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光歡喜佛仰仗着口中仙草之光,勝了呂嶽,大破瘟煌陣,生擒周信等人,使鄴城軍心一時大振。看得扎犖山眉開眼笑,連連點頭,呂嶽一死,可算是除了自己一個心腹大患。當天晚上,觀音菩薩多日查看,始終見不到呂嶽身影,也悻悻而回。聽了衆人講述前因後果後,也大笑道:“這呂嶽當真可愛,我還在路邊埋伏,他倒自己趕着來送死了。”衆人聽罷,紛紛大笑,扎犖山傳令大擺宴席,以作慶功。
酒足飯飽之後,定光佛令人將周信、李奇、朱天麟、楊文輝、陳庚、李平六人帶上前來,只見六人,個個五花大綁,鼻青臉腫,身上不少地方血跡斑斑,看來是吃了不少苦頭。
“呵呵呵。”定光佛看見這幾人的狼狽樣兒後,大笑着替周信鬆了綁,問道:“周信,你與我佛有緣,不如拜老衲爲師,一同去西天極樂世界可好?”
“呸!”周信將一口血水吐到定光佛臉上,大怒道,“賊子,我便是化爲厲鬼,也要爲師父報仇!”
定光佛被噴了一臉血水,也不以爲意,掏出手絹擦拭乾淨後,朝着周信伸出大拇指,讚道:“好!果然忠義,既然如此,那貧僧也不難爲你,就讓你到下面去陪你師傅吧。”說罷,一揮手,自有兩個軍士將周信拖出營帳斬首。不一會兒,一顆血淋淋的頭顱就放在了衆人眼前。
定光佛看到周信首級之後,雙手合十地道:“稽首地藏王,功德妙難量慈心深逾海,願力廣無疆……”這是,乃是超度亡魂的經文。現在的定光佛一臉慈悲,看上去倒像是個得道高僧,可是聯想到他剛纔所做的事,讓衆人不由得一陣惡寒。
“李奇,你與我佛有緣,不如拜老衲爲師,一同去西天極樂世界可好?”定光佛唸完了經,又轉頭對李奇說道。
饒是現在衆人命懸一線,也不由得對定光佛哭笑不得起來。這定光佛也太懶了,連勸降的話都說得一模一樣,這到底是想不想讓我們投降呀?還是他只不過是找個藉口想殺了我們?
李奇一臉傲然,不屑地道:“哼!你佛教有甚好處,值得我去?要殺就殺,少廢話了!”
這本是一句氣話,李奇本就是一心求死,沒想到定光佛居然低頭思索了半晌,認真地道:“問得好,你且聽我說:功滿行完宜沐浴,煉成本性合天真。天開於子方成道,九戒三皈始自新。脫卻羽毛歸極樂,超出凡籠養百神。洗塵滌垢全無染,返本還元不壞身。這樣的好處,如何了?”
李奇一怔,轉而大罵道:“禿驢!你是在消遣老子嗎?少廢話,要殺便殺,老子皺一下眉頭就不算好漢!”
“好!貧僧成全你!”定光佛再度豎起了大拇指,伸手招了兩個軍士進來。一會兒,李奇的首級也被放在了桌子上。
“陳庚,你與我佛有緣,不如拜老衲爲師,一同去西天極樂世界可好?”
“李平……”
“楊文輝……”
定光佛一連三聲喚道,勸降的話語都是一樣的。李平三人也都是鐵骨錚錚之輩,紛紛大罵定光佛,對勸降一事更是絕不答應。定光佛無奈,滿臉慈悲之色的將他們三人斬首示衆,又吟誦了一段《地藏菩薩本願功德經》,用以超度。
一會兒的功夫,跪在地上的就只有朱天麟一人了。朱天麟本就是呂嶽徒弟中最小的一個,生性膽小懦弱,看見幾位師兄都被定光佛一刀一個砍了,早就嚇得魂不附體。等到定光佛轉過頭來是,還未說話,朱天麟就當先叫道:“佛祖,我願降了,不要殺我!”
“哦?”定光佛心中冷笑,他早就看出這個朱天麟是個孬種,不似前幾人英雄,所以將他留到最後一個,就是打定了他一準兒投降的目的。“你既然投降,我給你安排一個任務,若是做好了,便接你去極樂世界享福,若是做得不好,便一巴掌把你拍成灰灰。”定光佛眼中露出一絲奸笑,看着朱天麟,等着他的回答。
朱天麟反正也已經背叛了截教,索性連臉都不要了,連忙媚笑道:“佛祖請說,我一定盡力完成。”
定光佛微微一笑,道:“那就好,那就好!哈哈哈,朱天麟,你聽我說,你現在就回到聞仲大軍中,只言鄴城已遭受瘟疫,死傷慘重,將他賺進城內,倒是城門一關,管叫他五萬大軍,灰飛煙滅!”
朱天麟聽罷,連忙點頭道:“佛祖英明,小的這就去辦,這聞仲的五萬兵馬就算是我加入佛教的投名狀了。”
“好,儘快去吧,事成之後,我一定會稟報如來佛祖,讓你成爲佛門護法。”定光佛勉力了一番,便讓朱天麟退了出去。
朱天麟出城之後,快馬加鞭,趕往聞仲營帳去了。
聞仲聽聞朱天麟回來,連忙出營迎接,卻不見呂嶽到來。細細盤問之下,朱天麟照着定光佛的意思,只說是自己和呂嶽等人殺了鄴城一個措手不及,城中軍民,大都中了瘟疫,只剩文殊菩薩等人在負隅頑抗。呂嶽派自己來請聞太師快速行軍,一舉拿下鄴城。
朱天麟這麼多年,完全是靠着拍呂嶽的馬屁過活,對於撒謊這種事,他簡直是信手拈來。兩片嘴皮說得天花亂墜,只說呂嶽和自己如何如何艱難,如何如何九死一生,才佈下這瘟煌陣,上天垂憐,佛教衆仙疏忽大意,讓他們將鄴城困於陣中。整個故事講下來,使人覺得真實無比,期間每個細節都是朱天麟仔細推敲而來,毫無破綻。
“朱天麟,我來問你,彌勒佛既然身處鄴城,他一個準聖,怎會讓你們如此撒野?他若是出手,你們如何抵擋?”聞仲果然心思縝密,他立刻就想到了別人所忽視的細節。
朱天麟臉上沒有露出絲毫破綻,冷靜應答道:“回太師的話,此事我也不知,但是鄴城之中卻是沒有彌勒佛,不知他幹什麼去了?”朱天麟早就想到了聞仲有此一問,這個問題,他若是回答得太詳細,反而不對,試問他一個小小的真仙,如何能知道準聖的行蹤,因此,關於彌勒佛的事情,一問三不知纔是最好的選擇。
“嗐!呂嶽師弟好大的本事,居然單槍匹馬賺了鄴城!我們還等什麼,快些前去幫忙吧。”烏雲仙、金光仙等人紛紛叫道。
聞仲點了點頭,對朱天麟說道:“你下去好好休息,明日一早,我們便趕往鄴城。”
朱天麟內心送了一口氣,應了一聲,便退了下去,他在聞仲的面前,總是有一種被看穿的感覺。這種感覺,驚得他冷汗直冒。
聞仲嘴角泛起一絲冷笑,趁着朱天麟背對自己的一瞬間,額頭神眼忽然睜開,只看一眼他一眼就瞬間閉上。朱天麟彷彿有所察覺,回頭看了看,卻沒有任何發現,徑自去了。
“徒弟,怎麼樣?可是看清了?”金靈聖母問道,旁人不清楚,作爲師父的她可是明白得很。聞仲天生異象,額頭之上的第三眼可辨人忠奸,他剛纔看了一眼朱天麟,明顯已經瞭然於心了。
聞仲冷冷一笑:“果然,朱天麟靈臺之上一股黑氣衝出,乃大奸之象,想來是呂嶽師叔等人已經身遭不測,他背叛同門,想要賺我入城。”
“什麼!”烏雲仙大怒道,“我去一錘打死這廝!”
“師叔且慢!”聞仲慌忙攔住,“扎犖山想要賺我進城,我剛好將計就計,奪了鄴城,衆位且附耳過來,聽我計策。”
裹得片刻,衆人哈哈大笑,金靈聖母打趣道:“甚好,甚好!若是如此,這朱天麟該當首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