林憶前些天擊殺的兩中年護衛。
“你給我仔細看看,他們身上所受傷勢,是不是你們林家的林動訣所造成的?”
“笑話!”林小蘇看也未看,鼻孔朝天。“就算他們死在林動訣下,你就能確定是我做的麼?”
“你一個人或許不行,但加上一個天生蠻力的下人就行了!”
錢小毫說完環顧一週,此時周圍已經有很多林家的族人圍了過來,許多人臉上都帶着一絲不善。
一大清早便有外人找上門來鬧事,這對林家的族人來說是不能容忍的,難道大長老走了,他們就以爲林家好欺負不成?但力徒境八階修爲的錢衝在,他們卻是不敢妄動。
錢小毫修爲不低,做爲修者記憶力非常之好,只是片刻便在人羣中找到了一臉平靜的林憶。
“就是這小子,那天跟你在一起的。”錢小毫指着林憶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林憶的身上,林不凡居然也在其中。
幾天過去,林不凡被折斷的雙腿在家族靈藥的治療下早就康復了,體內損毀的經脈不知道有沒有修復。此時望着林憶的目光怨恨無比,恨不得生撕了林憶,那怨恨中還夾雜着一絲隱藏起來的貪婪。
望着衆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林憶上前一步雙手一攤做出一副震驚和無辜的表情道。“你總該不會認爲人是我殺的吧?”
錢衝目光灼灼望着林憶良久,隨後發出一絲不屑地嗤笑。“哼,你也太看地起你自己了!”
“我勸你還是不要耍花招,乖乖地把兇手交出來!”錢衝神色傲慢,望着林憶。
“此二人我們林家根本就不認識,爲什麼要殺人?”看着錢衝一副張狂的模樣,林憶也來氣了。“如果你認爲人是我們林家人殺的,拿出證據來,不然就給老子——滾!”
“滾”字是蘊含着林憶體內九天星辰力迸發而出,一聲吼出像是晴天打了個悶雷,聲勢比錢衝來絲毫不弱,錢衝被震地楞了一楞,眼中有一道驚訝的神色閃過,開始認真打量起林憶來。錢小毫更是不堪,一張肥臉被這一聲吼地赫然色變。
圍觀的林家族人也是被這一聲怒喝震了一震,但隨後紛紛爲林憶鼓掌叫起好來。
什麼狗屁錢家,兩個毛都沒長齊的傢伙居然敢來林家放肆。
不要以爲大長老走了,就可以爲所欲爲,林家不是那麼好欺負的,就算人是林家殺的,也是白殺了。
沒想到林憶這個大天才居然有如此膽識,修爲雖然在家族中墊底,但面對氣勢洶洶的錢衝卻是絲毫不懼,居然敢叫對方滾。
這份膽識讓他們隱隱有些汗顏,他們剛纔雖然氣憤,但也不敢如此,更不敢叫對方滾。
衆人中,只有少數幾個人並不覺得有什麼意外,他們上次在礦場可是見識過林憶的恐怖和狠辣的。
能將林不凡雙腿生生打斷的狠人還真不必懼怕錢衝。
“好,好樣的,錢家算什麼東西?”
“對,乾的就是錢家,乾死錢家!”
“這兩小子也不能放過!兄弟們一起上,幹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
林家族人情緒徹底激憤了!
面對開始暴動的林家衆少年,錢衝臉色變地凝重起來。
他的修爲雖然可以隨便碾壓在場衆人,但如果林家族人一擁而上的話,他可抵擋不住,被狠揍一頓那是肯定的,關鍵是,被打了那是白打,因爲錢家不會給他出頭。
正如他敢來林家一樣,年輕一代之間的事情,兩家的長老家主是不會管的,在能夠控制的範圍內,兩家高層都會默契地選擇不插手。
“好,好,你們林家很好,以多欺少!不錯!“錢衝不屑地冷笑了起來。“錢小毫,我們走,此事不會就這麼算了。”
走之時,錢衝狠狠地看了林憶一眼。“小子,你也很好,敢對我錢衝吼的你是第一個,我記住你了!”
林憶微微一笑,對錢衝的威脅毫不在意,以他目前的實力也差不了錢衝多少,真要打起來他也不懼。
“哈哈,林憶你小子好樣的啊!居然把錢衝給嚇走了。”林小蘇擂了林憶一拳道。“不知道這兩傢伙發什麼瘋,一大早跑到林家來污衊少爺我,不行,本少爺要去討個公道!”
林憶微笑着做了個請的手勢,結果證明林小蘇只是說說而已。
“天行長老,此事你這麼看?”林家府邸遠遠地一個亭子中,林刑天面無表情地朝林天行問道。
錢衝,錢小毫兩人來找麻煩,作爲府邸負責大小事項的林刑天以及林小蘇的爺爺,兩人自然要關注。
“錢家小兒真是荒謬,我的孫兒怎麼可能殺人?”林天行微微有些生氣道。“再說了小蘇也不是他們的對手!”
“此二人身上傷勢正是林家林動訣所造,分別是林動訣之動若雙兔,林動訣之狂風暴雨。”林刑天捋着下巴鬍鬚,目光深沉緩緩說道。“此人修爲不高,最多五六階樣子,但戰鬥力非常恐怖,出手力大勢沉,狠辣無情又迅疾無比。
一瞬間拍出足足有十七掌之多,如此快速的出手速度,如此恐怖的力道打擊,這樣的人,林家年輕一代弟子中恐怕找不出五指之數!”
“難道是他?”林天行臉上神色一動說道。
“是誰並不重要,我們目前應該擔心的是錢家接下來的行動!”頓了頓,林刑天面無表情道。“林家因爲大長老的緣故,一躍爲五大家族之首,並乘勢擴張了不少地盤,其他四家肯定是不樂意,錢家或許只是藉此開始最先的試探而已。”
“沒錯,追查兇手只是個引子,打探虛實才是真,此事還是儘快跟族長彙報纔是!”林天行眼中閃過一抹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