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玉的眶中蓄滿了淚水,隱忍的咬着脣,垂着頭,一聲不吭的從百葉窗前,緩緩走過來,吸了吸鼻子,“爺爺,我知道了。”
“知道就好!別自不量力!”御明華正眼不看冷玉,一擡屁股就要離開,忽然想到什麼,兩眼一下子放光了起來,“明月珠記得從景天楚那裡拿回來,告訴景家,這是御家祖傳的東西,用不着別人來染指。”
“爺爺等一等,”冷玉急忙呼着轉身,欲離開的御明華,雙手伸了出來,手心捧着尋個小小的錦盒,“這裡是明月珠。”
迅速的回過頭,眸光閃爍着一絲激動,御明華按壓下心頭的喜悅,雙臂伸長,等待着冷玉雙手捧遞來的明月珠,枯癟的扯過一絲獰笑,哈哈!一陣陣狂笑,“御家的明月珠又物歸原主了。”
他臉上一層陰雲頃刻之間匆匆散去。
冷玉長長舒了口氣,爺爺的氣總算是消了,這麼大歲數了,她真的不想惹爺爺生氣了,萬一氣出一個好歹來,不還得自己受罪。
百事孝爲先,她不想跟自己的爺爺計較什麼。
“好了,爺爺我送您回去休息吧!”冷玉小聲道,她想開車把爺爺送過去。
“乖孫女不用了,我自己走回去就好,這把老骨頭還可以!我走了,晚上好好的研究一番,明月珠,好久不見了!”說罷,御明華綻開一張燦爛的臉,向着門外走去。
拉開百葉窗的縫隙,她一點也不看到那輛白色的瑪莎拉蒂,她的心縮涼得成一團,瑟縮在一個僻靜的角落裡,自己悄悄舔食着傷口,像一隻tou情的小野貓一樣,她的心抽痛了一滴血……
卻不知道爲了誰,是爺爺,還是景天楚?
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縮在軟榻上,她抱着雙肩,想了很多,明月珠還回來了,爺爺應該消停了吧,仇已報了,現在的她好累,她好想離開這裡……
爺爺是唯一的親人?讓她怎麼辦?
去一個沒有認識自己的地方,忘了腦海裡的那一抹頎長,可是越說想忘,那抹頎長卻像一層雜草瘋了似的狂長着……日夜不息,只要她的思維閒暇下來的時候。
她的淚光和着天天的星星一同閃爍着。
後半夜,
她竟然在軟榻上睡着了,當瞠開眸子的時候,已到了第二天上班的時間,她趕緊洗漱,然後背上包,沒有吃飯匆匆去了辦公室。
黑色帝國大廈的辦公室。
葉荷急急切切的找到冷玉,“冷總編,不好了,你爺爺那邊突發腦梗,你趕緊去看看!你的手機怎麼關機啊?醫院一直聯繫不上你,所以就打到單位……”
啊!她的臉色一陣蒼白!
腦袋也一陣陣發懵,她擡手輕輕拍了拍腦門,“”怎麼回事,不是昨天夜裡還好好的嗎?那顆明月珠也還了御家,怎麼一下兒也不消停啊?
冷玉拎上包,匆匆的看了眼着葉荷留下的字條,向着醫院的方向奔去。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趕到醫院的時候,爺爺已經無大礙,她撫着狂跳的心,按了好久才停息下來,“爺爺,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我挺好!多虧了一個姑娘送我過來,我得好好感謝一下人家!爺爺指指門外,她出去一下,一會兒就會回來。”爺爺笑着臉上樂開了花。
冷玉長長的緩了口氣,“總算是有驚無險,沒事就好,想吃什麼,我去買。”她轉身剛走到門口,就見到一抹靚麗、熟悉的身影從外而至。
她的眸子一下子直了起來,全身的寒毛孔都跟着炸了起來!
“怎麼是你,你來這裡做什麼?”冷玉立刻板上一副冷冰冰的態度,身子萬分警惕的擋在她的面前,一副厲害角色的樣子。
這時,病房裡的其它病人,開始不滿了,“人家幫你送了爺爺住院,跑前跑後的,又出錢又出力,就是親孫女兒,也未必如此,你怎麼這樣對人家好心的姑娘?”
爺爺也立刻臉上凝結成一層冷霜,“青青,如果你看不貫爺爺拖累你,我現在就出院,人家好姑娘,救了你爺爺,你連個最基本的客氣話,怎麼也沒有?真沒有教養!”爺爺不分青紅皁白,氣哄哄的罵着冷玉,
冷玉的心裡一陣委屈,讓她跟這個害了康康,毒如蛇歇的女人示好首次,她才真的是瘋了,她氣急的拉開病房的門,低頭向着遠去奔去,迎面撞上了景天楚那一道逼人的寒涼。
她眸裡閃着隱忍的淚花,打算繞過景天楚,可是他一伸長臂,一下子攔住了她,她左躲右閃,卻怎麼也躲不開他,她急得一跺腳,小臉仰起,“你們都想幹什麼?”水眸盈盈,泛起一絲水光。
這時病房的門一開,寒煙溫柔如水的端着一盆水閃了出來,望着景天楚微微一愣,“楚,這裡有一個爺爺病了,我路過,整好照顧一下。”
“冷小姐,你爺爺喊你呢?”寒煙的眼角閃過一絲詭譎,平靜的臉上掛着溫和的笑,就像她們之間從來不相識,或是親密的朋友間。
景天楚怔忡的站在那裡,一副疑惑不解的樣子。她們倆怎麼會走到一塊?
驀然回首,冷玉吸了吸鼻子,一咬牙,轉身道,“御家的事,輪不到蕭小姐操心!貓哭耗子假慈悲!”說罷,使盡力道掙脫開景天楚前面擋着的長臂,大步流星的向着屋中走去。
身子微頓,景天楚懷中一空,一絲悵然襲上心頭,他遂之站在門外,並沒跟着進去。
病房內。
“青青,爺爺脾氣不好,別生氣了,乖孫女!”御明華突然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讓冷玉也莫名的止住眼眶中蓄藏的淚水。
小手撫過爺爺的蒼老的手背,“爺爺!”她小聲的喃喃着,在親人面前,她真是一隻純良的小白兔。
“對了,忘了告訴你,昨天晚上,爺爺回家的時候,遇到了幾個黑衣人,說要找爺爺算帳,讓爺爺不要插手孫女兒的幸福,然後不由分說,就把爺爺暴打了一頓,整好路過的阿煙喊救命,那夥人擔心來人,所以灰溜溜的逃走了,阿煙救了我!你要好好的謝謝人家!”御明華長嘆了一聲,語重心長着,言語間是對寒煙的切切謝意。
冷玉的心裡,尤如打了五味瓶更加不是滋味。又是寒煙?可是寒煙的話可信嗎?她彎過弧度的目光掃向了站在窗外的寒煙,與景天楚。
“打爺爺的人難道又是景天楚?”她的腦袋脹了起來。
病房外。
景天楚轉身冷冷的盯着寒煙,“你爲什麼在這裡?這是御家的事情,跟你有什麼關係?你的爺爺難道有你看嗎?”
一連三個問號,立刻讓端着水盆的寒煙啞口無言。
垂下頭,雙眼泛起盈盈的淚花,她不吭聲的從景天楚身邊走過,倒完水再次回來的時候,仰起小臉灼灼的望着景天楚,“是,我恨青青,討厭青青搶了你,可是老人是無辜的?你怎麼就現在越來越不相信我呢?”
黑眸微蹙,景天楚冰冷的臉上掠過一絲寒風,冷冷道,“但願心口一致!”說罷徑直向着她的方向,就要穿過她的身旁的時候……
寒煙的雙手緊緊握在一起,一隻手拎着水盆,神色呈現出一片可憐巴巴的樣子,小臉糾着委屈,可是景天楚的目光卻是未向寒煙移動一寸,直接躍過她,準備向着長廊的那頭走去。
冷玉砰的推門出來,一臉冰霜,身子倚大身邊,直接擋住寒煙的去路,她瞪着束手無措的寒煙,“別裝了,你有什麼壞水,去別處灑去,以後這間病房不許你再進入,否則別怪我不客氣,你來一次打一次!”
她發了狠的剜着寒煙。
遠處拐彎處的那一抹頎長的背影只是微怔,然後快速的消失在拐角處。
寒煙眼角瞥到景天楚逝去的背影,“御青青,你勾引男人的本事真厲害,如果你把景天楚還給我,我可以考慮放你一碼,如果你再橫加阻塞,也別怪我不客氣,蕭家雖然沒有景家那樣的雄厚勢力,但要捏死你個小小的螞蟻,也是易如反掌的事兒?”細細的水眸勾起一絲涼氣,露出一股咄咄逼人的陰森。
“你得不得到景天楚,跟我有什麼關係嗎,只能說明你沒有本事?”冷玉冷冷的嘲笑着一臉恨決的寒煙。
頓了頓,寒煙又一笑,“”不說是蕭家,恐怕你與景家積怨太深,景家人人難道他們會容忍一個處心積慮算計景家的孫媳婦,所以你早就出局了!
寒煙笑着把盆子咣的一聲扔在了門口,故意帶着哭腔向着病房大聲的哭訴着,眼角細瞟過走廊的兩邊,才放心的挑起細細的聲音,“爺爺,我先走一步,你好好休息。”
轉身的時候,臉上浮過一團冷絲,寒煙的鼻子冷冷的哼了聲,“看看誰笑到最後!”她握緊手中的拳頭向着走廊另一端走去。
當冷玉端着寒煙摔掉的水盆,進得病牀之時,爺爺瞪着一雙唳氣的瞳孔,吼着,“我都聽到你欺負人家了,你又把人家氣走了,去,去,給我道歉去!”
“不!”她咬着牙,眼眶蓄滿了委屈的淚水,垂着頭,握着盆子的手,有一絲顫抖,心裡積結着重厚的一層怨氣,她狠狠的吐出一個字。
“好!”御明華一聽,立刻激動的從牀上坐了直來,拔掉手上的針頭,偏腿就要下牀……嘴裡,狠狠着,“你不去,我用我這張老臉去!”
她的小臉一陣糾結着對爺爺的心疼,還憎惡着笑靨如花,內心蛇蠍的寒煙,她強烈要求自己的波濤滾滾的心情平靜下來,畢竟爺爺是腦梗阻,不能受刺激也不能過多的生氣,否則很可能會引起中風!
“爺爺,”她扔下盆子,上前,一把欲扶住爺爺御明華,此時的御明華雙眸如熾的瞪着她,胳膊狠狠的擡起,砰的一聲,就冰冷的甩開了冷玉扶上來的雙臂,她踉蹌了數步,身子站不穩,腦袋一下子撞擊到牆上……
委屈、隱忍的淚水一下子從眼角擠出來,她哪裡知道,爺爺現在爲什麼這麼的不講理,她的心一下子被扯成八瓣,血水在鹽水中絲絲的蟄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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