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離婚由她
傅瀟衣衫不整的站在浴室門口,似是剛剛結束一場快速的恩愛。
門口的人震驚的望着他,甚至驚嚇過度的捂着嘴:三哥,你,你……那可是我們的嫂子啊。
傅瀟只聽着腦子嗡嗡作響,一下子說不出話。
戚暢迅速從水裡站了起來,如玉的身材一覽無餘,只是沒人看到。
她的眼裡從未有過的狠絕,立即撤了快浴巾將自己的身材包裹住,在外面場面不受控的時候她光着腳溼漉漉的打開門走了出去。
傅瀟轉頭,有些艱難,有些愧疚的望着她。
戚暢卻是沒看他一眼,只是看着站在門口的人們。
還有她親愛的老公,也站在那裡。
他沒說話,只是那麼冷冷的看着她。
他真的不用說話,光是那眼神,就已經足夠殺傷力了。
戚暢一眼就明白他的心思,手指甲陷入掌心的肉裡保持清醒,她咬着牙望着門口的幾個年輕人。
安逸,傅佳,良靜雲。
兩個女人都嚇的捂着嘴,好像她犯了什麼天大的錯誤。
傅赫只是心煩的看向別處,卻一眼就看到牀上放着的她的衣服。
戚暢自然也順着他的眼神看到,這一下,她突然覺得,自己好像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我可以解釋。”傅瀟立即說。
“不,你回去,不用你解釋。”戚暢卻擡頭望着他很堅定的說。
傅瀟是無辜的,她心裡很明白。
“戚暢……”傅瀟顯得有些不情願。
“算我求你。”她認真的說道,不想他淌這趟渾水。
傅瀟看了傅赫一眼,然後又看向那幾個人,然後點點頭:我走。
他不多說,戚暢不需要他在這兒解釋,而且他相信他無論說什麼都沒用。
而她的頭髮溼漉漉的打溼了背後的毛巾,也溼了地面。
她的腳上還是溼的。
只是現在,那個男人好似看不到她在忍受疼痛。
她突然發現讓自己冷靜下來最好的辦法,竟然不是冷水,也不是暈死,而是他的不信任。
傅赫站在裡面冷着臉不說話,直到傅佳跟良靜雲還有安逸擋着門口不讓傅瀟走。
“讓他走。”他淡淡的說了一聲。
“可是哥……”
傅赫沒說話,只是冷冷的看了傅佳一眼。
傅佳不得不讓開,傅瀟下樓的時候長輩們已經往上走,凌美還好奇的問了句:怎麼了這事?
看傅瀟衣衫不整的從她兒子的房間裡出來。
傅瀟沒說話,只是緩緩地下樓。
他才走到門口就聽到樓上一聲尖叫。
凌美的尖叫。
他停住步子,只是卻沒再轉頭。
他留下來只會讓戚暢更難做,只是不知道眼睛爲什麼突然有些模糊,這一切當然不能就這麼算了。
只是現在他自己也身心不適,所以他需要快點回去。
——
樓上。
傅瀟媽媽立即推着兩個男長輩:出去出去,你們倆快出去,安先生你也站到門外去。
安逸這才站到門外去,兩個男長輩還什麼都沒看到。
戚暢突然腿上抽緊,一下子要倒下,她卻擡手緊緊地抓着門口,然後好不容易靠着牆壁才又站穩。
“除了傅赫,都滾。”她咬着牙纔好不容易說出這幾個字。
卻是狠毒了房間裡的這些人,所以她的眼神極爲冷鷙。
“你讓誰滾呢?你個不要臉的女人,在老公的臥室裡跟小叔子勾搭成奸。”
“是啊,我們還擔心你是身體不舒服才那麼久不出去,原來……你竟然做這麼下流的事情,傅總他那麼珍惜你。”良靜雲也裝好人。
“滾。”她大吼一聲。
“你吼什麼吼?現在最該滾的人就是你你知道嗎?你個賤人。”
凌美邁着大步走過去,趾高氣昂,罵着她便擡手狠狠地一巴掌朝着戚暢甩了過去。
戚暢一隻手抓着胸前的毛巾,一隻手扶着牆根,臉跟着那個巴掌偏向一旁,立即五個猩紅的手指印在她原本如玉的肌膚上。
戚暢不說話,只是被打後一下子回不過神,眼睛再也看不清。
連良靜雲站在邊上都嚇的打了個寒顫。
傅瀟媽媽看着禁不住轉頭看向傅赫,他卻只是冷冷的看着他女人在捱打,不自禁的心裡生了寒意。
雖然說她是個喜歡看熱鬧的,但是總歸是個女人,若是自己男人那麼對她,她想來也會寒心。
“賤人,你這個不會生養只會勾引男人的賤人,你給我立即穿好衣服滾出傅家,以後再也別讓我見到你。”
凌美指着她的鼻子罵道。
戚暢的身子緩緩地下墜,眼神卻依然冷冽的望着凌美。
她當然不服氣,她明明纔是受害者。
然而此時,她心裡沒了傅瀟,沒了傅赫,沒了任何人。
她只是專心的恨着這一場,只是專心的恨着這些害她的人。
她不會就這麼算了,她絕對不會。
“我說話你聽到沒有?你個賤人,你聾了不成?少在這兒裝可憐,這兒沒人會可憐你,小赫會立即跟你辦理離婚手續,你以後再也不要出現在我們傅家人面前,你聽到沒有?”
凌美指着她的鼻子,渾身發抖激動的繼續說她。
戚暢終於坐在了地上,傅赫一轉眼,看着她的神情不對這才命令一聲:都出去。
凌美這才轉了頭看自己的兒子:小赫,她這樣給你戴綠帽子,你還不清楚她嗎?
“是啊哥,她在你的牀上勾引三哥,她不配在做我們傅家的兒媳婦了。”傅佳也提醒。
“我說都出去,還要我說第三遍嗎?”
後面他突然高腔,然後才讓幾個女人心慌的緩緩往外退。
——
“等下,我的手機呢?”戚暢突然冷絕的問了一聲。
傅佳跟良靜雲沒有互相對視,只是低着頭往外走。
戚暢氣急的站在那裡,只氣自己此時移動不便。
——
之後房間裡終於靜下來。
兩個人就那麼互相對視着,彷彿互相怨恨,又像是最後的抉擇。在後來她體力不支,眼睛也沒了精神,他站在那裡看着她漸漸地失去力氣,身子貼着牆根緩緩地往下滑。
他的心突然像是被針一陣陣的扎着,立即上前去將她抱住。
她只是沒看到,沒看到他的眼睛充滿着血絲的煎熬。
後來他給她穿好衣服,然後抱着她出了房間。
樓下一羣人站在邊上看着他抱着昏死過去的女人下來都提着一口氣。
“小赫,你別相信她。”
“她肯定是裝的。”
“真是想不到戚總竟然真是這種人。”
“這筆賬,等她醒來後我會依依跟你們算清出。”
冷冽的聲音彷彿將人扒光了推在冰天雪地,美妙的肌膚冰住後被一刀刀的劃開着。
他抱着她大步從衆人面前經過,傭人立即拿着戚暢的手機跟包追上去,臉上也是擔憂和傷心的表情。
“少爺,少奶奶的手機跟包。”
他低了低頭,然後又看向懷裡昏過去的女人。
離開,冷絕地。
兩個女孩互相對視,均是有些敬畏,卻沒有說話。
凌美更是突然覺得不對勁,不自禁的轉頭看向自己的女兒,傅佳躲閃的眼神讓她立即感覺不妙。
醫院的病房裡她躺在那裡一動不動,他站在牀邊靜靜地看着。
她被下了藥,她竟然被下了藥。
他突然想到,他突然想到她從浴室裡出來時候看着他絕望的眼神。
他突然想起她那怨恨的眼神,恨不得殺了他們的眼神。
一陣陣的驚心動魄,像是臨死前的垂死掙扎。
只是他挺拔的身材站在那裡,並看不出什麼喜怒悲樂。
一直很安靜!
安靜到讓人絕望,卻又沒什麼起伏,那種壓抑,讓人瘋狂。
戚暢其實幾個小時就醒了,不過她不願意醒,便一直睡着。
直到到了天亮,她才睜開了眼睛。
只是一睜開眼就是因爲凌美那一巴掌,她的臉還在疼,還在腫着,甚至還有指印。
一睜開眼就是那火辣辣的一巴掌,當時的自己……
嗯,從來沒有過的狼狽,只圍着一條浴巾,全身溼漉漉的,像是一隻喪家之犬。
她的眼裡沒什麼精神,眼珠子微微轉動,看得見自己是在病房裡。
心裡難免嘆息,想說:這陣子還真是跟醫院幹上了。
沒說話,一直靜靜地望着屋頂。
傅赫躺在她旁邊睡着,睜開眼的時候也有些頭疼,但是當看見她已經醒來他卻是立即撐起身體:你醒了?現在感覺怎麼樣?
戚暢聽到他的聲音卻沒動,只是繼續躺在那裡望着屋頂,那麼傻傻的,呆呆的。
“小暢。”他低低的叫了她一聲。
“別那麼叫我,傅總。”她發乾的脣瓣動了動。
冷薄的啞聲說出來劃傷着她的喉嚨的時候也直接劃傷着旁邊人的身心。
他坐了起來,沒再看她,只是低着頭看着被子,眼神裡的冷鷙卻是顯而易見。
戚暢轉了身背對着他,發現自己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
“這件事我會給你一個交代,我保證。”
聽着她轉身的聲音他扭頭看着她的側顏低聲保證道。
“不用了,我的事情都不用你操心了。”她還是低低的聲音說起,像是一點脾氣也沒有。
她只是渾身無力,只是沒什麼心情。
她現在不想爭執,但是也不想再見他。
他根本不信任她,她很懷念他爲她說話的片刻,但是,那些個過往,已成雲煙。
從傅佳跟安逸勾結之後,他其實就已經做出了選擇,站在妹妹那邊。
她不怪他,他們血脈相連,她只是一個外人,名義上的妻子。
她只是想從今往後,再也別跟他有瓜葛。
“小暢……”
“你走吧,如果可以,幫我把戚雪找來。”她低聲說着,臉在枕頭上蹭了蹭。
“我把良靜雲交給你處置讓你開心好不好?”
他傾斜身子到她身邊,輕輕地親吻她的臉頰,只低聲的求她開心。
戚暢卻難過的流了淚。
她知道自己爲什麼會難過的流淚,但是她卻笑了聲:真的不用。
他低頭看着她眼角的淚痕:我打電話給戚雪讓她來陪你,我回去一趟。
戚暢不說話,只是靜靜地躺在那裡,就連他吻她,她也只是覺得悲傷。
她的腦海裡一閃即過曾經他們在牀上配合默契的情景,只是再無其他。
修長的手裡握着的手機輕輕地放在她的牀頭,他就那麼低着頭疲倦的樣子站在那裡,卻是溫柔了整個房間的。
戚雪到的時候傅赫站在門口,跟戚雪交代幾句之後又轉頭看着屋子裡,眼神裡透着放不下,卻只能離開。
戚雪望着病房裡的女人,然後立即給傅瀟打了電話:我剛到醫院,暢暢已經沒事了。
只是簡要的交代,聽說昨晚的事情後其實戚雪就有點想去傅家討公道,但是被李雲給攔住了。
傅瀟掛斷電話之後卻也是靠在沙發裡一動不動,她沒事就好。
只是這件事,絕不能就這麼算了。
早飯醫院送到病房的稀飯,戚暢卻沒喝了。
打完針姐妹倆便從醫院離開,戚雪說:要不你先住到我那兒去?
“不必了,我住酒店,還有就是這件事別讓我媽知道了,我怕她氣壞了身子。”回酒店的路上戚暢對戚雪說。
戚雪點頭,她自然知道要瞞着長輩。
回到酒店兩個人直接去了客房,戚雪叫後廚把飯送上來,姐妹倆在房間裡吃飯。
戚暢沒怎麼說話,從昨晚到現在好不容易吃點熱乎飯,她便安心的吃飯。
戚雪看着她被打的臉還有痕跡:下午找個冰袋敷一下臉,那傅家主母也太狠了。
“哼,不是不報,是時候未到,總有一天她會爲她所做的付出慘重的代價。”
戚暢冷哼了一聲,臉上依然沒什麼表情,說完又低頭吃東西。
戚雪看着她眼裡的冷絕,垂下眸看着碗裡的粥:我長輩們說,凌美以前在部隊呆過,年輕時候也是蠻橫霸道的女人,你……
“我戚暢又是好欺負的?”戚暢便是問了戚雪一聲。
戚雪卻還是擔憂,畢竟薑還是老的辣那句話也不是瞎說的,而且戚暢有些時候還是太耿直,人家在暗處,她在明處。
“對了,傅瀟昨晚回去後就給我打電話了,你要不要給他打個電話?”
“你早上不是打過了嗎?”
“——那好吧,你現在不願意打就不打。”
戚雪突然像個脾氣超好的小妹,戚暢聽着不由的擡起頭來,然後笑了一聲,有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感覺。
“你跟傅總……沒事吧?”戚雪見她終於笑開又試探着問,不過問完她就忍不住緊閉上嘴巴。
“都結束了,應該很快會離婚了。”她淡淡的說起,然後低頭笑了一聲。
他們的結果,跟預想的果然差不多。
只是有些快。
“離婚?”戚雪緊張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
“我對他……的確動情了,可是也正因爲這樣,才必須要快點結束。”
“什麼?”戚雪還來不及接受,雖然她覺得可能會有那天,但是真的太快了。
戚暢放下手裡的勺子站了起來朝着窗口走去。
說出結束這兩個字的時候,她釋然了一些。
至少跟他不再有瓜葛,她就不會再那麼累。
眼睛望着窗外最遠的地方,她看上去又從容許多。
自從昨晚那件事之後,她知道不能再拖了。
她開始因爲他的反應而異常的傷心,絕望,她聽到自己的心在被一把刀子用力的捅進去。
她不敢再跟他糾纏不清,因爲再糾纏下去,她會把自己折磨死。
她已經有過一段失敗的感情,她不會再讓自己陷進去第二次。
所以趁着現在還爲時不晚,是分開最好的時候。
“可是離婚這麼大的事情……”
“在我離婚之前,別把這件事告訴長輩們,尤其是爺爺奶奶他們。”戚暢轉頭看着朝着自己走過來的女孩說道。
“要是他們知道,肯定會都趕過來阻止,我明白。”戚雪低聲道。
“可是暢暢,你真的要離婚?你既然已經知道自己的心意,爲什麼還要離婚?”
“因爲他是傅家的長子,因爲他是傅佳的哥哥,因爲我們註定只能是這麼短暫的關係。”
“可是暢暢……”戚雪激動的想要繼續勸她。
“小雪你不明白,那一刻我有多難過,多絕望……”
“若說當年安逸的戲弄讓我感覺像是世界末日,那麼傅赫的出現,就是真的海嘯來襲,當年的我們還很懵懂,可是現在的我們這麼清楚,這麼明白自己的感受。”
她低了頭,當眼淚漫不經心的滑過臉龐,她轉身朝着窗口,然後用力的抿着脣,她試圖讓自己不要哭,但是滾燙的淚痕卻在臉上再也無法停下。
“安逸是爲了輝煌接近我,傅赫是因爲叛逆才娶我,我這兩段感情還真的是刻骨銘心。”
她突然變得很低落,眼裡的鋒利漸去,剩下的,只是一個傷了心的女人才有的。
她不是那種自哀自憐的人,她不會讓自己沉浸在痛苦裡太久。
她會讓自己迅速從這一場裡跳出來,她會讓自己在出了這個房間之後就挺直腰桿。
“小暢,你後悔嗎?”
小雪擡手摟住她的肩膀,眼裡也閃着晶瑩,沙啞的嗓音問她。
她們是姐妹,又是死黨,她們是看着對方成長的最關鍵的人,她們也是除了父母以外最疼愛對方的那一個。
“不會,他的確很迷人,的確溫暖過我,給過我美麗的幻想。”
戚暢看着戚雪那眼淚閃閃發亮的眼睛,突然溫柔的笑開。
戚雪看着戚暢笑着的樣子不自禁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然後抱着戚暢:暢暢,嗚嗚。
戚暢也眼淚模糊,只是卻不得不輕輕拍着已經哭得稀里嘩啦的女孩:好了好了,到底是誰受了傷啊?
她柔聲安慰道,然後又傻傻的笑開,小雪也笑開。
的確,即便是他們的婚姻到頭了,但是不得不承認的是,那個男人的確很迷人,從開始到現在,舉手投足,一舉一動裡都是那麼的完美,沒有任何瑕疵。
如果,他也同她愛他那樣的愛着她……
兩個女人緊緊地相擁着互相安慰着。
戚暢想,人生就該是這樣才真實。
老天怎麼可能給她一個那麼迷人的丈夫,又那麼深愛她呢?
人生必須要有缺憾才能算是人生啊。
深呼吸,沉吟,昂首,然後傻笑。
褪去平日裡的傲慢與冷漠,她只是個又一次失去愛人的傻瓜。
只有在這個客房裡,只有她們姐妹倆,這一次,她讓自己任性,可以哭,可以傻笑,可以不停的流淚。
但是傷心完了,打起精神,好好經營璀璨纔是正事。
下午戚雪離開,她回了辦公室。
坐下忙了一會兒後看着桌上的手機然後便堅定的拿了起來,眼裡一閃即過的複雜情緒,之後便撥通了那個熟悉的號碼。
“幫我擬一份離婚協議,然後你直接聯繫溫律師。”
“對,就是溫良。”
“這件事交給你全權處理。”
“沒有財產方面的糾紛。”
“除了去辦離婚手續的時候,我不會再跟傅總見面。”決絕冷漠,不帶有任何一絲感情。
“如果他問起來你替我轉達他,‘結婚由他開始,離婚由我喊停。”
“就這樣,掛了。”說道最後的時候,她的聲音淡了下來,開始的堅定不移,在掛掉電話以後,被一同擱置在角落裡。
而就在她掛掉電話剛整理好思緒要作別的的時候,門口卻傳來一聲:傅總。
是她秘書震驚的聲音,戚暢心一怔,隨即悲傷的眼神朝着門口射去。
傅赫站在門口冷冷的一眼朝着她剛從洗手間回來的秘書那兒看了一眼,之後秘書嚇的坐回椅子裡不說話,他轉頭看了看那扇門,只是卻沒再進去了。
她不想見他。
她想跟他離婚。
她的心,果真夠狠。
傅赫大步離開,戚暢還在辦公室坐着,如起初那般冷靜理智。
她也不需告訴別人她在努力的安奈着,她在努力的隱忍着。
因爲大家所能看到的,也只是表面上,她更不需要掏出自己的心臟來給任何人看。
——
傅家老宅。
“傅媽媽,小佳,我要回去待一陣子了,這些日子在這裡多有打擾,也多謝傅媽媽你們對我的照顧。”
良靜雲拉着行李箱從樓上下來對沙發裡的凌美跟傅佳說。
“要走了?是不是你爸媽聽說昨天的事情擔心你在我們這兒受委屈?”凌美端着的茶杯輕輕地放下,擔憂的問道。
傅佳看了凌美一眼,身子依然斜着靠在沙發裡,擡起眼冷冷的瞅着良靜雲:你現在拍拍屁股走人可真是上上策啊,不過這麼大個爛攤子你覺得你走得掉?
傅佳言語犀利,凌美轉頭看自己的女兒:小佳,怎麼跟小云說話呢?
“媽,我跟良小姐之間的問題您別管。”傅佳嫌棄的說了一聲。
凌美更是擰着眉:你們到底有什麼事瞞着我?昨天晚上那件事真是你們搞的鬼?
“您又不是沒聽到,還裝什麼裝,反正現在誰也不能離開,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我肚子裡還有個呢。”傅佳說着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凌美卻是震驚的從沙發裡站了起來:你們簡直胡鬧。
“那不也是您想要的結果嗎?哥哥跟戚暢離婚,良小姐嫁進來我們家。”
良靜雲站在旁邊聽着母女倆說話一直沒插嘴,到這時候她才又淺淺的笑了一聲:小佳,不管如何,我都得回去一趟,我爸媽很擔心我,如果我不回去,他們便會趕過來,我們一家人在這裡打擾總是不合適。
“你早怎麼不說不合適呢?你們良家在城裡又不是沒有大房子,你不是一回來就拿着行李來了我們家嗎?現在出了事了你說不合適?”
傅佳反正是絕不會讓她走的,良靜雲聽着傅佳的話也說不出別的,只得又回到房間,卻是立即給自己的父母打電話。
如果傅赫發起飆來,恐怕倒黴的只會是她,畢竟傅佳是妹妹,傅赫最多也就是教育傅佳幾句,最多再給她兩巴掌,但是也不會再做別的過分的事情。
良靜雲心裡實在是怕的很,傅赫的狠絕她不是沒見識過。
但是傅佳怎麼會讓良靜雲走?
良靜雲回到房間後傅佳纔對凌美說:這個主意是她跟我一起想的,如果讓她走了,到時候哥哥怪罪下來豈不是我自己擔着?還是您想跟我一起承擔?
“你們的事情我懶得管了。”有了被砸了老宅的教訓,凌美立即起身也回了自己的房間。
傅佳微微昂首看着樓上,良靜雲突然要離開她一眼就看出來,心裡覺得好笑,難道良靜雲以爲她是傻瓜嗎?
後來去跟安逸打電話,安逸卻沒接,她的心情不自禁的煩躁起來,決定出門。
——
戚雪跟傅瀟在海邊見面,戚雪直接告訴他:小暢說要離婚。
傅瀟看了她一眼,對這個答案他倒是真的很震驚,因爲他以爲戚暢在這件事上會有些不一樣。
他沒想到戚暢竟然快刀斬亂麻。
“她說她的確動了心,她要在陷得更深之前斬斷這一切。”戚雪說起這話的時候其實也很難過,但是很堅定的說完。
傅瀟低着頭看着腳底的沙子,然後又擡眼看着那片海面。
“你怎麼想?”
“傅赫確實太自私了,可是看着他們倆就這麼因爲那羣賤人離婚,我心裡還真是不爽極了。”戚雪忍不住嘀咕道。
“這件事不會這麼快完了的。”他淡淡的一聲,眯着的眸子裡情緒很複雜。
戚雪轉頭看他:你想到什麼嗎?
“到時候看吧。”傅瀟沒正面回答。
戚雪白了他一眼,然後嘆了一聲:你沒去見她嗎?
傅瀟望着那片海低聲道:“她現在不想見我,過幾天吧。”
——
天黑,安逸在輝煌的辦公室裡呆着,窗子裡迎着外面的燈紅酒綠,他站在窗前打電話:從網上發出去,現在,立刻。
他眼裡全是陰謀詭計,他早就找人拍了照片,傅佳剛告訴他要給戚暢跟傅瀟下藥的時候他就立即找了人準備去監視。
之所以沒有在早上就曝光出來只是因爲他分析了傅赫跟戚暢的性格。
安逸認爲這一天他們肯定會發生爭執,但是晚上肯定都會靜下來,所以他打算在他們靜下來的時候立即給他們致命的一擊讓他們沒有回頭的餘地。
所以他選擇在這個時間段把照片以及文章發出去。
不到十分鐘,各大網站的頭條,都是關於傅家老宅裡的昨晚的新聞。
傅家主母生日宴,嫂子跟小叔子在丈夫的房間裡偷情的畫面,傅瀟手裡拿着戚暢的衣服站在牀邊的一張,還有一張是戚暢圍着浴巾從浴室裡出去跟衣衫不整的傅瀟站在一起的一張。
因爲臉上都很模糊,所以大家分辨不出他們是喜是悲,只是因着那樣的幾句話而斷定他們真的在偷情。
安逸就坐在自己辦公桌後面,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電腦網頁上的頭條新聞。
晚上戚暢跟幾個高層一起吃晚飯,吃着吃着有個女領導說:天啊,這是什麼?
戚暢不由的擡頭望去,女人把手機給她,她看了兩眼,那行大字比照片醒目多了。
“天啊,這倒底是怎麼回事?”
之後許多人都做出這樣的反應,不敢相信,不可思議。
而當大家擡頭看着戚暢的時候,她卻比較淡定從容。
“要不要立即找網站封鎖消息?”也有人立即提議。
戚暢說不需要,後來回到客房後給自己洗了個澡,看着自己身上昨晚搓的太用力而留下的猩紅的痕跡,長髮能遮住臉上腫了的地方,衣服可以擋住身體的傷痕,可是自己的感受,如何忽視?
傅赫他們在十八樓喝酒,當看到這一條的時候衆人只是等着他發話,傅赫卻也沒說什麼。
王韓生氣的最厲害:昨晚不就是去了趟醫院看李雲?那麼點時間他們怎麼就偷情了呢?
“而且昨晚找你那件事也是我們突然提議,誰也沒有預知能力。”劉言也說道。
“會不會有這樣的可能?整件事,從一開始李雲車禍就是有人在幕後搗鬼?”
溫律師說了句。
傅赫還是不說話,事情已經再清楚不過。
他今天上午到了傅家老宅門口卻沒進去,他只讓管家轉告了傅佳一句:若是還想跟安逸結婚,老老實實在家呆着。
大家正聊着,突然溫良的手機響了起來,溫良看了一眼,竟然是個陌生號碼,卻是當着大家面前接起來,劉言立即把音樂關掉,大家都沒再說話。
“我是戚暢的律師,戚總讓我聯繫你……”
之後溫良開了免提,所有人都聽到那段話。
溫良說了句明天在辦公室談之後把手機掛斷,然後望着斜對面坐着陰着一張臉在抽菸的男人。
劉言跟王韓也看着他,王韓也在用力的抽菸。
這裡面最開始,最希望看着傅赫跟戚暢離婚的就是王韓,但是現在他心裡特別不痛快,總覺得結局不該是這樣。
“你們要離婚?”溫良便淡淡的問了一聲,因爲傅赫一直不說話。
不是試探着問他跟戚暢的事情,只是問他的心思。
傅赫擡了擡眼冷冷的看溫良,卻是沒說話,只是又抽了口煙。
“雖然說一開始我很不看好你們這段婚姻,但是到現在,如果你們真想離婚,我是不支持的。”王韓立即表態。
劉言挑了挑眉看王韓,然後也看向傅赫:赫,你們不是剛開始嗎?有必要鬧的這麼厲害?
“她早就想離婚,只是這次的事情是個好藉口。”他淡淡的說了一聲,然後又用力的抽了口煙。
戚暢的心思他早就看出來,或者該說,其實從他第一次幫傅佳,阻止她對付傅佳開始,她就想到了離婚。
“所以其實是她想要離婚,不是你。”溫律師直言。
傅赫又看了他一眼,然後卻只是冷笑了一聲。
他從沒有想過離婚,他對她說過的,他對她發過誓,絕不會跟她離婚。
“那我該給自己放個假了,正好許久沒回去,也該回去看看了。”溫良淺聲道。
網絡上的力量比報紙大多了,他們的事情立即被放大,一夜之間便全城上下都知道戚暢跟傅瀟偷情的事情。
好似,那真是真的。
第二天陳穎打電話她沒接,所以沒過多久陳穎就直接找到了她辦公室。
她剛接到律師的電話,說溫良今天不在城裡,回老家了。
轉而陳穎便站在她辦公室裡質問她:小暢,你告訴媽媽,你絕不會做出那種事來。
“如果您相信我,就不該這樣問我。”戚暢卻只是低聲說了句。
陳穎便走到她對面去坐下,雙手抓着桌沿:小暢,媽媽不是不願意相信你,只是你跟那個男孩……
戚暢看着陳穎欲言又止的樣子,突然想起來那天晚上傅赫看到她的時候的反應。
她突然很釋懷傅赫不信任她,因爲,就連她母親都不信。
或者真是因爲自己跟傅瀟的關係太特別,才讓他們這麼不信任。
所以,才讓那些人有機會得逞他們想要的結果。
“小暢,傅總怎麼說?我聽說你昨晚睡在酒店裡,是不是真的?”
“媽,我跟傅赫結束了。”
陳穎激動的動了動,卻沒能說出話。
“但是您要相信您的女兒,您也要相信傅瀟,他們都不是那種偷偷摸摸的人。”戚暢說。
她突然想起來,傅瀟那麼無辜,她很抱歉,很抱歉讓傅瀟因爲她成爲受害人,被罵的人。
“好,媽相信你,既然不是傳言的那樣,爲什麼還要離婚?傅總不相信你嗎?”
“媽,我記得我說過的,我們不可能一輩子。”
“可是他不是很喜歡你嗎?”陳穎不理解,立即問出來。
“當年爸爸何嘗不是很喜歡您?曾經安逸又何嘗不是很喜歡您的女兒?可是男人的情跟心分的那麼清楚你我不是也早就知道?”
戚暢只低聲對她講出自己的心裡話。
她不會因爲陳穎懷疑她就對陳穎冷臉,她更不會因爲陳穎不理解而生氣。
畢竟,這是她現在唯一最愛的人,也是唯一不管信不信任都會站在她身邊的人。
還有傅瀟,她忘不了,那個幾乎總是站在她那邊的男人。
他不會是她的愛人,但是已經成爲她最重要的人之一。
至於另一個,那一個是最重要的,卻也是最不重要的一個。
有時候真奇怪,明明已經格外小心,最後還是走了心。
一開始就知道不能愛上他,一開始就知道,他們之間這段交易會結束。
但是……
要怪就怪他對她太細心,要怪就怪自己太不堅定。
自以爲能把持住,卻還是應了那句話,女人的心,太感性。
“那我能做點什麼?現在你爸爸也在家着急。”
“你跟爸爸只要站在我身後支持我就行,別的都不需要做。”戚暢笑着說。
陳穎看着女兒堅定的眼神,然後不自禁的苦笑了一聲:誰傅家陷害你嗎?你爸爸說他早就感覺到這次生日宴可能會出事,肯定是有人陷害你。
“那你剛剛還懷疑我?”戚暢不由的笑了聲。
“我不是懷疑你的心,我是怕你被人下藥之後神志不清做出身不由己的事情。”
戚暢的心裡又好受了一些。
“不會的,無論什麼時候,只要我還有一絲理智,我不會讓自己做出讓自己後悔的事情。”
她起身走到陳穎那邊,低頭纏着陳穎的脖子柔聲道。
陳穎一轉頭,看到她長髮裡的臉,她的臉上有紅痕,很清楚。
“你的臉怎麼了?”陳穎立即擡手,戚暢卻是眼神一滯,然後立即直起身。
“沒事。”她低聲說,聲音有些發虛。
陳穎也立即站了起來,擡手掃開戚暢臉前的頭髮,輕輕地撫着她受傷的臉。
“誰打的你?是傅赫?”
“不是,不是他。”戚暢抓住陳穎的手放下,看着陳穎臉上立即掉了淚有些不好受。
“那是誰?你婆婆?還是傅家的其他人?”陳穎的聲音開始發抖,她都不捨的打一下的寶貝,竟然被別人打了。
“是凌美,但是已經沒事了,而且這個仇我一定自己報回來,別哭,不值得因爲那些人掉眼淚。”
戚暢擡手擦着陳穎臉上的眼淚,嗓子也有些沙啞。
“小暢,媽媽對不起你。”陳穎說着不自禁的抱着女兒哭起來。
她若是知道後來發生這樣的事情,她寧願不管戚豐。
當初那麼執拗的做的那些決定,在今天看起來卻那麼可笑。
跟女兒比起來,丈夫真的是太不重要了。
後來她才明白,原來她需要女兒比需要丈夫需要的多。
丈夫可以沒有,但是女兒卻是她的心頭肉,也只有女兒,纔會真的爲她拼了命的努力。
只是待到她明白的時候,已經成了這樣,她女兒已經爲了璀璨而整個人都改變,唯一不變的……
嗯,是戚暢對她的初心,還是那麼愛她。
“我們母女之間,哪有什麼對不起對得起,您生了我,養了我,還讓我遇上傅赫……媽,其實我很感激。”
她緊緊地抱着陳穎,她真的很感激,很感激這一場裡讓她認識了傅赫,讓她跟他有這樣的一段生活。
愛上他,她很開心。
哪怕結局是不好的,她也很開心。
一直以來空蕩蕩的心裡,因爲他的出現而不再那麼空洞。
有那些美好的過往,她會更堅定的走下去。
傅赫只以爲她恨極了他,卻不知道,其實她更愛他。
戚暢開始專心在酒店做事,每天各大分店的跑,每天都在堅守崗位。
偶爾跟員工一起吃飯培養感情,她突然發現,原來她的員工都很信任她。
很少聽到對她不好的話,還有的女孩子悄悄地到她身邊讓她加油。
其實,一切都沒有想象中那麼糟糕。
或許還有一句話是對的。
那就是,公道自在人心。
也並不是所有的人都只看表面。
後面幾天她開始一直出現在分店裡,因爲他幾乎每天晚上都在市中心的璀璨十八樓喝酒,他的所有運動項目也幾乎都在璀璨進行。
那天她跟湘南運動完往外走,他跟溫良剛到,壁球室門口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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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高高在上的大總裁,傲世王者,威嚴獨裁。
她是家道中落,三個弟妹都是他的錢攻讀的優質大學,但是她要一輩子受他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