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小吳僵在了原地,手裡的飯盒都差點沒有拎穩。
怎麼了啊這到底是,什麼情況啊?
怎麼他才一晚上沒有來醫院,兩個人就要離婚了?是夫人醒過來,兩個人因爲之前的事情吵架了?有什麼事情不能好好說呢?
“慕總,雖然這次……這次的確是你做錯了事,有句話我知道不該說,但是你只要肯稍微跟夫人低個頭,跟她道個歉,她這麼善良,會原諒你的。”
小吳不知道該怎麼說,也知道這次慕總給夫人的傷害,無論是生理還是心理上,都是巨大的。
但兩個人好了這麼久,怎麼可以說分開就分開呢?
瞧瞧慕總都難受成什麼樣子了啊?
“道歉嗎?”
慕承燁似乎有些神遊,低聲唸了下這兩個字眼,嘴角勾起幾分苦笑的弧度,卻沒有再回答他。
小吳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電梯門關上,看着電梯旁的數字顯示屏中,紅色數字不斷地跳着。
他覺得很是頭疼。
怎麼辦啊……
杜若芯剛剛結束拍攝,就接到了一通電話。
“若芯姐,我一直蹲在醫院外面,今天終於守到了一個好消息。”那頭是杜若芯花錢請來的人,從樑清歡動手術起到今天,一直都在觀察着她。
這幾天,對面反饋過來的消息,都讓杜若芯心情煩躁。
明明樑清歡就差點死在了手術臺上,她差點拍手叫好了,卻又聽說她得救了,而且這幾天慕承燁連公司都沒去,一步都沒有邁出醫院,寸步不離地守着樑清歡。
杜若芯很生氣,氣自己好像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樑清歡跟慕先生提出離婚了,慕先生也答應了。”那頭的人很是興奮,“杜小姐,你現在終於有機會爲自己正名,昭告全天下樑清歡纔是插足你和慕先生感情的那個人,你可以成爲他名正言順的妻子了。”
聽到一番恭維話,杜若芯輕鬆地笑了起來,嘴角也緩緩勾起了一抹滿意的弧度。
是嗎?
她終於等到了這一天。
“確定嗎?”她問那頭的人。
“確定以及肯定,我親眼看見樑清歡出了醫院,打車走的,慕先生雖然也離開醫院了,但並沒有跟上她,也沒去公司,不知道要去什麼地方,我還在開車跟着,待會兒告訴你。”
杜若芯點點頭,笑意漸濃:“好,你做得非常好。”
杜若芯掛掉了電話之後,看着化妝鏡裡面的自己,妝容精緻,年輕靚麗,是萬千男人垂涎的女神。
她笑了起來。
樑清歡,我跟你說了那麼多,我就猜到你的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沒想到你倒有骨氣,竟然乾脆跟慕承燁提出離婚了。
怎麼,不要繼續再跟他耗下去了嗎?怕死,覺得自己耗不起了嗎?
沒關係,既然你要走,那我就讓你走得更堅決些。
不知道想到什麼,杜若芯嘴角的笑意,看上去有幾分狠戾嗜血的意味。
慕承燁幾天不眠不休,整個人機能都有些運轉不過來了,但他還是沒有回別墅,也沒有去公司,而是來到了一間酒吧。
他向來都是理智的,除開過去這幾年裡,偶爾幾次因爲思念過世的雙親買醉過,平時從來不會借酒澆愁。
酒這種東西對於他來說,其實是很多餘的。
但是今天,他很想一醉方休。
酒可以麻痹神經,到時候,他就不會想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了。
半瓶冰冷的液體下肚,激起胃裡一陣不適感,慕承燁將頭靠在旁邊的牆上,雙眼放空地看着不遠處在舞池裡晃動着的男人女人們,酒吧五光十色的燈光打在他們的身上,他們好像沒有任何煩惱似的,肆意扭 動,很是暢快。
可此刻,他的心口卻像是被一塊巨大的石頭壓着,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樑清歡……
這個名字從很久以前,進入了他的生活。
這位千金大小姐,曾經仗着自己有錢爲所欲爲,囂張跋扈,偶爾還會對他頤指氣使,但多數的時候,她好像都在哄着他,給他買這買那,他需要的,不需要的,她都一股腦地塞給他。
好像覺得錢可以買來一切,但他從來沒有把真心交付給她。
自始至終,他愛着的都是杜若芯,包括剛開始和她做親密之事的時候,他滿腦子想的,也是杜若芯的臉。
他認定自己不會愛上她,而她,也在他的束縛下不會走,只要他不叫停,她就永遠是他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一個玩偶而已。
但是這一刻,他動搖了。
從樑清歡跟他說出離婚的那一瞬間,從她寧肯爬上窗臺,從幾十米的高樓跳下去,也不肯再多跟他呆一分鐘的時候起,他的心好像被絞着痛。
不知道爲什麼。
但就是壓抑得很。
他是喜歡上她了嗎?或許也不是,只是因爲好幾年的時間下來,她都呆在他的身邊,他周圍的空氣裡都充斥着一股叫做樑清歡的味道。
忽然這個人沒了,味道也消失了,他一時間不習慣而已。
應該……就是這樣的。
想着這些,轉眼間,慕承燁面前的一打酒,酒瓶已經空了小半。
“承燁,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喝悶酒?”
杜若芯接到那人發來的情報,知道慕承燁來了這家他過去偶爾會來的酒吧,放下手裡的事情,緊趕慢趕地過來了。
樑清歡從他的世界裡消失了,不是嗎?
那麼接下來,他的感情,他的所有生活,都由她來接管。
她的手,輕輕搭在慕承燁的左邊肩膀上,聲音溫柔到幾乎可以滴出水來,和此刻舞池裡那些喧囂的女人比起來,她是很特別的。
慕承燁剛仰頭喝下半瓶酒,聽到耳畔的聲音,纔回頭來看。
熬了太久的夜,又被酒精催化,他的眼前氤氳上一層薄薄的霧氣,看向杜若芯時,視線迷糊了瞬。
“樑清歡?”
他低低喚出了另外一個名字。
原本在他回過頭來的那一刻,杜若芯的臉上是掛着笑意的,她自認爲在這樣的時候,她的笑容是足夠撼動慕承燁的。
她這不算是趁虛而入,而是順理成章的。
可偏偏,她和樑清歡那賤人的臉一點都不像,慕承燁喝多了,竟然把她當做了那個女人。
她都主動跟他提出離婚了,他還想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