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念離沒想到吃晚飯的時候,冷厲南和安麗麗也會出現。
她原本以爲只是兩邊下屬人員之間吃了飯,溝通一下所謂的感情,但是沒想到到了快要開席的時候,冷厲南竟然走了進來。
雲念離有點吃驚,只覺得渾身都不自在起來。
而隔了片刻,安麗麗也推門而入。
雲念離覺得有點好笑,這兩個人,誰不知道他們的關係,但是進飯店吃飯還要避嫌一下,真的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因爲她微微低下頭去笑,所以沒有注意冷厲南看着安麗麗的目光,閃過一絲不悅。
蕭澈顯然也沒有想到自家老闆會來,但是很快就反應過來,讓他們入座之後,爲了緩解一下氣氛,說道:“今天晚上不談工作,大家都放鬆點哈。”
說完這句話,他便示意服務員可以走菜了。
但是蕭澈坐下去之後,還是沒有人說話,氣氛一時有點尷尬起來。
雲念離這兩天在這種公共場合,得了一種叫做“尷尬綜合徵”的病,所以一見氣氛尷尬起來,不由笑了一聲,說道:“咱們上次不是還一起出去玩了,現在怎麼這麼拘謹了?”
她的表情放鬆,完全不是剛纔在辦公室的模樣。
其實她的容貌在女人裡面屬於比較好的那一類,嚴肅着臉不說話的時候,難免有點“生人勿近”的疏離,但是隻要笑起來,這種感覺便消失殆盡,反而會給人一種親近的感覺。
所以雲念離這一笑,彷彿是一陣春風襲來,讓整個包廂的氣氛都從冰冷尷尬裡面帶了出來。
確實,上次已經在一起玩過,所以衆人這才三三兩兩地說話,連黑豹和Alisa都融入進去一起說話了。
雲念離見氣氛逐漸熱絡起來,反倒不說話了,只是坐在那邊一邊喝水,一邊看着衆人笑。
冷厲南自進來之後一直沒有說話,只是時不時看雲念離一眼。
雲念離知道他在看自己,但是她眼光看過在場的每一個人,卻偏偏跳過他,一眼都不看他。
開始上菜的時候,衆人已經在討論最近比較熱的二胎問題。
“其實我一直都不想生二胎,但是家裡父母逼得緊,我就不明白了,生這麼多孩子有什麼好的。”有人抱怨,看來是被家裡逼得煩躁得不得了。
“是啊,好不容易大的終於上幼稚園了,本來想着終於可以好好工作了,但是沒想到婆婆一來就說二胎的事情,我已經跟我老公吵了好幾次了。”又有女同胞抱怨。
“我倒是覺得二胎挺好的,家裡的小傢伙一直抱怨沒有人跟他玩,我們也擔心她過於孤單。”有人卻提出了不同的觀點。
雲念離一直淡笑不語地看着衆人的討論。
在現在生活成本越來越高的社會裡,普通的工薪階層家庭養育一個孩子都有點吃力,別說再生一個了。
雲念離也想起來當初剛生了云然默的時候,一天到晚看着孩子,真的有種要崩潰的感覺。
但是那時候陳默溪說了一定要坐月子,不然以後身體會差,所以她雖然崩潰,但是還是在牀上躺夠了一個月纔出門。
養育一個孩子真的不容易。
雲念離又想起週末在恐龍園,云然默差點走丟的事情。
如果孩子真的走丟了,恐怕崩潰可不是一個家庭兩個家庭的事情,恐怕所有的親戚都會受到影響。
或許是看到雲念離有點變了臉色,所以坐在她旁邊的一個女人對着她笑了一下,然後說道:“雲主管恐怕還不用考慮這些事情吧。”
其實這個問題有點私人,甚至還有點套話的嫌疑。
但是雲念離卻輕笑了一聲,說道:“我其實跟你差不多大呢,我兒子已經五歲了。”
此言一出,周圍的人都有點吃驚。
雲念離竟然已經結婚了嗎,還有個孩子?
都已經五歲了?
便是連安麗麗,都投過來十分吃驚的目光。
雲念離卻十分坦然的樣子:“我已經不小了,自然已經結婚生子了。”
衆人都笑起來,唯有Alisa還是有點若有所思地看着雲念離。
雲念離是個加班狂人,這一點在全公司都有名。
而且不管是上下班也好,還是之前出去玩也好,都沒有見過雲念離的另一半出現過。
“不知道雲律師的丈夫是哪一位,下一次出去玩的時候,可是要帶着纔好。”旁邊的女人又接着說道。
但是話音落下的時候,便自知有點失言。
上次出去玩的時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冷厲南跟雲念離之間的氣場有點不對勁。
當時大家還都在背後討論過,說恐怕冷總對雲主管有點意思。
但是現在,雲主管已經結婚有孩子了是怎麼回事?
衆人的目光都有點奇怪地落在了雲念離的身上,卻見她笑的十分溫柔。
“我先生有點忙。”她說起先生的時候,嘴角染上了一個輕柔的笑意,似乎讓周圍的人都感受到了她的這份幸福。
而聽到她這麼說,對面的安麗麗冷哼了一聲。
她纔不相信這個女人能再找到什麼好男人。
一個離過婚,甚至流過產的女人,就算再婚,能找個什麼好人,一直都不敢光明正大地出現在衆人面前,肯定是因爲對方是個不入流的貨色,所以纔會一直遮遮掩掩。
安麗麗的心理本來就有點扭曲,這兩年冷厲南越發冷漠的態度讓她越發地患得患失,所以基本上下意識地就覺得雲念離這樣的人怎麼配得到幸福,肯定一切都是假的。
“再忙也是要吃飯的,我們這邊也纔剛開始,不如順便叫你老公過來玩玩,不是正好說不談公事的麼,大家正好認識一下。”安麗麗突然開口,語氣熱情地說道,頗有一種女主人的姿態。
雲念離有點詫異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沒想到她會這麼說,所以沉默了一下,纔再度柔柔地開口:“他確實有點忙,恐怕不能過來。”
她這麼說完的時候,明顯看到安麗麗不屑的一笑。
“雲主管這麼推三阻四的,不知道的,還以爲你說的結婚那些都是謊話呢。”安麗麗故意捂着嘴笑起來,好像只是開了個玩笑。
但是很顯然,周圍的人都察覺出了兩個人之間的齟齬,所以沒有一個敢插話,也沒有一個敢跟着笑的。
雲念離也不在意。
這本來就是極其私密的事情,自己不想說,別人也不能把她怎麼樣,安麗麗這麼咄咄逼人,丟的也是她自己的人。
果然,安麗麗見周圍沒有一個附和自己的,不由也有點難堪。
好在這個時候,雲念離旁邊的女人適時出來打圓場:“對了,雲律師,聽說你在倫敦呆了五年,最近我父母想到那邊去旅遊,有沒有什麼需要特別注意的?”
她轉移了話題,衆人也樂得糊塗,跟着興致勃勃地看着雲念離。
“那邊的氣候肯定跟我們這邊不大一樣的,所以衣服要帶好,其他的話,也沒有什麼,我在那邊生活了五年,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方便的地方。”
其實當然有,怎麼會沒有,但是當着冷厲南的面,她什麼都不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