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微涼不知道時間究竟過去了多久。
但是在葉錦城反反覆覆的動作和言語中，她的體力和精神都近乎崩潰。
嗓子徹底啞掉，她覺得自己就是一個任由葉錦城擺佈的木偶。
可是，木偶不會痛苦，不會難過。
她會。
胃裡一陣一陣的噁心，終於讓她吐了出來。
然而胃裡什麼都沒有，只能吐出一些苦水。
大約是因爲這個，葉錦城終於放過了她。
葉錦城抱着她進浴室，沖洗乾淨身體後，抱着她去了牀上。
沐微涼沾到牀便睡着了。
葉錦城的雙臂緊緊纏－繞着沐微涼，沒有鬆開。
兩個人依偎在牀上睡去。
葉善晚上去找葉錦城，但是葉錦城鎖上了臥室的門。
一旦葉錦城鎖門，就表示不希望被人打擾。
葉善於是立刻離開了四樓。
沐微涼睡了很久，醒來時身上沒有一處不是痠痛的。
她連擡起手臂的力氣都沒有。
出去最開始進入公館那幾次，她因爲反抗被葉錦城折騰地死去活來。
後來在這些事情上，葉錦城倒是還算剋制。
可是這一次……
沐微涼看着身上的痕跡，無力地閉上了眼睛。
搭在她腰上的手動了動，然後沐微涼後背一熱，貼上了一具溫熱的身體。
沐微涼的身子僵硬了一下。
但是她沒有動，閉着眼睛裝睡。
她不知道葉錦城知不知道，她在裝睡。
可他現在即使醒來，也不知道要如何和葉錦城交談。
葉錦城側臥，目光落在沐微涼的臉頰上。
他甚至能細細看到沐微涼耳朵上的細絨毛。
葉錦城沒有睡太久，起身之後就直接出了臥房。
沐微涼在葉錦城離開後醒來，沒有找到衣服，只能從葉錦城的睡袍櫃子裡抽了一件衣服穿上。
睡袍很長，幾乎拖到了地上。
沐微涼扶着牆壁，沒走一步都很艱難。
雙－腿無力，雙－腿間有和疼。
手臂上也是青青紫紫的痕跡，都是葉錦城綁出來的。
沐微涼走到門邊開門，但是推了兩下，發現門打不開。
葉錦城居然把門鎖上了。
沐微涼頹廢地坐在牀上，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其實根本沒有什麼資格可以反抗葉錦城吧？
葉錦城就算是正常人，她都很難擺脫他。
更何況現在，葉錦城還是吸血鬼。
一言不合就可能咬死她。
沐微涼擡手，手指輕輕按壓－在脖子上的傷口處。
很疼，脖子上被葉錦城咬了很多傷。
但奇怪的在於，葉錦城似乎沒有吸她的血。
沐微涼呆呆地坐在牀上，神情有些麻木。
葉錦城推開門進房間，見到的就是這樣的情形。
“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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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微涼沒有迴應。
葉錦城並不生氣。
他手裡拿着托盤，托盤上有食物。
清淡卻補血的小粥和食物。
“餓了吧，把這些吃了。”
葉錦城的聲音平和，彷彿昨天那麼粗暴又殘忍對待沐微涼的人並不是他。
葉錦城將粥端到了沐微涼麪前。
粥被煮的很爛，想起濃郁，托盤上的那些小菜，看起來也十分可口。
但是當那些香氣鑽進沐微涼的鼻子裡，沐微涼卻一把推開葉錦城，衝進浴室對着洗手池吐了出來。
但是胃裡空空，什麼都吐不出來。
滾燙的熱粥被打翻在地，葉錦城白色的真絲
睡袍上一片狼藉。
葉錦城的眉眼有些凌厲，氣息寒冷。
沐微涼在浴室裡吐了一陣子，然後虛脫地跪在了地上。
葉錦城走過去，將沐微涼抱出浴室，放到了牀上。
“沐微涼，我昨天說的話，你是不是都忘記了？”
沐微涼蜷縮着身子，沒有說話。
葉錦城離開臥室，然後重新拿了一碗粥進來。
“沐微涼，把粥喝了。或者……你奶奶在醫院的治療可以停止。”
葉錦城的語氣十分平淡，彷彿在今天的天氣不錯一樣。
但是牀上，沐微涼卻慢慢轉過身，看向了葉錦城。
“來，嘗一嘗。”
葉錦城舀了一勺粥，吹散了熱度，然後十分溫柔地將粥喂到了沐微涼嘴邊。
沐微涼盯着那一勺粥許久。
然後慢慢張開嘴，喝下了粥。
葉錦城滿意地笑了笑，然後又餵了一口粥。
一勺一勺慢慢地喂，葉錦城沒有一絲的不耐煩。
沐微涼木然地張嘴，一口口喝下粥，眼淚慢慢淌了下來。
葉錦城眯起眼睛，然後輕輕吻上了沐微涼的臉頰。
吻去了那些眼淚。
“沐微涼，乖乖呆在我身邊，我可以給你想要的一切。”
“除了……離開。”
沐微涼吃完，又睡到了牀上。
葉錦城卻拿了兩個藥膏過來，然後掀開被子，解開了沐微涼的衣服。
沐微涼的肌膚在顫－抖，但是她沒有動。
葉錦城將藥膏塗仔細地塗抹在了沐微涼的手臂上，還有脖子上。
藥膏微涼，塗抹之後有些辣辣的疼。
葉錦城塗完，沐微涼以爲一切都結束了，慢慢扯過衣服蓋住了自己。
但是葉錦城忽然摁住了她的手。
“還有一罐藥。”
沐微涼聽到後，鬆開了手，希望葉錦城早點完事。
卻沒想到這一罐藥，是上在那個地方的……
上藥的整個過程，沐微涼都咬着牙。
只是身子敏－感，上藥的過程都無比煎熬。
等葉錦城上完藥，沐微涼身上最後一點力氣都沒了。
葉錦城似乎很滿意沐微涼這種狀態，吻了吻沐微涼的臉頰，葉錦城離開了臥室。
沐微涼知道葉錦城又鎖上了門，也沒有在起身。
她躺在牀上，圓睜，想着該怎樣才能擺脫眼前的局面。
似乎想來想去，她能做的也不過是順從。
葉錦城膩了她，自然會放她離開。
或者加快這個進程，葉錦城若是對另一個感興趣，會更快地放開自己？
可是……
知道了葉錦城秘密的她，葉錦城給她的放過，會是死嗎？
沐微涼閉上眼，狠狠捶了錘頭。
……
這樣的日子過了很多天。
但是具體來講，沐微涼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她做一直都被關在葉錦城的臥室裡。
這裡沒有一絲光亮。
可能是因爲上次她誤拉開了窗簾的緣故，現在葉錦城的臥室窗簾，全部改換成了電動的。
她每天的作息只能跟隨着葉錦城。
葉錦城醒着，就是晚上。
葉錦城睡了，就是白天。
但很多時候葉錦城並不睡覺，所以沐微涼對與時間，真的是沒有什麼概念。
葉錦城會醒着的時候，基本上就會抱着她做－愛。
從牀上，到浴室。
躺着，站着，跪着。
各種各樣的姿勢。
沐微涼甚至已經不會覺得羞恥和疼痛，想要哭了。
她有點麻木。
她不願意和葉錦城說話。
葉錦城用奶奶逼着她說話，她就會隨便張張嘴，吐出幾個字來。
沐微涼懷疑自己生病了。
葉錦城沒有在像第一天那樣，將她折騰的死去活來。
甚至偶爾會很溫柔，只是單純抱着她淺眠。
可儘管如此，沐微涼知道，自己很厭惡葉錦城了。
終於等到有一天，葉錦城讓沐微涼說話，可是沐微涼張嘴，卻發不出聲音時，沐微涼第一次離開了臥室。
是葉錦城抱着她離開臥室的。
她這些天身上幾乎不穿衣服。
葉錦城覺得沒有吧。
那天葉錦城親自替她穿上了裙子。
原來合身的裙子，現在鬆鬆垮垮罩在她身上。
沐微涼對着鏡子，看着自己的手，和大了整整一圈的袖子，有點想要笑。
可是臉部的肌肉有些僵硬，沐微涼笑不出來。
葉錦城的情緒很差，但是這兩天，無論他對沐微涼說什麼，做什麼，沐微涼都沒反應。
將沐微涼抱着離開四樓，醫生已經在一樓客廳等着了。
無論是醫生，還是葉善，在看到沐微涼時，都訝異地睜大了眼睛。
沐微涼麪容枯槁，身體消瘦，雙眼無神。
醫生不敢多看葉錦城，立刻開始替沐微涼做檢查。
做完檢查後，醫生硬着頭皮詢問了葉錦城一些話，然後臉色有點凝重。
檢查完，葉錦城讓葉善去照顧沐微涼，自己和醫生走到了屋外。
“她怎麼樣？”
“葉先生，這位小姐的情況非常不好。身體上的話，消化功能有些衰弱，神經也很衰弱。”
“心裡上很封閉，可能有心裡問題。結合這位小姐不說話的現象看，這位小姐也許有抑鬱症，我建議換個神經科的醫生來檢查。”
葉錦城周身的氣息低沉到嚇人。
醫生離開後，葉錦城帶着沐微涼回了臥室。
沐微涼呆呆地坐在牀邊，葉錦城跪在了牀下，握着沐微涼的雙手。
“沐微涼……你要我怎麼辦呢？”
沐微涼望着葉錦城，緩慢地眨了眨眼睛，沒說話。
第二天，葉錦城真的找了神經科的醫生。
醫生檢查了一遍後，確定沐微涼有抑鬱症。
“目前還不嚴重，配合藥物治療，不過最重要的，是要減小壓力，病人的心理問題需要重視。”
醫生離開，葉錦城盯着沐微涼良久，最後將整個客廳的擺設全都砸了。
這樣生氣的葉錦城，連葉善都不敢上前勸解。
可是沐微涼看着這樣的葉錦城，仍舊是那副表情，什麼反應都沒有。
第三天，葉錦城沒有鎖上房門，但是沐微涼沒有變化。
第四天，葉錦城帶沐微涼去一樓用餐。
第五天，葉錦城帶沐微涼去了馬場，沐微涼笑了笑。
第六天……
第七天……
半個月後，葉錦城對沐微涼所有的限制都接觸了。
沐微涼雖然沒有最開始那麼呆滯，但是仍舊整個人很封閉。
這一天，葉錦城還在睡，沐微涼卻睜開了眼。
她悄悄下了牀，然後光着腳，慢慢朝着葉錦城的書房走了過去。
書房有窗戶。
沐微涼進了書房之後，將窗簾全部拉開。
刺目的陽光讓沐微涼擋住了眼睛，她站在陽光裡，覺得呼吸都很困難。
光照亮了整個書房，沐微涼微笑着看向門。
這樣，葉錦城追不上了吧？
她慢慢挪開書架，沿着樓梯，一級一級向下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