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何易燊大聲驚叫道。
我也完全因爲這個男人的舉動嚇的呼吸凝滯了,我現在就這樣仰着頭。他那把鋒利的刀子就抵在我的大動脈處。他只要輕輕一個用力,我可能就再也沒有辦法見到顧正南了。
“我會保證你的安全。只要你放了她。”
我這樣的姿勢,根本看不到何易燊的神情。我的心臟始終的懸在那裡,無處安放。他拉着我的頭髮,迫使我向後倒退着。腳踝處傳來的疼痛,還有內心的恐懼。讓我整個人控制不住的瑟瑟發抖。
在接近車子之後,那個男人獨自上了車。隨後用力的將我一把推開,我就這樣狠狠的摔在了草地上。甚至連支撐起身體的力氣都沒有了。
發動機的轟鳴聲在耳邊迴盪,何易燊疾步跑到我的身邊來,他摟住我的肩膀,低聲的問道。“樑旖,你沒事吧。”
我下意識的搖了搖頭,但是我真的很想說。我不好,我非常非常的不好。可是眼前的人不是顧正南,我的那些堅強和清高必須時刻在線,將自己僞裝起來。
何易燊對着旁邊的人低頭吩咐着些什麼。我沒有聽清楚。也沒有興致去了解。他說完之後,就彎下腰準備將我抱起來,我也沒有反抗,因爲我知道,現在我根本沒有能力自己走。可就在這個時候,我清楚的感覺到十幾輛車朝着這裡疾馳而來,分毫不差的在我們面前停下里。
“樑旖。”
聽到這個聲音,就在這一瞬間,我所有堅守的防線都驟然崩塌了,我錯愕的看着焦急的朝我跑來的顧正南,眼淚早就不爭氣的往下掉了。他蹲坐在我的面前,一把將我整個人攬進了懷裡。
“顧正南,你怎麼纔來。”我趴在了他的懷裡,在他的胸前使勁的蹭着,一遍又一遍的埋怨他。
顧正南摟住我的頭,將我使勁的摁在懷裡,低啞着嗓子說道,“對不起,是我不好,是我來晚了。”
我知道周圍肯定有很多人在,包括何易燊,可我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我就是想放肆的大哭一場。我貼近了顧正南,不斷的囈語着,“顧正南,我還以爲你不管我了。”
顧正南像是哄小孩一樣,耐心的說着勸慰的話。“是我不好,你別哭了,我們回去。”說着,顧正南就將我打橫抱了起來。也就在這一瞬間,我的頭突然就變得好重,片刻的光景,我就失去了所有的意識。
三天三夜的提心吊膽加上身體的超負荷,我早就已經支撐不住了,如果不是滿腦子都是見顧正南一面,我可能早就沒有這些力氣撐到現在了。我做了很久的噩夢,畫面裡全是那個男人撕扯我的衣服,我無助的哭喊,嘶吼,可是卻沒有一個人來幫我。我哭的撕心裂肺,甚至想這樣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樑旖,樑旖。”一聲聲熟悉的嗓音在我的耳邊不斷的迴響着,迫使我吃力的睜開眼睛。
“樑旖,你醒了。”
一睜開眼,就看到顧正南那憔悴的臉龐,他的眼睛下有些青紫,下巴上蓄着淡淡的鬍渣,整個人疲憊不堪。
能這樣近距離的看着顧正南,我突然覺得而有些恍惚,所有的一切彷彿都歷歷在目,重新回到他身邊的感覺,真的很好。我又一次的沒有控制住自己的淚腺,我艱難的坐起來,撲進顧正南的懷裡,低聲的抽泣。
“好了,別哭了,沒事了,都沒事了。”顧正南坐在牀邊上,摟我入懷,輕拍着我的背,不停的勸慰着,“樑旖,都過去了,我不會再讓你受傷害了,別哭了。”
可我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似乎也只有在顧正南的面前,我纔可以這樣放肆的宣泄我自己的情緒。我伏在他的胸前,磨蹭着他的襯衫,哽咽道,“你怎麼纔來,你知不知道,我一個人多害怕,我害怕再也見不到你了,我害怕……”
顧正南不等我說完,就掂起了我的下巴吻1住了我,我之後所有的話悉數被他吃了進去,再也說不出半個字來。他吻的溫柔繾綣,細細的廝磨着我的脣,彷彿有述不完的心事。顧正南沒有在我的脣邊停留太久,轉而就親吻起我的眼角,順着我的淚痕摩挲着我的臉頰。
顧正南的聲音裡帶着幾分沙啞,低低的說道,“樑旖,對不起,是我不好,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我清楚的看到,顧正南的眼眶也有些微紅,他抵着我的額頭,低語道,“樑旖,我保證,再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我不會再讓你受傷了,你相信我。”
我使勁的點着頭,我自然知道,這件事情和顧正南沒有關係,我也相信他肯定早就急瘋了,這幾天,他過得不比我好到哪裡去。我抓着他的手,摩搓着他的手背,儘可能的平復自己的情緒,我也不想讓顧正南太難做。
“好了,你再休息一會吧,醫生說你精神不是很好,我知道你這次受了驚嚇,你休息一會,我讓叢姐給你燉了湯,等你起來再喝,好嗎。”
我以爲顧正南要離開,緊張的抓着他的手,“你別走,你再這裡陪我。”
顧正南笑了笑,戲謔道,“恩,既然你盛情邀請了,我自然不走。”顧正南拉開被子,擁着我躺了下去。在他的懷抱裡,我這才稍稍安下了心。
我睡了沒多久,總覺得有些不安穩,又聽到樓下有些細碎的談話聲,身邊也沒了顧正南的影子,我有些想他了,便穿了拖鞋下了樓。
“喬老爺子,你這件事不應該到顧某人這裡來說理,喬公子綁架了我的夫人,你覺得我應該怎麼處理這件事,一笑置之嗎?顧某人做不到。”
樓下的氣氛格外的壓抑,我還沒有到樓下的時候就已經被這樣緊張的氛圍給嚇到了。顧正南的語氣異常的冰冷,沒有一絲溫度。
顧正南說完這番話之後,又傳來一陣蒼老的聲音,底氣十足,卻也溫和謙遜。
“正南,顧家和喬家雖然算不上世交,也算是有些情分,我老頭子今天拉下臉來跑這麼一趟,也全是爲了我那個不爭氣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