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做賊心虛的何良辰一看到冷玉,立刻嚇得魂不附體,步子不由的噔噔向後退去,一臉驚慌,轉身就要跑。
冷玉利索的疾步上前,伸手,砰的一聲拽住何良辰的後衣襟,一下子把他拖了回來。
“鬼?鬼……”何良辰轉臉看到與青青長得一模一樣的冷玉,小臉立倏的面如土色,渾身抖如篩糠,聲音哆嗦得不成語句,音尖裡顫抖了有十八圈……
剛纔一旁偎依着何良辰的女人,看到別的女人對自己的情人這麼兇,小臉上寫滿不樂意,向前走向冷玉,不服氣的質問,“你是誰啊,你不知道她是市政府的宣傳科長啊?敢動他,你真不想在濱海混了?”
驕傲的語氣,讓冷玉差一點吃吃的笑出來,就這麼點眼光,一個宣傳科長就有什麼了不起的。
“你算哪顆蔥?這官也忒小點吧?”冷玉的冷冷的一笑,笑裡一片諷刺的意味,恨不得刀山火箭一齊迸發出來,望着這麼怡指氣使、不知羞恥的小三,她胸口的氣更不打一處來,小三還這忒麼的囂張麼?
“我是專打不要臉的小三的!”冷玉狠狠的咬着牙,回了小三的上句你是誰,田小心辛辛苦苦的挺着一個肚子,忙裡忙外,原來是伺候他們花錢的?這對狗男女,真他媽的不要臉!
自己好歹是政府的官差!一想即此,何良辰也放開了膽子,即使青青活了,不過就是天天管家的一份子,能有什麼了不起,大不了,跟田小心分道揚鑣,離婚萬事大吉,腰板得瑟的開始挺了挺,聲音打着一副官腔和教訓人的口氣,
“青青喲,你還活着啊,你不過是景天楚包養的一個情人,小三,你纔是真正的小三,你有什麼資格說別人,說到不有臉,你纔是小三的鼻祖!怎麼不讓海給淹死得了,省得你再來禍害人間。”
拍拍拍!
冷玉的火氣上涌,掄圓了胳膊,猛然就衝着何良辰左右開弓,“第一巴掌,我替小心打,替她不值攤上你這樣的混帳男人;第二巴掌,我還是替小心打,打你這個陳世美,忘恩負義,”沒有良心的東西……
“你再打!我們告你故意傷害!”那名小三擡起手指,氣憤的指着怒打何良辰的冷玉。
“我很樂意你去告我,”冷玉傾身上前,雙手掐住何良辰的脖子,惡狠狠着,“那麼何良辰的小科長算是做到頭了!我是冷玉,白市長的千金,你有本事就去告!”
別看何良辰是個男人,卻只喜文采,手無縛雞之力,當然被冷玉抽了一個正着,剛想反抗,一聽說,眼前的是冷玉,正是傳說中新到任市長的女兒,他的腦袋一下子蔫了,如果得罪了市長,那麼自己的官途真的到頭了。
何良辰做了幾年小吏,別的沒學到,人情世故倒是滾瓜溜圓!
“冷小姐,我一時糊塗,還請您大人有大量放過我這一碼!”何良辰立刻變了嘴臉,一邊作輯,一邊瞪着剛纔懷孕的嬌小女人,舔着臉,像哈巴狗一樣巴結着冷玉,“瞎嚷嚷什麼,以後,別再來找我!賤女人!”
這時個,冷玉眼中爆出一層層的淌不盡的輕蔑,這樣的賤男人,真他媽的不要臉!
貼近何良辰的耳邊,冷玉咬牙吐字,目露寒光,“你以後,要多遠就滾多遠,別再和田小心聯繫!”說完揚起手掌,順便再次甩了何良辰一記響亮的耳光。
“告訴你,既然田小姐認爲我像她曾經的朋友,那麼我可以考慮當她的這個朋友,你滾!滾得越遠越好!否則別怪我不客氣。”冷玉恨不得一把掐死這樣的男人。
不過,冷玉還是鬆了手,她還嫌髒了她的這隻手,拽了口袋中的溼巾,她使勁的搓着手。
長廊裡的人羣漸漸散去,指指戳戳着何良辰與小三遠去的背影。
冷玉嘆了口氣。
匆匆趕到搶救室長廊,頭戴綠色手術帽的大夫正好出來,一邊左顧右盼急喚着,“家屬呢?家屬呢?”
“我籤,我是她姐姐!”
“你怎麼姓冷?”大夫反問。
“這……”
一道清揚的男聲,“她確實是她姐姐!”駱雲川匆匆從走廊那邊匆匆趕來,臉色微沉,身上未穿着白大褂,他應該是從家裡趕來的。
“駱大夫,你不是休息嗎?”認識駱雲川的同事,斜了一眼匆匆而來的駱雲川。
“我朋友住院!”駱雲川溫和的說着,氣息微粗,因爲剛纔走得急,擡手指指向搶救室。“這樣,病人老公外地出差,我們可以簽字嗎?”
“這個……”大夫考慮了一會兒道,“這可是病人頭等安全的大事,駱大夫你可要想好了。”
“沒問題!先救人要緊!”駱雲川笑了笑,就要拿起筆,這時冷玉傾身上來,“你是小心的朋友,我是她姐姐,我籤還是稍好一些?”
駱雲川明亮溫和的眸眨了下,悄悄流淌過一縷溫絲,拿筆讓給了試目以待的冷玉。
二人同時焦急的盯着眼搶救室的紅燈,可紅燈卻一直亮着,亮得冷玉的心都發起了毛,這多嚇人,那一車的血,早讓她的大腦瞬間發懵了,她真的擔心田小心出了意外。
“你很擔心她?”駱雲川故意煞有介事的挑眉問着走來走去的冷玉。
冷玉一愣,微微擡頭,立刻停止腳步,抱肩坐到了醫院的長廊上,壓低聲音,田小心流了一車的血……她的舌尖有些發抖,漸漸說不下去了,想起來就心疼小心。
看到冷玉臉上的擔憂與溫絲,駱雲川伸出大手,想要習慣性的拍拍她的肩膀,可到手揚到半空中,他卻頓住了,她真的是不是青青,現在雖然有一種青青似曾歸來的感覺,但他不敢把手拍在她的肩膀上,他怕拍醒了這個美夢。
四個小時後。
紅燈終於滅了,二人不約而同的站了起來,目光灼灼的盯着搶救室的門口。
戴手術帽的大夫出來,首先向着駱雲川頷首,微微一知,“母子平安!”
冷玉一聽,提到嗓子眼的那顆心,砰的一聲,落了下來,她單手撫着自己的胸口,長長的呼出一口氣。
駱雲川將這一切都收到眼中,若說她不是青青,怎麼這麼的關心田小心,若說是,可是冷玉的身份、地位,還有那雙銳利的幽深眼神,再也不是從前的清澄。
一個小時後,田小心清醒了過來,一擡眼就看到坐在牀前陪着她的冷玉,眸片一片溼潤,“青青,不,冷小姐,謝謝!”感動、激動、意外並存。
“田小心,你遇到危險,任何有正義感,有良知的人都會去幫你,我也一樣!更何況,我們又曾有過一面之緣!”冷玉說得很明白,我依然是冷玉,不要田小心對自己是青青抱有任何幻想。
眸中的淚水退去,只留下些許晶瑩,田小心猶豫的望了冷玉一眼,唉的嘆了口氣,閉上了眼睛,有一句話,在舌尖上轉了半天,她還是生生的嗯下去了。這句話是,你真的不是青青?
冷玉低下頭,沉吟半晌,“你想吃什麼,我讓駱雲川幫你買回來!”
“不用了,讓良辰過來就好!”田小心一說到何良辰,眼中泛起一層波光,閃爍着一個女人幸福的模樣。
冷玉的心一緊,感覺有一條小小的細綱繩死死的勒在自己脖頸上,勒得自己快要喘不過氣來,眼前的傻女人,還在癡等着一個負心漢。可憐可悲可嘆!她無以形容!
她真的想好好罵田小心一頓,可是該做的已經做了,她不允許何良辰再靠近田小心一步,不知道田小心知道後,會不會埋怨自己。
“孩子怎麼樣?”田小心的眼光比剛纔還亮,身子微微動了下,眼睛四處望着。
“別看了,孩子在嬰兒室,一切正常!還是女嬰!”冷玉撇下嘴角,目光指向病房的門口,“你能下地了,就能看到他了,長得好漂亮!像洋娃娃,頭髮也是卷的……”
欣喜的目光,夾着一絲絲母愛,波光鱗鱗,看着田小心生活在一家天倫之樂的憧憬裡,冷玉的心忍不住的有一些難受……鼻尖一脹,如果康康還活着,應該五歲了,觸景生情。有絲晶瑩在眶中閃動,心裡某處堅硬的保壘正在一點點的崩塌,甚至流露出一抹鮮紅……
外面的蟬聲高鳴,冷玉闔了窗,給田小心拉上窗簾,讓她休息。
田小心一直在假寐,擔心一闔眼,等再醒過來,青青又不見了,她好怕這是一個夢啊,所以她有點不敢睡。
一眼望穿了田小心的心思,冷玉尷尬的笑了笑,“等你老公回來我再走!”她故意這麼說,知道田小心剛給何良辰打電話會一直打不通。
不過這一次是打通了。
“老婆,你聽我說,有一個叫冷玉的女人威脅我,說是市長的女兒,讓我滾得遠遠的!所以我不敢回來!”何良辰的聲音在電話那端痛哭流涕,電話開了免提,所以冷玉聽得一聽二楚。
掛了電話,屋中一陣沉默。
田小心閉上眼睛,臉色沉了又沉,終於緩緩說道,“冷小姐,我不管你是不是青青,不過我的幸福家庭希望你不要來攪局,今天我還是要謝謝你,你走吧!”
冷玉的心如抽絲般的生疼,田小心真癡到透家了,你讓她怎麼說,難道要說自己認識何良辰,看到她家的何良辰在她生產的時候,還與小三一起在婦科查懷孕嗎?田小心她現在受得了嗎?如果現在說,明明就是要田小心的命啊……
氣雖然脹滿了胸口,介冷玉勉強燦然一笑,“那田小姐,請保重。”
眼角掛的那絲晶瑩轉身試去,冷玉拉開門,快速的閃到了門外,她能說什麼,田小心剛剛做完手術,她能做什麼,告訴她,老公養了小三,找了情人,懷了何良辰的孩子……她無力的靠在雪白的牆壁上……
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無力……
“冷小姐!”駱雲川溫和的聲音,如絃樂般,動人心絃,像一泓山泉在心中緩緩流淌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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