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死得人更多,孔雀石的線索馬上罷手!”只有一行殷紅如血的字,鮮豔如花,卻字字漫透着一層層的殺機,細聞之處,還有一股血腥的味道……
“呃!”冷玉立刻扔掉手中的信紙,白色的紙片,嘩啦啦,在她的肩部飛旋了一會兒,遠遠的飄到了地上……
她捂着嘴快速的奔向垃圾筒,呃呃的乾嘔了半天,嘔得小臉都綠了起來,差一點把腸子吐出來。
呃得她,眼周被迫擠出一層閃閃的淚花。
“你沒事吧!”駱雲川快步上前,傾身擡手輕輕拍打着她的後背。
猛然想到什麼,她立刻折身返了回來,跑到紙片飛落的地方,猶豫片刻,慢慢蹲下身子,身子不停的向後傾,腦袋別過去一手捂着嘴巴……擡起右手中間兩指嫌惡的從地上輕輕夾撿起那一張白紙。
茫然間,她彷彿看到師傅被害的樣子……一把閃亮的尖刀,鋥明瓦亮的插進師傅的胸膛……
“報警吧?”駱雲川看着冷玉小心翼翼的樣子,一臉的深沉。
“這麼有計劃,警察局裡不知道有沒有他們的人,哪能報警?”冷玉擔心的凝起了眸子,頭疼萬分,這樣心驚膽顫的日子何時是一個盡頭啊。
身邊的親人一個個的倒下了……就自己活蹦亂跳的……
她的心好像被千萬只螞蟻不停的啃噬着骨頭,疼、亂、煩、憂,愁……個個聚心頭。
返回公寓,
她冷靜的把那張帶血字的信紙直接裝進保鮮袋,小心翼翼的收了起來,轉身嚴肅的對着雲川說,“找個鑑定方面的專家,對這個DNA進行比對,再看看師傅的,是不這個?”她的聲音不知不覺的又顫抖起來。
走近她,他高高的身材完美的籠下了她,像一層祥雲,閃過一道光芒,擁上她的肩膀,“別怕,有我!什麼都不是問題!”絲絃般的聲音,砰的一聲打開她的心門。
春天的風兒絲絲的吹進了她的心湖裡,碧波盪漾。
沒有誓言,沒有山盟,駱雲川永遠像一道溫暖的陽光呵護着她,照耀着她,讓她在光環時飄,在雲端裡走,要夢裡遊,可是他的母親……她甩了甩頭髮,現在沒有時間去想這個問題。
她轉過身子,離開那一團溫暖,從櫃中挑了一件沐陽的衣服遞給雲川。
雙膝盤起,冷玉靜靜的坐在客廳的軟榻上,小心的取出了師傅的日記本,還有那一些隨身的用具書藉……
眼淚又一次打溼了眼眶,輕輕撫摸着師傅的遺物……她的淚又抑制不住的流了下來,她已經好久沒有流淚了,這段時間卻是怎麼了?
就像紅樓夢裡絳珠仙子一樣,難道來到人世間,只是爲了還上世情緣欠下的眼淚?
日記本基本完好,只是中間一大部分已經被撕掉了,冷玉不禁可惜的搖頭,兇手撕掉的部分應該是師傅的佛經語,撕它做何用?難道里面有孔雀石的秘密?她默默思忖着。
孔雀石雖然比不上御家家傳的明月珠值錢,卻是自己未解身世之謎的標誌啊。
翻來翻去,冷玉發現:書頁裡只有一些佛經及佛家偈語,其它一無所有,最末頁的時候,師傅還留下一首詩,這首詩好像很熟悉,她差一點忘了,當初幾個月前,自己去滇城的靜月庵師傅也念了這首詩。
“飛雲染翠意未蕭,落塵畫春晚來寒,遠處綿山籠玉煙,靜有庵中一明月。”
詩的意境很美!
她默唸了一遍,然後兀自把日記本放下來,想再看其它的遺物,想到能否找到一絲兇手的痕跡,最後,她嘆了口氣,朝着駱雲川的方向聳了聳肩,表示一無所獲。
除了傷心,就是想查出殺害師傅的兇手?果然是因爲孔雀石?師傅果然是因爲孔雀石送的命?她的心頭顫了又顫。
她現在有些彷徨的不知道,孔雀石的線索,還能不能再查下去……她不知道下一個會輪到誰,她有些害怕與躊躇,不是擔心自己,而是擔心身邊的親人與朋友……
孔雀石,我不想再查了,再說逝者已已,再查下去也沒有意思了!她嘆了口氣,眸光幽幽的注視着東方泛起的魚肚白,折騰了一個晚上,她的眼圈有些發腫。
好像有一雙幽靈的睛一直在黑暗中盯着自己似的。
一縷淡淡的清香飄了過來……她的肚子也開始咕嘟的叫了,再一擡頭,駱雲川穿着一件沐陽的衣服繫着圍裙,端着一碗熱騰騰的仔面,輕放到桌子上。
“怎麼樣?”他彎着眸子,探詢的望着她,“我的手藝還不錯吧?”
“嗯!”她點了點頭。
“等一下!”駱雲川看到一臉憔悴的冷玉,心裡不由的一疼,轉身又進了廚房,把滾燙的毛巾,擰乾水,遞到她的手中,“擦擦眼睛,裡面是淡鹽水,消消腫。”
絲絃般的嗓音,響在這幾十平的公寓裡,異常的動人心絃,刺中了冷玉心中那一團冰冷的柔軟。
冷玉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溫馨,蔥白的指灑觸及那還冒着熱氣的毛巾,她的眸中閃過一絲感動的晶瑩,她怔忡的握着……呆呆的望着雲川。
心裡開始慢慢溫暖起來。
“怎麼發呆呢,毛巾一會兒涼了,來,我再給你熱一下?”他的聲音充滿魔力般的蠱惑着冷玉心裡的那一絲溫暖。
她笑了笑,眼裡的晶瑩一下子擠出了眼眶,她急忙拿熱毛巾,一下子敷上了,掩試掉了那一抹感動的晶瑩。
“好了,”她溫和遞給了他,看到他眼角里明顯有幾縷血絲,臉上浮過一層淡淡的疲憊……她的心一緊,想說什麼,可是有什麼東西卡在喉嚨裡,怎麼也說不出來……
一夜未眠。
拉開簾子,一道清新的空氣吹了進來。
還有濃濃的夏天花香的味道,她深深的吸了口氣,一抹紅暈的陽光開始打在窗櫺上,她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人生中或許最難熬的日子就要來臨了。
“法國那邊的薔薇開了,滿院都是,怎麼樣,要不要一起渡個假?”駱雲川一邊解着圍裙,一邊擠擠眉頭的笑了笑,“萊昂小鎮,巴黎郊區,一座紅色的別墅,臨着海邊,像這裡一樣,可以赤着腳在海邊去撿貝殼。”
“等師傅這件事弄清了!”她微微扯了扯嘴角,她笑不出來。
“師傅怎麼辦?”駱雲川還是不放心的問,徵求她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