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暢洗漱後便下了樓,傅總在樓上打了個電話,下樓的時候在臺階上就聽到飯廳裡母女倆說笑的聲音。
“上次嘛,靈馨去我那兒的時候形象不太好,小赫就把她列入黑名單,大概是因爲那個她才那麼怕他。”小暢一邊說一邊笑。
小暢端着甜品從餐廳往外走,臺階上的男人往下,兩個人四目相視,互相一笑。
女人一手端着裝着甜點的小盤,另一隻手拿着銀色的叉子,黑色的發溫柔的散在肩上,白色襯衫加上嫩黃色的到膝裙站在那裡望着樓上下來的男人。
他也穿着白色的襯衫,下身是筆挺的黑色西褲,配着黑亮的皮鞋,整個人乾淨的一塵不染。
如雕刻出來的精緻五官,黑深的鷹眸,無一不在這樣安靜的早晨讓人賞心悅目,迷戀一番。
“事情解決了?”她低聲問一句。
“嗯。”倆人一起往飯廳走去。
陳穎剛好給他準備好早飯,他便到了飯廳。
“謝謝媽。”
淡淡的三個字卻是叫聽了的人很開心。
甚至是吃飯時候的動作都那麼讓人癡迷,小暢把蛋糕一小口一小口的放進嘴裡,順便欣賞自己老公吃飯的樣子。
陳穎意識到自己是個電燈泡便立即離開了,傅總那時候才擡眼看了老婆大人一眼,小暢便也朝着他笑了笑。
“怎麼那麼看我?”忍不住好奇的問了句。
吃飯他都覺得使不上力了,被老婆大人盯的心裡發毛。
“我老公這麼好看,怪不得那麼多女人盯着呢。”小暢一手拿着叉子在蛋糕上,遲遲的沒插起來,只是笑着看自己男人。
傅總……
忍俊不已。
這要不是岳母大人在……
這要不是她有孕在身……
傅總淺淺的笑着哼哼了兩聲,然後努力把盤子裡的雞蛋吃完。
“輝煌的週年慶你確定不去了?”他低低的問了聲。
“當然,我幹嘛要去?讓他看我輝煌嗎?”小暢又笑了聲,卻是很確定自己不要去的。
她如今站在多高的地方,根本無需在那種場合給別人看。
因爲,明眼人早已經看到她如今的輝煌。
而且自己現在懷着身孕,不會輕易去一些亂的地方以免被算計,傷了自己事小,傷了肚子裡這個寶貝,她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他點點頭又繼續吃飯,眉眼微動,似乎對她的話非常贊同。
“其他人呢?爸爸跟……你表姐?”他說的時候不自禁的成了問好。
“還說呢?上次你把表姐嚇壞了,她現在聽到你就跑。”小暢立即說起這事。
傅總……
“爸爸去跟朋友打球了。”她又說道。
傅總皺着的眉頭這才鬆開,然後又用只有她懂的高深眼神看她一眼。
小暢則是一直笑着,她今天倒是很開心的。
不理會有些人有些事,只過自己的生活,工作上沒有困擾,家人愛她,她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好心煩意亂的。
“你下次見我表姐的時候溫柔點。”
“你確定?”他笑的好像是哭。
“嗯……不然還是算了,不過也還是別再瞪她了,你瞪人太嚇人了!”小暢猶豫着,然後又直白的表現。
傅總……
再也忍受不住被老婆挖苦,放下刀叉後擡手在她的頭頂,順着柔軟的發輕輕地撫着她的後腦勺。
嚇的小暢擡眼,長睫一閃一閃的看着他,呼吸都隱忍了不少。
他卻只是那麼高深的笑着望着她,深邃的黑眸裡彷彿無底深淵一樣,漆黑的讓她努力對視着,卻是什麼也看不穿。
湘南給她發信息說等她去酒店聊天,傅總送小暢去酒店的路上小暢才問他:湘南的事情你會幫忙吧?
“不是我不願意幫,而是王韓是不是真的要我幫。”
“王韓?”
“對,王韓實際上並不希望她繼續在屏幕上露面,所以……”
“所以王韓說讓你幫忙的事情只是說給湘南聽?”
小暢問完後靠在椅子裡尋思了好一會兒:怪不得王韓當着那麼多人的面說讓你幫忙,原來是故意啊。
心裡忍不住想,這個男人簡直太混蛋了。
然後又扭頭去看傅總,這幾個男人,怎麼都這麼壞,她再看傅總的時候突然不高興了,傅總明明也如此吧。
不過即便如此,此時她卻也不忍心說他。
傅總卻感受到危險的信號。
傅總後來去了辦公大樓,小暢到湘南房間門口的時候就愣住了,兩個筆挺的男人電線杆一樣站在她門口。
小暢忍不住多看他們一眼,他們認得小暢便朝着小暢點了點頭,卻是目光沒有焦點的那種。
湘南一開門看到她立即把她拉了進去,小暢好奇的問: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王韓的命令,那兩個人一直站在那裡沒離開過。”
湘南說起來臉色就不好看,大步朝着沙發那裡走過去,一坐下便垂着眸嘆息。
小暢坐在她身邊看着她:你也消消氣,現在懷着小孩別總是氣呼呼的,而且他做這麼多,還不是怕你跑了。
“怕我跑了就派人二十四小時盯着我?還有啊,這是你的酒店,你自己說說他讓陌生人在酒店裡這麼呆着行不行?你趕緊讓他把人撤走。”
“你都沒辦法做到的事情,我如何做得到?酒店雖然是我的,但是這倆人卻不歸我管。”
“可是他們會給你們酒店帶來不好的影響啊。”
“自古以來多少達官貴人,神秘人物出門都是這般架勢,我們開門做生意的怎麼阻止?這一層的客人對這樣的排場更是見怪不怪……”
“行了行了,我怎麼覺得你完全是跟王韓一個鼻孔出氣呢?”
“爲什麼你們不能好好地交流一下?孩子有了,證也有了,婚禮日期他也說出去了,你難道還想逃婚?”
“我要是能逃出去,那他這輩子都不用想再見到我。”
“看吧,王少那麼做不是沒有道理的,他早就猜到你會逃。”小暢忍不住笑了一聲。
湘南竟然無話好說許久,最後是被氣急而笑了。
“你對婚姻是什麼感覺?”湘南問小暢。
“感覺?是一場賭博?”小暢仔細咀嚼那幾個字,發現,好似無可厚非的。
“哇哦。”湘南誇張的表情感嘆。
小暢卻也笑了聲,卻是奇怪,爲何過了這麼久,還是把婚姻當成一場賭博。
“你跟他結婚的時候就已經意識到這是一場天大的賭了嗎?”
“那倒沒有,開始的時候啊,戚家跟陳家所有人都覺得是天上掉餡餅了,就連我媽媽都想方設法逼着我嫁給他。”小暢想起那時候不自禁的笑了聲。
不過如果當時不是陳穎那麼逼她,也不會有後來的他們。
不可否認的是,他是那個能配得上她的男人。
精明的杏眸裡閃爍着寵辱不驚的光芒,她靜靜地回憶着那一場。
“那你自己呢?是因爲你家人才嫁的?”
“嗯,當時是因爲我媽,——別人誰都逼不了我的。”小暢說起來又看了湘南一眼。
湘南也點頭,立即小暢對媽媽的心情。
“後來呢?”
“反正是要嫁給他,我索性就想開了,又能讓家人開心,又能讓璀璨得到幫助,還有嘛,就是有些猥瑣的老男人終於不敢輕易色迷迷的盯着我甚至……”
“不過現在哪怕是沒有傅總,恐怕也沒人再敢動你吧?”
“色膽狂徒年年都不缺,不過那種人我大可自己教訓了他,至於正常人嘛,誰敢做那種事?”
湘南敬佩的點點頭。
傅總爲了她的事情跟很多人說過狠話,甚至斷了很多人的後路。
而後璀璨蒸蒸日上,戚暢已經不是當年爲了打天下而低三下氣的戚暢,自然是沒人敢對她不敬。
至少在公衆場合沒人敢。
“不過我們怎麼聊到這種事?”小暢突然回過神,然後倆女人就開始傻笑。
“小雪這兩天不知道怎麼樣?”
“嗯,在家被老公還有公婆當菩薩供着呢,聽說吃喝都不用下牀。”戚暢說着卻是挑了挑眉,她想,小雪肯定樂壞了,畢竟很多年沒那麼多人寵着。
而實際上……
——
戚雪跟李雲的公寓裡。
“小雪,我今天早上給你燉的燕窩你怎麼沒吃啊?我剛剛去買了點新鮮的山楂給你用冰糖煮了,你要不要嚐嚐?”
她婆婆端着一碗煮熟帶着湯汁的山楂去她房間裡。
她正靠在牀頭聽音樂,看到她婆婆過去立即放下耳機:啊,我正想吃這個呢。
“是嗎?是不是不想吃甜的只想吃酸的?”她婆婆更是樂的一雙眼睛亮閃閃的。
“是呀,您怎麼知道?”
“我看那些燕窩你沒吃我就知道了,哎呀——”婆婆雙手握在一起,激動的站在那裡轉了好幾個圈。
“不過呀,這燕窩是好東西,你不喜歡也得吃幾口知道嗎?”又小心叮囑。
“哦。”她吃了兩個山楂慢悠悠的回覆了一聲。
相比她對吃的興趣,她婆婆卻是對她懷着的孩子的興趣更大,並且激動壞了。
轉身出門正好碰到自己的老公端着切好的水果過來,立即激動的握着老公的手:老公,咱兒媳婦這胎是男孩,是男孩。
她公公一聽這話更激動壞了:已經確定了是男孩?
老兩口滿臉的激動喜悅,簡直讓人不忍直視。
而小雪還在一邊吃東西一邊翻着平板玩。
老兩口一起進去,她公公說:小雪啊,今天早上你爸爸送來的水果我看挺新鮮給你切了一點,你嚐嚐。
“嗯,謝謝爸,也謝謝媽。”她擡眼看了一眼老兩口,嚇的突然不知道怎麼辦是好。
“我來了,我來了,今天跑了一百多公里去買的核桃,聽說吃這個對寶寶的智力特別有幫助,老婆你待會兒一定得嚐嚐。”
小雪……
“對對對,核桃要多吃的,一定要多吃啊。”李雲爸媽立即附和。
“好的好的。”小雪笑着說,但是已經快繃不住了,幸福來得太突然。
早知道懷孕被這麼多人伺候的話,她早就懷了好不好啊?
而且她起初因爲小暢孕吐而擔心自己會吐死的事情也沒發生,她現在也是超級興奮的。
“咱們中午吃什麼?”
“哦,燉雞湯吧,家裡還有兩隻烏雞。”李雲爸爸說。
“爸,媽,咱們能不能吃點蔬菜啊。”小雪一聽要喝那個立即很難過的樣子。
“啊,好啊,我跟你爸爸待會兒親自去菜地裡買菜去,專門選那個無公害的去買。”李雲媽媽說。
“現在超市都有。”
“那也沒有現拔的新鮮啊。”
小雪……
李雲半躺在牀邊看着老爸老媽那要淘寶的決心竟然無言以對,只是念着要跟老婆大人熱乎就說:快點去吧,不然待會兒菜都被人給運走了。
老兩口一溜煙就拿着包出門了,家裡只剩下傭人跟她們倆。
李雲把門一反鎖,然後又到牀上去。
小雪咬着脣躺在牀上朝他勾手。
李雲朝着她撲過去,難過的嘆了一聲:總有辦法快樂的是不是?
“當然。”
“不過我還是要小心點,畢竟我們兒子來之不易的。”
小雪紅着臉親了他一口:就兒子來之不易呀?
“老婆也來之不易。”
“嘿嘿!”
——
這晚對輝煌來說自然特別重要,但是在安家卻並沒有別人想象中的熱鬧。
傅佳看着安逸的母親換了衣服後出來,家裡下人都說她好看,小佳坐在沙發裡眼瞅着,滿眼淚光卻並不落淚,只是咬牙切齒的,怒視着。
安逸從樓上下來的時候她才緩緩地起身,看着安逸朝着自己走來她更是氣的咬牙:你確定不帶我去?我可是你名正言順的妻子,並且我去,是傅家在的一種象徵。
“只要你能讓門口的人放你,我沒意見。”安逸笑了一聲,然後轉頭指着大門口對她低聲說道。
安逸母親走上前:小逸,差不多了吧?我們早點過去,別讓人覺得我們母子怠慢了人家。
安逸點點頭又瞅了傅佳一眼:只要你能說服你哥放你出門,我會讓你風風光光的跟我去參加這一場,只是你有那個本事嗎?
傅佳便是彎身去拿了茶几上的手機然後扭頭就走。
娘倆站在那裡看着她上樓的背影,安逸母親嘆了聲:這個女人,不能離婚嗎?
說完擡頭看着她自己兒子,安逸也看了老媽一眼,只低笑一聲摟着老媽的肩膀往外走。
“她現在看似沒用,指不定什麼時候會有用呢。”
實際上,離婚?
他敢嗎?
傅佳進了房間便拿着手機給傅赫打電話,她已經多久沒有跟他說過話?
曾經在他的羽翼下沒人敢欺負她。
曾經她以那個哥哥爲傲,因爲只要有他,她的天便是一覽無餘的藍。
誰人敢招惹她?
可是現在……
她被囚禁在一個不屬於自己的地方。
手機一直沒人接,而她對過往的記憶卻越來越多,對現在的狀況卻越來越清晰。
直到想到這不是屬於自己的地方,她手裡還捏着手機,突然擡頭看着牀頭上的結婚照。
曾經跟安逸的點點滴滴全都涌上腦海。
他不愛她,他從一開始就不愛她。
他上她,哄她,全都是因爲她姓傅。
是她非要嫁給他,是她舔着臉勾引他……
那一刻她緩緩地朝着牀沿走去,然後轉身輕輕地坐在牀沿。
牀還是那張牀,只是牀上歡好的兩個人已經不再。
手機還是沒人接聽,漸漸地她的手拿不住手機,掉在了地上。
房間裡有些昏暗了,天漸漸地黑下去。
她便一個人守在房間裡。
她知道家裡沒人了,除了門口還有兩個看守她的男人。
傅赫也不會再接她的電話吧?
她不願意相信的,她始終認爲沒有什麼比血脈相連還要親。
可是……
傅赫還在璀璨小暢的客房裡。
單個沙發裡他獨坐着,只是在抽根菸的功夫,五六個電話打過來,同一個號碼。
他料到今天傅佳會打電話,果然讓他等到了。
可是他該如何接起這個電話?
他要說些什麼?
所以,那如雕刻出來的完美五官上沒有任何表情,一雙漆黑的鷹眸裡閃隱忍與銳利同時浮現。
小暢回到房間的時候手機已經不再響,他在抽菸。
她朝着他那邊走去,傅赫幾乎立即掐掉了菸蒂。
“忙完了?”他低問一聲。
“嗯,有什麼事?”小暢也溫柔的聲音與他想問。
走到他面前的時候他已經伸了手,她便把手放在他的掌心裡,順着他拉着她的力道坐在他的膝上。
他輕笑了一聲:沒什麼事,就是等你等得有點着急。
小暢才笑了出來:讓你不用等我吧,你非要等,下次別了。
聽着她快樂的聲音他才稍微好受一些,情不自禁的擡眼去看她。
只一眼,小暢便領略到了他的不開心原因。
今天是輝煌的週年慶,他所愁應該是傅佳,她心想,如果沒猜錯應該是傅佳給他打過電話。
他一向不愛跟她說這些事情,一些讓他們關係不好的事情他都不怎麼說,其實她也不怎麼愛說,除非是被逼急了。
只是這下,顯得有些安靜,安靜的不太對勁。
這晚他們都不太忙,然而,在輝煌忙碌的同時,還有個大忙人,恐怕就是王韓了。
一邊接電話一邊在湘南門口盯着。
湘南的經紀人在她的房間裡,不停的數落她。
“我只是去了趟外地,你孩子的事情沒有搞定,又弄出個結婚證,你這下半輩子的大好前程是不打算要了是不是?”
“你怎麼跟我保證的?你說你不會要這個孩子,而且當時我不是也跟你說過,孩子可以生,但是也不能讓所有人都知道啊,你知道有多少明星因爲結婚生孩子的事情搞得自己從天上一下子掉到地上摔成個狗吃屎嗎?”
湘南坐在沙發裡雙手遮着自己的一張臉,聽着經紀人一句接一句的說話自己卻始終沒有說一個字。
因爲說什麼都沒用。
王大少把她經紀人的計劃全都打亂了。
“你怎麼能連跟我商議一下都沒有?王少是不錯,但是他的性子,你們結婚後,你能爭取到繼續在娛樂圈嗎?”
“還有,你知不知道,現在多少公司跟導演給我打電話指着我的鼻子罵我不負責任。”
“傅總那邊也罵你了?”湘南擡了擡頭看着她問道。
“那邊倒是沒有,可是光是那邊沒有有用嗎?除非他還像是曾經那樣捧你,可是他現在有自己的女人,他還會如當初那般對你?”
“他原本捧我也不是因爲沒有女人。”湘南突然笑了一聲,她覺得自己真的要瘋了。
所有人都在逼她。
王韓就在門口等着她經紀人離開。
“現在已經沒有回頭的餘地。”經紀人說完後在她旁邊坐下,也是煩躁的雙手搭在沙發扶手上胡亂的敲打着。
“沒有回頭的餘地是什麼意思?”
“結婚啊,現在只有你們結婚,做出一副恩愛有加的樣子,然後你才能繼續做下去。”
“什麼?”
“婚後依然可以堅持拍戲自己賺錢養活自己的獨立女人也是在人們心中很有地位的,只要你生完孩子後趕緊的回到公司。”
湘南……
之後她經紀人離開,王韓站在門口看着門就要被關上立即擡手去推着,之後鑽進去,她正在沙發裡沮喪的捂着臉。
“你沒事吧?”王韓緊張地問道。
她搖了搖頭,卻始終沒有把手拿開,王韓更緊張了:那女人跟你說了什麼?她要是敢給你委屈受,我去找她替你出氣。
湘南擡頭,已經被她捂紅了的臉就那麼迎上他擔憂的表情,一雙漂亮的眼眸就那麼直勾勾的望着他。
“小南。”他緩緩地蹲在她面前,就那麼緊張地望着湘南。
湘南差點哭了,看着他緊張的,嚇壞的樣子,之後卻只是苦笑了一聲,就那麼望着眼前的男人。
“你爲什麼讓人跟着我?你不是說給我自由的嗎?”
“對啊,你現在不是很自由嗎?”王韓問。
“我自由?你派了兩個人守在門口寸步不離,我自由?”
“我那是怕你有危險,你也知道像是你這麼紅的明星,很容易就遭遇點什麼……”
湘南瞪大了眼睛望着他突然說不出話,只是氣急的拿出背後的抱枕朝他揮過去。
王韓腦袋立即一偏,湘南沒打到,氣的大吼:你以爲我們公司是擺設嗎?你自己說放我自由又說話不算數,你還算不算個男人?混蛋,混蛋……
“老婆,我們孩子都好幾個月了。”
湘南……
“你今天必須說到我開心,否則……”
“說到你開心?”
“是啊,不行嗎?”
“只是現在你看到我就不開心——小南,我愛你。”
湘南……
差點一口鮮血噴出來,這前後差異也太大了。
“我派人跟着你真的是爲了保護你跟孩子的安全,更是爲了我們的婚事不出差錯的未雨綢繆,小南,我不能讓你走掉,不能。”
“所以你承認了這是監視?”
“如果你一定要用監視這兩個字我也沒辦法,可是無論如何,我都要確定你在我的視線範圍內,還有我們的孩子還好好地在你的肚子裡。”
“還有對我的不信任。”
“只是因爲我太愛你。”
“閉嘴!”她真受不了他這麼張口閉口的愛她,但是卻盡是做出些讓她生氣的事情來。
之後他的手機突然響起來,他低頭看了眼手機屏幕然後才緩緩地離開她面前。
湘南對那個號碼不算陌生,便是沒說話。
“事情辦的怎麼樣?”
“大佬太多了,你要確保我們安全。”
“再加一倍。”王韓淡淡的一聲,眉心緊擰。
有些人做點事情找諸多借口不過就是想多要點錢。
他會痛快給錢,反正……
不是花他的。
湘南聽着他那麼豪氣沖天的口氣便是緩緩地站了起來,王韓掛掉電話一回頭就看到她,湘南皺着眉問:你又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明天你就知道了。”
“明天?”
“你不願意回家就早點休息,我今晚就是過來看看你,然後就回去了。”他說着又擡眼多看了她一眼,他怎麼捨得走,好不容易見了面。
但是想到她會不高興,他垂下眸轉身要走。
“等等。”湘南看着他往外走的背影還不等反應過來,但是她知道她現在該叫住他。
王韓轉頭,眼眸裡還盡是煎熬。
“你有問過我要不要跟你回去嗎?”湘南問。
之後回家的路上,車子裡兩個人各懷心思。
湘南一直沒再說話,王韓本來挺高興,但是心裡沒底,便也忍着不說話。
夜已經深了,車子緩緩地朝着富豪區開個過去,整個車廂裡都安靜的讓某人心不安。
直到湘南一直低着的臉終於擡起。
車子緩緩地到了他們別墅門口停下。
“王韓我們結婚後我不會停止工作。”她突然低聲說了句,然後扭頭望着他,眸子裡滿滿的堅不可摧的東西。
王韓……
那一刻他幾乎愣住了,就那麼直勾勾的望着她。
婚後不會停止工作的意思是……
這話從湘南的嘴裡說出來他才覺得這場婚姻是真實有效,不然總感覺像是一個人在作秀。
車子就在別墅門口聽着,直到手機又響了一聲,湘南下車,他在車子裡接電話。
——
輝煌。
安逸獨坐在那裡靜靜地感受着這一場帶來的巨大損失,偌大的廳裡只剩下他一個人,滿處的凌亂他根本不用再去看。
銀灰色的西裝整齊的套在他頹廢的身上,青色的沙發裡,他雙手手肘搭在膝蓋上,把頭埋在膝蓋之間。
突然闖進來一羣人,把他們舉行週年慶的地方砸的沒有一處是好。
星光透過那幾扇破了的窗,整個夜空都一覽無餘。
而他只是坐在邊上低着頭,這一夜對輝煌來說何其重要?
他如何才能請動上官家?他又如何能請動良家?
下一次?
恐怕沒人會再來替他站臺。
上官丹丹的父親跟良靜雲的父親立即被安置妥當,明天天一亮他就要去賠禮道歉。
他恨不得天不能亮。
他的臉埋進手裡,另一隻手從褲子口袋裡掏出手機撥打了一個熟悉的號碼,這個號碼他已經很久沒有打過。
他還記得上次見面,好像是傅佳出事。
如果還有別的時候,他也已經記不起了。
小暢已經睡下,傅赫剛接完王韓的電話,進屋的時候看到小暢的手機在亮着便走上前去。
漆黑的鷹眸在看都那串號碼的時候立即眯起,瞬間變的冷漠無比。
性感的手指將手機輕輕拿起,然後才又悄悄地走出去。
他並沒有說話,到了書房後接通電話,只聽着裡面恨毒了的一聲:戚暢,我們之間的恩恩怨怨難道還不能結束嗎?如今我輝煌早已經無法撼動你璀璨在豐城的地位,你這麼苦苦相逼到底是什麼意思?
安逸幾乎要把手機捏碎的力道,那片夜空下的他,幾乎已經在努力隱忍纔沒有發狂。
而那個書房裡的男人相對卻平靜的太多。
“她沒你想的那麼無聊,還有就是,無論什麼事情以後大可打我的手機,若是在被我發現打她的電話,別怪我把你安家連根拔起。”
傅赫便是那麼淡淡的聲音說着那段話,卻是一個字一個字的都露着狠絕。
安逸站了起來,雙眼緊繃着望着窗外:傅總?
“掛了!”傅赫聽着那一聲便是不想再說下去。
也沒有說下去的必要,轉而低頭看着她手機上,找到人員名單,然後把這個號碼直接拉黑。
只是關機之前竟然看到傅瀟的手機號碼在她的聯繫人通話記錄中佔有超大的比例,原本嚴肅的臉上立即有些幼稚的東西。
轉而性感的手指就將那個號碼也……
夜還黑着,他回到房間把手機放在茶几上,然後又到了牀邊去躺下。
屋子裡的溫度適中,應該很舒適,至少她睡的很好。
漆黑的鷹眸低着,就那麼靜靜地望着那個已經熟睡的女人。
屋裡已經沒有亮光,只是有個漆黑的影子在親吻着下面那個。
外面又下起了小中雨,雨滴迅速地滴在窗戶上,卻是一個睡覺的絕好時機。
男人輕輕地勾着女人到自己的懷裡,然後相擁入眠。
安逸回到家的時候傅佳還沒睡,一進屋就聞到滿屋子的煙味,然後扭頭看到傅佳在抽菸。
“外面花花世界那麼美你怎麼捨得回來?”傅佳笑了一聲,本來站着窗口看着外面的她突然轉身,瘦的皮包骨頭的她卻多了點淒涼的美感。
她的驕傲,依然存在。
細長的手指間夾着菸捲,走到他面前的時候氣勢也在。
“聽說發生了不好的事情?”
安逸擡眼看她,看到她眼裡的幸災樂禍,雖然她笑的很淺淡。
她明明就是在嘲笑他,是的,她分明就是在嘲笑。
“所以你高興了?”他張嘴,一字比一字更深邃。
“我高興?管我什麼事?”她笑,然後便要轉身。
“都是因爲你,若不是你我怎麼會淪落到這種地步?”
安逸突然擡手捏住她細長的脖子,白皙的肌膚上立即通紅。
她被迫昂着頭,話都不能好好地說了,夾着煙的手指用力的想要掰開脖子上那雙手,緊緊地抓着他的手臂,卻是一用沒有。
牀上,她倒下,菸蒂早不知道掉到哪兒去。
他跪在牀沿,壓着她,一隻手緊緊地捏着她的脖子,另一隻手撕着她的薄衣。
“安逸,你瘋了……”她的嗓音開始不正常,滿臉不正常的漲紅又發白。
“我瘋了還不是因爲你?如果不是你死纏着我,你哥又怎麼會處處跟我作對?今晚這一場你當我什麼都不知道嗎?除了他再也沒有別人敢這麼公然惹我。”
“那你就掐死我啊,你掐死我泄憤吧。”她也咬着牙,幾次都喘不上來氣的時候,她突然想到或許死,她哥哥還能想起她。
她想念她自己的家,想念她自己的媽媽。
她當初就該聽媽媽的話留在老宅,而不是一意孤行非要住在安家。
而今安家哪裡還有人把她當大小姐大少奶奶看?
連安家的傭人都敢給她臉色瞧。
“我掐死你?哼,你以爲我不想嗎?”
他像是被提醒,然後看着她別的發漲的臉立即鬆開了她。
她才得以喘息,用力的撫摸着自己的脖子緩緩地爬起來距離他遠一些。
他扯着自己的領帶,看着她身上碎了的布料,然後突然冷笑一聲:你怕我?
“我怕你?‘我恨你’!”
後面那三個字,幾乎是大吼出來的。
他便那麼直勾勾的盯着她,盯着她用那恨死他的眼神看着他的樣子。
“我恨戚暢,我恨她樣樣都比我強,我恨她什麼都比我做的得人心。”
“我恨你,我全心全意對你,我豁出一切去幫你,你竟然這樣對我。”
她大吼着,一字一句,句句都是刺骨的疼痛。
多少年了?
他們從小相識,在一個學校上學,可是他從來只圍着戚暢轉。
全校的男生都愛圍着戚暢轉。
只要是她經過的地方,只要有男生就全都看着她。
傅佳恨毒了戚暢,也恨毒了安逸。
安逸在她身邊的男孩子裡最多六十分,當然最少也是六十分。
就是這麼一個在她心目中只是剛剛及格的男人,她怎麼能想的到,有一天竟然會把她折磨的生不如死。
她愛過他,愛過他的壞,他的陰險。
可是現在……
她恨他,恨的撕心裂肺。
那種恨卻是無處發泄的。
她在這個家裡,便是無法發泄。
她想出去透透氣,卻是不能。
安逸冷笑一聲:我怎樣對你?是你哥哥把你囚禁在這裡,你以爲我願意現在這樣?
“如果不是你一再的想找璀璨的麻煩,如果不是你勾三搭四,他會那麼對你嗎?”
“你怎麼不說是因爲你三番五次算計他跟戚暢才惹惱了他?他是不願意傷你卻是拿我開了刀吧?”
安逸說着指着自己的胸口,也是一句比一句恨。
這個夜晚,萬家燈火漸漸地都熄滅,安靜,而這個家,卻無法安寧。
小暢到酒店的時候劉秘書就在門口等她,劉秘書跟車子裡的傅總點了點頭,傅總的車子離去,她跟着小暢身後往裡走。
“昨晚輝煌的週年慶被毀了。”
小暢側耳傾聽。
“聽說是誰做的?”低低的問了一聲。
“沒有,不過週年慶剛開始就亂了,好似是黑道上的人。”劉秘書繼續跟在小暢身邊往前走,兩個人低低的交談着。
小暢這纔想起自己的手機,然後從包裡拿出手機翻了下通話記錄,發現沒有異樣便把手機又放回去。
“不過媒體竟然沒有抓住這個機會大肆報道。”
小暢微微點頭:安逸在那方面還是有些人脈,不過不管他,只要他不對付我們璀璨,鬧成什麼樣子是他的事情。
劉秘書點點頭,倆人便進了電梯。
小暢看着字數從一往上走,眉眼間卻盡顯精明。
如果安逸那一場是早有預謀,那麼會是誰對他早有預謀,安逸得罪了黑道?
除此之外她想不到別的。
雖然她跟傅總討論過週年慶的事情,但是她不覺的傅總會跟安逸作對,主要是因爲傅佳。
到了辦公室後便開始忙開,快中午的時候傅瀟去她辦公室:今天你手機怎麼一直通話中?
“嗯?”
小暢擡眼不解的看着傅瀟朝着自己走來,然後又扭頭去看桌上放着的手機。
“沒有啊,今天上午一個電話也沒有過來。”她只想到這一問題,然後拿起手機看了下信號,也沒問題。
“是信號問題?”傅瀟忍不住笑了一聲,小暢也笑,他坐下,然後才說起:輝煌的事情你知道了?
“嗯,早上劉秘書跟我說過了。”
小暢一邊說一邊拿着手機給他打電話,傅瀟聽着自己手機響了,小暢也擡眸看他,他從口袋裡掏出手機,然後看着她的號碼,不自禁的笑了聲。
還真是奇了怪了。
“你再打一遍。”小暢說着,然後把手機放在旁邊。
傅瀟便是點點頭又拿着手機撥她的號碼,然後免提,提示還是通話中。
小暢這才奇怪的皺起眉,昨天他們還打過電話,傅瀟便是也擡眼瞅着她手機,兩個人都有點不爽。
辦公室裡的氣氛有些凝重,小暢眉眼間有些氣勢逼人,細長的手指輕鬆找到他的號碼然後往下拉,已經被阻止此來電號碼。
------題外話------
推薦完結文《豪門閃婚之霸佔新妻》但是那兩個萌包子的出世徹底把她的計劃全部打亂。
大萌包:爸比,媽咪你們會愛愛嗎?
小萌包:會親親嗎?
大萌包:媽咪,爸比愛愛是什麼啊?能給我們看看嗎?
小萌包:別的小朋友說我們的爸比媽咪不愛愛,我們倆是你們從山上撿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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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或許可以是孤獨的酒精,自由的瘋狂,一場不動聲色的遊戲。
正如婚姻是一種生活方式而並非結局。
那會絢爛的,會幻滅的,鑄就了最美的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