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體虛的原因,樑喬笙的生理期異常的不好過,整個人脆弱的如同薄紙片一般,就只能窩在牀上。
榮久簫看着心疼,卻也只能抱着她,手掌輕輕撫着她的小腹。
半晌後,樑喬笙越睡越不安穩,光潔的額頭上細密的汗緩緩沁了出來,嘴脣也因爲疼痛無意識的咬着,貝齒肆虐紅脣的模樣,直把榮久簫看得揪心無比。
他皺着眉頭起身,給樑喬笙掖好被角,輕手輕腳走出臥室下了樓徑自到了廚房。
打開冰箱,找到紅糖和生薑,開始熬製薑汁紅糖。
一切都如此的輕車熟路,動作也一點都不生澀,生薑洗淨切片,掰下一塊紅糖放進水裡。
紅糖漸漸在小鍋裡化開,熱氣開始沸騰,空氣中都有着甜馨的香味。
關掉火,用了濾網濾掉糖水裡的渣,將紅糖水緩緩倒進白瓷小碗裡,糖水觸及碗底發出細碎的聲響,水霧氤氳。
榮久簫將裝有白瓷小碗的紅糖水端到臥室,因着溫度有些燙,他便將之放到了牀頭小櫃上,也不急着喊醒樑喬笙,沉思半晌,他又出了趟臥室,回來的時候手上便已多了個熱水袋。
熱水袋是他找宅子裡的傭人要的,這種最老式的熱水袋,據說最保暖,已經灌了水的熱水袋拿在手裡沉甸甸的,輕輕一晃水聲輕動,溫度也恰到好處,讓他皺起的眉頭終是舒緩了些許。
“阿笙,醒醒。”他隔着被子輕輕拍了拍樑喬笙。
半夢半醒最是痛苦,尤其身體不適的時候,所以樑喬笙自是不想理會耳邊的噪音,順帶還扯了被子蓋住自己的臉,恨不得將自己整個人都縮到被子裡去。
榮久簫瞧着她這鴕鳥模樣,好笑不已。
“阿笙,快起來把紅糖水喝了。”他硬着心腸拉開被子,將樑喬笙半抱了起來。
樑喬笙此刻也是迷迷糊糊的,一離開被褥這溫暖的源頭,便立馬向着溫暖的地兒倚靠過去,這溫暖的地兒自然就是榮久簫的胸膛了。
她像是個沒骨頭的人一般,軟軟的靠在榮久簫的身上,慵懶
的小模樣讓抱着她的榮久簫簡直覺得是種甜蜜的折磨。
“來,乖,把紅糖水喝了。”
榮久簫一手抱着她,一手將白瓷小碗端了起來喂向她的嘴。
樑喬笙自然而然的張開嘴,一口熱湯下肚,纔是有些清醒了。
緩緩張開眼,看到榮久簫端着的白瓷小碗,迷糊的神情去了大半,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情緒翻涌。
“久簫。”她吶吶出聲,帶着疑惑,帶着歡喜,也帶着一絲莫可名狀的憂傷。
“嗯?”榮久簫一聲尾音輕勾,那音調帶着誘人的磁性。“既然醒了就快點喝完,不然涼了就得鬧肚子了。”
他用着一種誘哄般的語氣,讓樑喬笙只覺沉溺在這甜蜜鄉,連肚腹裡的疼痛似都好了很多。
一碗紅糖水很快見了底,榮久簫滿意的點點頭,順帶親了親樑喬笙額頭一下,這親暱同以往的親暱都不盡相同,帶着一種讓人心動的安撫。
樑喬笙在這溫柔甜蜜鄉里,越發覺得自己困頓了,就想這麼睡去,可是心裡又矛盾的不想睡着,想再看他一會兒,再感受他一會兒。
“來,這個你抱着,就會舒服許多。”在她再度躺下之際,榮久簫將熱水袋放在她的小腹處,讓她自己用手抱好。
這番舉動,讓樑喬笙的腦海裡似有春風拂過,百花盛開,馥郁芳香盡數襲來。
有時候,女人感動的,只是一個細節而已。
它或許是一杯剛好口渴送到手邊的白水,又或許是下雨時剛好出現在頭頂的那把傘,也或許是在這樣的夜裡,一碗紅糖水與一個熱水袋。
都是極其普通的東西,不是昂貴的鑽戒,也不是大牌奢侈品,可是卻能讓女人覺得勝過世上任何的東西。
價值連城,無可替代。
榮久簫做完這些便起身想去將小碗收拾了,身體一動卻被一陣微小阻力給攔住了。
回頭,皓腕如雪,瑩瑩手指拽着自己的衣襬,那雙美如明珠的眼眸眨巴眨巴開着他,幾乎讓他心都給看化了。
“不要走。
”
本來說這番矯情舉動應不適合樑喬笙,若是尋常她肯定也不會如此做,可是今夜不知怎麼了,她卻就想這麼做了。
就想拉住他,讓他陪着說會兒話也好,彼此擁抱無聲也好,就這麼,靜靜享受這溫柔甜蜜的兩人世界。
榮久簫定定的看着她,墨玉一般的眼深沉無比,還有什麼比這樣一聲挽留更加動聽呢。當即就放下碗,上了牀伸手攬過樑喬笙。
“還疼?”他瞧着她蒼白的臉頰,問話不自覺就帶出了心疼。
樑喬笙搖搖頭,髮絲鋪陳,美麗不可方物。
“不疼了。”
榮久簫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背,“以後不準喝涼的,也不準碰冷水。”
樑喬笙被他這種嚴肅的強調給逗樂了,“那洗衣服呢?”
“衣服不是又宅子裡的傭人洗嗎?”榮久簫劍眉微皺,難不成平常宅子裡的衣服都是樑喬笙自己洗的,那這些傭人留着幹什麼。
樑喬笙一見他這沉肅面容,就知他肯定又想歪了。
“我說的是貼身衣物。”話語出口間,尤其後四個字在脣齒間咬得頗重。
榮久簫怔了片刻,似是在思考,隨後看着她,“我洗。”
“咳咳……”樑喬笙差點岔了氣兒,她看着榮久簫那冷靜從容的面孔,差點沒繃住笑。
“你會洗嗎?”她此刻也來了興致,純粹就想逗逗他了。
榮久簫手指撥弄着她的髮絲,隨口便回答,“這有什麼不會的,我一個人在美國那麼多年,什麼事情都是親力親爲的,更何況是洗衣服這種小事情。”
話一出口,他撥弄着樑喬笙髮絲的手指頓了頓。
似乎,提了一個不好的話題。
樑喬笙一聽他說出這句話,心裡一緊,眼眸微垂,不敢再去看榮久簫。
她怕!
怕這舊事重提會破壞他們好不容易得來的安逸氣氛。
“對不起。”小聲出口,帶着心痛。
他一個人在美國七年,她又何嘗不心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