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做什麼?”白暮雲的眉擰得越發地緊,心裡有了不好的預感。片刻,他擡頭,道:“想辦法聯繫一下蒙論,向他了解下他們最近的調查動向。”
“是。”古清應聲,走了出去。
出租屋裡,林洛黛穿着一身大綠的清涼裝,站在鏡前,蹙上了眉。這裙子只由兩根細細的肩帶連着,裙角短到幾乎蓋不住臀部,而領口開得極低,只能勉強遮住胸口。
腳上,蹬一對十寸高的鞋,腿上,覆一層性感的網絲襪。這樣的她,慘不忍睹,她幾乎不敢出門,恨不能馬上扒掉。
只是,據失足婦女講,這種穿着在坐檯小姐中已算最最保守的一種。
“做這一行的不就是爲了錢嘛,哪能不想盡辦法勾|引男人。不穿得暴露又性感,會有哪個男人點你?”
正是因爲這句話,她才一咬牙買下了這一套。要裝就要裝得像一點,才能不引起人的注意。她轉身,拾起旁邊的劣質粉,有些不情願,但還是拾起粉撲往臉上使勁抹。
她的皮膚本來就白皙,五官也漂亮,完全不用脂粉裝扮就能達到極好的效果。不過,若是不把自己改裝一下,權魁一定會認出她的。林洛黛儘可能厚地在自己臉上撒粉,直到確定再認不出自己來,才滿意地停了手。
此時的她,身材惹火,一張臉妖豔異端,再配上最近學來的步子,還真像足了做皮肉生意的坐檯小姐。
找了塊絲巾將腰下圍了圍,將腿部風光遮掉一些,她才拾起小包開門走下樓去。
通過蒙論的牽線,她找到了一個與權魁手下相熟的坐檯女,她已經同意帶自己一起去見見世面,並把她介紹給了權魁的手下之一。
她特意去得很晚,只是擔心這些人會做出什麼事來,自己無法招架。果然,趕到約好的夜總會,女人已急不可奈地奔了過來:“怎麼這麼晚,大哥他們都等得生氣了。”
林洛黛在她的牽扯下快速走上前,那裡,早停了兩輛車,車裡各坐了一名滿面橫肉,臂上描了怪異紋身的男人。
“好好跟姜哥道個歉,說幾句好話。”女人推了她一把,把她推到了一輛車前,滿面堆笑地道,“我表妹,不懂規矩,來晚了,姜哥您可千萬別生氣。”
那個叫姜哥的男人懶懶地撇過來一眼,二五八萬似地,那架式尤其令人反感。林洛黛硬着頭皮走過去,壓低聲音道:“不好意思姜哥,路上塞車,來晚了。”
姜哥原本暗淡的眼睛突然一亮,眼珠子如要掉出來般直接沾在了林洛黛的身上。她惹火的身材,白皙的皮膚,比之這些常年坐檯的小姐們更富光澤,更加誘人。他滿意地點頭,終於有了笑意,推開車門,將林洛黛直接拉了進去。
“好啦,好好陪姜哥。”那個女人明顯鬆了一口氣,扭身,上了另外一輛車。
男人雖然自己開車,但一雙色眼不時打過來,毫不遮掩地落在她身上,弄得她極不舒服。她扭臉,看向別處,卻突然感覺膝上一熱,低頭時,看到男人的手已經爬上了她光、裸的膝蓋。
“你……”她強壓住怒火,不讓自己暴露身份,迅速軟下聲音道,“姜哥開車還是看認真點的好,免得出意外。”
叫姜哥的男人嘎嘎笑了起來,臉上的橫肉堆在一起,越發慘不忍睹。
“不要小看了你姜哥,我的本事可大着呢。”姜哥意有所指,笑得格外邪惡,林洛黛的胃不舒服地儒了儒,差點吐出來。姜哥的指已經挑上了她的下巴,語氣越發輕佻:“放心吧,以後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也不用穿得這麼寒酸了。我可以帶你去高檔服飾店,買最貴最漂亮的衣服。”
“不……用了。”林洛黛不舒服地扭頭,錯開了他的指。
若不是爲了白暮雲的案子,她斷不會如此委屈自己,竟讓一個不入流的男人調戲。
捏着指,她強力鎮定下來,在心裡告誡自己:一定要忍,忍到把東西弄到手,便萬事大吉了。
好在姜哥還要開車,雖然一雙眼睛恨不能把她吃掉,但終究沒有實質性的行動。林洛黛總算鬆了一口氣,在躲避他不時伸過來的手的同時,注意着路上的情況,爲自己的出逃做好準備。
權魁的住所很快到了。所謂的住所,不過是另一座夜總會。看着那一排排衣衫清涼的迎賓小姐,她已能想象得到今晚的接風會是如何的讓人倒胃口。
一行人很快上了樓,並乘電梯直上十八樓。
這裡比下面要讓人舒服少少,不過,來來往往的女人們並不比樓下的那些女人穿得多。大家各展風騷,恨不能直接脫了衣服將面前的男人全部網羅。
林洛黛極不喜歡這種氣氛。
不情願地挽着姜哥的臂走進去,迎面是一座大廳,裡面已經停了好多人,他們算是來得晚的。姜哥領着她直奔最中央的權魁而去,邊低頭叫大哥邊道歉:“小弟路上忙,所以來遲了。”順便遞上了禮物。
權魁的目光很快落在了林洛黛的身上,他銳利的目光在她身上停了好一陣,才移開。林洛黛一陣心跳,以爲他看出了自己,看他移走了目光,才略略鬆了一口氣。
“這是家宴,大家不必客氣。”權魁故作隨和地道,攤了攤手。
“大哥怎麼會把家搬到了十八樓來。”和姜哥一起到來的男人挽着介紹她的女人走過來,問道。權魁馬上粗戛地笑了起來:“還不是我那寶貝女兒,說十八樓高,住着舒服。人都說這十八樓是十八層地獄,只要她喜歡,就算是地獄,我也得給她拿下來啊。”
說完,幾個人一起戛戛笑了起來。
林洛黛很不喜歡這裡的氛圍,卻又不得不跟着姜哥四處應酬。好在,這是在權魁家,大體顧及到是在爲她的女兒接風,所以沒有表現得過於火辣,只有一些清涼女人在男人身上擦着,還能看得過眼。
“還不快去叫小姐下來。”權魁對着一個傭人叫道。傭人一臉爲難,卻不敢說什麼,急忙轉身離去。
林洛黛看她朝樓上而去,知道樓上一定是睡房,心裡思忖着怎樣才能找到藉口上去。
門口,林洛玉和馮紹華姍姍來遲,慢慢朝這裡走來。林洛黛一陣緊張,爭開了姜哥的手,並低頭急言:“我去趟洗手間。”說完,頭也不回地急步離開。
“權哥。”林洛玉走上去,挽上了權魁的臂,理所當然地成爲了權魁的身邊人。馮紹華一時落單,他的目光隨着林洛黛消失的方向望了一陣,沒有說什麼,轉身和權魁說話。
林洛黛從洗手間出來時驚奇地發現,在洗手間的旁邊竟然有一道樓梯,直通樓上。這種奇怪的設計方式正符合權魁這種道上走的人的心理,他們知道隨時可能會遇到危險,往往會在家裡修上幾條可以逃生的路。
直接省掉了上樓的藉口,她求之不得,快速朝四周看了一下,在確定沒有人之後,迅速上了樓。
樓上,面積極寬,裡面的走廊四通八達,錯縱複雜,看來,權魁果然是細心之人。
這種人,一般會把自己的臥房設在最隱蔽又最易逃生的地方。她勘察着,很快發現了這樣一個地方。
快步走過去,她急急一推門,竟然沒鎖。走進去,裡面暗沉的色調和滿室雄性動物的味道讓她確定,這裡就是權魁的臥室。
她低身,迅速在房裡翻了起來。
櫃子裡沒有,抽屜裡沒有,會在哪裡?她擰緊了眉,看了一眼表,已經過去十分鐘了,再停留下去,姓姜的勢必會產生懷疑,她該怎麼辦?
到底東西會放在什麼地方?哪裡纔是最接近他、最便於保護的地方?
她的目光無意識般落在牀上,眼睛突然一亮,快步走過去,揭開牀板敲了敲。裡面果然沉沉的,有裝了東西的感覺。
她爬上牀,去拉枕頭,想要確定開啓的地方是不是那裡。
門,突然噠一聲打開,林洛黛心頭一驚,猛然將枕頭壓了回去,再想躲時,已經來不及。
對面,權魁已經發現了她,正擰緊了眼沉眉走過來,陰險得像一隻要吃人的老虎。
林洛黛退了退,身體貼緊了牀沿。
“林檢察官?”權魁的眼睛到底毒,竟然看出了她的真面目。林洛黛一時心口壓緊,再出不了聲。
權魁舔了舔嘴,陰肆如鬼:“我說呢,怎麼剛剛見着如此眼熟,原來是故人啊。你進到我的房間來想要做什麼?”
問完這一句,他的眉毛極力一擡,露出了滿面的兇相,殺氣騰騰。林洛黛咬了咬脣,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卻沒有說話。
被他發現了,自己今天怕是難逃一劫,她的頭皮麻了麻,伸手去捏包,想要打電話求救。
只是,她的指剛捏到包沿,他早一大步跨過來,身體壓下來的同時一伸手,將她的包遠遠地甩了出去。
“沒想到,你這麼着急想上我的牀。這正好,我也想嚐嚐你的滋味。老子嘗過明星,嘗過學生,嘗過坐檯女,卻還沒有嘗過檢察官呢。”說的,他的手一伸,拉上了她細小的裙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