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回 老有所依
歡歡媽說要給胖胖媽拿點東西，胖胖領着歡歡和胖胖在原地玩。
“歡歡家來客人了是不是。”胖胖媽蹲在地上給歡歡整理整理頭髮，小女孩長得討喜的她都喜歡，看見別人家的孩子就恨自己怎麼生不出來女兒。
歡歡點頭。
“是祖奶奶，媽媽不喜歡祖奶奶，因爲祖奶奶吃東西喜歡上手捏，捏過了又不吃，媽媽都給扔了，說髒……”小孩子的世界是無垢的，她不會太懂得什麼髒不髒的，都是成人來告訴的，除非是有那種特性的小孩子，從小就這樣，歡歡一開始是不明白什麼叫髒和不髒的，後來她媽媽總是告訴她，不要吃祖奶奶吃過的東西，那就是髒，歡歡就記住了。
小孩子嘛，胖胖媽就問家裡有沒有來親戚，這就說上了，她嘴裡說的那些毛病都是歡歡媽媽告訴孩子的，孩子就記住了。
胖胖媽摸摸歡歡的頭：“歡歡是好孩子，祖奶奶也是長輩是不是……”
胖胖媽正說着話呢，歡歡媽拎着東西出來就聽見這些話了，心裡很反感，我們家的事情你參與那麼多做什麼？再說你瞭解情況嘛？她就討厭本地人這樣的，打着孝順的旗號，別人家的事情你弄清楚了嘛？你就多嘴多舌的？
面上不顯，帶着孩子玩了一會兒就領着孩子回家了。
歡歡的祖奶奶是有老年癡呆症，能記住的部分太少，不記得東西太多，每天重複問話，不洗手上桌子就拿東西吃，抓起來之後她又遞給這個人又遞給那個人的，歡歡媽本身就是個特別乾淨的人，看着就有點來氣。
今天又是這樣，祖奶奶來回的去衛生間，也不知道她是進去幹什麼了，你就聽着沖水的聲音嘩啦啦嘩啦啦，歡歡媽牽着女兒的手進了家門，祖奶奶也挺喜歡歡歡的，從衛生間出來，她記性不是不好了嘛，上手抓東西給歡歡吃，前後也就幾秒鐘，你說歡歡媽媽從廚房一出來，就來火氣了。
“都說多少次了，你自己吃，她不用你給，她什麼吃不到，你總不洗手上面都是有細菌的，歡歡身體原本就不好……”
她都要氣死了，這樣的事情比比皆是，誰知道你進衛生間是不是去方便了，這老人又一點不講衛生，吃飯在桌子上也是這樣的，討厭死人了。
她說不合適生活在一起，偏偏丈夫要養。
祖奶奶有些傷心，眼圈紅了紅，畏畏縮縮的收了回來手裡的小餅乾，歡歡大眼睛看看祖奶奶看看媽媽，媽媽說不讓吃的，不衛生，不乾淨。
等過了能有三分鐘，又伸手去拿蛋糕：“你吃……”
歡歡大聲的對着樓上喊：“媽媽……”
歡歡媽這次氣的狠了，跟你說一百八十次了，你怎麼就是不長記性呢？從樓上氣呼呼的跑了下來。
“你還想我怎麼說你啊？怎麼和你說都不行，你的手上有細菌，孩子原本身體就不是很好，你不要總亂拿東西給她吃，她自己也有手，髒不髒啊？自己吃自己的就得了，上完衛生間也不洗手，一個月也不洗一次澡……”
歡歡媽的怨言很多，真的是年輕人和老年人沒有辦法居住在一起的，很多問題你都看不慣，老人說不洗澡，哪怕你給她推進去，人家就用毛巾擦擦就好，死活不肯洗，難道你能按着她去洗？那一個月不碰水洗澡，身上都嗖了，頭髮也有味道啊？誰不嫌棄她？就偏她自己不知道，總當自己手裡的東西都是好的，給這個給那個，誰稀得要了？
老太太自己委屈，躲在一邊哭，可一會兒忘性又來了，又給然後在反覆發生。
老年癡呆症，這毛病挺要命的。
歡歡媽還覺得自己委屈呢，她是吼老人了，但是她動手打人了？還是罵的很難聽了？她這家裡叫有小孩子，她難道不吭聲，就讓孩子這樣活着嗎？
對於胖胖媽不是很瞭解，從歡歡的嘴裡聽見片面的言語，加上偶爾能看見那老太太出來溜達，祖奶奶是腦子有點毛病，這是身體各方面綜合能力都在下降，她有時候說話自己也是顛三倒四的，也不知道自己都說了什麼，就是這樣的狀態。
“奶奶，你怎麼出來遛彎了，不多穿一點呢，這天多冷。”
說過，胖胖媽本身就是個熱情的人，上前扶住老太太。
老太太就說家裡人都不願意看見她，她出來躲會兒，省得叫人煩。
胖胖聽了挺不落忍的，這就太慘了吧，誰沒有老的時候？誰不可能永遠年輕的。
“奶奶去我家坐會兒吧。”
祖奶奶去了胖胖家，說自己餓，家裡沒有給她吃飯，在家裡吃飯永遠吃不飽，胖胖媽家裡是什麼吃的都有，給老人拿了出來。
“你慢慢吃。”
胖胖的姥爺頭髮也花白了，他一直都是跟着女兒住的，看見這樣的場面，你說誰都是到了這個年紀的人，看着心裡挺有感觸的，覺得太可憐了，不過到底是別人家的事情，自己不能管的太多。
重重嘆口氣。
“哎……”
如果子女能對着老人像父母對待孩子的態度一樣，那就沒有這些矛盾和糾紛了。
歡歡媽在樓上好一通哭，又被丈夫給說了，夫妻發生了不小的矛盾。
起因就是因爲祖奶奶，歡歡的爸爸要帶着孩子和老婆出去玩一玩，知道自己老婆也是有壓力，歡歡媽就總說領證的事情，問題他說了不算的，沒生出來兒子，他是鐵定不會和她領證的，將來能不能過到一起，這也是都不好說的，想先安撫住，畢竟現在還是有感情的，說好了去外地度假兩天，結果歡歡嘴快，就和祖奶奶去顯擺，說她爸媽要帶她出去玩了，祖奶奶這人呢，喜歡什麼事情都是一樣的，一塊，就是你們出去也得帶着我去，不然我就不高興，問題她給你擺了臉子，她還不承認，你問她是不是不高興了，她就一個沒有十個沒有的。
歡歡媽收拾衣服，她就坐在樓下的大客廳裡繃着一張臉，一看就是不高興了，爲什麼沒打算帶她去呢？並不是怕麻煩，而是她現在身體沒有力氣，走一段路就累的夠嗆，走路都晃悠，你敢領出去嗎？這樣的住酒店也許人家都不叫你住的，看着你的樣子人家也不敢冒這個險的。
歡歡在地上玩，祖奶奶就來了一句。
“那邊有什麼好去的，在家裡待着多好。”
她不說自己想去，但是說外面不好玩，都在家裡玩多好。
這不歡歡的爸爸下樓就聽見了，心裡挺過意不去的，好像弄的就差自己奶奶這份是的，他不差這點錢的，不就是多一個人，那就領着去吧。
“奶奶，要不你跟着一起去？”
這是直面問了吧。
祖奶奶看了孫子一眼：“我不去，我都這個年紀了，我去幹什麼，我也走不動路，你們去吧。”頓了一下：“那邊也不好玩，你說你平時挺累的，就在家裡好好休息休息多好。”
“奶奶，她們娘倆也總在家裡待着，出去散散心也好，你也跟着去吧，想去就去。”
“我沒想去。”
嘴上就死也不肯承認。
人家是孫子肯定不會較這個真，知道自己奶奶是想去的，那就帶着去就是了，問題歡歡媽不是親孫女啊，她就看不慣老人這點，你想去你就說想去的，幹嘛嘴裡說不想去，弄的好像別人強迫你去似的？
我們帶着你去，我們挨累，回頭還變成了我們逼着你去，那可不行。
“奶奶，我們帶着你去，你去不去？”歡歡媽坐在對面，看着祖奶奶認真的問。
“我不去，我都這個年紀了，你們去吧……”
“那行，明天你和爸媽待在家裡，我們一大早就要走了，原本孩子她爸想帶你去，既然你不想去，那就別去了……”
“那要是去也行……”
歡歡媽就很想大喊，你別去也行了，你在家裡待着吧，你哪裡都別去了，沒完沒了的煩人，老人要是這個樣子，誰願意贍養？
歡歡媽和自己男人就說：“奶奶不想去，你就別帶着她去了，本來年紀就大，去哪裡都不方便，你說我們爬長城難道領着老太太也上去？”你得分場合的帶着去，你說這行程這麼緊，領個老太太靠譜嗎？
根本不靠譜的，沒人不讓你孝順，問題不是這樣孝順的。
歡歡爸爸也覺得挺有道理的，這就打算不帶着去了。
祖奶奶這一晚上睡覺就不停的嘆氣，躺在牀上哼哼唧唧的，她自己睡着了，這是潛意識表現出來的，其實她想去，她想大家一起都去一個地方，她不是想旅遊，她就是想全家人在一起，別分開，這不人家商量好了，說不帶她去了，明天一早就出發了，潛意識很不高興，晚上睡覺就這樣了。
歡歡的奶奶就聽着動靜有點不對，因爲老人到了這個年紀，怕的就是說不定什麼時候睡着睡着人就沒了，叫丈夫來聽，歡歡爺爺也覺得挺怪的，從來就沒有這樣過。
“媽，是不是有什麼事情不順心了？”孩子的奶奶就想起來這事兒了，就和孩子的爺爺說了，一大早的人家一家三口都開車出去了，結果公公打電話，叫他們回來，說奶奶不高興了。
歡歡媽趴在牀上哭，有沒有這樣欺負人的老人？
問你去不去，她是怎麼回答的？
明明說不去的，再說就算是去了，她能去哪裡啊？到時候肯定還是原地站着的，這麼大歲數的人，你能不看着嗎？
還去哪裡啊，乾脆家裡蹲着吧，哪裡都別去。
一大清早，家裡就烏煙瘴氣的。
胖胖媽把老太太給送回去，老太太拉着胖胖媽的手就誇她是個好人，歡歡媽人在樓上就沒下來，她心裡都是氣，聽着胖胖媽媽的話，就有點厭惡胖胖媽，用得着你來顯擺嘛？你覺得老太太可憐是不是？你覺得我們虧待了她是不是？
＊
喬蕎今天難得不上班，在牀上睡懶覺呢，果而醒了她還睡呢，摟着被子睡的這個熱火朝天的，陸卿早就去公司了，果而從牀上坐了起來，頂着一頭的亂髮，身上穿換着小背心和小內褲，看了半天，她媽依舊沒有要醒的架勢，自己順着大牀爬到牀尾從上面慢慢下去，房間裡的門扶手實在太高了，她夠不到，但是她現在不想在房間裡待着了，就想出去。
踮着腳，一下一下的夠着，奈何身高就是不夠，小臉繃得緊緊的，眼看着就要差一點了，其實這就是她自己的感覺，差的不是一點半點的，差的很多嘛，自己憋着小臉，她是覺得開門和上大號是一個感覺的，只要用力了，就可以把門給打開。
喬蕎聽着女兒的動靜睜開眼睛。
“果而你要上大號嗎？”
果而的臉有些紅，憋氣憋的，奈何就是碰觸不到門扶手。
喬蕎光着腳踩在地板上，把門拉開，讓她自己去玩吧。
家裡的保姆醒的都早，喬蕎探頭看了一眼，就在走廊上呢，她可以回去安安心心的睡覺了，將自己仍回到牀上，扯過來被子繼續夾着睡。
“果而要下樓嗎？”
“下樓。”
果而拽着樓梯的扶手，她也知道摔下去會疼，要很小心的下去才行，拽着上面的欄杆自己小腳一下一下的挪動，這下樓對於她來說真是一個巨大的工程，蹲在上面就和小蛤蟆似的，保姆在前面，怕她掌握不好平衡在摔下去了。
果而其實膽子不是很大，你從她下樓就能看出來，有和她差不多年紀的，就敢一口氣直接跑下去，果而是求穩爲準。
終於下去了，保姆阿姨給衝了牛奶。
“要杯子裝……”
人家都是大孩子了，不能在用奶瓶了，再說總用奶瓶也會產生厭倦感的。
保姆進廚房，你說她和小大人似的小尾巴似的跟在後面，身高實在不夠，踮着腳往上看，奈何就什麼都看不見。
“果而要哪個杯子？”
人家喝牛奶可講究了，杯子要自己喜歡的，如果是喜歡的杯子呢，就會一口氣都幹掉，如果是不喜歡的杯子呢，會給你剩一半的牛奶。果而抱着阿姨的大腿，阿姨把她抱起來，讓她自己去選，她做什麼事情都想自己上手，問題力氣不夠大，真的叫她自己拿着杯子肯定要摔在地上稀碎稀碎的，小人兒就這個忙活，伸着手要幫着拿，保姆阿姨拿着杯子，她的手還要貼在上面，覺得這樣也用了力氣的。
阿姨把牛奶倒進她的杯子裡，端着杯子蹲在地上，雙手幫孩子拿着杯子。
你看果而的手，嫌阿姨的手礙事，就想自己獨自拿着，不停的去掰阿姨的手。
“這樣不行，你力氣不夠，會摔了杯子的。”
喬蕎從牀上爬起來，看着她女兒掛在牀尾呢，撅着小屁股趴在牀上，自己用脖子用力。
喬蕎伸手把女兒給抱了過來：“你這是幹什麼呢？”
一大早的就練功呀？
因爲休息，肯定是要帶着孩子出去轉轉的，原本有時候週末會帶着孩子回孃家，現在鬧的大家都不開心，還是算了吧，問女兒要不要去古堡玩，一個小區裡的兒童樂園，那個小區也是對外開放的，好多家長都會挑週末領着孩子去玩。
“要。”
果而很高興的表示要去玩，但是她現在要睡覺，她覺得困了。
喬蕎拿着被子給女兒蓋上，自己下樓去吃早餐，家裡是什麼都有，問題打開冰箱之後，覺得自己又什麼都不想吃了，那個油膩膩的，那個太熱了，吃方便麪吧，又覺得不健康，最後墨跡來墨跡去，自己什麼也沒吃成，她是心裡沒有數，不知道能吃點什麼。
換了衣服化了淡妝，小可愛醒了，沒找到媽媽，有點惱，憋着小嘴。
“媽媽的寶貝，怎麼了？”
趕緊走到牀邊，果而一把抱住喬蕎，小臉往喬蕎的身上蹭，她是覺得委屈了呢，需要媽媽來安慰。
喬蕎抱着女兒，在地上來回的走，哄孩子用了能有半個小時，你問她去不去，她點頭，讓她換衣服吧，她還要在你身上粘着，和小孩子講道理那是一件很頭疼的事情。
喬蕎想着自己反正是要領着孩子去，給喬鑫打電話，問喬鑫要不要領他家孩子去玩玩，不玩的話也可以坐在車上，都挺方便的。
如果喬鑫自己想去的話，很遠，打車的話就不合適了。
喬鑫接電話，說自己馬上出來。
好像很着急的樣子，結果他自己來了，孩子沒帶來，說是林楓在家裡帶着孩子玩呢。
“林楓她媽昨天給我打電話了，我給回絕了。”
已經徹底表明了想復婚的意思，喬鑫沒有拐彎抹角直接開口拒絕，他不想復婚，他現在就想單身一人，對方也是拿出來態度了，想和他認真的談，這點喬鑫心裡明白，問題他現在對婚姻有陰影。
喬蕎看着裡面和小夥伴玩的很高興的果而，小孩子聚集在一起，肯定會有碰撞的，可能誰就推了誰，誰不會故意就打到誰了，果而剛剛就被推了一下，摔在泡泡球裡面，摔的這叫一個慘，喬蕎高度集中注意力怕孩子哭，結果果而馬上又站起來了，有別的小夥伴好像和她說什麼了，轉移注意力了，就不哭了，其實都流眼淚了，不過忘性大嘛，自己用手背擦擦就跟人屁顛屁顛的又玩上了。
“你就真的不考慮了？”
“姐你認爲我是會說假話的人嗎？我前丈母孃和我說，那過去也不是她家的問題，是所有問題都撞到一塊了，這點我也承認，一個巴掌肯定就是拍不響的，她認爲我現在就是在賭氣，我這個條件領着一個孩子，還能找到什麼樣的老婆，這些我都承認，我沒和任何人賭氣，我只是單純的不想復婚，不想在走進婚姻裡而已……”
喬鑫覺得沒人能理解他，所有人都好像在打着爲他好的旗號，覺得和孩子的媽媽復婚就是最好的結果。
覺得他不復婚，就不爲孩子着想了。
他爸媽現在都有這意思，想叫他復婚。
“你要理解老人家的心思，剩下的都是看你自己，林楓來過我家裡，我知道她的意思，我也和她說過了即使你們復婚也不見得就會一點摩擦都沒有，不過我能理解林楓想兒子的心情。”
喬鑫苦笑，你看他做好人吧，他要這個孩子，他是爲了對林楓負責，我們倆結婚一場，你一個女的沒有孩子你纔好找下家，我真是爲了你着想，結果人家現在是不是就認爲他是要把孩子和他母親分離啊？
喬鑫覺得如果林楓有能力，不怕苦的，又實在太想孩子的話，他是可以把孩子給林楓的，他真的覺得可以，只要林楓願意，當然很多人都會說他不負責，他就想躲清靜嘛。
林楓家裡，她今天休息不上班，父母坐在一起。
“我昨天給喬鑫打電話，聽他的意思是壓根就沒復婚的意思……”
前丈母孃有點來勁，你喬鑫還當我們家是求你呢？就是覺得這樣對孩子最好，不是爲了孩子，誰要和你復婚？
“你就打消這念頭吧，離開他還有更好的，別弄的好像我們家求着他似的……”
喬鑫的態度太傷人了，根本沒考慮就一口給回絕掉了，你是得多恨他們，就連回緩的餘地都沒有？
林楓垂着臉，貌似離婚以後更多的時候她就是靜靜的，低垂着臉，這樣的動作出現的頻率太高，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像孩子，瘋狂的想念孩子。
“媽，我想把孩子要回來。”
不復婚也不是不行，她想要孩子的撫養權。
“你覺得老喬家會輕易的就給你嗎？那是人家的孫子，真的打官司，我們不一定能贏的……”
她也是想爭取外孫子的撫養權，問題喬鑫家會放手嗎？
喬鑫躲喬蕎這邊幫着喬蕎去帶孩子去了，等晚上回家，迎接他的又是父母的當頭棒喝，喬鑫買了一瓶二鍋頭和自己爸爸就着花生米就喝上了。
“你說說你們倆，喝酒也得有點像樣的菜啊，喬鑫你啊，我爲你操多少心……”
喬鑫媽媽看不過去，原本喝酒就傷身，還一點菜都不好好吃，哪裡能行，趕緊去廚房給炒了個雞蛋把剩下的菜給熱熱。
喬鑫哪怕離婚都沒當着他爹媽的面哭過，這也有可能是因爲酒喝多了，說着說着眼淚就控制不住了。
喬鑫一口乾掉一杯。
“我也想成爲一個有用的男人，成爲能叫丈母孃誇獎的男人，那段時間我每次回家，站在門口我就怕，我害怕她媽數落我……”他不是沒有尊嚴的人，那樣的被人說，指着他的鼻子說他不能養家，你知道他心裡是什麼滋味？喬鑫的心裡對林楓和她的家人已經徹劃清了界限，他寧願自己窮死，也不要和林楓在回去過去了。
用手抹抹臉，他媽就坐在一旁跟着掉眼淚，知道他難過，也知道他心裡不舒服，那誰心裡舒服了？
爲什麼想叫你們復婚，還不是覺得對孩子最好，那是親媽，你在找什麼樣的能有孩子的親媽對孩子好？
“行了，把這杯幹了……”
喬鑫的父親說不管了，孩子高興就好，反正都這樣了，還會更難到哪裡去。
喬鑫的媽媽是個女人，還是覺得複合比較好。
“要不你就在勸勸，要那些自尊心有什麼用？”
林楓家裡一家三口來到喬鑫家，來談孩子撫養權的問題。
“我的孩子我做主，這樣我媽帶孩子這麼久了，馬上抱走我媽肯定是不行的，給我們家一個星期的時間可以嗎？”
喬鑫答應的很痛快，不是他不愛孩子，而是他覺得無論孩子是在父親或者母親的身邊都是同樣的，他當初堅持要孩子，是覺得對林楓負責，既然林楓想念兒子，那他就不應該攔着的。
喬鑫的媽媽就掉眼淚，喬鑫他爸嘆口氣。
等林楓一家三口離開了，喬鑫媽媽就哭出來了：“我一手帶大的孩子，他們現在來搶人了，我不給……”
這是她孫子，要是給了林楓家，以後說不定就教成什麼樣了，肯定會在背後說他們家人閒話的，孩子還會和他們親嗎？
又不是養不起，爲什麼要給他們家養呢？
“媽……”
“你別叫我，說什麼都不行。”
喬鑫的媽媽跑到張麗敏家，就哭訴，說喬鑫這孩子，是覺得孩子絆腳了，沒有孩子他不是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了。
張麗敏一聽跟打了雞血似的，那姓喬的孩子怎麼可以給姓林的呢。
“這是絕對不行的，你要知道喬鑫和林楓離婚了，人家心裡有沒有怨恨？等孩子歸了他們家，到時候告訴孩子都是你們家的錯，孩子長大能認你們嗎？又不是養不起……”
按照張麗敏的風格，哪怕就是窮死了，孩子也必須自己來養，不爭饅頭爭口氣。
張麗敏在背後給出謀劃策的，直接就把喬鑫給上升到不負責上面去了。
覺得年輕的男孩，愛玩覺得有個孩子絆腳了，做什麼都不方便。
喬鑫他媽這回家也沒少說傷喬鑫的話，當兒子的不能和母親去吵。
“媽，這是我自己的兒子，難道我愛他會比你愛的少嗎？”
“你愛他，就要把他給別人了？”
“那不是別的人，而是孩子的媽媽……”
“你不就是怕有麻煩……”
喬鑫是說不清，最可怕的就是家裡的七大姑八大姨的都來教訓他，都來指責他，都說他這樣做的不對，喬鑫不想變卦的，可他頂不住壓力，只能對林楓變卦。
林楓的媽媽聽到消息就笑了，你看自己說什麼來的。
“他家現在就拿我們當猴兒耍呢，之前說的好好的，現在就變卦……”
那真是翻臉比翻書快，說讓他們等一星期就可以抱走孩子，現在來電話說什麼不行了，那之前你爲什麼要答應？之前不答應不就好了？
林楓給喬鑫去電話。
“這我們都是說好的，你怎麼能變卦呢？”
喬鑫無力，他被他媽給哭的，已經一夜沒睡了。
“我媽是個什麼樣的人你又不是不瞭解，她現在不肯鬆手我有什麼辦法？”
他媽現在就是三不政策，不合作不聽話不給面子。
“那天都答應好好的……”
“林楓，你想想你一個女人帶着孩子，你將來要嫁，人家會幫你養兒子嗎？”喬鑫也是打從心底真的爲了林楓好，你要孩子可能就是一時衝動，不如就讓孩子待在他身邊。
“我不需要你來教育我，我可以爲了兒子不結婚，這輩子我就守着他一個人……”
喬鑫：……
這就是沒的談了，爲了孩子守一輩子的，他一點都不贊同，你該有的感情就應該有，不能沒有自己生活的圈子，那孩子將來長大結婚，你會給孩子添很多麻煩的，因爲你一輩子都在爲他付出。
張麗敏來喬鑫家裡，就當面和喬鑫談。
“喬鑫啊，你這思想就不對，在麻煩沒有麻煩到你是不是？孩子是你爸媽幫着帶的，以後孩子也不會牽連你的，你就每個月交家裡一點生活費，你看你爸媽也沒跟你伸手要錢……”
喬鑫無語。
“我不是爲了推卸責任，孩子的媽媽也不是後的，我當初離婚堅持要孩子是爲了她好，現在的前提依舊是，她覺得這樣好，那都可以，只要她幸福就好，我欠她的，我得還……”
張麗敏覺得這話說的就有點虛假了，你不是恨人家媽那麼說你嗎，怎麼還說什麼欠不欠的，還說是爲了人家好，這話能信嗎？
“你這嘴多硬，自己家人你就說實話，我能笑話你嗎？喬鑫你這孩子，一句實話都不肯說，你要說你怕家裡有孩子影響到你將來交女朋友，你說實話你說你爸還是你媽會笑話你？”
張麗敏覺得喬鑫心裡就是這樣想的，這是正常人的想法，你還年輕，你看我們都能理解不是，奈何你就是嘴硬不肯承認，這點非常不好。
喬鑫都要瘋了，他不明白自己家的事情，爲什麼就非要跟着攙和進來這麼多的親戚呢？
＊
“我都要被她給氣死了，她都沒看見我家裡的具體情況，她現在認爲自己很偉大，別人都不贍養老人了是吧？”歡歡媽和喬蕎待在一起，原本孩子玩呢，胖胖媽今天沒出來，歡歡媽就和喬蕎抱怨上了。
“真不是我抱怨，你是沒有生活在我的環境當中，家裡從來不會說不讓她吃飯，少吃，有什麼吃的都是可着她吃，結果她出去就說餓，在家裡吃不飽……”
歡歡媽覺得厭倦，老人到了年紀就應該死掉的，你活着讓其他人都跟着遭罪，這就是罪過。
喬蕎：……
首先她不想勸，其次是不知道怎麼勸。
以爲內無論怎麼做都好像顯得有點冷眼旁觀的意思，畢竟事情沒有攤在她的身上。
喬蕎看見過一篇文章，是寫父親老了的，年邁的父親記憶力越來越不好，對着兒子經常會問這是什麼，一句話要重複多少次，兒子呢有自己的生活，刷着微博，看着朋友圈，和朋友在聊天，會不太耐煩的回答，父親問了 一次又一次，兒子終於徹底憤怒了，說和你講過爲什麼你要一次又一次的來問的。
父親回到了房間裡拿出來一個日記本，上面有屬於兒子小時候的回憶，寫着兒子三歲的時候反覆問着他一個問題，問了三十次，他卻沒有沒有不耐煩過，當然那屬於是公益廣告，喬蕎自己看過覺得收穫良多，她現在的身份就是個母親，她對着果而會很有耐心，她總說自己的耐心耐性都不夠，可每次都能壓抑着脾氣對着孩子溫柔，哪怕果而會不停的問不停的問，她也不會厭煩，但是換個場景去想想，如果真的有一天父母變成那樣了，她會覺得一點都不煩嗎？
喬蕎現在一點都不敢保證。
“你家裡沒有老人吧？”
喬蕎搖頭，陸卿他奶是怎麼都不可能輪到他們來養的，條件不合適，家裡有小孩子，就那老太太的脾氣，能把她女兒弄死。
“你多幸運，我告訴你，你要是輪到了你就明白我的苦衷了，想死的心都有了，煩死了，你說都這麼大年紀了，趕緊早點走不是挺好的，你活着大家都難受，何必呢？”
“她都那麼大的年紀了，能包容就包容一點吧。”
喬蕎沒有辦法這樣去想事情，也許她是沒輪到，也許陸家正常一些，陸卿需要養他奶奶，她又不是陸家的人，對這個所謂的奶奶沒感情，也許到時候也會這樣想的，沒有發生過的，她也不清楚。“包容？怎麼包容？一個月不洗一次澡，總不洗手，上完衛生間就出來抓東西，還給孩子吃，吃飯的時候筷子在盤子裡攪動來攪動去的，都是她的口水，別人還吃了嗎？”
如果就是這些也就算了，還總害她和丈夫發生矛盾，丈夫覺得她不夠包容，請問換作任何一個養孩子的媽媽，都是不會容忍這些事情發生的，病從口入，難道這樣淺顯的道理都不懂嗎？真要等孩子生病了在去認真嗎？
她覺得每天都是煎熬，每天一起牀看見那張臉，她就覺得喘息不上來，她覺得活的壓抑。
公公婆婆年紀都還好，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也沒有那麼多的事兒，就是這個奶奶，還有也不是隻有公公這麼一個兒子，爲什麼要來他們家？別人家也應該要去去的吧，就可着他們一家糟踐？
歡歡媽覺得自己很辛苦，她公公婆婆看着好像多信任她似的，完了就把照顧老人的事情都交給她了，誰讓她待在家裡照顧孩子了，那照顧孩子和照顧老人能一個樣子嗎？
如果她女兒是天使的話，那麼奶奶就是惡魔。
“沒有溝通嗎？”
喬蕎覺得還是能做到溝通吧，你告訴她就好了。
歡歡媽呵呵的笑着：“一看要就說你肯定是家裡沒老人呢，老年癡呆，你說什麼對於她來講都是放屁，一秒鐘也許就連一秒鐘都不用就給忘記了，溝通？累自己吧，我說破嘴皮子人家壓根也不往心裡去，我不是不理解老人家有病了，你看我將來也會老，問題這些只能自己去接觸，不然說不好的，乾的事情沒有一件讓你順心的，出門就污衊你，跑到胖胖家，和人家說在家裡我們就給她臉色看。”
到底是誰給誰臉色看？
打算出去旅遊的前一晚，她有沒有詳細的問過她老人家，問她去不去，結果她是怎麼回答的？
她說她走不動，她也不想去，完了回頭就給你找彆扭，晚上睡覺不好好睡，哼哼唧唧的這不就是給她上眼藥嘛。公公婆婆肯定是要發話的，最後丈夫也摔臉子，全家就她一個倒黴的。
和孩子說的好好的，孩子可高興了，覺得終於能出去玩了，結果最後不能去，她和歡歡都沒有辦法解釋，難道說你祖奶奶就是故意不讓我們去的？她覺得那就是故意的，不是故意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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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有所依可能就是一句話，但是做起來沒那麼簡單，比如就像是歡歡媽的奶奶這種情況，老人其實並不是故意這樣做的，當然潛意識腦子裡還是有那種想法，她想去，但是她就是不想承認，你們說不帶她去了，她會將情緒帶入到睡眠當中，擺臉色呀，鬧小脾氣呀，各家有各家難唸的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