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佑林終於醒了過來,高健的爸爸還來不及因爲他沒事而高興,便緊張的推着他的身體:“年醫生,我被卡着了,你快下車!車子要爆炸啦!”他聲嘶力竭的喊着。
年佑林此時才注意到車子前面已經冒起了陣陣的白煙。掙扎着解開了安全帶,他努力的推着車門。
還好,他那一側的門,並沒有收到太猛烈的撞擊,推了幾下便打開了。
高健的爸爸見狀,趕忙說道:“快下去,快下去!年醫生,你還再等什麼?”
年佑林聽他喊道,趕緊跳了下去,跑到車的前面看了看,便又返回到車上,拿起了滅火器。可是,就在這時,發動機又爆出了一陣火花,車子跟着產生了猛烈的振動。年佑林更是被熱浪掀翻在了地上。
“年醫生,來不及了,快別管了,你快跑!”高健的爸爸,此時的聲音已經變的不正常了,他見年佑林還不跑,已經是帶着哭腔在對他喊着。
可是,年佑林並沒有理會他的話,而是拔下了車鑰匙,跑到了車子的後面,打開了後備箱。
找到了車子上面的工具箱,他快速的翻着。車子裡的溫度,越來越高,高健的爸爸甚至已經看到了機箱蓋子上,隱隱串出的火苗。
“年醫生,你還在幹什麼啊,別管我啦。快走!快走!”他一邊使勁兒的扭動着身體,一邊對年佑林喊着。
“閉嘴!別分散我的注意力,我不可能丟下你不管!”年佑林忽然爆發出一聲怒吼。高健爸爸絕望的閉上了雙眼。
終於,一把剪刀被年佑林找到了。他快速的跑到了車上,一股熱浪襲來,讓他不得不用手臂擋了一下臉。
看着發動機蓋子上串起的越來越高的火苗,他知道一切都刻不容緩了。
爬上車子,他迅速的用剪刀剪着安全帶。高健的爸爸見狀,也只好幫他扯着安全帶的另一側。
終於,在一陣陣的濃煙和爆燃的火花中,安全帶被剪斷了,可是高健爸爸的腿,還被卡在變型的車門和座位之間,動彈不得。
高健的爸爸徹底絕望了,他向外推着年佑林,哭着說道:“年醫生,我對不起你!你對我們家的大恩大德,我來世再報吧,你快走,快走啊!”
此時的年佑林,不知道是因爲焦急,還是因爲被熱浪燻烤着,眼睛已經變的通紅,他一巴掌甩到高健爸爸的臉上,他頓時住了聲。
他跳到座位上面,貓着腰,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大喝了一聲,踹向了車門。
變型的車門有了那麼一絲絲的鬆動,但是由於金屬的碰撞,火花更是點燃了車下邊的汽油,整個汽車都燃燒了起來。
他顧不得熱浪的侵襲,一腳接着一腳的踹着,高健的爸爸見他不想放棄的決心,也奮力的向外拽着自己的腿。
終於,在兩個人的努力下,一條鮮血淋淋的腿,終於拔了出來。
一聲巨大的爆炸聲,火苗終於從車底串了上來,年佑林來不及回頭去看。用手護住了高健爸爸的頭,猛的向後一倒,兩個人便摔向了車外。
身上已經被火焰包圍,兩個人就勢在地上翻滾着,一瞬間,巨大的爆炸聲和氣浪將他們推向了更遠的地方。
整個汽車都被炸的支離破碎,碎片紛紛夾着火苗,落在兩個人的周圍,甚至身上。
而此時的他們,只知道喘着粗氣,心有餘悸的看着熊熊燃燒着的車子。
路過的車子都紛紛的停了下來,有的人走過來詢問他們的傷情,有人拿起電話報了警,不一會兒,消防車呼嘯的聲音便遠遠的傳來了。
年佑林晃了晃自己的頭,又摸了摸傷口,確定自己沒事,便站起身來,走到高健爸爸的身邊,查看他的傷情。
“腿能動嗎?”扶着他的腿,年佑林一邊輕輕的移動着,一邊問道。
“啊!很痛!”高健爸爸表情痛苦的回答着。
順着骨頭的方向,年佑林輕輕的捋了捋,“應該是骨折了。別動了,等着救護車來。”年佑林左右看了看,並沒有找到骨折急救的東西,只好作罷。
“年醫生,是我連累了你啊!我爲什麼非要今天來啊!”高健的爸爸捶打着自己哭着說道。
“這些都是不可預見的,怎麼能怪你!”年佑林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着。
不一會兒,警車和救護車都陸續的到了,醫生替高健爸爸的腿做了簡單的固定,便把他擡上了救護車。
記者們見到了受傷不重的年佑林站在那裡和警察說着話,便跑到他的身邊:“先生,請問你是車的主人嗎?能跟我們講一下車禍是怎麼發生的嗎?這條路這段時間車禍頻發,是不是和路政部門沒有設立明顯的警示標誌有關呢?”
她連珠炮似的問着。
“車禍是爆胎導致的,路標還是很明顯的,和政府無關。我在這裡還是奉勸各位司機,開車上路之前,要檢查好車子的狀況。”
年佑林說完這些,便和記者點了點頭,走上了救護車。
“您好,我是市中心醫院的醫生,如果傷者沒有其他的狀況,我建議去我的醫院手術。”年佑林徵求着救護車上醫生的意見。
“傷者頭腦清醒,按壓腹部沒有疼痛感,血壓和心跳均正常,腿部傷處的血也止住了。目前推測就是骨折,如果您建議到中心醫院手術的話,我們沒意見。”
醫生說着。
“那好,那我現在就聯繫那邊的手術室。”電話一直揣在兜裡,並沒有損壞,年佑林拿出了電話,和醫院取得了聯繫。
柳依兒正在醫院外的餐館裡,給阿正買晚餐。
等待的過程中,無聊的看着餐館裡的電視。
“大家好,這裡是《全城追擊》欄目,我是記者藍瑛。今天下午在濱海大道,又發生了一起本週以來的第二場車禍,提醒司機朋友們,此處多是髮卡彎,小心慢行……”
柳依兒有一搭無一搭的看着電視,忽然目光定格在了,擔架上那個熟悉的身影上。
高健的爸爸!
高健的爸爸是車禍的傷者?而消防員正對着那燃燒着大火的汽車,全力的滅着火,車尾部的號牌還沒有完全燃燒,若隱若現的,那不正是年佑林的車子嗎?
手裡的遙控器,一下子掉在了地上。
聽到記者最後說,救護車已經向市中心醫院趕去,全城追擊欄目會全程緊跟後,柳依兒顧不得阿正的晚餐,
便向醫院飛快的跑去。
剛剛跑到急診室的大門口,一輛救護車便呼嘯着開了過來,等在門口的醫護人員連忙迎了上去,柳依兒傻站在門口,甚至被他們擠到了一邊。
果然車上是高健的爸爸,人羣爲了上去,因爲有記者在電視認出了年佑林,正是前兩天新聞裡的那個醫生,便早早就蹲候在了醫院門口。
可是,另大家失望的是,從車上被推下來的只有高健的爸爸一個人,年佑林卻不見了蹤影。
柳依兒的腦海飛速的旋轉着,是不是他在接受採訪的時候還沒有事,結果隨即就內傷發作了呢?
又或者,火勢太猛,他來不及躲閃,再次受了上?
再或者,他已經去找瑾瑄了?
她胡亂的想着,跟着人羣走進了急診室的大門。高健的爸爸很快便被推進了手術室。她焦急的在急診室外面踱着步。
一邊惦記着高健的爸爸,一邊着急着年佑林在哪裡。
手術室的燈一直亮着,柳依兒的心便一直懸着,她在走廊裡就樣走着,不知道走了多少步。
忽然,一隻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正全神貫注想着事情,不承想被人拍了一下,而嚇了一跳。
猛的轉回身,竟發現年佑林正微笑着站在自己的身後,眼睛緊緊的盯着她,彷彿在傾訴着千言萬語。
柳依兒愣了幾秒鐘,才忽然反應過來,猛的撲到年佑林的懷裡,緊緊的抱住了他。
年佑林雖然沒受什麼重傷,但是前胸還是被彈出的安全氣囊打到了,被柳依兒這樣抱住,還是免不了一陣吃痛。
他低聲的吼了一句:“哦!”柳依兒聽到了他輕聲的呻吟,忙鬆開了他。
看着對面除了額頭有些傷到,現在血跡已經凝固了的年佑林,用手摸了摸他身上的其他部位,都還好好的嗎?
“年大哥!”剛叫了一下他的名字,柳依兒的嘴便撇了撇,哭了出來。
年佑林頓時慌了神,連忙幫她擦着眼淚:“我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對不起,讓你擔心了?”他試探的問着。
這次柳依兒用力的點了點頭,沒有否認。
“依兒……”他親生低喚着她的名字,順勢把她摟進了懷裡。
兩個人就這樣緊緊的相擁着,彷彿要把幾天以來的思念,統統揉進對方的心裡一般。
過了半晌兒,柳依兒才從他的懷裡掙脫了出來,說道:“你沒事就好,我回去了。”說完,她便向電梯間走去。
“依兒!我想你誤會我了!”年佑林一把拉住了柳依兒,直接說道。
“我誤不誤會你,又有什麼關係呢?因爲本身我在你心裡,就是一個無足輕重的人。”她負氣的說道。
“你在我心裡有着別人無法替代的位置,而我,即便沒有你,也不會做出那種事來。”他指的應該是和瑾瑄的事。
如果你願意聽我的解釋,那我就找個機會原原本本的告訴你,好嗎?但是,現在請你相信。”年佑林拉着柳依兒的手,沒有放開的意思。
“一切都擺在那,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更何況,你爲什麼要給我解釋?我們之間什麼關係都沒有,不是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