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夕陽如同璀璨的金子一般。透過薄薄的米色窗簾篩落進了房間裡來。如同給牀上的一雙人兒籠上了一層金色薄紗,讓一貫清冷的臥室裡終於有了一絲暖意。
樓司沉是被這一片黃昏的暖陽給澆醒來的。
似乎。他已經許久許久沒有睡得這麼沉了,睡夢中,似有一雙小手,不斷地在他的胸口上揉着,每一個動作都輕輕柔柔。似唯恐會弄疼了他,而那手心裡的溫度。是他再熟悉不過的,午夜夢迴間。他總會想到那獨屬於她的旖旎的溫度,旖旎的香氣……
樓司沉緩緩地睜開了眼來。
然,入眼的,卻是夢裡那張還未來得及消退的清秀面龐。
夕陽下。她安安靜靜的閉着眼睡着,金色的餘暉清淺的灑在她的頰腮之上,如蒲扇般輕掩的羽捷似金光點綴一般。俏麗奪目,挺翹的鼻樑還泛着迷人的粉色。下面那雙輕抿的蜜脣更是如同棉花糖一般,讓人有一種想要一口咬下去的衝動。
他漆黑如墨的深眸,沉了又沉。眸底有複雜的情愫在不斷地交替着。
似繾綣。似心疼,似隱忍,似懊惱,似無奈……
忽而間,餘暉裡,暮楚睜開了眼來。
那雙清明的水眸,正正對上他那雙深不見底的幽眸。
他卻沒有任何的躲閃,仍是不動聲色的看着她,眼波里恢復了他一貫的平靜無瀾,“你爲什麼會在這裡?”
暮楚故意把頭往他跟前挪了挪,惺忪的小臉愈發湊近了他幾分,眯了眯水眸,“我爲什麼不能在這裡?經理已經重新把我批給了你!我現在……又是你的人了!”
暮楚的話,說得極爲曖昧,連盯着他的眼神,也曖昧極了。
言語間,眼神間,如同揣着火苗一般,熱辣辣的,彷彿是要生生將他點燃了去。
樓司沉斂緊了眉心,“下去!”
“不下!”
暮楚耍賴似的,搖了搖腦袋。
說話間,小身板兒更加挪近了他,暮楚柔軟的雪峰幾乎已經貼到了他結實的胸膛口上去了。
樓司沉能夠清楚地感覺到她白色襯衫下,那片足以讓人瘋狂的柔軟以及熱度。
再這麼鬧下去,他還真怕自己一個失控……
他眉心隱忍的突跳了一下,下一瞬,驀地一伸手,一把拎住了她後頸的衣領,毫不留情的就將她甩了出去。
“啊————”
暮楚吃痛的一聲尖叫。
人已經被甩出去,重重的跌落在了地板上。
“疼……”
暮楚捂着自己磕在地板上的手肘,坐起了身來,她委屈而又嗔怒的瞪着牀上的他,“流血了!”
暮楚實在沒想明白,他不是腿腳不方便嗎?他不是胃疼不舒服嗎?怎的一到她這就力大如牛了呢?剛剛甩她還真就跟甩小雞仔兒似的!真是氣人!
“出去!”
樓司沉並不理會她的喊疼。
暮楚的眼淚都快要流出來了,那模樣好不可憐的,“真流血了!你看!!”
她把自己磕傷的手肘送到他眼前。
手肘上那絲血紅讓樓司沉不由自主的皺了皺眉,就聽暮楚還一臉委屈的數落着,“很疼的好不好?不就上了你的牀嗎?至於這麼粗暴?!”
樓司沉強撐着坐起了身來,他從牀頭櫃裡拿了一瓶消毒水和藥棉出來,沒好氣的扔暮楚懷裡,冷着臉道:“有點女人該有的矜持,也就不會受這傷了!”
嘿!
他把自己弄傷了,居然還有理了!
暮楚拿着消毒水和藥棉,往牀沿邊上一坐,又把手裡的藥水丟給他,“你來!”
樓司沉皺了皺眉,“憑什麼?”
“你把我弄傷的,你說憑什麼!”
“……”
“再說了,我這反着手,怎麼給自己上藥啊!”
樓司沉瞪着暮楚。
暮楚也瞪着他。
有血,從她的傷口順着她的手臂流了下來,樓司沉順手抓過了手邊的藥棉,眼疾手快的替她把血擦了去,而後,又熟練地打開消毒水,替她傷口消了毒。
“嗤——”
暮楚疼得直咧嘴,“你就不能輕點?”
樓司沉不悅的睞了她一眼,“要麼自己來。”
“……”
嘁!脾氣還真是越來越差了!
樓司沉嘴上雖硬着,但給暮楚上藥的手卻明顯較於剛剛要輕了許多。
他似是沒好氣的丟開暮楚的手,“出去。”
暮楚卻似根本沒聽到他的話一般,仍舊坐在牀邊上,沒動,低頭衝着自己受傷的手肘吹了口氣,悠悠哉哉的說道:“你要真這麼討厭我,幹嘛又給我處理傷口?”
樓司沉把藥水和棉籤重新扔回了抽屜裡,冷着臉道:“省得你胡攪蠻纏!”
“胡攪蠻纏?”
暮楚挑挑眉,“我麼?”
下一瞬,忽而,雙腿一跨,居然毫不知羞恥的就跨坐到了樓司沉的身上去,雖隔着被褥,但這個姿勢,還是怪羞恥的,何況她穿的還是包臀的黑色工裙,雙腿一岔開,裙襬就自然被籠了上去,連裙底的黑色底褲都已經顯露了出來,可她居然還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兩條手臂順勢就箍緊了樓司沉的脖子,衝他一臉無賴的笑着,“樓先生,這樣算不算胡攪蠻纏了?”
樓司沉似乎沒料到暮楚會突然這樣,他那張冷峻的面龐上,紅一陣白一陣,眉心隱隱突跳着,銳利如刀刃的寒光攫住暮楚,眸底有如淬着寒冰,“秦暮楚,平日裡你對男人就這副態度?”
“對啊!”
暮楚毫不知羞恥的點頭,還刻意把自己的胯往他的腰身挪進了些分。
“夠了!!”
樓司沉只覺有一團盛怒的焰火正在他敏感的下腹不斷地灼燒着,似隨時要噴薄而出。
他承認,現在這個女人,較於六年前,對他的誘惑只有增,卻沒有減!
他粗重的喘了口氣,額際間有汗珠滲了出來,冷眸裡卻迸射出駭人的寒光,狠狠地瞪着她,似恨不能將她生吞活剝了去,“非得讓我把你拎着丟下去?”
暮楚的水眸裡,似有淡淡的薄霧籠了上來,可她的眼神裡卻始終充滿着屬於她的堅定和倔強,下一秒,根本不等樓司沉反應過來,她忽而朝他湊近過去,柔軟的紅脣一下子就精準的攫住了他的薄脣。
他的雙脣,還是她記憶裡的味道,那麼柔軟,也那麼冰寒,誘人卻又讓人心疼不已。
樓司沉似乎沒料到暮楚會忽然強吻自己,她柔軟的紅脣湊上來的那一刻,樓司沉只覺一股強勁的電流朝他襲了過來,讓他一貫清醒的大腦出現了小片刻的短路。
回神過來,火氣一下子竄至了頭頂,他伸手去抓箍着自己的暮楚,“滾開!!”
暮楚不但不滾,反而還摟得他更緊了些,兩隻小手死死地攀着他的脖頸,愣是不肯鬆手。
整個人更是大膽的架在了他的身上,溼熱的紅脣,霸道而又急切的蹂躪着他涼薄的雙脣,那架勢簡直是恨不能將他生生吞入腹中去一般。
一番折騰,暮楚早已大汗淋漓。
而樓司沉也沒比她好到哪裡去,若換做從前他好的時候,她是根本別想近他身的,可現在他腿腳不便,拎不開她就只能任由着她在自己身上蹂躪了。
“秦暮楚,你是不是非逼着我對你動粗的?”
他恨得咬牙齒切。
暮楚卻分毫不怕,趁着他說話的空檔,溼熱的舌尖,長驅而至,直攻他的領地,貪婪的吸=吮着他的舌根,汲取着所有屬於他的味道。
“只要你捨得,來啊!”
她含含糊糊的應他。
每說一個字,都氣喘吁吁的。
樓司沉知道她性子倔,但也沒想到她倔起來的時候這麼磨人。
暮楚像只八爪魚似得,雙腿雙腳宛若長着吸盤一般,纏在他的腰身上,脖子上,黏得緊緊的,他怎麼樣都掰不開去。
六年不見,他倒不知道她竟學了這樣一身無賴的好本事。
可偏偏,他還拿她半點辦法都沒有!
避她不開,偏也捨不得對她動粗,最後,只能任由着她在自己的脣上胡亂作祟。
起初,面對她的熱吻,他還能強撐,可最後,他到底沒能剋制住,情不自禁的回吻了她。
得到樓司沉的迴應,暮楚的情緒頗有些激動,她雙手親密的抱着他的後腦勺,把這個粗暴而又執拗的吻,加得更深,更重了些……
直到兩人都氣喘吁吁了,暮楚纔不捨得從他的脣齒間退了開來。
她旖旎的水眸裡,還泛着一池春色。
而樓司沉那雙漆黑的深眸裡卻始終是那抹疏離的冷沉,“吻夠了嗎?吻夠了就出去!”
“你不照樣親了我?”暮楚摸了摸自己紅腫的脣瓣。
剛剛他也沒少吸自己的嘴呢!現在又在這裝什麼矜持?
樓司沉卻是不以爲意,“這只是正常男人該有的反應!換個女人過來,我的反應,也一樣!”
言外之意,有這反應跟她半毛錢的關係都沒有!
撇得倒是挺乾淨的!
暮楚微微一笑,“樓先生,你也別誤會,剛剛我那一吻,只是出於感謝而已!你救了我一次,我送你一個吻,不爲過吧?”
樓司沉厭惡她這輕浮的態度。
言外之意,但凡別人救了她,她都能如此委身不成?
心裡也不知哪兒來的無名之火,一把從脖子上抓開她的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