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聽到這猶如來自遠古的嘆息聲，我詫異的回頭望了一眼韓老頭兒。本想要笑他兩句，但是臉部的肌肉僵住了，沒有笑出來。難道這就是他的實力不成，我不願意相信這個猜測，狠命的搖了搖頭，要真是那樣的話我還玩個屁啊，不過還好我們現在是盟友，染染跟我的關係匪淺。自控力急速下降，‘不不不不，’我再次狠命的搖了搖頭，韓老頭如果給我設局的話我十有八九跑不脫，貌似有些胡扯，但我知道這個可能性確實是存在的。我垂下頭，使用最原始的辦法，狠狠的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只覺得牙齒中間軟綿綿的一團，並沒有出現意料中的痛楚，我失望的擡頭看了一眼韓老頭，從他的目光中我看到了憐憫跟不屑，他到底想要表達什麼意思，“喂，韓老頭兒，你都一大把年紀了，還玩憂鬱耍嫩啊。”韓老頭兒的眼睛瞬間變得清澈透明，帶着滿眼笑意，笑罵道，“怎麼地，憂鬱還分年紀啊，興小的不興老的啊？”
“韓老頭兒，茶涼了。”望着變得冰冷的茶水，我再次陷入沉思，剛纔又發呆了，發呆的時間恐怕還不短，從冰冷的茶水就可以看出來。暗自警惕以後在韓老頭面前一定要小心，自己剛纔的樣子一定全被他看到了，應該看破了我的心事吧，至少他有這個能力。我一邊給韓老頭倒水，一邊思考，一邊觀察他的表情，只是他那種堆滿笑容的臉上實在沒有什麼信息供我採集。我知道這次的機會已經錯過了，只有等下次了，“喝茶吧，不要一會拉肚子找我麻煩。”韓老頭看着我，指了指他的背說，“接着捶啊，老頭子給你看家這麼久捶那麼幾下哪夠啊。”
“混小子，說一下這些天都去忙什麼了。”哼哼，想跟我來突然襲擊，我纔不上當呢，“我這些天一直都昏迷不醒，你說我忙什麼呢。”韓老頭兒一天沒好氣的說，“暈菜，你個混小子，染染走了，放心的說吧，難道你不想跟我交交心？”我忙做出嘔吐狀，揮揮手說，“喂，老頭兒，你說話注意一點，我跟你交哪門子心那。”凝神聽着門外的動靜，就算你不說話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但是你控制不了你的呼吸，你的心臟仍然會跳動，血液依然在流動，毛孔不斷地一開一合……，這些發出的聲音都逃不過我的眼睛。“怎麼樣，染染走了吧。”聽了韓老頭兒得意的話，我知道染染如果真走了的話，那就應該是在剛纔我發呆的時候走的，既然染染走了，我的服務到此爲止，讓你再得意，我在韓老頭的對面坐了下來，倒了一杯茶一飲而盡，好爽啊。見韓老頭兒目瞪口呆的望着我，我嗆聲道，“怎麼啦，韓老頭兒，有什麼意見嗎？”見韓老頭沒有說什麼話，只是看着我，看得我有些發毛，我不由得皺起眉頭問道，“怎麼地，看什麼看啊，嫉妒我比你年輕比你英俊比你強壯啊？”
“噗嗤。”
聽到韓染的聲音我驟然回頭，身後的不是韓染是哪個，“染染，你什麼時候進來的？”韓染神情款款的走過來，給我添滿茶水，“大哥哥，你好有趣啊，你自然比爺爺年輕英俊強壯啊，可是爺爺肯定不會嫉妒你的，放心吧。”我撓了撓頭，感覺韓染跟以前變得不一樣了，到底是什麼導致了她的變化呢，“染染，你也做，看我跟你爺爺一起吹牛。”見韓染大叫一聲“好耶。”欣然入座，左看看右看看煞是有趣，心想這纔是那個活潑可愛的韓染嘛，我笑道“哈哈，韓老頭兒，怎麼染染一進來，你變得不自然起來了啊。”韓老頭
兒聽完好像吃了一隻死蒼蠅，等着我吼道，“混小子亂說話，是我不自然嗎，我看你是不自然吧，染染你是沒看到，剛纔你笑的時候這個混小子臉上的表情那叫一個精彩啊。”說完韓老頭兒指着我說，“染染，你看看，哈哈，真是太滑稽了。”我在這祖孫兩人的注視下，扛不住了，我拿出鏡子照了照疑惑得問道，“染染，我臉上有什麼嗎？”
“哈哈哈哈哈哈……。”聽到我的話，韓染跟韓老頭兒相視一笑，然後整個屋子裡充滿了笑聲，被韓染那純潔的笑聲所感染我也跟着笑了起來。
“大哥哥，爺爺，要不然我出去，你們繼續談正事。”笑完之後，三人喝着茶，見我們沒有說話的意思，韓染打破了沉寂。韓老頭兒既然讓韓染進了屋，顯然是要韓染參加我們的會談，想到韓染即將要被這渾濁的江湖所污染，我感到非常痛心，剛要說讓韓然出去玩去就聽韓老頭說道，“染染，你也長大了，既然你想要幫這個混小子，那麼你就要關心他、關注他、融入到他的生活之中。”我詫異的望了韓老頭兒一眼，覺得他的話非常的不妥，韓染更是羞紅了臉，很顯然我們兩人對韓老頭的話理解一致。韓染嬌嗔道，“爺爺，你混說什麼呢，人家關心你嘛。”韓老頭露出招牌似的笑容，眯起的眼睛中透出一束洞穿世事的精光，臉頰上的皺紋告訴別他歷經滄桑什麼事情都瞭解，“染染，爺爺不是古板的人，也不是神不能管你一輩子，你長大了由你自己的選擇，爺爺會盡全力支持你。只要你高興，別說天上的星星就是那月亮我也給你摘下來。混小子，你不要欺負我們家染染吧，否則我就是拼了老命也不會放過你。”對韓染的感覺很奇怪，不排斥她，想要親近她，每次跟她在一起都很舒服，安心，可是好像缺少了男女在一起應有的那種感覺，我到底在想什麼呢，不僅韓老頭兒，就連韓染也在期待的望着我，可是我這裡還沒有拿定主意，哎，我這個猶豫的性格真應該改一改了，“去你的吧，韓老頭兒，你這麼一大把年紀了還這麼口沒遮攔，染染我當然會照顧，你以爲我這個大哥哥是白當的啊。染染，放心吧，以後霧花仙境就是你的家了，想住多久住多久。”見韓染眼中充滿了落寂，我的心沒來由的一痛，趕緊轉移話題，“不是要談正事嗎，現在就開始吧，染染你先試一試，看你能不能適應得了，你要知道世上沒有後悔藥。”
“我不後悔。”韓染毅然決然的說，說完看了一眼韓老頭兒。韓老頭兒無奈的搖了搖頭，看着我說道，“混小子，我希望你能珍惜，我不希望以後後悔今天做的決定。”見兩人都把話說到了頭，可是心中始終有遲疑，難不成韓老頭兒也要學龍芯子，在我身邊安插一個眼線，韓染還真是一個絕佳的人選，只是韓染對我的那種感覺是真的，誰都能看得出來，韓老頭兒就不擔心韓染將來倒戈，“那就好，我們現在來分析一下現今的局勢吧。這是我們家庭的第一次會議，作爲家中輩分最高的人，自然要先講話，染染，我們一起鼓掌歡迎。”韓老頭兒似乎早就想到了我會玩這手，笑着說，“哪裡有最高領導人先發言的，大領導都是做最後總結陳詞的。”韓染見我笑着望向自己，意思很明顯，按照韓老頭兒的邏輯她年紀最小自然要先發言，韓染波浪鼓般得搖着自己的腦袋，“我不會，我不懂，不要看我。”我不由得想到了茹心，如果她坐在這裡的話恐怕就是另外一番情景了，但是這樣的韓染我非常喜
歡，也就不做要求。我大致說了一下這些天我的經歷，沒有什麼保留，慈心、茹心、觀音這些我都沒有隱藏，對韓老頭兒那責怪的眼神視而不見，既然染染你要進來，那麼你就需要有足夠的承受能力，否則我怎麼能放心得把我的後方——霧花仙境交給你打理呢。我說完儘可能溫柔的看着韓染，她還小，她對我們的未來一定憧憬的很美麗，但是實際與理想的差距總是很遠很遠，我不想去騙她。見韓老頭兒想說什麼，我以眼神制止了，直到韓染深鎖的眉頭漸漸舒展，我們才鬆了一口氣，“我那邊的情況就這麼一些，韓老頭兒，你這邊都有哪些情況。”
“大哥哥沒禮貌，怎麼能夠這樣跟爺爺說呢。”韓染挑了我的小毛病，似乎還在爲剛纔的事情介懷，似乎想到以後不能在身邊照顧爺爺了，所以分外的關心他。
“習慣了，一時改不了。”韓老頭見我聳聳肩，非常無奈也無辜，笑着幫我解圍道，“染染，這些小事就別介意了，只要他對你好就夠了，叫什麼只是一種稱呼而已，其實這小子還是很尊重我的，只是男人之間的尊重絕對不僅僅在稱呼上面，口蜜腹劍兩面三刀的人多了去了，比起那些人來我還是比較喜歡這個混小子。”
韓染見爺爺開口爲我解圍，投來一束‘繞你這回’的目光。我知道今天把韓染得罪夠了，不再說話，向韓老頭兒遞過一個眼神，讓他開始說。
韓老頭兒得意的說，“嗯哼，混小子，平時就你話多，怎麼現在變啞巴了？我來說一下我這邊的情況，其實差不多，一切都還在我們的掌握之中。天象橫空出世，現在崑崙蜀山威名掃地，只有峨眉一派在苦苦支撐，但大家都知道峨嵋派外強內虛成不了多久，其他各派更是人心惶惶，一句話總結就是亟待真英雄現身。你小子算盤打得精，現在給你上臺表演了。當時染染去找我，我還真以爲出了什麼大事，沒想到這一切都是你的算計。”韓老頭兒見被我算計了，狠狠的瞪了我跟韓染一眼，見韓染露出迷茫無辜的神情，韓老頭兒說道，“得了吧，女大不中留，我知道，怎麼，你知道的話就不幫他了？對嘛，早就盛傳混小子出了意外，霧花仙境一封山可不就坐實了這一消息，然後修真界就亂了，現在混小子出山撥亂反正讓修真界恢復往日的和平，就算那些人再笨也想明白了。”
見韓染投來羨慕的眼神，我笑着否認道，“別聽爺爺瞎說，純屬巧合。”我並不想在韓染心目中留下玩弄陰謀的形象，我把熱山芋丟向韓老頭，“這麼複雜的事情我從來沒有想過，不過這也只有你爺爺這樣的老狐狸能想得出來。”
“哈哈哈哈。”韓老頭兒沒有跟我打口水仗，不知道是默認的笑還是得意的笑，笑完之後說，“嶽如山是個人才，天象的實力也很強，你對上她要小心。”
見韓老頭兒絕口不提佛教的事情，是擔心韓染還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只是韓老頭兒現在非常配合，我也就不去製造不和諧了，“我知道，沒兩把刷子怎麼能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啊。”韓老頭兒見我說的很輕鬆，忍不住以自嘲的口吻提醒道，“哎，可能是我老了，前怕狼後怕虎，總覺得整個局勢不像我們看得那麼清楚明瞭。”
我詫異的望了一眼韓老頭，只是他已經望向了別處，我得不到什麼提示。他是在暗示我什麼嗎，只是有什麼事情不能直接說呢，難道因爲韓染的關係，看來下去還需要跟他接觸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