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凌峰深吸一口氣,死死盯住葉修,仔細打量了起來。
葉修身上的寒氣,非比尋常,而且似乎並不能被葉修所控制,失控的寒氣,盤踞在他的四肢百骸之內,形成一種可怕的寒毒。
這就好像一個凡人,赤身站在冰天雪地之中,呼吸的都是朔朔寒風,身體也一點點被凍結成冰。
而葉修,就有點類似於這種狀態,他的身體,似乎正在一點點凍結,失去生機。
但在他的體內,同時又蘊含着另外一種強大的力量,將寒氣的侵蝕速度,大大減緩。
但饒是如此,對於葉修而言,每一次呼吸,恐怕都是一種煎熬吧。
而他的表情,看起來卻十分的平淡,甚至有一點點麻木。
這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啊?
凌峰的面色,微微凝重,對這個葉修,生出幾分好奇,幾分……同情!
若是不知道他的情況也就罷了,但凌峰醫術超凡,一把脈,基本上就能夠查清楚葉修的情況。
可是,對於這種怪症,就連凌峰也感到,束手無策。
因爲無論是葉修體內的寒氣,亦或是壓制寒氣的力量,似乎,都並不屬於這個世界。
這是一種,凌峰完全無法摸清楚的力量。
“凌峰大哥,你怎麼了?咳咳咳……”
看到凌峰發愣的樣子,葉修眨了眨眼睛,旋即又是一陣劇烈咳嗽起來。
“你這種情況……”
凌峰深吸一口氣,凝目盯住葉修,半晌,纔開口問道:“你這種情況,持續了多久?”
“多久麼……”
葉修眸中閃過一絲茫然之色,似乎是陷入往日的回憶之中,喃喃自語道:“我也記不清楚了,或許從一出生,就已經如此了吧……呵呵……”
葉修搖頭笑了笑,“凌峰大哥,放心,我已經習慣了,咳咳咳……”
凌峰深深看了葉修一眼,旋即搖了搖頭,沉聲道:“抱歉,你的病,我無能爲力。”
葉修似乎並不感到意外,或許對自己的病症,早就已經坦然接受了吧。
“沒事的,要是你真的能治,我才感到意外呢。”
葉修淡淡一笑,又開始朝身邊的其他人打招呼。
他的性格,倒是不似他的身體一般冰冷。
凌峰深深看了葉修一眼,這個連他也看不透的少年,明明身體已經虛弱到了極點,似乎每一分每一秒對他而言,都是生命的最後一刻,但他卻能夠通過天合演武的第一輪篩選。
這個少年,到底是何方神聖?
對於葉修的來歷,凌峰心中,滿是好奇。
“凌峰大哥爲何這樣看着我?”
葉修回頭看向凌峰,發現凌峰正直直的盯着自己,忍不住開口問道。
“只是覺得你很厲害,很……樂觀。”
凌峰搖頭笑了笑,拖着這樣的身體,葉修卻能夠修煉到這樣的層次,實在不容易。
“像我這樣的人,除了了樂觀一些,又能怎樣呢?”
葉修自嘲一笑,沒有再多言,只是目光看向天合擂臺,淡淡笑道:“看比賽吧。”
凌峰愣了一下,在葉修的樂觀之中,隱約卻發現了一絲淡淡的感傷。
那是一種,令人彷彿墜入絕望深淵的氣息……
……
而這個時候,臺上的裁判,已經宣讀完行館的比賽規則,不得傷殘對手,也不得使用傀儡道具,除此之外,便不做任何的約束。
接着,裁判又念出兩個名字,兩名通過選拔的武者,便是飛天而起,衝上天合擂臺。
根據天合演武的晉級規矩,這兩人之間,只有一人能夠晉級,進入下一輪,而失敗者,自然只能淪爲觀衆。
“戰鬥開始!”
隨着裁判話音落下,兩名武者都亮出了自己的兵刃。
因爲南巫域大多數武者,主修巫術,所以大部分武者的兵器,要麼就是類似於祭旗法杖之類的法寶,要麼就是直接以神光咒刃之法,凝聚出各種刀槍劍戟,斧鉞鉤叉等等……
能夠通過天合演武的選拔,這兩人自然也都有着相當的實力,兩人各自施展巫術對拼,一時間,卻是難分高下。
“我覺得那個人會獲勝,凌峰大哥你覺得呢。”
看了一會兒,葉修指着其中一名選手,淡淡道。
“嗯。”凌峰點點頭,這也是他的判斷。
他忍不住多看了葉修一眼,能夠如此快的判斷出最終誰會獲勝,葉修的眼力,讓凌峰感到些許的驚訝。
葉修所展現出來的眼力,讓凌峰有些驚訝。
拖着這樣一具孱弱的身軀,葉修的實力,又是如何呢?
凌峰不禁有些好奇。
約莫小半刻鐘後,勝負分出,果然,葉修所指的那名武者,獲得勝利。
接下來的幾場比賽,葉修基本上也都能在幾招之中,就精準的指出獲勝的一方。
這份眼力,讓凌峰吃驚。
即便是身旁坐着的幾名其他武者,雖然感覺葉修此人十分古怪(PS:有時候,太過熱情,也會被當成一種古怪,特別是在這種場合,大家都是競爭對手的情況下),而且病怏怏的,但聽到他和凌峰的對話,也都不由得對這個葉修開始感到好奇。
特別是邱斷嶽,他就坐在凌峰的前方,凌峰和葉修的談話,沒有刻意的掩飾,所以他都聽得一清二楚。
“果然怪物就是會吸引怪物,我可千萬別遇上這個叫做葉修的傢伙啊!”
邱斷嶽心中,暗暗祈禱着。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裁判高聲宣佈:“下一場,嶽丘,對戰葉修!”
嶽丘?
嶽丘是誰?
邱斷嶽先是愣了一下,接着猛地反應過來。
爲了掩飾身份,他並沒有用邱斷嶽的名字報名比賽,而是使用了嶽丘這個名字。
也就是邱斷嶽反過來,再把斷字去掉。
“我……”
邱斷嶽的內心是崩潰的,內心有一種吐血的感覺。
以他的實力,若是遇上其他普通的武者,起碼都能撐到前五十吧。
可是現在……
邱斷嶽緊了緊拳頭,心中暗暗安慰自己:不就是眼力高一點嘛,一個病秧子,我會怕他?
這時候,葉修已經從座位上站起,飛身落在擂臺上,然後似乎因爲體內的元氣催動太過劇烈,又是一陣劇烈咳嗽起來,幾乎咳得連腰都直不起來了。
觀衆席頓時一片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