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雲念離覺得自己今天估計是要把一張臉交代在這裡的時候,突然響起了一聲大喊:“住手!”
雲念離心裡一喜,擡眼望去,卻是蘇牧然。
“我勸你不要多管閒事。”男子先是一驚,但是看到蘇牧然只是一個人,而且看上去文質彬彬的,當下判斷應該不是自己對手,所以語氣一點都不客氣。
“我說這都是什麼年代了,你這架勢,怎麼感覺跟古代的土匪強盜一般?”蘇牧然一邊瞄了雲念離一眼,一邊對着黑衣男子笑着說道。
黑衣男子冷哼了一聲,然後揮着匕首向蘇牧然砍去。
蘇牧然往後退了一步,然後迎了上去。
那男子跟蘇牧然過了幾招,知道自己不會佔得上風,再聽到雲念離報警,知道自己這件事情恐怕是失敗了,所以也無心戀戰,找了個檔子,就連忙跑了。
蘇牧然也不追,連忙來到了雲念離的身邊,將她扶了起來:“怎麼樣,有沒有傷到哪裡?”
雲念離扶了一把牆,然後說道:“崴了腳了。”
“那趕緊去醫院。”蘇牧然微一皺眉。
雲念離卻搖了搖頭,說道:“不了,去我公司休息一下就行。”
只是崴了腳,在公司拿點冰塊冰敷一下就可以了。
蘇牧然嗯了一聲,雲念離也將密碼鎖打開,兩個人走了進去。
“痛不痛?”蘇牧然將冰塊用衣服裹了一道,然後輕輕按在了雲念離高高腫起的腳踝上。
“還好。”雲念離微一皺眉,然後伸手試圖將冰塊接過來。
蘇牧然卻躲過了她伸過來的手,輕聲說道:“我來就行。”
雲念離擡眼看去,卻見他低着頭,目光專注。
她心裡不由一軟,然後又輕輕笑了一聲。
“你笑什麼?腳都腫成了這樣。”蘇牧然語氣裡透着些許心疼,所以語氣有點重,但是手中的動作卻還是十分輕柔。
“我突然想起來,三年前在巴黎,你受了傷卻還笑得像個傻瓜。”雲念離看着自己的腳踝,語氣卻有點感慨。
蘇牧然輕輕一笑,也想起了三年前的事情。
當初他初到巴黎,因爲容貌家世課業都十分出衆,所以引來一個巴黎女孩兒的喜歡。
但是這個女孩兒當時有男朋友,還是個有黑幫背景的混混。
所以那幫混混知道了那女孩兒喜歡上蘇牧然的事情,立刻召集起來堵了蘇牧然的路。
那天恰好雲念離也在,是被蘇牧然鬧了一個星期,然後過去陪着他一起過生日的。
兩個人先是去了趟超市,所以回公寓的時候拎着大包小包的東西。
兩個人剛到了地下停車場,便被一羣人圍住了去路,然後二話不說就動上了手。
那些人雖然是混混,但是倒也有點道義,只是盯着蘇牧然,也沒有對雲念離怎麼樣。
而蘇牧然生在蘇家,從小到大除了學業,還必修跆拳道,散打。
所以跟那些人纏鬥起來,一時半會兒倒也沒有落得下風。
最後警察趕到的時候,那些混混中受傷了不少,而蘇牧然這邊傷得更厲害。
雲念離將他送到醫院去,看着他身上的那些傷痕,多少有點心疼,所以不由怒道:“你這傢伙,來這裡是上學來了,還是找事來了?都能跟黑幫扯上關係,你也真是夠能耐啊。”
蘇牧然卻笑得像個孩子:“如果你是在心疼我,不妨稍微溫柔一點,畢竟,男人還是比較喜歡溫柔點的女人。”
雲念離白了他一眼,做出兇惡的表情,手下幫他抹藥水的動作卻十分溫柔。
而現在,倒是輪到雲念離受傷,蘇牧然露出責難的樣子,動作卻小心翼翼地像是對待一件珍寶了。
“想不到,原來我們已經經歷過這麼多的事情。”雲念離突然開口,聲音有點飄渺。
蘇牧然手下的動作頓了一頓,然後才說道:“是啊,可惜那又怎麼樣,你還是不愛我。”
雲念離愣了一下,然後大笑了一聲:“蘇牧然,你現在說冷笑話的功力越來越深厚了。”
蘇牧然有點無奈:“對於你這種榆木腦袋的人,我已經一句話都不想跟你說了。”
“那就趕緊閉嘴,送我回酒店,路上買點藥就行。”雲念離忍不住笑着打了他一拳。
他們兩個人總是這樣,相處不了多長時間就能吵起來。
但是這絲毫沒有影響到他們之間的感情,反而在這日復一日的鬥嘴爭辯之中,變得越來越好。
只是雲念離從來未有過其他的想法,只是單純地將蘇牧然當做一個好朋友。
“你的腳怎麼一點都沒有消腫?”蘇牧然一點都不在意她惡狠狠的樣子,而是皺着眉頭看着她依然紅腫的腳踝。
雲念離倒是好像一點都沒有放在心上:“我覺得好多了,我回家之後再抹點藥膏就好了,走吧。”
雲念離說完話之後,便伸手去拿鞋。
蘇牧然卻直接將她的鞋拿了過來,然後遞到她的手裡:“傷成這樣還怎麼穿鞋,拿着吧,我抱着你走。”
“別啊,我就只是崴了一下腳,又不是斷了腿。”雲念離接過鞋子,卻忍不住笑了起來。
蘇牧然彎腰將她抱了起來,卻也跟着笑道:“你要是真的斷了腿倒也好,我就養着你吧,然後時時刻刻放在我面前,倒也不錯。”
雲念離打了他一下,然後伸手將辦公室的燈一一關掉:“你怎麼不說把我製成人彘,放在你觸手可得的地方,天天給你說故事聽?”
“說故事聽?我可不好那口。”蘇牧然走出大門,一路走得都很慢。
或許在別人看來,他是因爲負重,所以纔會這麼一步步慢吞吞地走着,但是隻有他自己心裡知道,他不過是期盼着慢點,慢點,更慢一點罷了。
回到酒店,雲念離拿着路上買的藥,原本打算就這麼自己光腳走進去。
但是蘇牧然自然不會聽她的,而是繼續抱着她往酒店走去。
“你這樣大模大樣地跟我進來,要是碰上狗仔,明天我就要陪着你一起上頭條了。”雲念離覺得自己穿着職業套裝,一副金剛不壞的女強人,卻又拎着鞋和藥的樣子有點好笑。
蘇牧然卻有點哭笑不得:“我也真是挺佩服你的,都這樣了還有心思開玩笑。”
“我說真的,前兩天我還在這裡碰見了一個記者。”雲念離卻擺出最認真的表情。
“與其擔心記者,還不如好好想想今天想要刮花你的臉的人是誰。還不讓我報警。”蘇牧然的語氣有點無奈。
雲念離嘆了一聲,然後皺着眉頭說道:“這件事情肯定不簡單,那個男人說是被人收買了纔來的,抓住他也無濟於事,反而驚動了他背後的人。而且再說了,我們那層樓的監控上星期就壞了,我們兩個人都沒有看到那個男人的容貌,所以報了警大概也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