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擡頭看了她一眼,並沒有做聲。我不覺得我應該喝她敬的這杯酒。
夏允初見我不應。又說道,“怎麼。四年的交情,難道連喝這杯酒都不願意嗎?”
同一桌的同學已經開始注意起我們來,我和夏允初的事情,我想,班裡的人大多都是知道一些。我真是疑惑,夏允初到底是抱着什麼樣的心態來向我敬酒。
我依然不爲所動。我坐在位置上,坦然的說道。“夏允初,我覺得你沒有必要來向我敬酒,以我們現在的關係,連朋友都算不上。”
夏允初的臉色有些難看。但她依舊舉着酒杯站在我的身邊,她不鹹不淡的說道,“樑旖。這件事已經過去兩年了,你何必如此計較。再說了。你以爲你自己就很好嗎,整天裝出一副清高的模樣,想不到兩年之後。你一點都沒變。”
她的話讓我很不爽。我實在沒有想到,如今的夏允初會變得如此的劍拔弩張。在我印象裡,除了畢業的時候,她偷了我的畢業設計之外,我們根本沒有任何的過節,爲什麼她會對我有這麼大的怨氣。
我站起來,直視着她,不屑的說道,“夏允初,你自己做過什麼事情你心裡清楚,我不計較不代表我不在意這件事情。我希望我們兩個之後不要再有任何交集了,即使見了面,也請你離我遠一點。”
夏允初將紅酒杯放到了桌上,她雙手交疊環在胸前,陰陽怪氣的說道,“樑旖,你什麼都好,所以你覺得全世界都應該圍着你轉,你長得漂亮,家世好,有個疼你的哥哥,學業好,連祁教授都整天跟在你屁股後面。你是不是覺得全世界都是你的了?我告訴你,我早就看透了,你根本就不是喜歡顧正南,而是滿足你自己的虛榮心,你想要的,你就要費勁心思去得到,我最看不慣你這種人了。”
我的雙拳緊握,因爲夏允初的這番話,我渾身抑制不住的輕顫。原來,在她的眼裡,我樑旖就是這種人。
周圍一下子就變得很安靜,我們附近幾桌的人全都伸長了脖子看着我和夏允初。我有些懵,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些什麼,並不是不知道該怎麼反駁,而是完全沒有想到,她居然是這麼看我的。
夏允初不依不撓的說道,“樑旖,我承認,你的畢業設計是我拿了,但那又怎麼樣,我是讓你學會怎麼做人,不要整天裝清純,沒有人需要爲你做什麼,我也從來不是你樑旖的襯托。”
“夏允初,你閉嘴。”
我知道,她越是這麼說,我越是要控制情緒,可是我沒有辦法做到,整整四年的閨蜜感情,換來的就是她的這番誤解。我把她和陸以沫都當成最重要的人,我對她們無話不說,怎麼在夏允初眼裡看來,我就是在炫耀。
“怎麼,我說錯了嗎?”
我沉默了很久,開口說道,“夏允初,我從來都把你當成最好的朋友,我也並沒有在你面前秀過什麼優越感,如果有什麼讓你覺得誤會了,我向你道歉,我只希望,從今以後,我們能井水不犯河水。”
說着,我拿起桌上的手包就準備離開,但夏允初卻不想讓我離開,她伸出手攔住我的去路,冷冷的說,“怎麼?這就想走了嗎,我是說到你的痛處了嗎,樑旖?”她上下打量着我,用一種極不友好的眼神看着我,“樑旖,如果我是你,我就不會出現在這裡,整個系裡,誰不知道祁教授對你有意思,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但你既然沒辦法給人家迴應,你又爲什麼要欲擒故縱,怎麼,給自己找備胎嗎?”
越來越多的人圍了過來,夏允初也沒有給我留一點餘地,她的話越來越難聽,我甚至感覺周圍人看我的眼光都已經變了。可即便這樣,在座的這麼多同學,卻沒有一個人站起來制止。
這裡的吵鬧聲,終於是引來了祁教授的關注,他從另一邊匆忙的趕了過來,直接走到我的旁邊,低聲的問道,“小旖,出了什麼事情了。”祁教授的臉上已經開始泛着紅,看他的樣子,定是喝了不少的酒。
我還沒有開口,夏允初就酸溜溜的說道,“樑旖,你的目的達到了,你的護花使者又出現了,你一定很開心吧。”
我努力的壓制着心裡的酸楚,我想忍耐,不管是因爲四年的閨蜜情,還是因爲今天是祁教授的生日宴,我都不想在這裡和她撕破臉,但夏允初實在太過分了,甚至開始詆譭祁教授的名譽。
我憤憤的說道,“夏允初,你夠了沒有。做錯事情的人是你,是你偷了我的畢業設計,是你做出這樣骯髒的事情,你現在有什麼臉面在這裡說我。”
夏允初大約沒有想到我會反駁,她愣了幾秒鐘之後,冷哼了一聲。
“樑旖,我是不如你,所以我就要處處被你壓着嗎。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我現在什麼都比你強,我比你漂亮,我學歷比你高,我有一份好的工作,我是來告訴你,別自以爲是,你其實一文不值。”
“夏允初,你少說幾句。”祁教授板着臉,開始指責起夏允初。但他的性格也一向如此,根本發不來脾氣,說出來的話,也沒什麼威懾力。
夏允初走到旁邊,拿起剛纔的那杯紅酒,她舉到了我的面前,說,“樑旖,乾了這杯酒,就當祭奠我們四年來的閨蜜情,從此以後,我們不是朋友,是敵人。”
我愣愣的看着夏允初,沉默了片刻,說,“是不是我喝了這杯酒,你就肯放我走?”
“是。”
我剛準備接過她手裡的紅酒,夏允初卻突然揚起手,將她手裡的拿大半杯酒悉數的潑在了我的臉上。紅酒順着我的頭髮往下滴,嫣紅了一片,我的臉上和衣服上無一倖免。
“夏允初,你太過分了,你怎麼可以這麼做。”祁教授推開夏允初,拿起一旁的餐巾就替我擦着頭髮上的酒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