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諾呋他林是什麼東西?難道不是我上午輸液用的藥物嗎?”
廖馨瞳有點奇怪,看看手中的報告單,和夜狄對視一眼問夜陌道。
“你給我這份報告什麼意思?上午你們究竟用了什麼藥我們也不知道,難道想拿一個你們自己給用藥導致的結果來糊弄我嗎?”
夜狄的聲音十分冷淡,晃動着手中的報告單,反過來質疑夜陌。
“夜先生,廖小姐,我可以用我的人格向你們保證,我們上午用的藥裡面絕對沒有非諾呋他林。這個東西是一種瀉藥,如果過量服用會引起腹瀉甚至於神智不清昏迷等現象。而現在我們卻在廖小姐的化驗樣本中發現了這個東西,並且數據顯示藥量還非常的大。所以我現在想問廖小姐一個問題,您平常是不是會經常服用這個東西,並且今天是不是也同樣服用了?”
夜陌的話簡直把廖馨瞳給問愣住了,非諾呋他林是什麼東西,她平常基本就沒吃過什麼藥,怎麼會突然吃這個呢?
她下意識的搖了搖頭。
“如果廖小姐平常不服用這個藥物的話,那麼可就實在是太奇怪了,因爲你的體內確實存在着大量這些東西。”
“夜醫生,我想你可以閉嘴了,我現在完全可以有理由懷疑你們醫院,對廖小姐負有醫療事故的責任。”
夜狄的聲音冷冷的阻止了夜陌剛要問的話,他還想繼續往下說,卻突然被廖馨瞳的一聲怒喝給制止了:“阿蘭!你給我過來!”
夜狄和夜陌都被廖馨瞳的突然的吼聲給鎮住了,一下子目瞪口呆的看着廖馨瞳。
只見她一張俏臉因爲憤怒而漲得通紅,兩隻眼睛怒視着正已經退到門口的阿蘭,阿蘭被廖馨瞳這突然的一喝,嚇得渾身都有點哆嗦了。
剛剛阿蘭站在夜狄身後,已經聽到了夜陌所說的話,當時心裡就已經不安起來,雖然她聽不懂夜陌說的非諾呋他林是什麼東西,但是畢竟心中有鬼。
阿蘭意識到事情恐怕要敗露了,就想悄悄的溜走,把口袋中的小藥瓶給扔掉,可是她剛剛偷偷走到套間門口,就被廖馨瞳給叫住了。
“廖小姐,你有什麼吩咐?”
阿蘭穩穩心神,轉身故作鎮靜的問廖馨瞳。
廖馨瞳盯着阿蘭的臉,一字一句的問道:“阿蘭,你告訴我,你在我的牛奶中放了什麼?你有沒有放藥進去?我要你老老實實的回答我。”
“廖小姐,您怎麼能這麼說呢?我只是在你的牛奶中加了兩勺糖,別的什麼也沒加。當時你忘了?你說讓我給你倒一杯牛奶,讓我給熱一下,然後我問你加糖不加,你說可以加點吧。所以我就加了糖進去,後來端給你喝了,別的我什麼也沒做。”
阿蘭裝作回憶的樣子,邊想便說道,她的臉上一臉無辜,似乎剛纔廖馨瞳問的那些話讓她十分受傷的樣子。
“阿蘭在我這裡工作已經很長時間了,一直手腳都很勤快,廖馨瞳,你怎麼能這樣懷疑我身邊的人?”
夜狄看上去有點不樂意起來。
“你身邊的人?夜狄,你是不是對你身邊的人都很信任?今天葉醫生還有護士在這裡,當着外人有些話我就不說了,但是今天我一定要問清楚,因爲我懷疑醫院在我體內檢出的那些藥物成分跟這個阿蘭很有關係。”
廖馨瞳的臉色可就有點不大樂意了,夜狄怎麼這麼護短,阿蘭不就是你手邊一個小小的女傭嗎?竟然這麼爲她說話,好歹我還和你那麼久,不知道爲什麼,廖馨瞳忽然對夜狄幫阿蘭說話感到非常的氣憤,可是這種氣憤不是平常的那種,而是感覺酸溜溜的,難道她竟然在嫉妒?
阿蘭見夜狄幫自己說話,原本害怕的她忽然底氣就壯了起來,心裡說你廖馨瞳是什麼東西,不過是夜先生一時之間喜歡的一個女人而已,可我卻是夜先生的女傭,好歹也在夜先生身邊好幾年了。
“夜先生,我真的沒有做什麼,您不能讓廖小姐這樣懷疑我。我知道,廖小姐由於你對我一直有看法,可是廖小姐如果我真的想這麼害你的話,我大可不必來伺候你。夜先生,其實很多事情您一直不知道,廖小姐背後老是打我罵我,不信您可以問問夜醫生,今天他來的時候,我的臉是不是紅腫着?那都是廖小姐打的。”
阿蘭竟然惡人先告狀起來,夜狄最討厭這些女人們的唧唧歪歪,當時眉頭已經皺了起來,他不喜歡身邊的人天天明爭暗鬥的,他要的是身邊的人對自己的絕對服從和絕對忠誠。
“馨瞳,阿蘭說的是真的嗎?”
夜狄的臉轉向了廖馨瞳。
“是有怎麼樣?”
廖馨瞳的臉一板,對於阿蘭這種小女傭她倒想看看夜狄究竟是想怎麼維護她。
“你爲什麼打她?難道不知道她在我身邊已經很多年了嗎?”
夜狄的聲音非常的冷,有粼粼的寒意散出來。
“這個你要問她,看她對我說了什麼。我一向不會無理取鬧。夜狄,如果你想弄清楚我爲什麼要打她的話,我認爲你應該讓我先問阿蘭幾個問題。”
廖馨瞳盯着夜狄,兩個人的冷冷的彼此對視了足足有兩分鐘之久。
夜狄忽然撲哧一笑:“既然你現在已經沒有什麼事情了,我看我還是到外面處理一點公務。問阿蘭的事情就由你自己來處理好了。夜醫生,我也失陪一下。”
夜狄忽然的轉變讓在場的人都吃了一驚,這才發現原來陳威廉正從外面走進來,可能他剛剛的敲門聲大家都沒有聽到的緣故。
夜狄對着陳威廉一揮手,看見陳威廉出現,夜狄知道陳威廉肯定已經帶回了他想要知道的消息。兩個人一前一後就出了病房。
他這一走,阿蘭可就徹底蔫了,本來她想如果夜狄在這裡的話,自己說不定還能靠着夜狄平常對自己的好印象,躲過去這一劫,可是現在夜狄卻突然走了,這讓她猛的一下失去了一個很好的靠山,而廖馨瞳這個人手段也十分的狠,不禁心裡惶恐起來。
“阿蘭,今天你跟我說要出去一下,你下去做什麼去了?你是不是去買藥了?”
廖馨瞳的眼睛眨都不眨的看着面前的阿蘭,在她逼視的目光之下,阿蘭的臉上顏色逐漸變了一些,但是她仍然故作鎮靜的答道:“我沒有去買藥,當時我出去給我媽媽打個電話。然後我就很快回來了。”
“真的嗎?”
“真的。”
“我不舒服的時候讓你去叫醫生,你爲什麼去了那麼久?”
“廖小姐,我前面已經跟你說過了,那個時候醫生都不在。所以我等了一會兒。”
阿蘭仍然在狡辯着,可是她的兩隻手卻不由自主的開始揉弄自己的衣角,這個動作馬上讓廖馨瞳給發現了。
“葉醫生,我想問下,這一層爲高級病房設立的醫生辦公室會不會出現沒有醫生在的情況?”
廖馨瞳忽然把目光轉向了夜陌,而夜陌也剛想張嘴說話。
“一般不會。在我們醫院,不管是住院部的哪一層,都會二十四小時保持醫護人員在崗,一般不會出現醫護不在的情況。今天醫院沒有什麼特別的安排,所以醫護辦公室應該一直有人值班。阿蘭姑娘,剛剛你說的辦公室竟然沒有人,我懷疑你在說謊,因爲我今天下午基本一直在,當時你到辦公室找醫生,我們馬上就跟着來了。你怎麼能說醫生不在呢?”
被夜陌和廖馨瞳給拆穿了自己的謊話,阿蘭一下子緊張起來,一隻手不禁悄悄的摸向了自己的口袋。
“把口袋裡的東西拿出來!”
廖馨瞳已經看見了阿蘭的動作,一聲怒喝,隨着這聲怒喝,她的身體已經快速的撲向了站在牀前的阿蘭,抓住了阿蘭那隻摸向口袋的手,同時從她的口袋中摸出了一隻小瓶子。
“啊,果導片?”
夜陌驚叫道。
阿蘭的身子一下子癱軟在地上。
夜陌一把抓過廖馨瞳手中的小瓶子,瓶子上赫然寫着的名字,讓他渾身一震。
“廖小姐,這個東西就是非諾呋他林,也叫做酚酞片,是一種瀉藥,今天從你血樣和尿樣中檢出的就是它。”
夜陌的聲音很急促,似乎他根本就沒有想到結果會是這樣,廖馨瞳的女傭竟然會害廖馨瞳!在加上剛剛看到的夜狄和廖馨瞳之間的對話,他的大腦中忽然出現了一個假設,廖馨瞳並不是夜狄的愛人,而只是他的一個情婦。
廖馨瞳看向地上癱軟着的阿蘭,她的眼睛裡突然出現了一絲笑意:“阿蘭,現在你是不是還想繼續跟我說,你沒有給我下藥?”
“廖小姐,你饒了我。你饒了我吧。廖小姐。”
阿蘭撲過來一把抱住了廖馨瞳的腿,臉上已經是眼淚漣漣了,她的臉倒是變的挺快,看來着也是做女傭的必備絕技之一,在主人面前時刻準備着讓主人對自己寬大處理的法寶就是眼淚和哀求。
廖馨瞳看了看她:“阿蘭,你竟然說讓我饒了你?可是你剛剛差點要了我的命!你的意思是不是剛纔就是想直接害死我?”
廖馨瞳的話可把阿蘭嚇得半死,確實,她從廖馨瞳進入半山別墅的第一天和廖馨瞳鬧了矛盾開始,心中就一直想着要整一下廖馨瞳,但是她絕對沒有想過讓廖馨瞳死,現在聽廖馨瞳這麼說,她不禁慌了。
“廖小姐,我沒有想要你死。我只是想讓你難受一下。今天你打了我耳光,我一直想着要報復你,可是天地良心,我阿蘭縱然在壞,但是絕對不是想害死你的。我,我只是想給你下點絆子,不讓你過得那麼如意,逼你早點離開夜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