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她皺着眉又走上前去,直到看到是個女人,她突然轉頭看向裡面正在打電話叫水果的男人。
傅赫掛斷電話也好奇的看她,還不等說話就看到她跟他對口型,無聲的一句:你先到房間去。
傅總……
小暢擡手指着臥室門口冷冷的瞪他一眼讓他敢怒不敢言乖乖的進了主臥,然後立即跑到茶几那邊把玫瑰放下,然後才又跑到門口,卻是穩住呼吸後纔開門。
門打開的一瞬,外面豔麗的女人便看着穿着西褲跟亞麻衫的女人,小暢裡面只穿着內衣,外衫釦子早已經扣好,但是還是給人一種不太合適的感覺。
只是當女人的眼睛移到她的臉,她的眸,所有的不合適都不存在了。
“上官小姐。”小暢淡笑着問了一聲。
“嗨,我說過我們還會再見的。”上官丹丹特別開朗的跟她打招呼。
“我等你大半天了,一直想找你聊聊,而且還帶了禮物很有誠意吧?”
上官丹丹說着已經從她身邊走進去,並且還擡了擡手裡精緻的盒子。
小暢轉頭看着那個女人朝着裡面走去不自禁的皺眉,這麼不把自己當外人的女人……
不過轉念想起別的問題,小暢便是把門輕輕關上然後跟了進去。
上官丹丹站在茶几前,看着桌面上那一大束紅色的玫瑰不自禁的驚豔了一下子,然後轉頭看向戚暢:哇,哪位男士提前送的這麼大的驚喜?
“爲何這麼問?”小暢走上前去,雙手環臂慢悠悠的坐在沙發裡,如天生的女王。
“你上來的時候空着手我看到,我就是回去拿了個禮物而已,難道會有別人在那幾分鐘過來?所以必定是別人提前送到你房間。”
上官丹丹坐在沙發裡分析起來,頭頭是道的樣子。
小暢挑挑眉,淺笑着沒回答。
這個女人……
嗯,自負。
小暢聽說這個女人在巴黎華人圈也是很出名的,但是不知道人類是不是在遇到感情的事情的時候就都這麼不理智。
故意把口紅落在他的客房,想必不是爲了讓她看到而是爲了讓傅總睹物思人吧。
可惜傅總沒看到。
還有那個親吻,小暢親眼看着上官丹丹主動吻他,親眼看着他眉眼間的憤怒。
她從不想多提,雖然當時很生氣自己男人被別人碰,但是不是他的錯,她便不想找他理論,儘管他還是有責任。
無意間勾引了別的女人也是他的責任,是的。
但是吃醋那種事情總要分時候分場合,比如他們要是和好了,她可以爲了他擡眼看了一個不認識的女人而跟他嬌嗔上大半天,可是現在這種狀況,她不會有任何表情給那一段。
傅總站在主臥門口,聽着外面兩個女人的對話卻是無奈的輕嘆。
她不讓他出去他便在裡面呆着,他知道她能應付,只是這樣的事情真的是不能再有了。
他自始至終要的只是她戚暢而已。
那些個所謂喜歡他的女人,根本沒資格在這裡跟她說這些亂七八糟的。
“那麼你來這裡是爲了什麼事呢?”小暢依然雙手環胸,然後看向上官丹丹手裡把玩着的首飾長盒。
“我說過想跟你交朋友的,我說到做到,這是禮物。”上官丹丹立即停止把玩,把禮物給她。
小暢稍微傾身卻只是擡眼瞅了那盒子一眼,然後抱着手臂的手指輕輕一擡指着那個首飾盒對她說:打開。
上官丹丹一怔,隨即卻還是乖乖地打開。
像是無意識的就已經被牽着鼻子走。
“這條手鍊恐怕要幾十萬塊?”小暢淡淡的一聲。
“三十來萬,你嫌棄價格太便宜?”上官丹丹灑脫應對。
“嗯,跟傅總送我的珠寶來比,這個價格是太便宜,不過這不是重點。”小暢依然那麼從容淡定的,那麼自我的對着斜對面的女人。
“那重點是什麼?”上官丹丹好奇的問她,臉上的表情也有些冷了。
“重點是我只戴他送我的首飾跟珠寶,而且每一樣都不低於百萬。”
上官丹丹立即收了手,震驚的看着她。
大家都是豪門明珠,自然是見過錢的,但是小暢就那麼淡淡的,指揮着她打開自己帶來的首飾盒子,然後又用這樣的一席話羞辱她……
“你若一定要送我自然也沒關係,反正現在你送我,我轉頭送給姐妹,姐妹也會感激。”
“戚總,你這話未免太過分,我可是誠心來跟你交朋友?”
上官丹丹站了起來,氣的鼻子都要噴火了。
小暢擡了擡眼,看着美女發白的臉又淡淡的開口說道:交朋友?——很多喜歡他的女人都想跟我交朋友,是不是追求已婚男人的第一步便是跟他的妻子交朋友?然後用你們較好的家世背景來打壓他的妻子,結交,接近,進家,然後上牀?
小暢說完也緩緩地站了起來,依然是雙手環臂。
“可並不是所有的妻子都自認爲卑微不配自己的丈夫,任由她所謂的朋友把她丈夫搶走。”
“什麼?”
“更何況,並不是天下所有的男人都是色,情狂。”
“什麼?”
“你應該心裡有數,若是傅赫是那種男人,他在巴黎那麼久,你那麼多次的勾引他不可能不動心。”
“勾引?”
“難道不是?故意穿着性感的衣服畫着妖豔的妝去見他,故意在有意無意間勾着他的手臂,故意在他客房裡留下口紅,故意在大街上像個小女生一般的吻他一下——那些個屬於少男少女之間微妙的感覺,你以爲他會有?”
“你……你怎麼會知道?”上官丹丹緊張的問道,一下子對面前這個看似不如自己的女人給嚇壞。
“因爲我是戚暢。”她清冷的一聲,卻是叫上官丹丹震驚的笑了出來。
“你是戚暢?”上官丹丹突然轉了轉臉,一下子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打了好幾巴掌。
“不要逼着一個對你有好感的男人對你失去好感。”
上官丹丹只是看着她,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你該知道這個國家有多少女人喜歡他,但是爲何他這樣的年紀才心動結婚?他遇過那麼多形形色色的女人,他不需要一個女人在他面前故意賣弄,他更不需要一個女人跟他喜歡的女人明爭暗鬥,他若是想要你,你哪怕動都不動一下他也會想盡辦法得到你。”
“可是……”
“可是如果他不想要你,你做的越多他就會越討厭,別試圖反駁我,試圖在對他繼續做一些沒意義的事情,不信你可以試試那結果。”
有那麼一分鐘,上官丹丹並沒有說話。
小暢說的有道理,她自然明白。
“可是他若只是比別人難以打動一些呢?萬一我再往前邁一步他就爲我着迷呢?”
“你有姿色,有文采,又有顯赫的家世,你在國外華人圈裡也是有名的年輕人,你覺得一個男人若是愛上你,需要你付出多少?”
“可是我是那種不達目的就回頭的人,而且口紅跟我在街上吻他的事情,其實都沒你想的那麼簡單。”
“你想說你早就知道我去巴黎?你想說,是你偷偷拿了他手機把我拉入黑名單?”
上官丹丹徹底驚住:你怎麼知道?
她本也不知道,她之所以一直找人盯着安逸也不過是因爲璀璨跟輝煌的關係緊張,卻查到意料之外的事情。
她淺淺的一笑:你這些小伎倆在電視劇跟小說裡都已經上演千百回,我該說的都已經說完,上官小姐請回吧。
直到上官丹丹到了門口還是沒想通小暢是怎麼猜到,卻是心裡一橫又回頭看着裡面正低着頭不知道想什麼的女人。
“戚總,你敢不敢給我一次勾引你丈夫的機會?如果他不上鉤,我立即走。”
戚暢震驚,國外的女人都這麼豪爽嗎?
連這種話都這麼光明正大的跟正室說?
“他要是敢上鉤,我就親手剁了他的根。”
上官丹丹震驚的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直到離開許久她還是想不通。
小暢的一舉一動,彷彿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所有的事情都在戚暢的意料之內嗎?
不然戚暢怎麼會那麼堅定的跟她說那些話?
其實所有的事情小暢都不是很確定,雖然她知道安逸跟她有來往。
那次跟安逸見面的時候她問安逸傅佳被綁架的事情安逸的表情讓她生疑,一查便查到些端倪。
再就是今天,是上官丹丹自己暴露,她也不過是賭這件事的真僞。
反正真僞對她來說都已經不重要。
只是當臥室的門被打開,裡面的男人走出來靠在門框雙手插兜,一雙漆黑的鷹眸那麼直勾勾的望着她的時候她才突然記起他還在。
小暢看着他深邃的黑眸不自禁的心裡有些爲難,然後走上前去看着他低聲道:抱歉讓你聽到這些,你——不會生氣吧?
“你是指最後那句要剁了我寶貝?”傅總挑着眉,看着她緊張地眼光閃閃發亮的盯着他的樣子問道,脣角好笑的淺勾。
“其實我只是嚇唬嚇唬她。”小暢嘿嘿一笑,像個調皮的孩子。
他也笑,漆黑的鷹眸盯着她一會兒,然後擡起一隻手輕輕地摸着她的頭髮,眼神越發的專注。
“我最喜歡你那句【他若是想要你,你哪怕動都不動一下他也會想盡辦法得到你。】”
小暢臉一紅,不似是在上官丹丹面前的可觀理智,多了一些小女人才有的羞愧,她雖然不會撒嬌,卻是紅着臉轉了頭看向別處,努力裝出一副深沉的模樣。
其實心裡早就羞的像是在白天綻放的嬌豔的花兒在晚上悄悄地合上。
只是比她高出一些的男人卻是那麼專注的溫柔的望着她,不管她怎麼掩飾自己內心的感受,他就那麼盯着她,像是在欣賞一幅美麗的畫兒。
“小暢,我想要你,全身心的。”
小暢眼神一滯卻沒回頭看他,依然側着臉站在那裡,眉眼間垂下,望着門角。
“儘管你聰明的讓我覺得自己像個白癡。”
他低沉的嗓音讓她不得不擡了頭,好奇的盯着他那如墨的眸光。
“你這是在誇我?”小暢好奇的問,眼波流動,她實在是搞不懂他的意思。
他突然直起身,放在口袋裡的另一隻手也搭在了她的肩上,眼神更加深邃。
“當然,雖然你時而冷若冰霜,時而處心積慮,但是你是天底下最大氣的女人,你的美是由內而外,當我走近細看,我曾經以爲高傲的自以爲是的你,竟然美的讓我窒息。”
他就那麼直勾勾的盯着她,就那麼深情的望着她,讓此時比他矮出一截的女人覺得自己像個木頭。
她腦子裡一下子閃過無數個字,那些字都是每個想法的開頭,每個想法她都想了一個字便是已經想不下去。
“這話真的是在誇我吧?”小暢哭笑不得的,她突然覺得自己反應不過來。
這樣反應遲鈍的自己,一點都不像是她戚暢該有的。
因爲她一向勇敢敏銳,從來沒有這樣遲鈍過。
“一孕傻三年,怪不得人家這麼說。”
小暢……
漆黑的鷹眸就那麼灼灼的望進女人的眼裡,小暢突然發現他分明就是在取笑她,卻是剛擡手在他的胸膛想要推開他,就被他抓住了一雙臂彎。
之後他邪魅的眼眸突然往下看去,她柔軟的脣瓣立即叫他忍不住喉嚨一緊,性感的手指便是下意識的勾着她的下巴,然後吻上去堵住那柔軟的脣瓣一親芳澤。
那一刻她突然像是陷入一場熱戀裡,激動的心都要跳出來,唯有感受着他的親吻,竟然別的事情一件也做不出來。
他的親吻還是那麼的……獨特。
時而溫柔,時而霸道,時而輾轉的讓她喘不過氣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兩個人在沙發裡依偎着聊天。
那時候他的親吻撫摸剛剛過去一段時間,讓她休息的不在紅着臉大喘氣而已。
他輕輕地撫着她的頭髮,如從前的每一次那樣。
他靜靜地凝視着懷裡的女人,看着她彷彿傲嬌的眉眼,看着她嬌豔的脣瓣。
“我跟她沒什麼好說的,不過明天之後你不會再在國內見到她。”
“其實……”
“這是我對你的保證,也是對你的承諾。”
她不等說完他突然又說了這樣的話,叫她一下子不知道如何是好。
“不過她說要勾引你呢?不然你讓她勾引一下子試一試?”她突然挺着腰昂頭望着他俏皮的問他。
傅總眼眉垂下,望着懷裡故意試探他的女人,望着她眉眼間的俏皮,然後無奈的笑了笑:我可不敢試,還要留着伺候你呢不是。
他的劍眉用力一挑,笑的有些無奈又有些邪魅,壞。
小暢臉一紅,然後又整個的依偎在他懷裡,把玩着自己的頭髮不再說話。
房間裡又安靜下去,偶爾聊兩句別的,然後就一直依偎着。
天都黑了,兩個人才擡了擡眼看向窗外,然後他說:回去我親手做給你吃?
“不了,我媽早就煲了湯等着我回去。”
傅總眉眼微動,立即知道她是不打算繼續跟他回公寓去住。
昨晚他們一句話都沒有,關於那些個他本來想說的問題,到最後,他竟然都沒說出來。
“那我陪你回去喝湯?”他又低聲問。
“不要,我還有好些話要跟我媽單獨說呢,你去了會打擾我們。”
“你們母女那麼親密有沒有想過我跟我岳父的感受?”
傅總哭笑不得。
小蒼卻擡眼看了他一眼,然後又笑了一聲,從他懷裡離開。
天色已暗,她沒急着打開房間的燈,而是起身朝着窗口走去。
“我們現在還不能住一起,你明白的。”
“你還記得那會兒我說的最喜歡你說的那句話?”
小暢轉頭看他,這時候他已經走到她身後。
她側過身雙手輕輕地抱着自己望着他,然後看着他敏銳的眸光射向自己。
“我想跟你在一起,哪怕你動也不動,我依然會跟你在一起。”
他那麼冷漠的說出那一段,然後就那麼直勾勾的盯着她,四目相視,似是一場溫柔的戰役。
“那我拭目以待,行嗎?”
她低聲問他,這樣的事情,這樣的情景,並不需要爭吵。
“行!”他的眼神裡除了涼薄還有不甘。
不過他依然答應下來,然後她便微微一笑,走上前去,擡手輕輕地撫摸着他胸口的布料然後輕輕地靠了上去。
如果不是因爲發現她懷了孕,他可能還在跟她冷戰?
如果不是因爲發現她懷了孕,他如何會這麼急着讓她回公寓去?
小暢覺得,這不是一道選擇題。
懷孕是必然的事情,因爲她一直在努力。
但是回公寓,卻不是必然的。
“還記得當年我要娶你的時候跟你打的賭?”
“一個月內上你的車。”小暢當然記得,說着還不自禁的笑了聲。
他的眼望着窗外的遠處,那些個過去,已經很久遠。
“是,那你還記得結果?”
“怎能忘記?一個月內不僅上了你的車還跟你領了結婚證,結婚證現在還被我保管着……”
她突然擡頭看向他,他看着遠方的眼也垂下看她。
“不對,結婚證在公寓?”
“所以,現在我們倆的一切,由我來保管。”
小暢……
夜深人靜,她終是推開他:我不服氣,當初是你非要讓我拿的。
“現在還是當初?”
傅總幾個字就堵住她的嘴。
後來他送她回家,在門口將她放下,她下車的時候他依依不捨的拉住她。
溫暖的車廂裡,他緊緊地握着她的手:真不讓我過去?
“別以爲我會這麼輕易回到你身邊。”
小暢冷哼一聲,不似是小女孩的驕橫,是長大後的執拗,然後推開他的手便走了。
她的臉上沒有多少不高興,反而下車後還挺開心的。
他開着車子回會所的路上還在想那句話,他知道再好的感情也經不起太多人的橫加阻攔。
她不需要曠世奇戀,更不需要爲他放棄所有。
他若是愛她,就要到她身邊去。
她等他,卻不會任由他揮霍她的感情。
車子在路上行駛着的時候他無意間一眼看向側面,不遠處兩輛車子撞的稀巴爛的樣子,司機被從裡面擡出來,腿上流着很多血,另一輛車子裡的人卻好好的站在旁邊跟交警交涉。
鷹眸又看向前方,內裡卻是禁不住閃過些許複雜的情緒。
再往前走,一路上都很平靜,在這個春風和煦的夜晚,天氣並不那麼糟糕,但是也並不是那麼好。
正如早上還下着雨呢,稍晚就已經停了,空氣還不錯。
正如她可以欺騙他孩子是別人的,但是有什麼意義呢?
她最清楚自己內心裡想要的是什麼,她從來不想真的推開他。
所作出的每一個決定,不過都是被逼無奈。
晚一些湘南給戚暢打電話:你把我懷孕的事情告訴了王韓?
“沒有啊?”
小暢看着旁邊坐着的老媽不自禁的多看了老媽一眼,努力忍着笑意。
陳穎不說話,只是好奇的看着女兒臉上覆雜又有些爲難的表情。
“沒有?不是你是誰?難道是戚雪或者鍾洋?”湘南躲在大街上已經煩的要死。
王韓堵在她房間門口,非要見她不行。
她一害怕就逃出來了,可是開着車溜達了一大圈也不知道去哪兒好。
“呃……”
“先不管,你現在在哪兒,我過去找你。”
“啊?”
“我現在在街上逛呢,王韓守在我房間門口非要見到我不可,我今晚說什麼也不會讓他找到。”
小暢……
“我在我媽這兒。”小暢說起自己的住處又有點疑惑,她也不至於那麼怕王韓吧?王韓待會兒回不回來他們家當守門神啊?
湘南開着車子去了他們家,正好飯點,便一起吃飯。
結果飯桌上兩個孕婦都難受的跑到洗手間去吐。
陳穎看着桌上自己辛苦燉的湯難過的不要不要的,戚豐卻說:幫我盛一碗,她們倆喝不下浪費了也可惜。
陳穎轉頭看他一眼,然後沒說話,接過碗幫他盛了一碗。
兩個女人在洗手間吐完便排着隊回到飯桌前。
湘南抱歉的說:陳媽媽,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不用道歉,我都明白。”陳穎立即善解人意的說道。
頓時湘南感動的不能自己,一個勁的衝着陳穎點頭。
小暢坐下擦了擦嘴繼續端着碗喝湯,湘南這才又扭頭看她:怎麼還喝?
“營養總要跟上,而且我媽辛苦做的。”
湘南……
最後一句實在是。
她也只好端起碗來繼續喝。
結果就是又跑了一趟廁所。
但是還是堅持喝完了一大碗。
其實小暢那麼說也不過是想讓湘南補充下營養而已。
“這懷孕的女人啊,切記別情緒起伏太大,對肚子裡寶寶不好。”陳穎看着湘南心情不好便問道。
相比起湘南的樣子,她閨女實在是太從容平靜了。
“可是阿姨,我反正是不會要這個孩子的,所以……”
“這叫什麼話?孩子既然到你肚子裡,那就是跟你的緣分,你說不要就不要了?不行不行啊。”
陳穎連忙勸阻。
小暢不說話,坐在旁邊吃着水果聽着老媽跟湘南說話。
小暢突然發現老媽勸湘南好像還挺管用的,至少湘南能聽進去。
心想可能是湘南家裡沒人管她的關係吧。
“可是這個孩子本來就是個意外,我從來沒想過要孩子。”湘南難過的說。
“可還是有了。”陳穎說着也越發的平靜了,笑的很慈祥,看着湘南那執拗的樣子她竟然會有些心疼。
“所以纔要打掉啊,打掉這個不該來到世上的小傢伙。”湘南立即說。
“打掉孩子很傷身的。”
“沒關係。”
“你是沒關係,你問過孩子跟孩子爸爸有沒有關係嗎?”
“跟他們有什麼關係?而且孩子現在還是個小豆芽,啥也不懂。”湘南說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之後還笑了起來。
“誰說他不懂?他要是不懂,女人在流產後爲什麼會那麼痛?爲什麼要休息那麼久?”
湘南……
一個字都聽不懂。
其實就連小暢也沒聽懂,不自禁的也好奇的看着老媽。
戚豐早早的就回了房間,因爲三個女人聊的話題他也插不上話,而且女兒讓他早點回房間給女人留出時間來。
所以陳穎自己坐在一個沙發裡,小暢跟湘南坐在對面,像是聽老師授課的樣子。
“因爲沒能出生的寶寶也覺得很疼,媽媽不要他了便把他流掉,沒有在意他的感受,沒有在意他的心情他們就會難過,但是他的難過都在女人的肚子裡,所以女人才會疼痛,會需要休息那麼久。”
小暢……
湘南……
雖然是歪理,但是……
好像還有些道理?
湘南一下子沉默了,她一直以爲孩子是沒感覺的。
她低着頭看着自己的小腹,臉上突然呈現出一些她臉上不多見的憂傷。
小暢低着頭尋思了半天然後轉頭看她,就發現她在難過。
晚上兩個孕婦在一張牀上躺着,湘南翻來覆去睡不着,小暢便平躺在那裡聽着她翻來覆去也睡不着。
“其實王韓沒你想的那麼糟糕。”小暢想了想說了聲。
“是我太糟糕。”湘南說着擡手摁着自己的額頭,她覺得自己會因爲這件事情瘋掉,就像是她演過的戲裡的角色那樣,瘋瘋癲癲不能自己。
“你也不糟糕。”小暢又說了一聲,淡淡的,像是也帶着些悲傷。
湘南便轉頭看小暢,小暢也轉頭看她。
“什麼叫糟糕?比起地震中犧牲掉的還沒能好好地活一場的人,比起那些意外事故死亡的一點準備都沒有的人們,比起那些風餐露宿的人們,其實我們已經很幸運。”
小暢突然說道。
湘南便是枕着自己的手臂看着她,不說話,只靜靜地聽着。
“你想啊,你雖然是個藝人可是卻也拿過幾個獎項,房子好激動,車子好幾輛,追你的男人隨手一抓一大把,要美貌有美貌,要事業有事業,你哪裡糟糕?那些不好的過往嗎?可是人活一輩子誰沒點不好的過往呢?”
“說的還挺有道理,不過很少聽你講大道理哎。”湘南低聲說着,突然笑了一聲。
小暢便轉頭看着屋頂的燈:我不喜歡跟陌生人說話,不過我們都睡在一張牀上好幾次了,算是最親密的那種,除去小雪,我沒跟別的女孩子這麼親密過。
“哈哈,那我好榮幸,不過——我這個事業,總有下滑的時候,這個你又要怎麼說服我?”
“我覺得並不是所有的演員都吃青春飯的,就像是不是所有人都只從事一項事業,就像是你以前只拍廣告,後來又拍電視劇電影。”
“嗯,繼續。”
“而且,你至少已經有很多人一輩子賺不到的存款,你也有做合適的投資,——演員這事業,也不是你這輩子唯一的事業嘛,你也可以轉業,其實還可以做得事情,仔細一想的話,實在是太多了,你說呢?”
湘南突然也轉了頭望着屋頂,想着想着便是笑了。
“可是爲什麼我還是這麼慌張,只是懷個孕,我卻覺得天好像已經塌了大半。”
“因爲——可能是因爲沒有預料?”
小暢也是猜測,然後轉頭看湘南。
湘南望着屋頂的眼神微微一滯,隨後卻是無奈的嘆了聲。
“應該就是這樣吧,一想到未來可能會發生的那些事情,我就覺得整個人都喘不過氣來,好像隨時都可能暈過去。”
屋子裡漆黑一片,只聽着彼此的各種聲音,嘆息,傻笑,偶爾的言語。
“不過你懷孕的時候難道是早有預料?一直都藏的那麼深,直到傅總爆出來之前誰都不知道你懷孕的事。”
小暢聽着那質問卻是輕笑了一聲,不過她也沒想到傅總會立即就把那個消息說出去,說給所有的人聽。
王韓之後跟傅總在會所喝酒,倆人在外面坐了一會兒就直接去雅間了,去搭訕的美女太多,太煩,只是到了雅間,倆男人也各懷心思話少的尷尬。
“對了,還有那個複姓上官的,巴黎來的女人,她到底想幹嘛?她難道把你當病貓嗎?她不知道你懷孕?不知道你是傅總最愛?她是不是也像是良靜雲那樣耍些小手段欺負你?若是有,告訴姐們,姐們幫你劈了她。”
湘南說着就開始生氣,然後擡手去摸到小暢的肩膀,握着對她說道。
上官丹丹暗地裡做的那些小手段,實際上,良靜雲在的時候難道沒有過?
如今良靜雲是老實了,但是她卻不自禁的想,上官丹丹是另一個良靜雲嗎?
她倒是希望有個不一樣的女人出現,上官丹丹是精明的,可是她是否會在這個男人身上做精明的決定?
至於劈了人家的事情,就由惹禍的男人親自派人去做更得她心。
王韓又拿出手機給湘南打電話,還是關機。
王韓就生氣了:你說這女人什麼毛病?
“我不是跟你說了別衝動?”
“我衝動?我這還衝動?我要是衝動的話我就直接派人把她綁到家裡去逼着她乖乖在家給我當老婆,當孩子媽。”王韓低着頭數落起來,越說越火大。
傅總……
怪不得小暢那麼說他。
“懷孕這麼大的事情我竟然是從別人嘴裡知道的,她到底有多討厭我才這麼瞞着我?”
“我又何嘗不是從別人嘴裡證實?”傅總突然也說了一句,鷹眸望着前方的酒瓶,然後傾身去拿酒。
“你從別人那裡證實不是因爲戚暢沒跟你說啊,是你自己犯二不信她,——湘南是直接不告訴我,而且最過分的是她竟然還想把孩子打掉。”
王大公子停頓了一下又接着說自己的事情,他現在是無論說誰的事情都能想到自己的。
傅總……
竟然被兄弟罵二?
他可是全宇宙最聰明的男人,可是在這羣人面前,他竟然成了……
不過他突然又想起自己回去就要獨守空房,他突然覺得,這件事真的不能再拖下去了。
雖然現在天氣暖和了,但是他必須儘快讓她回到公寓去跟他過日子,不能再讓她總是因爲別人而疏遠他。
“我們倆一起出車禍怎麼樣?”傅總突然想起來的時候路上遇到那起車禍。
王大公子卻是轉頭震驚的望着他,被他嚇的差點剛喝進去的酒噴出來,好不容易嚥下去也嗆得直咳嗽。
“不是,兄弟,雖然確實挺生氣,但是沒必要那麼想不開吧?”王大公子立即說話都不順溜了。
“我是問你會怎樣的結果,那兩個女人。”傅總重申。
王韓……
“也是啊,湘南肯定會緊張地立即跑到醫院去看我,然後我不就可以立即抓住她了?”
王韓說着還摸起自己的下巴,似是在認真考慮這兒‘好’提議。
而王韓說完傅總就不打算這麼做了。
那多沒意思,裝死的話搞不好碰都不讓碰一下了。
第二天凌老太給傅總打電話讓他過去一趟,傅總剛想去找老婆便是拐了彎去見外婆。
阿姨看他去便立即泡了茶,然後就退下了,凌老太的表情有些嚴肅,不過傅總去的時候便已經猜測到談話內容了,所以也算是早有準備。
“你倒是來的挺快。”外婆瞪他一眼說。
傅總淺淺一笑,鳳眸眯着:外婆叫,我自然立即就得趕來,什麼事?
“你跟小暢怎樣了?她昨晚可有再跟你回去?”
“我正想跟您說說這事……”
“你先聽我說。”
他剛忘記是外婆要找他談話外婆就開了口,他這才又嚴肅起來,然後傾着的身子直起來靠在沙發背:您先說。
凌老太看他的表情也知道他有猜測,便不繞彎子,只是嘆了一聲。
“我回來便去過老宅,你媽媽一個人在家裡也真是可憐。”外婆說道。
“她那也是咎由自取。”傅總冷聲恢復。
凌老太擡眼看自己外孫,自然明白外孫這話的意思,才無奈的又嘆了一聲。
“話雖是這麼說,可是那畢竟是你媽,你難道要這麼囚着她一輩子?”凌老太的眉頭緊皺着,原本就已經鬆弛的皮膚此時更顯得有些皺皺巴巴,也更顯得難過。
“前五十多年她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後五十年裡,我要她安度晚年不好嗎?”
凌老太聽着外孫那話卻是嚇一跳。
她知道傅赫是認真的,但是當他說道後五十年的時候凌老太卻還是驚了一下子,不自禁的嚥了口口水。
“你何不好好跟你媽媽談一談,你要是一直囚禁着她,我聽說她前陣子還服藥……”
“外婆,這個話題沒有再繼續下去的必要了,我能爲她做的只剩下這些。”他淡淡的說道,已經不近人情的地步。
雖然嘴裡說出來那些字的意思,好似是他還在付出,但是他的臉上已經寒氣逼人。
“如果……”
“如果她在自殺,那就是天意吧,能救就救,救不了,便是她命該如此。”
“小赫,那可是你親媽啊。”
“我知道,外婆,我一直很清楚,但是我不能在爲了她是我親媽而一再的讓她折磨我跟小暢,我們經不起了。”
小赫起身坐到外婆身邊去,雙手輕輕地撫着外婆的肩膀對外婆說道。
那一刻老人家的眼裡閃爍着些晶瑩的淚花,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她自己的女兒,她自己當然心疼。
雖然她對凌美說過不好聽的話,但是她的心裡怎能不難過?
她怎麼也想不到,多少年以後,傅家竟然會成爲現在這個樣子。
“那你妹妹我就更不用再提了是嗎?”
“她性子被寵壞了,是要別人幫她剋制一下的時候。”
凌老太擡了擡眼看他,然後又垂眸,只是無奈的嘆息罷了。
她那個外孫女,也實在是讓她出乎意料,其實以前挺好的孩子。
怎麼就是單單不肯放過小暢?
她當然知道這世上總是有這麼些人做這這麼些讓人理解不了的壞事,但是她就是搞不懂,有什麼深仇大恨非要這般爲難傷害。
她本想求情對那兩個女人,可是最後,竟然被外孫的短短几句話就逼的再開不了口,只得停住。
漆黑的鷹眸卻是看着外婆的臉之後閃過些複雜的情緒,然後又開口:外婆,我今天過來,也是有事相求。
凌老太這才又擡頭,一雙花了卻也藏進有力的眼眸望着自己的外孫,她最心疼最得意的外孫: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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