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專門收拾出的屋子內,南宮牧躺在牀上。
齊老頭在一旁,按照秦空的吩咐準備所需的玄藥,他離開永夏城的時候,把他所有的玄藥和工具都帶了出來,這個時候,正好派上用場。
有了這位老徒弟打下手,秦空倒是輕鬆了很多。
他從儲物玄晶當中取出了一條白色的手臂,展示在南宮牧眼前。
這條手臂,正好是左臂。只不過,完全被白瓷一般的鱗片覆蓋,光潔剔透,宛如白蛇之身。
“這是一件很特別的玄器,沒有品級,接上之後,就和你的手臂一模一樣。而戰鬥的時候,只要注入玄力,便可以將你本身的力量提升三成,非常實用。”
秦空介紹完,頓了頓,又問道:“你現在的實力已經達到靈玄境五重了對吧?”
南宮牧點頭道:“是的,這段時間,梵摩尼用了很多特殊的辦法,幫我們修煉,而且還遇到了一些機緣。不僅僅是我,二姐和雪芙姐的修爲也大大提升了。”
“呵,想不到那小鬼還有點本事。”秦空聞言,有些意外,隨即言歸正傳道:“只要接上這條白鱗臂,你就可以壓倒同境界的對手。”
“我明白,來吧,我準備好了。”南宮牧重重點頭。
斷臂給他帶來諸多麻煩,就算這白鱗臂只是普通手臂,他也願意接受,更別說,這還是一件可以讓他提升實力的玄器。他的內心早已迫不及待。因爲他同樣對實力充滿渴望。
“你先別急。”秦空說道:“接臂的時候會很疼,要把你已經長好的皮肉重新剝開,挑出筋絡,還需要一定程度的銼骨,雖然會給你用麻藥,但痛苦是不可避免的。”
“來吧,再痛還能比黑膏煉體痛?”南宮牧灑脫一笑。
秦空會心一笑。
他知道,南宮牧是條漢子。
“那我們開始。”
秦空說了一句,便開始動起手來。
整個過程非常複雜,齊老頭也算是精通醫術,但在旁邊,也被秦空的手法驚得一愣一愣,深深感覺自己要學的東西還很多。
就像秦空所說的,剝皮、挑筋、銼骨,其中的痛苦根本不言而喻。但南宮牧卻始終一聲不吭。
一切都非常順利,最後上藥包紮完,秦空更是拍着胸脯保證,五天之內,這條新的手臂就可以活動自如。
做完這件事,秦空總算可以鬆一口氣。
回到自己房間,秦空就飽飽的睡了一覺,連午飯都沒有起來吃。
這段時間,他的神經始終緊繃,這樣的放鬆對他來說簡直就是奢侈。
一覺醒來,又有做不完的事情。
“接下來要做的,是爲父親解毒,修復黑炎艦,煉製破境丹……先去購買所需的材料吧。”秦空伸了個懶腰,整裝待發。
黑炎艦,是他給那一葉黑色扁舟取的名字,因爲他隱隱可以感覺到其中有着火屬性的氣息。
要修復這件玄器,需要很多的煉器材料。
而幫助秦戰解毒,以及煉製破境丹,則需要大量的藥材,雖然齊老頭身上帶着上千種玄藥,但品級都太低,有些特定的必須要去買。
“先去找風正昆吧,這裡畢竟是他的地盤。”
秦空做了決定,便自出門而去。
因爲是要去見風正昆那色胚,秦空當然不會帶那幾位如花似玉的女子,南宮牧要養傷,帶別人也不合適。
他索性牽了匹馬,就獨自離開了大宅。
宅子裡有專門的馬廄,因爲,這座正風城,是王城,規模和永夏城差不多。從一地到另一地,往往都會花費大量的時間,騎馬絕對是不二的選擇。
這裡的街道很寬,十輛馬車並行也足夠。
行人都很自覺走在路的兩邊,中間的部分,專門就是跑馬行車用的。即便是在鬧市區,也可以策馬揚鞭。
秦空直奔王府,一路都是暢通無阻。
不過,快到那座氣勢恢宏,如城中小城的王府,道路卻開始擁擠起來。
不斷有身騎異獸的將軍帶着親衛軍趕來,秦空心中本來有些擔心,是不是風正昆出事了,不過聽了人羣的議論,倒不是那樣。
“沒想到這一次王府竟然如此大功干戈。竟然要集結大軍前往殘峰城!難道是叛軍的攻勢殘峰城已經抵擋不住了嗎?”
“肯定是啊,否則何須王城派兵過去?你看看這些將軍,個個都是大人物,就該知道不是鬧着玩的。”
“沒錯,我早就聽說,那邊的叛軍早已經成了氣候,是咱們王爺一直沒理睬,現在殘峰城幾乎已經失守。”
人羣在道路兩邊竊竊私語,言語之間都有嘆息之聲,顯然都不希望看到如今的局面。
“吼!”
而就在這時,一道獸吼從秦空身邊呼嘯而過。
“無知賤民,竟敢詆譭王爺,動搖軍心,殺無赦!”
只見銀光一閃,鋒利的戰刀,竟然朝最後說話的那人斬了過去。
“鐺!”
然而,正當戰刀要斬中那說話之人的瞬間,一道赤色的火屬性玄罡便激射過來,直接彈開了那奪命的一刀。
“嗯?”
那揮刀之人一招被擋,心中惱火,覺得臉上無光。猛地轉過身來,一雙怒目死死瞪着秦空。
他身穿着鮮亮威風的銀色鎧甲,戰意滾滾,蕭殺之意朝秦空降臨下去,而他胯下的那頭棕色猛虎也同樣齜牙咧嘴,流露出濃郁的殺氣。
一人一虎的氣勢非常強橫,相比起來,秦空騎的只是普通馬匹,當場就被嚇得躁動難安,想要後退。
秦空忙低頭安撫那馬兒,心中很是無奈。
“連馬都騎不好的廢物,也敢學人逞英雄?”
正當此時,那騎在猛虎背上的銀甲將軍身上,殺意變得更加陰寒起來。他的刀竟然被這樣一個廢物阻擋,這令他覺得恥辱。
下一瞬,只見他單掌一拍虎背,借力而起,身形如電般轟出,戰刀呼嘯,朝秦空直接劈出。
“轟!”
劇烈的轟鳴傳來,那匹受驚的馬兒哀鳴倒地,四蹄都被巨力壓斷,而秦空整個人也倒飛了出去,砸裂地面,使得煙塵滾滾。
那銀甲將軍則腳步一踏,又飛身坐回到猛虎背上,居高臨下地看着秦空,道:“我狂虎的刀,不是什麼人都能擋的。”
這一擊很快,力量也達到了靈玄境四重,在秦空安撫馬兒的時候一擊得手,看起來的確是令他找回面子的完美一擊。
周圍人羣身心一顫,紛紛開始退散,就連被秦空救下的那人,也已經跑得沒了蹤影。
狂虎此人,霸道如虎,沒人敢得罪。
隨後,狂虎的親衛軍便圍了上來,一個個滿眼戲謔地看着那煙塵滾滾之地。
秦空緩緩站了起來,身上有玄罡護體,他並沒有受傷。但這一下,卻是激怒了他。
只見他邁步走出,一股恐怖無比的氣勢,便驟然瀰漫開來。狂傲霸烈的戰意澎湃洶涌,宛如凜冽的寒風席捲周邊。
而這戰意之中,更加有一股令人膽寒的劍意!
焚燬,寂滅……毀滅!
“這……好恐怖的氣勢……”
在秦空周圍的那些親衛軍紛紛瞳孔一凝,心頭顫動,而他們胯下的精壯戰馬竟然是嘶鳴不斷,陷入恐慌的混亂。
一個人,震懾一羣人!
遠處,狂虎的眉心皺了起來,眼前一幕讓他很是詫異。
然而,令他更加詫異的事情,纔剛剛開始。
隨着秦空邁步踏來,那恐怖的氣勢便完全降臨到了他的身上。
火海,狂龍,毀滅,恐怖絕倫的意境出現在他的腦海,如洪流海嘯一般席捲他的思維,如崩山碎嶽一般震撼他的心臟。
“嗚……”
這時,一聲嗚咽傳來,狂虎坐下的那頭棕色戰虎竟然被這股氣勢所帶來的意境嚇得四腿發軟,直接匍匐在了地上。
狂虎自己也是心臟發顫,反應不及,跌落在地。這一摔,他纔回過神來,頓時感覺臉都被丟光。
而與此同時,那頭棕色戰虎竟然渾身抽搐,嗚咽不斷,沒過幾秒,口中便涌出血沫,真真是被嚇得肝膽俱裂,很快就沒了動靜。
那頭戰虎,死了!
“這不是真的吧……僅憑氣勢,震殺猛虎,那少年簡直霸道無比!”
“狂虎震懾他的馬,他震殺狂虎的虎。兩人的差距簡直如同鴻溝一樣,不知道又是哪個大家族的妖孽天才,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今天狂虎算是踢到鐵板了,他這麼狂傲的一個人,這臺階怕是下不來了,看他怎麼收場。”
周圍大量軍人都將視線轉移了過來。有其他的將軍,還有他們帶來的數百親衛,他們的臉上沒有多少驚訝,只是充滿戲虐地在一旁看好戲。
在他們眼裡,秦空確實強橫。不過,在皇州和秦空一樣強橫的人,其實並不少。囂張之人踢到鐵板的事情,更是屢見不鮮。
在皇州可能一個其貌不揚的人都有着強大的實力,人羣都已是見怪不怪了。
“老子要你死!”就在這時,狂虎忽然暴跳起來。人羣面前,他不想丟臉。
“如果我是你,就該躺在地上裝死。”
秦空淡漠地看着他,隨即,一道赤色玄罡,便在指尖凝聚了起來。
那道玄罡明明熾烈如火,卻叫狂虎感到了陣陣陰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