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這些不講究,說實話能不帶我也不願意戴……”陸卿實話實說,手指上多個東西是不能死,沒戴習慣,以前那段婚姻曹一凡沒要求過陸卿必須戴,陸卿也沒那個自覺,他進進出出的手指上多個東西不方便,戴了沒幾天就摘了下去,後來曹一凡不說,他也就繼續那樣了,如果喬蕎可以讓他不戴的話,他更加高興。
喬蕎慢條斯理:“你和我結婚了,一個戒指是不能代表什麼,可我希望你戴……”
不要求,不逼破,只是我希望你能戴而已。
“買個戒指還能扯出來這麼多,我戴。”陸卿爲了求腦仁安靜一會兒,不就是戴個戒指嘛。
喬蕎笑的跟小狐狸似的,獲勝!
按照她喜歡的買的戒指,喬蕎對這這個是真的很相中,越是看越是喜歡,戴在手上覺得就像是量身爲自己訂做的一樣,女人的心思你別猜你也永遠猜不明白,陸卿呢,則是覺得她是不是有點磨不開面子,沒好意思要,他多多少少也瞭解一些女人吧,對這些首飾什麼的比較看重,不是鑽石越大自己的幸福越厚嘛。
“真不後悔?”
喬蕎拉長尾音:“你這人怎麼就這麼墨跡呢?我說喜歡難道我還能掖着藏着因爲不好意思要纔買的這個?”
當她是什麼人了。
陸卿見喬蕎高興,她家的事兒自己一點都不願意管,說到底喬蕎是他老婆,喬蕎整天鬱悶他看着也心煩,而且陸卿看人很準,喬蕎狠不下那個心腸,不管了吧自己又憋氣還傷神,那何必了。
“回頭我陪着你回家一趟……”
喬蕎的臉落了下來,回去幹什麼?
就像是陸卿說的那樣,喬蕎人在氣頭上,她堅持不了多久的,她沒有喬梅的鐵石心腸,做不到就真的不去看不去管,張麗敏真的去掃大街了,回過頭喬蕎就能火死了。
攤上這樣的父母,你怪不了天怪不了地。
“不去。”
“何必呢,早晚你都要管,我給你出個主意,你要是聽呢你就聽,不聽呢將來你別在我面前抑鬱……”陸卿戴着戒指的手指點點桌子,戒指是才戴上去的,怎麼看怎麼就像是爲他的手指量身定做的,彷彿這東西就應該出現在他的手指上,陸卿既然願意做這件事兒就奔着想把事情解決好的方向去的,如果喬蕎不肯聽他的,以後他絕對不會在插手管。
“錢你一個月固定給三千,多少就是這些了……”多了呢就當女兒孝敬的,少了呢那也沒辦法,這錢放在誰家都能過的很好,上中的食物並不貴,省着過的話,一個月一千多該吃什麼都能吃到嘴裡,還能順帶着攢點,陸卿定的數額真是不多不少,這個錢呢,他不願意掏,張麗敏沒生養他,可看在老婆的面子上,他認可了。
喬蕎回過神:“不用你拿,我就是……”
喬蕎也說不了自己是個什麼樣的心情,看着不管吧,真的做不到,管吧又生氣,說白了就是自己沒手段,治不了父母。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陸卿拍喬蕎的手。
蔣方舟是陸卿的親媽,陸卿不可能不跟自己媽說的,揹着喬蕎陸卿就跟自己媽交底了。
蔣方舟和氣大度:“三千不多,應該給的,就當你們盡孝心了,陸卿啊你得明白一點,那是喬蕎的親爸媽,真的不管將來出事兒了,喬蕎最先恨的就是自己,老人能活多久,撐死也就在活個二三十年的,人走了孝盡完了就完了,別去算計得失,沒有錢這個錢肯定不能拿,因爲差錢,給了會動搖你們生活的根基,但是你和喬蕎現在不差錢,既然不差索性就把事情做完美了,喬蕎說不出來你什麼,她爹媽更加說不出來你這個女婿不行。”
陸卿是聽自己媽的話,這不馬上就跟喬蕎表態了,詳細的陸卿沒說,蔣方舟也懶得問,親家着調不着調的,只要不經常碰面也妨礙不到她什麼,那誰能選擇父母,如果喬蕎要真的狠下心不去管父母,她還得想想喬蕎的人品,雖說這事兒大家都可憐。
“你聽我的,我就幫你這一次,你不聽呢,你就自己去辦,我不管。”陸卿差不多知道喬蕎手裡有點錢,他不過問。
蔣方舟也用話去點過兒子,你陸卿一不殘疾二不窮,是個真正的爺們就不會去算計老婆的錢,喬蕎有多少錢都好那是姓喬的,她自己說了算,她願意說呢她就說,她不願意說呢,無妨,你也別去問,這就好比你手裡有多少錢,喬蕎問了,你一樣不會說是一樣一樣的。
喬蕎雖然還覺得憋悶,到底還是老實的點了點頭。
她信陸卿。
不知道爲什麼。
陸卿指出來兩條,家裡缺什麼給什麼,不給錢,如果張麗敏和喬建國不要呢,那就是不缺了,這樣做比你喊一千次一萬次以後我再也不管你們了有效,第二有問題就解決問題,你再着急上火,最後倒黴的只能是自己,傷了自己的身體,便宜別人。
“能做到嘛?”
喬蕎點頭:“能。”
喬蕎衷心的說着:“我自己的爸媽沒有讓你掏錢養的道理,我還有點錢,等我那天情況真的不行了,我會對你開口的……”
這也是喬蕎衡量過纔開的口,陸卿沒有欠自己爹媽什麼,叫陸卿掏錢,她心裡也覺得不得勁兒,再說把柄這種事情,雖然是夫妻,大家都是爲了把日子給過好了。
陸卿陪着喬蕎回孃家的,因爲有陸卿在,張麗敏不好發飆,這畢竟是二婚,前一次就有些慢待了。
“陸卿來了啊,趕緊進去坐,媽這家裡也沒有什麼菜,我一會兒就下去買……”
買什麼買?張麗敏手裡現在就剩幾塊錢了,張麗敏和喬建國不同,她辦事兒沒有章法,既然和喬蕎說開了,就真的去打聽掃大街的活了,我說到我就做到,你不就覺得你媽靠你了嘛,我現在不用你了,我出去掃大街我也能賺錢,張麗敏脾氣不好,然後還犟,認準了一條路 不聽別人勸,個性使然,這樣的人很是剛愎自負。
這是看在陸卿的面子上,勉強給陸卿三分顏面,不然直接就趕喬蕎滾出去了。
陸卿呵呵的笑:“我和喬蕎過來看看你和我爸,爸人呢?”
“他啊,每天都閒不住,出去找活去了……”張麗敏不怎麼自在的說着。
喬建國不想幹活,是被張麗敏硬生生逼出去的,要麼你就掙錢,要麼你就滾蛋,張麗敏說不讓喬建國回家,那就真是門都不給開,你愛哪裡去就哪裡去。
像是他們倆這年紀,第一沒有手藝第二沒有經驗,幹什麼人家都不願意要,找份工作就太難了,打更呢這個不挑。
陸卿在客廳裡坐着,叫喬蕎進去跟她媽說兩句話。
喬蕎冷着臉:“以後我一個月給你三千……”
話音還沒落地呢,張麗敏重重嘲諷的看着女兒:“我可花不了你錢,別在叫我和你爸把你給拖垮了,過你自己的好日子去吧,什麼父母,父母是什麼就是王八蛋,把你們養大了,你們翅膀硬了還管父母做什麼,我和你爸有口氣在,就不會要你的錢,老三你也別擔心,以後你縱是有金山銀山我張麗敏絕對不沾。”張麗敏說完話立馬恢復了原樣,多一秒不跟喬蕎待,從裡面出來對着陸卿客客氣氣的,真是拿出來丈母孃的範兒了,這世界靠誰誰倒,不如靠自己,只有自己才能靠住呢。
“陸卿啊,工作忙嗎?”
你看外表根本就看不出來張麗敏現在是在氣頭上呢,她就是拿着這把劍可勁兒的往喬蕎的心窩子裡捅,我說話就撿最難聽的,你不是怕你孃家拖累你後腿嘛,從今以後我不用你了,我要志氣了,我長臉了。
陸卿一句一句回答着,喬蕎沒在家裡吃飯,吃不下去,張麗敏全臉都寫滿了客氣兩個字,對着陸卿客氣,對着喬蕎就直接當沒有她這個人。
要麼就說呢,最孝順的肯定落不到好,找好處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不是你,找壞處的時候首當其衝的就把你給拽出來。
喬蕎忍着吧,心裡默唸九九乘法表,這樣還好了呢,只能這樣去想。
張麗敏當着陸卿的面就說。
“我這個女兒呢,心高氣傲,我和她爸整不了她,我張麗敏和喬建國是沒本事,可把臉放在地上叫女兒去踩,我們倆也不會這樣……”說着呢,喬建國回來了,喬建國原本找工作真是有點磨磨唧唧的,不過現在看見老女兒女婿都回來了,也是憋着一口氣,你喬蕎不就是覺得你爹媽沒了你不行了嘛,還弄什麼姐三一個月幾百又幾百的,得,我一毛錢都不要你們的。
喬建國也硬氣起來了,打更不就是晚上少睡一點嘛,不耽誤白天,在哪裡睡不是睡。
“陸卿來了啊……”
這兩人難怪就是夫妻,當喬蕎是隱形的。
其實往細了看,爲什麼張麗敏和喬建國到這個程度還要和陸卿說話?還給着笑臉,往深了說女兒是自己的,女婿不是,打喬蕎的臉他們倆都行,打陸卿的臉,那就是叫女兒沒臉,張麗敏腦子是不好使,可心裡還是有喬蕎的。
要不怎麼說血緣是個奇妙的東西呢,能把你氣的半死,可有時候你想想對你的好,就沒辦法狠下心的。
喬蕎不是天生的硬心腸,她不是喬梅,她只是喬蕎。
“爸……”陸卿喊了一聲。
張麗敏繼續說:“我們倆也是挺差勁的,都這麼大一把歲數了,加在一塊都進棺材的年紀,拖累女兒後腿,這不你爸也找工作了,過幾天我找個活也去上班……”
喬蕎哭了。
眼淚嘩嘩的淌,父母覺得她不痛苦似的,一刀接着一刀給。
“呦,哭什麼,爸媽願意自立了,你應該高興啊,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在有養育之恩也白扯,你是老陸家的人爹媽以後不拖着你的後腿,你可以如願以償了,誰叫我們沒生出來兒子了呢,有兒子給養老天經地義,生姑娘了就是人家的人,還提什麼要求……”張麗敏越是看女兒哭越是下刀子,你哭給誰看呢?她這輩子最大的遺憾真是怪自己生不出來兒子了,有兒子養老就是天經地義,怎麼樣兒子也不會讓她和喬建國餓着,生的都是一水的丫頭片子,得把婆家人放在前頭。
這回你不就稱心了,你還裝什麼小可憐?她養女兒養到現在才知道,原來老三才是孩子裡面最狠的,過去說喬梅冷血,喬梅照比着老三才哪裡到哪裡?
“那爸媽我和喬蕎就先回去了……”陸卿拽着喬蕎的胳膊,喬蕎別開臉,跟着起身。
“那行,我和你爸還有事兒商量呢,陸卿來啊,慢點開車。”
張麗敏客客氣氣的把陸卿送出門,大門關上,陸卿託着喬蕎下樓。
就是因爲她孝順,所以纔會被傷的特別的深,胸口一陣一陣的發悶,陸卿爲什麼帶喬蕎走,張麗敏那樣的人,你跟她講道理是講不通的,這節骨眼上說什麼都白搭,索性不如不說,避開,以後的事情以後走着看吧。
陸卿扶着喬蕎,喬蕎下樓就吐了,被氣的,自己蹲在地上,陸卿無奈的拍着她的後背。
原本想着今天叫她跟自己在一起,稍微還能高興點,結果又起幺蛾子。
“沒事兒,沒什麼不能抗的,人活着就得有壓力……”喬蕎發狠了,不就是恨她嗎?恨吧。
哪裡有人十全十美,她即便做了父母想要的那種女兒,父母就會知足了?因爲她不肯幫老姨就恨上自己養的,覺得這樣能覺得舒服一點那就恨吧,陸卿拿過來一瓶水遞給喬蕎,喬蕎簌了口看看樓上,覺得陽光很刺眼。
人活一輩子,委屈是必定要受的,可這委屈來自自己的父母……
“你回公司吧,我回家,我沒事兒你放心……”喬蕎冷靜的對陸卿說着。
陸卿詫異的看着她,這叫沒事兒?
喬蕎說自己沒事兒那就是沒事兒,一切就恢復正常了,該吃飯吃飯,該上班上班,自己試着調整呢,沒有人能幫到自己,只能自己勸誡自己。
胡亞芳和喬蕎關係不錯,中午吃飯兩個人押後,胡亞芳就和喬蕎說自己的老公公。
“這不是娶了個後老太太嘛,還是他家親戚……”胡亞芳老婆婆前幾年人就沒了,老頭兒什麼都不會做你叫他自己過肯定不行的,再說這是普通的事情,男人死了老婆大部分都會找,她公公這就找了,找的還是親戚,胡亞芳老公就不太願意,因爲女的沒工作,就提出來要求他們家一個月給兩千塊錢,就因爲這兩千塊錢,胡亞芳的老公和小姑子就不幹了,現在不讓老頭兒和那個老太太一起過了,非讓分手,這不老頭兒就生病了。
以前活蹦亂跳的,那老結實了,就說走不了路,腿疼,去醫院檢查也沒檢查出來什麼啊,大家現在是明着不說,心裡都一致認爲老公公就是在裝病,除了裝病還能解釋得通嗎?
胡亞芳這人在社會上也歷練了很久,丈夫家的事情她不跟着插手,實在太鬱悶了,和喬蕎說說。
“就兩千塊錢,你就當請了一個保姆被,請保姆得多少錢,他又不在身邊照顧……”
胡亞芳是覺得這錢給的不多,照顧你父母起居,雖然老爺子有兩個孩子,一個女兒在本地,那女兒成家了呢能天天回家看老爹嗎?兒子人在外地,你就是想盡孝你也顧不上啊,雖說颳着親戚的邊,那都這樣了,也過這麼久了,就過去唄。
可這兄妹倆湊到一起,現在就死活不幹了,硬給拆開了。
“裝病啊……”喬蕎第一個反應就是這樣的,聽着胡亞芳說,她老公公那騎自行車騎的可好了,去哪裡都騎車,天天上山什麼活都能幹,然後就和老太太分開了,立馬就癱瘓了,主要醫院還檢查不出來病情,誰看都是裝病的面大啊。
胡亞峰無奈的笑,轉而看着喬蕎:“我心裡也這樣想的,但是這話我不能說……”
夫妻關係多好,在怎麼樣什麼話能說,這話不能亂講,除非你有依據,當兒媳婦的首要條件就是嘴緊,不能什麼話都亂噴。
喬蕎不好意思的吐吐舌頭:“我可什麼都沒說,也許就是生病了呢……”
胡亞芳也就不提了,兩個人吃過飯,下午就接着工作了,喬蕎下班回家幫着婆婆把晚飯做了,陸卿回來的晚,十一點多才進家門,陸母都睡下了,喬蕎還沒睡呢,玩電腦呢,最近睡的晚。
“陸卿,我和你說件事兒唄……”
喬蕎就想聽聽陸卿的高見。
把胡亞芳公公這事兒就說了出來,陸卿不愛聽別人家的事兒,因爲說不定哪天自己家的事兒也被當成笑談了,挑了挑眉頭。
“你先跟我說說看,你的看法。”
喬蕎不聰明,這事兒上她看的也不是不很明白,那就像是胡亞芳說的,一個兒媳婦插手幹什麼,兒子和閨女願意怎麼樣折騰就怎麼樣折騰去被。
“看法,就是不管被,該給錢就給錢孝敬……”
少做總是少錯的。
陸卿皺眉:“你看問題永遠都差一步……”
喬蕎搖頭,她哪裡差了?不管總不會錯的,這樣還差?
陸卿挑眉,所以才說,跟低智商的人說話很浪費腦細胞的,一件事情你就看見了一面。
“裝不裝你們沒證據,聰明的人比如你同事她很聰明她沒有跟丈夫講,哪怕她丈夫親口講出來,她也不會附和,真的呢老人裝病你能怎麼樣?他心裡不痛快,不是裝病你當兒媳婦的親口說了公公裝病,將來真的有個萬一,這日子就過到頭了,哪怕不過到頭,你相信我,心裡會有根刺的……”
陸卿翹翹脣:“看事情你差得遠了。”
喬蕎心頭一動,好像說的很有道理,這樣來看,話真是不能多說啊。
這怎麼搞的這麼複雜,哪裡是生活?
喬蕎結論,不管是做誰的兒媳,跟自己老公關係再好,老公可以說任何自己父母的話,兒媳婦不要張嘴。
陸卿洗完澡出來,喬蕎還想這件事兒呢。
“還沒想明白呢?”陸卿笑着問。
對別人家的事兒怎麼這麼上心呢。
喬蕎覺得這簡直就是刀山火海,就像是她這種腦筋不轉彎的人真遇上了,她也就陣亡了,她比較二啊,如果丈夫說自己爸裝病,她一定會幫着分析,分析他爸是如何裝病的。
陸卿扔開手裡的浴巾,喬蕎撿起來幫着他擦頭,然後整個人坐在陸卿的懷裡,討好的笑笑:“我腦子不行……”
陸卿彈她。
“如果你聰明我就不要你了……”陸卿上下其手。
喬蕎躺在下面,他在上,陸卿兩隻手勒着她的小腰,細細的貼着她的臉壓低聲音說話,喬蕎的手摟着陸卿的脖子,嬌糯軟語,不行我就學唄,我要把你身上的都學下來。
陸卿摸了一手的膩滑,持續向下。
老婆有這點好,腰軟易推倒,說白了男的在乎心靈溝通更加在乎的就是牀上這點事兒了,牀上能溝通好了,牀下一般問題不是很大,只要這女的稍稍有腦子的話,那生活不成問題的,如果這女的沒有腦子,那日子就不好說了,首先身體得溝通好了。
事兒後喬蕎趴在陸卿的懷裡,手捏着他的胸肌,下巴磕在他的胸口上。
“你說我算是好媳婦嗎?”
好女兒她估計做不成了,爹媽恨死她了都,那至少也得混個好兒媳噹噹吧。
陸卿擰她的臉:“勉強及格吧。”
喬蕎叫:“我都這樣了還勉強及格啊?”
“你怎麼樣了?”陸卿挑眉問。
喬蕎憤憤扯着陸卿的臉皮:“做人家女兒難,做人家老婆更難……”
喬蕎和胡亞芳關係不錯,自己纔跟胡亞芳說,陸卿說的話,喬蕎覺得很有道理,她是現學現賣,胡亞芳這人呢,也不笨,她首先就把自己的嘴把得很嚴實,那老公公折騰的,今天這裡疼,明天哪裡疼的,把兒子給溜的跟狗似的。
“別提了,昨天晚上打電話,說是疼的難受,家裡給請保姆了……”
沒有老伴,誰能照顧,現在不是跟後老婆分開了,當時也沒登記,找了一個男保姆照顧,一個月給兩千四,這人家還不願意幹呢,說是嫌錢少。
“其實我覺得真的,有老伴侍候和保姆是兩回事兒……”
不是她站着說話不腰疼,老伴吧在怎麼樣能噓寒問暖的,男保姆細心嗎?人家拿掙的錢盡錢範圍應該做的事情,有幾個能全心全意對你們家的?不是沒有,問題不好找呀。
胡亞芳也頭疼:“現在勸不了,兩個都是讀大書的就是想不開。”
喬蕎拍拍胡亞芳。
這事兒她一個外人沒辦法開口。
“沒合計要孩子嗎?”胡亞芳打趣喬蕎。
喬蕎心裡苦笑,真的她能感覺出來,自己前面的路,不說別的,她要是能生出來一個兒子,別說陸卿就連陸卿都得高看自己一眼,生不出來……你就看着吧,現在是沒什麼,算了,未來的事兒說不清,不想了。
胡亞芳下班,那頭老家老公公就鬧上了,走路不能走了,得人抱着或者推着,自己小姑子這才懷孕,要這個孩子全家都盼着呢,當年不是工作嘛,想要往上乾乾,婆婆也支持把孩子先打了,那時候沒人退休,肯定沒人給帶孩子,結果打完了就懷不上,今年這是好不容易要上的,結果自己爹開始作上了。
小姑子私下就跟自己大哥這樣說的,不是裝病是什麼?
沒讓分開,前幾天到處騎車轉,一讓分開就立馬癱瘓了,你見過這樣的病嗎?不是裝病是什麼?
胡亞芳的丈夫賺的挺多,也不差來回這幾個錢,他現在就是不肯給所謂的後媽養老費,我寧願花錢請保姆請人照顧我爸爸,你別想從我爸身上拿一毛錢。
“哥,爸叫你回來帶他去醫院……”
胡亞芳給丈夫拎了兩箱雞蛋,這是單位發的,胡亞芳是個聰明的兒媳婦,做面子也得當着丈夫的面做全了。
“你彆着急,坐高鐵回去一會兒就到了,找最好的醫院帶爸去看,老人家身體不好也是有的……”
“有什麼病?去醫院醫生都說沒病,他自己不肯走,就說腿不能動,明明都沒事兒,站起來就說哎呀我不能走……”當兒子的這也是抱怨不老少,誰願意成天的折騰?
“別生氣別生氣,身上錢還有沒有了?我給你拿點?”
“你給我拿八千,不夠我在找你要……”
胡亞芳心裡願意?
自從公公有病之後,今天去這個醫院看,明天去那個醫院看,好幾萬就這樣扔進去了,但是她時刻記着一點,這錢是丈夫掙的,丈夫是老公公的兒子,兒子給爸看病天經地義,你當兒媳婦的不能多話,將來自己爸媽生病也是一樣的,誰爸媽都是親的。
胡亞芳回房間拿錢,乾脆就給湊一萬了,交給丈夫。
“不用我跟你回去?”
“你還上班呢,請假又不好請,我自己回去就得了……”
來來回回的,老頭兒就這樣折騰人,今天我難受,明天我要不行了,兒女都跟着跑,女婿照顧兩天就不管了,誰能可着你一個人照顧?女婿不是兒子人家也會累啊,只能爲難胡亞芳的丈夫就一個星期回去一次,他回去了就給男保姆放假了。
喬蕎這兩個月可省錢了,愣是沒怎麼花錢,在網上交水電費,她家的水費還好,就是電費很嚇人,喬蕎繳完,這些都是自己分內的事兒,喬蕎月月不會忘,沒讓婆婆替自己交過一次費用。
家裡那頭,喬建國真的開始上班了,打更,他還害怕,你說一個大男人,他真的怕。
老大的廠子了,晚上就沒人,他一個人孤零零的住在門口,他也慎得慌啊,沒有辦法只能叫張麗敏陪着他一起打更,張麗敏找活不可能在小區附近找,自己還要這張臉呢,牛吹出去了,然後打工叫人笑話自己嗎?
掃大街這活賺的太少了,張麗敏不幹,都付出體力了,幹就幹一個賺的多的活,一個小區招收保潔員,張麗敏就去了。
去的第一天回家情緒有點不對勁兒,喬建國就和她說話,張麗敏就不搭茬,這還沒到點呢,六點就得往喬建國打更的單位去,兩個人還能在家裡吃口飯。
張麗敏撲在牀上好一通哭。
什麼叫保潔員?
她自己負責六棟樓,一棟樓三家一共18層,她要拎着桶一層一層的把樓梯都給擦乾淨了,還有負責檢查衛生的,乾的不乾淨可不行,中午飯自己負責,完了外面你得拎着掃把一直看哪裡髒你就得打掃乾淨,反正一整天你就別想閒着,張麗敏都在家裡享福好幾年了,那你說和過去的生活能對比得上嗎?
過去有多好,現在就有多狼狽,怪自己命不好,早知道就在拼一個兒子出來了,有兒子肯定不會像是現在這樣慘。
青霞過來給送錢,青霞不管怎麼說心裡還是有自己爸媽的,多了沒有,三百塊錢擠擠也能擠出來,爲了這三百塊錢青霞都過成什麼樣了,吃飯吃點米飯就行了,乾脆菜都不吃了,要不是家裡有個兒子,青霞都能晚上在出去找份兒活幹,青霞家過不起來,主要就是婆婆不肯貼補,其次就是丈夫只會敗家錢,陳元慶現在打麻將,自己工資一個月得留下來六百塊錢,他說自己總要花錢都,就這麼點錢他還留,青霞能怎麼過?
“我媽,這是……”青霞試探的問着喬建國。
喬建國這回學好了,抽菸就抽最便宜的,能冒煙就行了。
老了老了,叫女兒這樣的瞧不起。
“你媽心裡冤啊……”喬建國重重嘆氣。
青霞一聽見張麗敏哭,自己也跟着哭,張麗敏這哭的嗓子都啞了。
“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們姐妹給拉扯大了,回頭我就這待遇,我也不怪誰,我自己命不好……”
“媽,老三不是那意思,你也知道喬蕎的個性,她心最軟了……”青霞說着。
張麗敏現在是聽見喬蕎的名字就發恨,打斷青霞的話:“你別跟我提她,以後我就是出去要飯了,我也不會要到她家的門上……”
青霞給喬蕎打電話,就說自己媽找到活了,青霞在電話裡就哭了。
“喬蕎啊,有什麼話就非得這樣直面的說,媽都這個年紀了……”青霞是真可憐張麗敏,都這麼大歲數了,一天爬上爬下的,那一桶水就能擦一棟樓嗎?那檢查的也不會讓張麗敏過的,18樓啊來回的換水,樓裡又沒有準備好的水,這麼大的年紀,這麼熱的天,連休息都沒的休息。
喬蕎眼淚含在眼圈裡,都指責她。
“那你告訴我,我應該怎麼辦?”喬蕎無聲息的擦掉眼淚。
現在能不能有人來告訴她要怎麼做?怎麼樣做才能兩全?
她說給錢了,父母現在就是恨的要死,一毛錢不要她的,完了大姐回頭又來跟自己說媽媽過的有多慘,青霞哭,她是發泄出來了,那自己呢?自己能講給誰聽?一個一個的不痛快都能可以跑她這裡倒苦水,她呢?
喬蕎抓起來桌面的紙巾自己吸着鼻子。
“你就服個軟……”
依着青霞來看,爸媽就是爸媽,你對他們說兩句好聽的,按照他們的心意去做不就完了。
可對喬蕎來說,她都走到這個地步了,一旦退,那就是無止境的被父母逼進,她這輩子估計都得管她老姨和曹笙雨了。
青霞又說不出來什麼建樹性的意見,只會可憐張麗敏。
喬蕎下班去了喬梅家,還得找老二,就是老二煩自己,她也得去找。
阮雷在家呢,打開門,笑了。
“怎麼有時間登我家的大門。”
喬蕎沒心思和他開玩笑,阮雷在廚房給喬梅做飯呢,喬梅從來不做,都是阮雷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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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你們姐倆聊,我去做個白灼蝦仁。”
喬梅用眼梢看着喬蕎,又來?
沒完了是吧?
喬蕎坐下,從包裡拿出來三千塊錢扔在桌子上,喬梅動動眉頭:“幾個意思啊?”
“你找個時間回家,把錢給爸媽,就說這錢是你給的,以後每個月我固定轉賬到你賬戶,這個錢我出……”
喬梅捏着桌子上的錢。
“你自己給不是更好?”
喬蕎瞥了一眼喬梅:“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的不知道?調侃我有意思嗎?”
喬梅收手,做了一個投降的手勢,她聽青霞說了,她和喬蕎不同,誰出生都是要幹活的,母親能幹那說明身體還不錯,那就幹被,能賺一點是一點是吧,何必靠着兒女呢。
“我跟你不同,爸媽養育我一場,我們家沒兒子,養老我肯定是要給養的,誰家的女兒也都是父母一心一意呵護長大的。”喬蕎盯盯的看着喬梅的臉:“大姐窩囊,你又聰明,只有我傻,這個傻袍子我當了,一個月三千我給,但是以你的名義給出去,你不想給錢,你總得付出點什麼吧,難道你是石頭縫裡跳出來的?”
喬蕎也是在逼喬梅,你不想花錢,現在不需要你掏,我來拿這個錢,多了沒有,就一個月三千,怎麼回去說,你自己想辦法說明白了。
喬蕎狠起來喬梅也是會動容的,不管怎麼樣喬蕎對她對黎明都不錯,有個有錢的老姨還是很有用的,將來孩子能指望得上,自己就這樣了。
“行行行,我怕了你了,我回去說,我想辦法讓他們用……”
喬蕎沒留下來吃飯,起身就走了,阮雷端着菜上桌,喊喬梅吃飯。
“你喝杯紅酒,這對身體好。”
阮雷給喬梅倒酒,喬梅的生活多滋潤,阮雷拿她當祖宗一樣的供着。
喬梅叫阮雷開車送自己回孃家,原本喬建國是恨二女兒的,得,現在喬蕎躺槍,老兩口直接都恨喬蕎去了,對喬梅就多了一點寬容,再一聽這錢是二女兒拿出來的。
“我和你爸都掙錢了,不要你們錢……”張麗敏還嘴硬。
喬建國收了。
“喬梅啊,你媽不容易,她這個年紀還出去幹活,18樓啊上下爬……”喬建國爲張麗敏說着話,他自己一個人打更就行了,張麗敏就在家裡待着吧。
喬梅可不是喬蕎,她聽了不會有什麼難過的情緒,那電視裡比張麗敏還慘的都有,還有一百多歲在外面流浪沒有家撿破爛過活的呢。
這個家也只能靠喬蕎了,如果有一天張麗敏和喬建國不能動了,喬青霞心裡是有爸媽,可她自己說了不算,喬梅是壓根就不會管,十天半個月來看一次的,那是喬梅的作風,只能指着喬蕎了。
“錢拿着吧,剩下我就不管了,一個月我回來給你們送一次錢……”
喬梅也懶得說其他的,不願意聽自己媽抱怨這個抱怨那個的,拎包就走了。
“喬梅這孩子我沒想到啊……”
張麗敏想的就比喬建國深,喬梅哪裡來的錢給他們?肯定是喬蕎背後答應喬梅什麼了,不然喬梅不會這樣乾的,可喬蕎做再多,她現在也恨喬蕎。
*
“這衣服不好看,換一件……”陳元慶把襯衫扔給了青霞,覺得是便宜貨。
商場打折,青霞搶的一件,花了一百四十多呢,陳元慶壓根就沒看上,他覺得自己也不是每個月都買衣服了,怎麼就用便宜貨來對付自己呢?
青霞苦着臉:“這個月錢已經打不開點了,陳放補課要錢,還有車貸……”
還有十五天呢,青霞都要愁白頭了,不能開口去跟婆婆要錢貼補,完了陳元慶還不可憐她。
陳元慶瞥了一眼青霞:“你少往孃家搭點就什麼都有了,你以爲我不知道呢?當我是傻子是吧……”陳元慶藉機發火,青霞上個月給孃家三百塊錢陳元慶知道,他媽背後就說了,青霞每天帶飯,這是攢錢呢。
青霞動動嘴,她想說張麗敏貼她多少錢呢,現在自己媽過的不好。
“我就給了三百塊錢……”
陳元慶冷哼:“你老妹妹銀行裡放着那些的錢,怎麼就用你的錢搭上孃家了?找個藉口也不會找,你要是不想過你就直說,弄這些便宜貨來糊弄我,你糊弄誰呢?”陳元慶一下子就拉起臉,衣服拿着照着青霞的臉就砸了過去。
不說不生氣,一說氣性大發去了。
“怎麼想把我家的錢都給你媽花?我告訴你,我活着一天你就別想,你就捱打沒夠,皮癢了是不是?”陳元慶照着青霞就抽了一記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