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之南只說了一句:他們要離婚的事情是真的,但是戚暢跟傅瀟的事情應該沒那麼嚴重。
戚豐剛要說什麼,但是傅之南也走了。
陳穎卻是忍着淚,然後也轉身離開了,她就知道傅家不會這麼容易放過她女兒。
真是人善被人欺,陳穎覺得自己真是不能在這麼軟弱下去了。
戚豐第二天就去了酒店,戚暢開完會回到辦公室的時候就看到戚豐坐在她的辦公桌後面,不自禁的一怔:您怎麼來了?
卻是轉瞬就回過神,便走過去便問了一聲。
“傅赫在跟你鬧離婚?”
戚暢站在桌旁把材料放下,眼神清明,輕輕地點點頭:對。
卻是坦白承認,又盯着戚豐:這件事誰告訴您的?
“昨晚去參加宴會碰到傅之南跟凌美了,那女人還是那麼高高在上的,完全不把別人放在眼裡。”戚豐說道最後也是咬牙切齒。
一個女人狂妄到那種地步,讓他這個曾經也高高在上的男人怎麼受得了。
“其實準確的說是我在跟他鬧離婚。”戚暢想了想,還是準確無誤的把這句話說出來。
戚豐吃驚的看她:什麼?
“我想跟他離婚,不是他想跟我離婚。”
“你瘋了不成?”
戚暢……
“這件事我本沒打算讓你跟我媽知道,就是怕你們干預,我自然不是瘋了,而是因爲太清醒。”戚暢坦言,對戚豐沒有任何隱瞞的。
“太清醒?你要是真的清醒也該知道他對我們璀璨多麼重要。”
“沒了他璀璨照樣生存,這纔是璀璨。”她說。
“暢暢,你到底爲什麼非要離婚?既然他都不怪你……”
“我說了您也不懂。”她淡淡的說了聲轉頭走向窗口。
外面的天色比辦公室裡要好得多,波瀾不驚的杏眸望着外面,不算很濃烈的太陽照進來在她的眼眸閃爍着淡淡的光輝。
她不會告訴戚豐她對傅赫的感覺,因爲她想到他背叛她媽媽的時候,這樣的男人,懂什麼叫感情嗎?
“暢暢,這種事不能兒戲的。”
“我什麼時候兒戲過?”她轉頭,那麼堅定的反問。
父女倆互相對視着,竟然誰也說不出別的,因爲再說下去就會吵起來,他們都知道。
戚豐回家後跟陳穎說了戚暢的態度,陳穎卻是擦着眼淚說:我知道她是爲什麼。
“你知道?”
“傅赫那孩子就算再怎麼好,他卻也不會一心一意對我們小暢,他一心一意的保着傅家,而我們小暢又不得傅家人喜歡。”
“你說簡單點,我不覺得這兩者之間有什麼關係。”
“暢暢愛上他了。”她轉頭看着自己的丈夫,很激動,甚至生氣的說。
戚豐更是皺起眉。
“愛上?愛上不是正好嗎?愛上爲什麼還要離婚?”
“她有個不幸的家庭,她的父親出軌,她的母親差點爲了那件事自殺,——她的前男友那麼利用傷害她,——你覺得她還敢愛嗎?”陳穎站了起來,雙手緊緊地攥成拳頭,就那麼氣呼呼的說出這一番。
戚豐突然說不出話,不是他被說服,只是覺得陳穎的反應太大。
“我的女兒我最清楚,她肯定是不想讓自己在失望,再像是我們這樣。”
她說着說着又坐下在沙發裡,沒有哭泣卻已經是滿臉淚痕。
想起自己這些年,那段日子她試着跟他和好,她也知道他有心跟她和好,可是卻總也走不過那個坎了。
每次想靠近一些,卻發現越來越艱難。
忘不掉,忘不掉他摟着別的女人的情景。
一幕幕的都像是刀子一樣在戳着她的心。
後來客廳裡又安靜下來,沒人再說話,即便有人還有些事情沒弄明白。
自從傅赫回來傅瀟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又不在找她,戚暢覺得他性子真好。
晚上自己在球場打球,夏天的風吹一下就讓人激動不已。
她穿着黑色的運動裝,一頭長髮梳起來在腦後高高的,一雙白色的運動鞋在黑夜裡格外顯眼。
她用力的跳動,用力的拋球,用力的旋轉,似乎很喜歡大汗淋漓的感覺,又似乎是想要自己一定要渾身都溼透。
就一個人,誰也不需要來陪伴。
像是曾經的很多場一樣,獨自上戰場,獨自戰勝,又或者失敗。
她好久不打籃球了,她還記得開始的時候,傅赫也陪她打過一兩場。
但是後來沒有過了。
是啊,不管哪裡,不管什麼事,好像都跟他有關。
她不自禁的冷笑,後來累了,便在輕輕地拍打着轉圈,一個人在一個很大的籃球場,那麼靜靜地享受着那一刻的平靜。
一輛黑色的高級轎車停在附近,能看得到籃球場又很隱蔽的地方。
裡面駕駛座的男人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只是一雙漆黑的鷹眸盯着她的那個地方,就那麼一直盯着。
她忽快忽慢的動作,忽靜忽動的的若有所思的樣子。
看不清,卻又看的很清楚。
夜空中沒有一顆星星,然而,她所在的地方卻那麼璀璨。
就好像,哪怕是寸草不生的地方,也會因爲她而變得璀璨。
銀白色的燈光照在她的長髮,她昂首的時候髮尾輕輕動着,漆黑的眸子便一直盯着她的身後。
後來她便抱着籃球往車子那邊走,黑色的轎車從她的車旁經過,她剛開始沒多想,放好籃球在後備箱裡的時候漆黑的長睫掀起。
暮然回首,溫柔的眸光看着已經走遠的那輛車子的後面,已經看不清車牌。
只是一顆心不自禁的加快了跳動的頻率,是他嗎?
——
她上了車,然後緩緩地發動,背道而馳的離開。
她沒再猜疑,因爲那似乎也沒什麼好猜的。
也許確實是他,也許是她看錯了,本來就有些近視。
而且就算是他,大概也只是經過。
她回到酒店,洗澡,睡覺。
過着以前的生活,不過又比以前健康了一些,她喝酒少了,也不怎麼抽菸了。
十八樓的某個雅間裡就兩個男人,都抽着煙,都很無聊的樣子。
隔着一層煙霧看不清他眯着的眼裡是什麼情緒,只是周遭都太冷。
王韓坐在他身邊抽了大半根菸才說:先喝點再上去?
“不上去了。”他淡淡的一聲,然後又用力的抽了一口煙。
“不上去了?這麼晚過來不上去,你爲什麼來?”王韓好奇的看着他問。
“找個地方坐坐不行嗎?”他淡淡的說了聲,就那麼冷漠的望着王韓。
王韓傻笑了兩聲連連點頭:她還是那麼堅持離婚?
“你聽到些什麼?”
“也沒聽到些什麼正經的,湘南的話裡吧,好像是說你不專心,所以其實我也挺疑惑的,你好像也沒別的女人,難道是你瞞着兄弟們在外面有?”
傅赫冷冷的瞪了他一眼,然後傾身到桌前拿起桌上的酒杯。
手指間輕輕地捏着酒杯搖晃着,裡面的紅酒微微晃動着,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酒杯裡的紅色液體。
“如果你沒別的女人,那她幹嘛說你不專心?”
王韓不清楚,傅赫心裡卻是清楚的很,戚暢已經明明白白告訴他,他要是能別阻止她跟傅家的種種她就不離婚。
本來傅家跟戚家根本就沒有什麼不好的發展關係,可是傅佳一回國便開始跟戚暢一系列的作對。
甚至還要嫁給戚暢的前男友,其實很多人都不明白這位大小姐到底抽什麼風,難道戚暢的東西她就都要霸佔一下才過癮?
“如果是因爲小妹跟安逸的事情,如果你不能站在你老婆那邊,我也勸你跟她離婚,不然最後肯定是兩個人都傷的體無完膚。”王韓喝了杯酒,離開前突然對傅赫說了一聲。
傅赫擡頭看着站起來要走的男人:什麼意思?
“你好好想想吧,你應該能明白的。”王韓沒再說的太直白。
傅赫冷冷的坐在那裡,又抽了口煙,漆黑的鷹眸緊眯着。
“還有就是,這件事你要慎重,否則兄弟們的日子也不好過,湘南揚言你搞不定戚暢,我就休想在她那兒修成正果。”
傅赫沒再說話,王韓站在門口說完就去湘南門口守着了。
之後許久他都一個人待在裡面,抽了幾根菸,然後看着桌上沒怎麼喝的酒,便是傾身拿起酒瓶跟酒杯給自己倒滿,然後一杯,兩杯。
當他的表情越發的桀驁不馴,漆黑的鷹眸擡起,冷冷的望着門口,似是敵人在前,他立即就要撲上去將那人撕碎。
他如高高在上的王者,驕傲,霸道,不容違背。
只是不久後他漸漸地靜下來,眼裡的狠絕漸漸地收斂。
不知道是過了多長時間,他沒看腕上的表,只是有些慵懶的樣子,一步步的朝着他熟悉的地方走去。
電梯一層層的往上,他高高的,挺拔的靠在一側的電梯壁,就那麼靜靜地等待着。
‘叮咚’一聲後他擡了擡眼,然後又往外走,像是有些疲倦,也或許是因爲剛剛喝酒有些急。
電梯外面一個穿着黑色西裝的男孩站在那裡,他一直在盯着那個熟悉的客房門口卻沒有靠近,只是當他以爲無聊至極的時候電梯開了,他沒轉頭,他沒想到是傅赫,只是望着那個地方。
傅赫漆黑的鷹眸敏捷銳利,如利刃般朝着不遠處側着臉站在那裡的男人射去。
傅瀟感覺到不對勁,然後才緩緩地轉了頭,然後就看到了傅赫,他的堂哥想殺了他的眼神。“這陣子總有人威脅她,我不放心。”他淡淡的一聲道出自己來這裡的原因。
“是嗎?所以就守在她房間門口?你以爲你能做她一輩子的忠犬?”
“如果非要用忠犬兩個字,如果真能做一輩子,我倒是願意的。”
兩個人的聲音都不高,卻是一冷一暖十分分明,尤其是傅瀟那段回覆真是讓愛聽的人愛的要死,讓恨的人恨得牙癢癢。
戚暢終究是傅赫的妻子,傅赫怎麼願意聽另外的男人這麼死心塌地的守護着他的女人。
“不過既然你來了,我便可以離開了。”傅瀟又說了一聲,轉頭就打算走。
傅赫的眼眸望着前面的地面,整個人大有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的架勢。
“離開她。”
傅瀟剛轉身沒走兩步就聽到背後冷冷的三個字,不由的眼眸擡起,然後緩緩地轉頭朝着那個穿着黑色西裝的男人看去:離開她?我從來沒跟她在一起過。
“傅瀟,離開她,別再讓我說這句話。”
傅赫背對着他並沒有轉身,只是冷冽的聲音如刀逼在對方的喉嚨處一樣駭人。
“等到了該離開的時候我會離開。”傅瀟說着,電梯一開便進去了。
傅赫卻站在那裡久久的不能動。
他怎麼也想不到,有一天他會被一個比他小了好幾歲的小子給逼急,並且還是他的堂弟。
他走到她的門口,他的口袋裡明明裝着門卡,那一刻他卻轉了身,像是頹廢不堪的,就那麼靠在了冷硬的門板上。
從遠處看上去,那麼高大挺拔的男人,那麼完美無缺的身材,以及姿勢,那麼迷人的樣子……
只是整條走廊裡安靜的只剩下他一個人,就那麼孤獨的靠在那裡。
裡面的人在牀上翻來覆去的,睡了一覺,很快就醒了,不知道爲什麼心裡有些牽掛,坐在牀上將雙手插在頭髮裡,低着頭努力放空。
上午開會,最近輝煌時來運轉,不過起伏也沒大多少。
——
輝煌。
劉夢當了安逸的秘書,傅佳站在辦公室門口趾高氣昂的瞪着劉夢,劉夢擡眼掃她一眼,然後淡淡的一聲:安總在辦公室,你可以進去。
“劉夢,你到底爲什麼要出現在這裡?你到底有什麼目的?”傅佳氣急質問,一副受了虐的模樣。
“我若說我沒目的你信嗎?”劉夢擡眼看着傅佳說。
“哼,鬼才信。”
“所以我來這兒的目的就是爲了如你所願。”
“什麼?”
“你害死我的孩子,搶了我的男人,你說我回來幹嘛?”
“你……”傅佳氣的擡起手指着她的鼻子:“劉夢你不要給臉不要臉,我告訴你,你要敢跟我搶安逸,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劉夢看也不看她一眼,直到辦公室的門突然打開:傅小姐,你不要那麼恐嚇我,我從來都沒想跟你搶安總。
一秒鐘便嬌柔的小女生,嚇到不行的小模樣。
傅佳……
安逸站在門口看着兩個女人一眼,然後擡頭看着傅佳:你不是來找我?
傅佳轉頭看着安逸,然後氣的直跺腳:你幹嘛把這個女人放在自己辦公室門口,你是故意的嗎?
“先進來。”安逸淡淡的一聲,已經走進去。
劉夢便不再說話,只低着頭像是受了驚嚇的模樣看着電腦。
傅佳不甘心的朝她冷哼一聲,然後才進了辦公室。
門一關,傅佳便走到他面前:那個女人剛剛看到你出去就裝可憐,你……
“小佳,別那麼敏感,她只是一個小秘書而已。”安逸看着她那緊張過度的樣子立即擡手摸着她的肩膀對她說道。
“小秘書?她明明就是來勾引你的。”傅佳難過的快哭了,擡手抓着他的衣服領子委屈的說。
“我們都要結婚了,孩子都有了,而且你覺得以你的美貌跟智慧,是她能比的嗎?難道我會放着你這麼美的嬌妻不要而去找她?”
安逸繼續安撫,傅佳看着他那一臉認真地模樣,竟然也嬌羞的趴在他胸膛裡:你說的是不是真的啊?在你心裡,我真有這麼好?
“那還用說?我們安家的大恩人。”他在她耳邊低聲說着。
傅佳便又伸手摟住他:你明白就好了,等我們結婚,寶寶出生……你要答應我,堅決不能被那個小狐狸精迷惑。
“我答應。”安逸笑着柔聲道。
傅佳這纔開心,然後又撲到他懷裡:再抱一會兒。
“要不要去沙發裡讓我服侍一會兒?”
“討厭。”
“討厭你才喜歡。”
安逸說着把她打橫抱起,辦公室外面的人在埋頭工作,彷彿根本聽不到辦公室裡女人的尖叫聲。
其實不是聽不到,而是根本不在意。
晚上劉夢去了趟璀璨,回到輝煌便被安逸叫到樓上。
“你什麼時候開始跟戚暢走的那麼近?”安逸盯着她冷冷的問道。
劉夢看着他,然後溫柔一笑:你怕什麼?
“劉夢,回到我的問題。”他很嚴肅的說。
“之前我流產的時候她去看過我啊,而且那次在璀璨傅佳跟我打鬧摔下樓之後她也確實幫過我,所以一來二去就成朋友了,你不高興?”她擡了擡眼看着他問。
安逸看着面前溫柔的女人,突然有些不開心。
不自禁的擡手勾住她的下巴,冷冷的望着她:劉夢,你要是敢背叛我……
“我不會,我發誓。”她上前貼着他的胸膛,一隻手捂着他的嘴,那麼嫵媚的模樣望着他說道,然後擡手勾着他的脖子便與他接吻。
——
傅家老宅。
凌美打電話叫了傅赫跟戚暢去商量傅佳跟安逸訂婚宴的事情,訂婚宴自然是在輝煌,但是細節方面,作爲豐城首富傅家自然是要與衆不同。
傅赫跟戚暢一起回的家,只是傅赫看到她的時候竟然有些意外。
“你媽讓我來盡一個當嫂子的義務。”她淡淡的說了聲。
倆人就站在門口互相對望着,然後他先往屋裡走,她在後面跟着。
倆人回去的時候家裡沒有別人,只有凌美跟傅之南,凌美看戚暢好奇的眼神便說:良小姐出去會朋友了,小佳跟安逸在一起。
戚暢便沒說話,四個人坐在沙發裡,凌美便說起訂婚宴上的人跟主意的事情,戚暢便在一旁聽着。
其實戚暢一點都不明白,爲什麼凌美要叫她來傅家老宅,她自然是不信盡什麼當嫂子的義務這種屁話,關鍵是因爲她前兩天才對陳穎說兒子跟兒媳婦要離婚之類難聽的話。
下人來上茶,凌美擡了擡眼,卻也沒說話,只是自己先端着茶喝了。
傅之南端着茶看了看,然後又放下。
傅赫沒喝,戚暢正好口渴了便拿起來嚐了嚐,感覺味道還不錯就又喝了一點。
傅赫看着她要放下的時候便接過去:味道不錯?
戚暢轉頭看了他一眼:你喝你自己的吧。
他卻端着她的茶杯就要喝。
“小赫,成何體統?喝自己的。”凌美看着兒子說道。
傅赫不由的皺眉,然後看了看戚暢的茶杯,又擡眼看了看桌上自己的茶杯:怎麼不一樣?
“我們四個的茶都不一樣,這是藥茶,喝了對身體好的,不過你喝的那杯是女人喝了纔有用的。”凌美立即緩緩地解釋道。
傅赫皺着眉又看了眼凌美旁邊的茶,不由得看:爲何你跟小暢的不一樣?
戚暢這纔好奇的擡了擡頭,她突然記起上次來吃飯的時候喝的茶,不過傅家茶種類多也沒什麼好稀奇的。
真是看不慣傅總這麼敏感,哎。
“我都多大年紀了,她才二十出頭,自然跟我喝的不一樣。”凌美又說道。
頭頭是道,戚暢不說話,只聽着母子倆一來二去的,傅之南看着兒子跟太太說話也不由的挑了挑眉,他似乎已經習慣了家裡這樣的氣氛。
“茶的事情就先不聊了,先說說你妹妹訂婚宴的事情,——戚暢,訂婚宴選在輝煌你不會不高興吧?”凌美跟兒子交代完便轉頭看着兒媳婦問道。
“自然不會,傅佳嫁的是安逸,在輝煌舉辦訂婚宴,結婚喜宴等都是理所當然。”戚暢立即說道。
凌美多看了她一眼,滿眼的精明。
“你這麼想最好了,雖然說你在跟小赫鬧離婚,但是畢竟我們現在還算一家,有些事情你該出現的時候就要出現,該說話的時候也要說話,維護傅家的面子還是你的責任,這些你都要明白。”凌美繼續說道。
戚暢不說話,只是轉頭看了傅赫一眼,爲什麼她越聽越覺得,凌美今天有點太好說話了。
是因爲女兒要訂婚太開心?
可是嫁給安逸那個人渣,凌美應該很開心嗎?
凌美應該也開心不到哪兒去,但是突然對她這麼好說話到底是爲那般?
是爲了讓傅赫高興?
也不太像。
傅赫還是喝了口她的茶,然後果斷的棄掉了,說:這麼難喝你怎麼喝下去的?
戚暢不由的多看他一眼:可能個人口味不同。
傅赫……
戚暢看着傅赫深邃的黑眸不由的心裡一動,他們好像已經好久沒有好好聊天過。
然而他們好像在很長一段時間,也或許往後再也不能如曾經的某些時候一樣好好地說句話。
看着他漆黑的鷹眸,她有那麼一刻衝動的就要望進他的眼底,她覺得自己大概出現了幻覺,不然怎麼會看到他那貌似淡漠的眼裡竟然對她充滿着思念。
她別開眼不再看他,傅赫也是在這時候才收回視線。
凌美瞅了兒子一眼,然後又看了看戚暢,之後下人說吃飯這事纔算完。
吃過飯凌美說:天氣不太好,不打算住一晚再走嗎?
戚暢自然不說話,傅赫看了戚暢一眼然後走在了前面。
他對戚暢是絕望的,戚暢絕不會答應在老宅住下,所以他根本不會廢話。
至於今晚上發生的種種,傅赫其實也想離開。
凌美回到廚房後就問下人:茶都倒掉了嗎?
“都倒掉了。”下人立即回了句。
她這才點點頭轉身出去,卻是剛到客廳看着傅之南也拿着外套往外走:這麼晚你要去哪兒?
“哦,幾個老哥們一起喝點去。”他淡淡的說了句便往外走去了。
凌美卻是皺着眉,看傅之南走後立即打電話:跟着他。
戚暢開着車子在前面,後視鏡裡他的車一直不緊不慢的保持着一點距離跟着她的,沒有超過的意思。
而且後來她往酒店拐他的車子還跟着,之後她到了酒店,他的車子才離開。
戚暢看着他的車子走遠竟然不由的心裡難過,不是失落,是傷心。
他若是下車繼續跟着她或者她還會生氣,可是現在……
這算不算是一種默默地關心?
她回了樓上,傅瀟竟然在她房間門口,戚暢愣住,傅瀟也是一怔,像是驚慌,然後朝她走去:你出去了?
“對,去了傅家老宅,你怎麼在這裡?”
“哦,我經過。”他想了想,嗓子裡咔着好多着急的話都咽回去,只垂下眸掩飾住自己緊張的情緒說了幾個字。
戚暢看着他那樣子不由的怔住,心裡像是有些受不住他這樣的關心。
“傅瀟,別對我太好,不值得。”她突然衝口而出這句話,很輕,很柔,很疼痛。
傅瀟擡眸看着她,然後淺淺一笑:只是這陣子發生太多事情,我才這麼擔心,而且我們之間需要太刻意嗎?
“或者吧。”戚暢看着他淺笑的眼神卻是說了這三個字。
她覺得,或許他們該刻意一點,他愛她,愛的很深。
她不會在欺騙自己,也不想讓傅瀟這麼深陷下去。
畢竟他們不可能。
就算傅赫跟她離婚了,她真的不會再婚。
傅瀟擡眼看着她臉上的疲倦,不自禁的心疼:小暢……
“傅瀟,我還不起,我真的還不起。”她不自禁的說出這句話。
“如果我不這麼做,我卻會寢食難安。”他認真的說出來。
“你說我愛上了傅赫,你怎麼還會這麼執迷不悟?”
“你愛傅赫跟我對你又有什麼關係?”
那一刻戚暢再也說不出別的。
他們都在一意孤行的做着自己內心最想做的事情,他們只是在做自己認爲對的事情。
她突然低了頭,不自禁的笑了一聲。
杏眸裡閃爍着的淚光,最後都化爲最璀璨的流光。
——
輝煌,傅佳安逸訂婚宴。
這天光是安家的親戚就好幾十,而且安家大嫂那波人還跟她在璀璨打過一次,戚暢跟傅家人在一起,傅家就是凌美跟傅之南,她跟傅赫,還有傅瀟一家,不過傅遙沒回來。
安家人跟傅家人打招呼的時候有幾個在後面的看着戚暢在傅赫身邊站着也忍不住嘀咕:他們不是散了嗎?
“誰知道呢?那小賤人現在可不是以前那麼老實,說不定又用了什麼勾魂術把傅總給勾住了。”
戚暢全當沒聽到,倒是傅赫,隔着幾個人冷冷的朝着那邊看去。
安逸跟傅佳在前面敬酒,傅佳穿着白色的禮服,頭上戴着一個公主王冠,今天也格外的美麗動人。
作爲一個女孩子來說,傅佳絕對是無可挑剔的美,但是作爲一個人來說,她卻是不咋地。
有個以前跟戚暢玩的不錯的大姐走到戚暢身後跟戚暢說:這些年不見,暢暢倒是越來越好看了,剛剛我一直都沒敢認呢。
戚暢不說話,只是淺淺的笑了下。
過去對她再好的人,也已經成爲過往。
在安逸給她玩釜底抽薪的時候,她跟安家便已經勢不兩立。
只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戚暢一直秉承着這樣的態度做事,所以,到目前爲止,她還只是針對安逸。
但是卻也不喜歡跟其他人多說話了。
傅瀟一個人站在角落裡看着戚暢在微笑着跟別人打招呼,酒杯裡的酒一滴都沒少。
只是突然一道凌厲的眼神從遠處朝他射去,彷彿一支利箭直接穿刺喉嚨。
是那個男人,霸道*不容別人跟他搶的高高在上的男人。
傅瀟的父親也看着自己兒子跟傅赫,總覺得這兄弟倆有一天可能會爲了一個女人打的頭破血流,不自禁的犯愁起來。
劉夢出現的時候已經到了跳舞的時間,安逸禮貌的請凌美跳開場舞,凌美在衆目睽睽下自然也受寵若驚的模樣,穿的是上次戚暢送她的那條上百萬的旗袍,跟安逸的銀色西裝一點都不搭。
不過老少配搭不搭的自然都不是那麼重要了。
傅佳便找了傅赫,傅赫自然不推脫,總不能把自己妹妹給別人。
卻是在放下酒杯的時候忍不住轉頭去巡視戚暢的身影,發現她正被幾個女人纏着聊天,這才安心的去跟傅佳跳舞。
傅佳忍不住好奇的問:你爲什麼不跟她離婚?她對你冷冷的,好像沒什麼感情。
“那你爲什麼跟安逸結婚?是因爲愛,還是因爲他曾經是你不喜歡的人的男友?”傅赫淡淡的問了聲。
傅佳不由的擡頭看傅赫:我當然是愛他。
傅赫覺得這回答很好笑,卻只是別開眼看向別處。
舞池裡已經人滿爲患,他尋不到她的身影。
安逸跟凌美跳了一會兒便分開了,自然是要去找自己的嬌妻,傅赫看也沒看安逸一眼便轉頭走掉。
傅佳不由的嘟了嘟嘴:這臭脾氣,哼。
“怎麼了?你哥惹你生氣?”安逸摟着她跳下去,問她。
“我永遠都猜不透他的心思。”傅佳失望的說了聲。
周遭的燈光都很暗,偶爾一個投影在別人的身上。
高大的男人在人羣中穿梭着,但是卻尋她不得。
“傅總,賞臉一起跳個舞吧。”
而在昏暗的邊角,卻是很寂靜的,很單純的。
他們輕輕地勾肩搭背,然後回憶着過往。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跳舞嗎?”
“嗯,那時候你經常替我擋掉一些公子哥或者禿頂了的老闆。”
“一晃眼好像已經很多年了。”
“是啊,這幾年,每一天都像是在打仗,你也一定很累吧?”
她突然發現,自己好似從來沒問過他,一直是他在關心自己。
“雖然累,但是卻是值得。”他溫柔的淺笑着,輕輕地勾着她的腰上的手一點都不會亂動。
他從來都是那麼中規中矩的,唯一一次越軌親她,是在她的婚禮前夜。
戚暢不說話,心裡卻是有些感慨,若是上學那會兒他追她,那麼就不會有安逸了吧。
如果那時候她交往的對象是傅瀟,說不定未來又是另一個樣子,她還是那個不經世事的小女孩。
只是那時候他沒追她,現在……
現在已經錯過了最佳時機。
音樂一直沒有停,傅赫對糾纏他的女孩冷冷的一聲:滾開。
那個女人才算是不甘心的離開,然後他犀利的眸光卻是一直望着那邊兩個在跳舞的人,人羣中他走過去,他們卻已經鬆開彼此,只是卻是一起往外走去。
那一刻傅赫的感覺很不好,他幾乎第一時間就跟了出去。
露天陽臺上傅瀟靠在護欄那兒看着趴在護欄上看着樓下的女人溫柔的笑着。
“如果一直長不大多好。”她突然感慨了一句,轉頭看着他笑。
“嗯,如果世界上有後悔藥,我一定先拿到你面前。”傅瀟玩笑說。
“幸好沒有。”戚暢轉頭,昂着下巴望着夜空中璀璨的星光。
“爲什麼這麼說?”
“不然我豈不是還要再做選擇?這幾年一直在做選擇,身心俱疲啊。”她感慨。
“可是你做的很好。”
“那是因爲有你在。”
傅瀟溫柔的眼神因着那句話朝着她看去,她望着星光的眼神漸漸地收回,卻只是平視着遠方。
“這幾年若不是你一直在我身邊,我又怎麼那麼敢收放自如?”她說着直起身,側身對着他。
“聽你說這些話我好想對你做一件事情。”他寂靜的說。
戚暢看他一眼,然後又轉頭望着遠方:千萬不要做。
“如果我跟別的女人結婚你會不會難過?”他說。
“會吧,說不定還會嫉妒。”戚暢望着遠方笑着說。
女人大都有這樣的毛病,對自己好的男生突然對別人好了,你就會心裡不舒服,不管愛不愛。
但是再沒其他的,因爲每個人都要有每個人的生活。
樓梯口黑暗出站着的男人就那麼冷冷的站在那裡,她竟然會因爲傅瀟而妒忌。
他轉頭,良靜雲正站在樓梯下面,眸光一下子變的敏銳,邁開長腿朝着下面走去。
良靜雲就站在那裡,什麼也不說,只是靜靜地望着他。
“你不愛的男人結婚了你會不開心嗎?”
“不會。”良靜雲低聲回答。
傅赫便是冷冷的盯着她片刻,之後冷冷的一聲:你在這兒幹什麼?
“找你。”良靜雲咬了咬脣,還是說出來。
戚暢跟傅瀟下樓的時候便看到他跟良靜雲站在一起,良靜雲突然擡手拉着他的領帶:我不會爲了一個不愛我的難過,可是愛而不得我會難過。
戚暢跟傅瀟站在遠處看着斜對面的那一幕,兩個人均是不說話。
戚暢甚至是屏住呼吸的,一雙手不自禁的握成拳頭。
傅瀟看了戚暢一眼也沒說話,他大概能明白。
傅赫沒動,眼角餘光卻已經感受到那個女人下來。
突然擡手用力的捏着良靜雲的腰:走吧。
良靜雲一怔,隨即喜出望外立即一隻手撫着他的胸膛跟他離開。
戚暢原本只是斜視着的背影成了正視,只是看不清。
他摟着良靜雲走了,良靜雲果然是他的第二個老婆嗎?
“你可以追上去。”傅瀟說。
而那幽靜的樓梯口,她卻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聽着傅瀟的話她淺笑了一聲:反正結果就是那樣,有什麼好追的?
之後她便也邁開步子往前走去,傅瀟自然也跟着。
後來她回到璀璨將自己丟在花灑下,他會不會跟良靜雲睡?
是的,她現在最掛心的竟然是這件事。
他會的,他一定會的。
他那麼衝動,他那麼不可一世。
他肯定會跟良靜雲睡的。
那自然不是她要的結果,但是,她已經沒有資格在管他了,她已經提出離婚。
他可以跟喜歡的女人睡覺,那是他的權利。
她一邊這麼想,可是心裡又委屈到不行,因爲她不想承認這一點。
而且如果他真跟良靜雲好了,那麼他們就真的不可能了。
後來她在沙發裡喝酒,握着手機好幾次都要給他打過去,但是又怕自己他尖銳的言語將她羞辱到體無完膚。
所以這夜她在沙發裡喝的暈乎乎的纔回了房間。
傅赫簽了字,在離婚協議上,她在第二天中午接到律師的電話,傅赫簽字了。
只要去趟民政局,他們倆的婚姻關係就解除了。
她坐在辦公室裡靜靜地等待着,等待着他給她打電話來。
她連午飯都沒去吃,她突然好像動不了,就那麼一直等待着,好像是在等待一場審判。
到了下午一點半,她的眸子纔看了眼電腦屏幕上,然後看着一直沒有響過的手機。
修長的手指將手機拿起來,找到他的號碼然後撥過去。
他或許在等着她主動跟他聯繫,畢竟要離婚的是她,而且經過昨晚,她也實在是不用擔心他再對她糾纏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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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告別麼?嗚嗚嗚嗚嗚……飄雪V讀者羣372074154敲門磚小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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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高高在上的大總裁,傲世王者,威嚴獨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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