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旖姐姐,我在院子的樹上發現了一個鳥巢。昨天發現的。我帶你去看吧。”可可很興奮的跟我說着他覺得有趣的事情。其實,我知道。一定是夏媛和夏伯伯把他保護的太好了,可可幾乎沒有和外人接觸的機會,所以他才更加的渴望能和我多親近一點。
我不禁想到,如果我還是當時那個模樣,整天戰戰兢兢的擔心受怕。我可能也不會讓念兒離開我的視線,我會整天防着官雲芝的。不過好在我現在已經走出來了。我希望能給念兒一個更好的童年。
可可拉着我朝後花園走去,在路過秦子兮身邊的時候。她突然趾高氣昂的說道,“喲,樑旖,我們又見面。真是好湊巧。每次都是在夏家的生日會上,不知道你這次是不是和上次一樣,依然沒有準備生日禮物就空手而來。”
我還來不及開口。夏媛就已經試圖打圓場的說道,“今天只是來吃個便飯。我沒有想過要過生日,我也和樑旖說了,不用送什麼禮物給我。”
我實在有些受不了秦子兮這樣輕佻的模樣。我想這樣的大小姐應該是驕縱慣了。她一點都不懂得禮貌兩個字怎麼寫,今天好歹是夏媛的生日,但即便是在夏家她也依舊對我劍拔弩張,沒有一點收斂的意思。我真的覺得,秦子兮的性格,浪費了這副姣好的皮囊。
我將手裡的禮品袋遞給夏媛,淡淡的說道,“我不知道你喜歡什麼,只能憑着自己的眼光去挑選禮物了,希望你不要嫌棄纔好。”
在我看來,夏媛這樣的家境,應該什麼都不缺。我總是看到她帶着一根很精緻的鎖骨鏈,那次特意觀察了一下,發現鎖骨鏈上墜着一些很別緻的花朵,我如果沒有看錯的話,應該是桔梗花。
我以前對花語有過一些瞭解,所以我也格外的偏愛桔梗,因爲他的花語是永恆的愛。昨天我逛了一下午的商場,好不容易給我找到了一枚桔梗花的胸針,價格並不貴,但只剩下一枚了。
夏媛從禮品袋裡拿出首飾盒,打開的時候,她愣在了那裡,我清楚的看到,她的眼神中有些閃爍,我低聲的開口問道,“夏媛,你怎麼了。”
夏媛揚起笑意,她聲音有些沙啞的說,“樑旖,謝謝你,我很喜歡這個生日禮物。”
我總覺得夏媛曾經發生過很多事情,這些傷口雖然已經結成了疤,卻會一直留在身上,讓她這一輩子都會沉浸在這些回憶裡,難以忘懷。
我跟着可可到了後花園,我來了幾次,還是第一次來這個花園。這裡很大,有幾棵一人環抱那麼粗的老樹,上面的樹葉參差不齊,將樹枝遮擋的嚴嚴實實。可可拉着我走到一顆樹下,指着上面,興奮的說道,“樑旖姐姐,你看,那裡有個鳥巢。”
說實話,我真的沒有看到什麼鳥巢,但是耳邊卻一直傳來嘰嘰喳喳的聲音,我湊近了去看,也只能看到一丁點的淡黃色。
“哎呀,樑旖姐姐,你看到沒有啊。”可可焦急的問道。
我費了很大的功夫,也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說,“可可,我是真的沒有看到什麼鳥巢,這個樹葉那麼密,裡面真的會有鳥巢嗎。”
可可認真的點了點頭,篤定的回答,“真的,我昨天在這裡看了很久,我還看到了燕子媽媽飛進去的。”說着,可可就鬆開了我的手,朝着樹邊跑去。他都也不回的大聲說道,“樑旖姐姐,我替你把樹枝給撥開,你就能看到了。”
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可可已經爬上了樹幹,我連忙跑了過去,擔憂的說道,“可可,算了,沒關係的,你別爬上去了,很危險的。”
可可卻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說話間已經爬到了一半高,他嬉笑着回答,“樑旖姐姐,沒事的,我經常爬,你放心吧,我不會摔下來的。”
話雖這麼說,但在我眼裡,可可畢竟是個孩子,這麼高的樹,我看着都有點害怕,而且他已經怕的這麼高了,我怎麼可能放心。我站到樹下,仰着頭緊盯着可可,緊張的說,“可可,你小心一點,不行就算了,姐姐改天再來看,也是一樣的。”
可可沒有回答我,他已經鑽進了樹枝裡,除了他的一雙腳露在外面,大半個人都已經掩埋在了樹葉裡。而這個時候,卻突然傳來了秦子兮那令人厭惡的聲音。如果不是因爲太瞭解她,甚至那天看到了她赤1裸着身體趴在顧正南身上那副沒有底線的模樣,我依然會覺得秦子兮是個美麗動人的女子。
“我說樑旖,我有時候真的覺得自己小看你了,沒想到你在香港也這麼有能耐,我還聽說,你到了英國也傍上了一個大款。”
秦子兮的話語裡充滿了鄙夷,但我根本沒有轉頭看她,我所有的注意力全都在可可的身上,我生怕他會有個閃失,如果從樹上掉下來,那該怎麼辦。
秦子兮見我不答,便一個人自顧自的說道,“樑旖,我看你長得不怎麼漂亮,手段倒是不簡單,看來,找機會我得向你好好討教討價,如何做到帶着一個孩子,還能到處周旋在這些男人之間。”
秦子兮的話越來越過分,幾乎沒有給我留一點餘地,這些詞句就像是利劍一樣紮在我的身上,我不悅的皺着眉,冷冷的說道,“秦小姐,請你自重,我一點都不打算和你爭論什麼,你說的這些話,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意義。”
秦子兮冷笑了一聲,譏諷道,“如果我沒有猜錯,你這次來香港,是想從我身邊搶走顧正南吧?”
我沒有回答她,我不覺得有什麼好解釋的,顧正南是我女兒的父親,而且,我相信我們之間還存有感情,我這次過來,只是想要弄清楚這些事情,不讓自己留有遺憾罷了。
“樑旖,不是我誇下海口,就算你現在接管了夏氏,你也只不過是個傀儡罷了,你依舊沒有本事和我抗衡,我們秦家就我一個獨生女,我爸的一切都是我的,而我的一切,都可以顧正南,你呢,你能做到什麼,權利,金錢,地位,你能給他什麼。”
在我眼裡,秦子兮就像是一個和別人爭搶布娃娃的無知少女,在她眼裡,就只有這些表面的東西嗎,如果顧正南真的只在乎這些,我根本就不會站在這裡,也不會大費周章的來到香港。
我反駁道,“既然秦小姐這麼有自信,那就請你守好你的權利,金錢和地位,免得有一天,沒有了這些東西,你就會變得一無所有,可憐至極。”
“你……”
秦子兮不笨,她知道顧正南對她的感情,但她依舊願意這麼做,只是爲了用這些東西來綁住顧正南罷了,雖然我不知道顧正南到底要這些做什麼,可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秦子兮也只不過就是個可憐蟲。
在秦子兮啞口無言的時候,可可突然探出了腦袋,他衝着我大聲的喊道,“樑旖姐姐,我把這根樹枝掰開,你能看到那個鳥巢嗎。”
可可用力的在和那根樹枝較量,不過我總算是看到了那個所謂的鳥巢,我欣喜的點了點頭,應道,“恩,我看到了,看到了。”
我正忙着附和可可的話,卻完全沒有注意到身旁的秦子兮,因爲可可爬的太高了,我始終很擔心他的安全問題,我的雙手不自覺的朝前伸着,就怕他突然摔下來。就在這個時候,我感覺到背後一陣很大的推力,我整個人失去了重心,狠狠的朝着樹幹的位置撞了過去。
我腦海中下意識就想到了秦子兮,雖然我沒有親眼看到她推我,但是我的身後除了她之外,再也沒有第二個人了,而且,我真真切切的感受到有人推了我一把。香港的溫度一直很高,所以穿的也單薄,我沒有理由會產生錯覺。
在摔倒的那一刻,我抑制不住的尖叫了一聲,我的手腕撞在了樹上,突如其來的麻木感牽着着我的痛覺神經,我感覺我半邊身體都已經酥麻了。我被摔的有些懵,加上這陣痛感,我根本沒有辦法立刻站起來。
可偏偏在這個時候,我聽到了可可的驚呼聲,我所有的神經全都緊繃了起來,順着他的方向望了過去。我看到可可嬌小的身體從樹上跌落下來,我渾身的血液都凝固在了一起。我想要站起來朝他跑去,可是卻很難做到,我幾乎是匍匐着挪了過去,但是不管我怎麼努力,依舊還是沒有接住他。
可可重重的砸在了我手上的手腕上,我聽到骨頭碎裂的聲音,短短的一瞬間,我幾乎喪失了所有思考的能力。胸腔裡發出一陣低吼聲,張開嘴想要說話的時候,卻是滿嘴的血腥味。
“可可,可可。”
我依稀聽到了秦子兮的尖叫聲,但是耳邊全是耳鳴,我也沒有心情去在意她。我跪在地上,費勁了全力想要將可可抱起來,可是我的手腕應該是骨折了,我根本使不出力道。我哭喊着可可的名字,一種無力的自責感將我佔滿,我渾身顫抖着,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