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二十二歲,就算虛歲才二十三,可是看上去大家卻已經把她當成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了的樣子,迫不及待把她嫁出去?
她終於還是妥協了,反正他說的左右都不會讓她吃虧就是了,就算他們將來離婚了,他也不會讓那些人真的有機會跟她解約,而且他會給她一筆非常可觀的贍養費。
拿着身份證在手裡把玩了一會兒便聽到手機響,她有些懶散的往旁邊瞅了一眼,上面寫着傅討厭三個字,不自禁的輕嘆出聲,卻還是拿了起來,另一個手依然把玩身份證。
“喂?”
“在哪兒?”
“酒店辦公室。”
“我去接你,到門口等我。”他說完放下手機,看了看時間已經十點十分,不算早也不算晚。
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他擡了擡眼:進來。
淡淡的一聲,眼眸卻一直瞅着門口,直到那熟悉的身影走進來。
“一起去打球,李雲跟劉言都球場等着呢。”
進來的是他的死黨之一叫王韓,老爸姓王老媽姓韓,他的名字就那麼草率的被定下來了。
“上午不行了,下午吧。”他淡淡的說了句。
“不是開完會了嗎?還有什麼事?”哥幾個打完球準備一起去吃飯呢還。
“去一趟民政局。”
“民政局?離婚啊?你不是還沒結婚嗎?”王韓有點不理解的玩笑道。
“結婚。”他淡淡的兩個字,擡眼看着自己依然站在旁邊的兄弟。
“你——不會真要跟那個小妖精結婚吧?”這時候王韓才反應過來,眼珠子都要瞪出來。
“就是她。”他卻冷冷的道出實情,然後拿起手機便起身往外走。
“傅赫,這婚姻大事可不能兒戲啊,雖然你不想按照伯父伯母的意思來,但是你也不用拿這麼個女人來羞辱自己以達到目的啊。”
王韓立即跟着他往外走,不停的跟他分析。
門口的女秘書看着老闆跟王韓一起出來還扶了扶鼻樑上的眼眶,懷疑自己剛剛聽錯了什麼。
“你現在說這些已經晚了,她已經在等我。”
她已經在等我……
說的好像海誓山盟了一樣。
那時候不知道是誰的內心深處被這幾個字給深深地嚇了一跳。
一米*的大高個站在電梯口等着,王韓跟上去繼續說:你別鬧了行不行?我們還是去打球吧?那個女人不知道在多少男人的牀上趟過,你娶這麼個主回去,你不怕被傳染什麼不乾淨的病啊?
“想起來了,下午還有個談判,球不打了,晚上一起喝酒慶祝我領證。”他若有所思的低頭看了眼手裡的手機說着。
王韓徹底愣住,合着他說了半天都白說了啊?
其實他想的很簡單,只是王韓顯然想的太多了。
在王韓看來他好像很認真,還很嚴肅。
他們像是去打仗,一場看不見前途的仗。
她沒想過一個月之內真的坐上他的車,更沒想到跟他站在民政局的路上。
民政局門口的天陰的厲害,好像這一場是不被看好,是個不詳的預兆。
她的心一直在顫抖,看着民政局那個大招牌,竟然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柔軟的脣瓣試着張開:一定要進去?只辦婚禮不行嗎?
她是爲了讓媽媽開心,他是爲了讓父母不開心,戚暢覺得,他們完全可以避免這個程序。
然而他雙手插兜站在她面前:那麼你是想被那些記者挖出我們並未來過民政局領證的事實真相?
她的雙手緊握,垂着的眸子裡讓人看不清她的心情是好是壞,只是她自己悄悄地哽咽着,兩個人一左一右就那麼站着,誰也不再看誰。
結婚是一場交易。
結婚是一場賭注。
結婚是一場親情綁架。
他說的對,如果他們只辦婚禮不領證,婚禮後不出三天,記者肯定會把他們沒有領證假結婚的消息給添油加醋搞的人盡皆知。
可是就這麼跟一個比自己大好幾歲的男人結婚了?
她沒想過結婚的事情,她以爲,她有生之年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讓戚家的酒店再創輝煌。
這場婚姻,來的太快,來的太狠,一旦開始,到最後可能是魚死網破。
他完全不是她想結婚的那種人。
自然她也不是他想娶回家的那種人。
有些喘不過氣,只是不久後兩個人還是都在結婚登記處簽了字拍了照領了證。
那麼快,快的好像一場噩夢。
兩個人拿着證件出了門口的時候他問了一聲:今晚之前把你的行李都搬到我的公寓去,房卡你那裡有,需要幫忙的話我可以叫人過去幫你般。
望着他那寡淡的模樣,她只是說:一定要現在?
“就當是適應婚後生活好了。”他淡淡的一句,然後把證件往她手裡一放:你都拿着吧。
手上的力道突然一重,心臟也跟着沉了許多,她張望着手裡的兩個結婚證,其實早已經視線模糊,只是他已經下了臺階先上了車。
她竟然只能望着那兩個綁架他們的證件傻笑了一聲。
她找人去搬行李,她媽媽看着她拿出來的兩個證件竟然激動的淚流滿面抱着她哭了好久。
搞的她沒過多久就走了。
她也早想找個地方冷靜一下了,現在搬過去跟他同住,就當是躲清靜了吧。
兩個人決定結婚的時候便把一切都談妥了,他嫌棄她髒,所以她要睡客房。
所以她都不用擔心被非禮什麼的,只是當她真的搬了進去,把那些漂亮鞋子全都放在架子上之後回臥室把自己的衣服都掛進櫥子裡,那一件件,一套套,有的是大學時候穿的衣服,那時候她還很喜歡穿運動裝,也有很多很文藝的長裙,她帶過來幾套,方便有時候想運動或者想散心的時候穿一下,然後還有那麼十幾套的短裙,是後來的。
當衣服全都掛好,她自己坐在牀邊開始發呆。
她結婚了,她竟然結婚了。
她決定在他們訂下婚禮日期之前先不跟朋友說領證的事情,但是她的朋友也就那麼一兩個,還有一個是家人。
她打開手機翻了好幾圈,然後淺淺的一笑又關掉。
之後就躺在牀上挺屍了,洗澡都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