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什麼好菜啊?喝這麼多。”
“什麼……”
慕承燁話音剛剛落下,不遠處交警的車停下來,在一衆路人的圍觀下,給司機測試了體內酒精的含量,果然超標了。
慕承燁轉身,跟其中一位交警同 志說了幾句什麼後,才朝着樑清歡走來。
小女孩抹了抹臉上的眼淚,吸着鼻子說:“姐姐,他好帥啊。”
樑清歡目光定格在他的臉上,眼看他逆着光而來,臉部的輪廓沉浸在光底下,被鍍上一層忽明忽暗的光亮,每一步都走得很是沉穩,越是靠近,越給人一種宛如天神降臨的錯覺。
樑清歡的心跳,在這一刻止不住的加快。
在她最危急的關頭,他出現了。
不顧性命地保護了她。
這難道說明,自己在他心裡,真的還有一席之位嗎?
這個設想,還沒來得及驗明答案,樑清歡的身體已然騰空而起,心跳驟然下沉,她驚呼一聲,抽回思緒來才發現自己竟然被慕承燁從地上給抱了起來。
“慕承燁,你……”
“閉嘴!”
慕承燁眼底火光攢動,嗓音也是明顯剋制過自己才顯得更是低沉,他一記眼刀掃過來,樑清歡只覺得寒意簌簌,瞬間不敢作聲了。
被他抱着走出去幾步後,她驀地想到剛纔的小女孩,正回頭,發現交警已經把小女孩往警車上帶了,小女孩還在遠遠地跟她揮手道別,特別的可愛。
樑清歡這才微彎了彎脣。
“你對陌生人倒是上心。”耳畔傳來他冷冷的聲音,樑清歡剛打算看他,就被他粗暴地扔到了副駕駛座位上。
樑清歡堪堪坐穩,正回頭,慕承燁打開車門上來,隨手從後面撈出一條幹毛巾,朝着樑清歡的頭上扔了過來。
“你找死是嗎?”他沉聲問,臉色難看到爆炸。
樑清歡一邊拿毛巾擦着溼溼的頭髮,一邊說:“我只是條件反射而已,要是你看到一個小朋友忽然跑到了路中央,你也會奮不顧身去……”
“我不會。”
她還沒有說完,慕承燁便冷着一張臉把她打斷了。
“我連最熟悉的人死了,都沒來得及救,陌生人,我救什麼?”
他又補充了一句。
樑清歡的目光,也在他話音落地的這一刻,變得暗淡了些許……
從車禍現場到別墅,車程半個小時,兩人全程無話。
直到車子停在別墅大門口時,樑清歡才問:“你今天說讓我在門口等你,後來一直沒過來,是臨時有事去處理了嗎?”
樑清歡一頭黑髮溼着,襯得她的臉蛋異常的白 皙,問他問題時,雙眼純粹得不含絲毫雜質,好像打從她的心底,就不信他是故意把他扔在那兒似的。
這一刻,慕承燁心下一緊。
“嗯。”
半晌,他喉嚨裡才發出漫不經心的迴應,轉身下了車。
樑清歡嘴角半彎,果然如此。
他繞過車頭走到她的旁邊,打開車門,目光鎖定在她現在已腫得高高的雙腿上。
原本白 皙細長的一雙腿,因爲她着急撲過去救小女孩而產生的巨大沖擊力,導致現在膝蓋附近的部分有些皮開肉綻,一些幹掉的血跡凝固在上面,畫面不太具有美感。
“那事情處理好了嗎?”樑清歡又問,說完又自顧自點了點頭,“既然你都重新回飯店接我了,那應該是處理好了吧。”
慕承燁沒有迴應她,而是寒着一張臉,傾身將她抱了起來。
管家聽到門外的動靜,出門來看,見慕承燁抱着樑清歡進屋,差點以爲是小兩口的情 趣,這臉上剛露出兩分老父親般慈愛的笑容呢,就聽到慕承燁說:“叫家庭醫生過來。”
“夫人受傷了嗎?”
等慕承燁走進玄關的時候,管家才從燈底下看清樑清歡的傷勢,也不敢再怠慢,急忙去找人叫醫生過來。
慕承燁就近把樑清歡抱到了他的臥室,很快醫生就提着醫藥箱風風火火地趕來了,忙活着幫樑清歡給傷口消了毒,又換了藥,纏上紗布,最後臨走前還囑咐明天早上會拿一些口服的消炎藥過來。
樑清歡都一一應好。
等醫生離開時,夜已經足夠的深了。
慕承燁重新回到臥室,站在牀邊望着樑清歡剛包紮過的傷口,又看着她渾身被淋溼的模樣,凜着眉說:“我送你去浴室洗澡。”
“不用,我自己可以。”
樑清歡抿了抿嘴脣,撐起雙腿,本來打算勉強自己站起來的,卻還是扯痛到了傷口,疼得她眯起眼睛,嘴裡發出“嘶”的一聲。
當時剛摔到地上時,她並沒有覺得有多疼,可隨着時間的推移,她現在的痛感是越來越明顯了,估計今天晚上又是個不眠夜了,樑清歡只覺得一陣頭疼。
看她疼成這樣,慕承燁英氣的眉深凜起,也不再廢話,將她攔腰抱起,直朝浴室走去。
“慕承燁,你在這裡,我洗澡不太自在。”
因爲她的傷口不能碰水,所以慕承燁就把她放進了乾燥的浴缸裡,往旁邊放了熱水。
樑清歡想了很久,還是勸他:“我就是腳行動不便,手上只是輕微擦破了點皮而已,我可以自己洗的,不會碰到傷口,要不……你還是出去吧?”
慕承燁壓根兒沒聽她說話,等熱水都放好後,才偏頭來看她。
“你身上哪兒我沒見過?”
這種時候,還跟他玩害羞。
樑清歡嚥了一口唾沫:“話雖然是這麼說,但是在牀上是牀上,這洗澡又是另外一回事。”
從她記事以來,就沒有別人來幫她洗澡這一說,哪怕這人是慕承燁,她也覺得不好。
“矯情。”
慕承燁眸光冷冽,隨手把一塊毛巾丟進了熱水裡,轉身便出去了。
等門關上的那一刻,樑清歡才稍微鬆了一口氣,看向被霧氣氤氳的鏡子裡,她的臉顯得有些模糊,但還是能看出有些發紅。
她苦笑了下,開始脫去身上的衣服。
纔剛剛脫到一 絲 不 掛,浴室的門就又從外面推開了,樑清歡嚇得立刻背過了身去,緊張地問:“慕承燁,你不是走了嗎?”
怎麼忽然又回來了?
眼見前兩天還渾身光着,對自己投懷送抱的女人,現在竟然羞赧得不敢正面對着自己,慕承燁眼底掠過一抹冷嗤,轉瞬,把手裡乾淨的襯衣扔在了旁邊的架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