鳶尾和母親聊完之後,就進了臥室裡去。
她鬱悶的把自己重重的摔在了水牀上。把頭深深地埋進了枕頭裡。她渾噩的腦子裡不斷地回想着母親的那番話,可另一方面。顧謹言那張峻美的面龐,又時不時的竄進她的腦海中來,讓她面紅耳赤,心跳加速……
她到底還是從前那個不爭氣的秦鳶尾!不過只是他的一個眼神,他的一句話。就能輕而易舉的波動她所有的心絃。
鳶尾翻了個身,從兜裡掏出手機來。解鎖,怔怔然的看着手機屏幕。似什麼也不做,但她其實心裡比誰都清楚,她……是在等電話!
等顧謹言的電話!!剛剛他說好要給自己打電話來着!
她的通訊錄裡,沒有顧謹言的電話。她甚至都不知道這三年裡顧謹言是不是已經換過號碼了。
於是,鳶尾就這麼傻乎乎的瞪着手機屏幕,等着他的來電。一如三年前,癡癡地傻等着他聯繫自己一般。
那種患得患失的感覺。又來了!!
還是同從前那般,雖然澀澀的,可又莫名的帶着些小雀躍。讓她一顆不安的小心臟。“砰砰砰——”的,沒有節奏的跳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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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謹言回了別墅,外面的雨,實在太大,不過走了幾步,身上就淋溼了一大片。
“先生,您怎麼也不撐把傘呢!瞧瞧,這渾身可都溼透了,你這樣不愛惜自己,遲早得要感冒的。”
顧謹言在玄關口換鞋,李嫂卻在一旁抱怨着,一邊拿着乾毛巾給他擦身上的雨水。
顧謹言沒理會李嫂的嘮叨,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沒有遲疑,就按下了‘1’字快捷鍵,撥了通電話出去。
‘1’字鍵,從來都是鳶尾的專屬位置。
三年前是,三年後,還是!
而她的新號碼是從哪兒來的呢?當然是他不聲不響的從李嫂的手機中拷貝出來的。
“先生,我看您還是趕緊先去把這身溼衣衫換下來吧!”李嫂催促着他。
“嗯!”顧謹言隨口應了一聲,邁着長腿就往樓上走了去。
電話響了好一陣子,那頭卻始終沒人接聽。
顧謹言蹙緊了眉頭,猶豫着要不要再撥一通電話過去,可最後,到底還是作罷了!
想來這會兒,她肯定已經睡下了,自己就無需再去叨擾她了。
所以,顧謹言改爲給那小丫頭髮了條短信過去,報個平安。
“我到了。”言簡意賅的兩個字發送過去,而後,就沒了下文。
虧得顧謹言握着手機,等了一個晚上!
而鳶尾呢?累了一天的她,手裡還緊緊地握着手機,卻早已趴在牀上,沉沉的睡了過去。
許是因爲睡眠太深的緣故,甚至電話進來,她也根本沒有聽到,直到翌日醒來,才發現自己手機裡有個未接來電,以及一條簡短到幾乎稱不上短信的短信。
她頓時有些懊惱。
不過,很快她就慢慢釋然了,她和顧謹言之間本來也就稱不上什麼正常的關係。
似情侶,卻又不是情侶,因爲他們之間僅限於滾牀單一事兒!
說白了,正如他給自己的定位一般,她就是他顧謹言的……牀伴!
大概,僅此而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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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之後,鳶尾和顧謹言之間,再無聯繫。
尾巴倒是又恢復了從前的活力,整日就在別墅裡晃盪,轉悠個不停。
而顧謹言呢?這些日子他似乎看什麼都變得順眼了些分,連一貫覺得醜得特別難看的尾巴這會兒都有些幾分醜帥醜帥的氣質,以至於,閒來無事的時候,他甚至還會逗它玩上一陣子。
尤其是李嫂,竟然還刻意給它買了一套同款的美國隊長的小制服,穿在他這頭小豬身上,倒還真顯得雄赳赳氣昂昂的,頗似豬中大-佬——豬八戒!
這日,又是每週一日的家庭聚餐,晚飯過後,顧母就把兒子拉到一旁開始談論起他的人生大事起來。
“謹言,你跟媽說說實話,你跟人小尾巴到底算怎麼回事?”
其實這話,顧母早就想問了,但一直都找不到合適的機會。
這傢伙從上次自己撞到他和鳶尾在辦公室裡那什麼之後,就再也沒回過家了,彷彿是料準了她會拿這事兒來問他似的。
果不其然,顧謹言裝傻充愣,“媽,什麼怎麼回事啊?”
他把頭懶懶的往沙發墊上一靠,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看着自己老媽。
“你可別跟我面前裝傻!你媽我雖然上了年紀,但還不至於眼瞎,上次我可是親眼看着你們倆在沙發上那什麼的……你還跟我說,你們沒事兒?”
“……媽,您確定您不是眼花了?”
顧謹言可沒打算跟他老媽討論這事兒。
“你這臭小子,再給我睜着眼說瞎話!!簡直欠教訓!!”顧母毫不客氣的一巴掌拍在了自己兒子的腦門上,沒好氣的吼道:“你到底打不打算對人家負責了?!”
“媽!當時的情況你也見到了,你沒聽人家說不稀罕我負責麼?”
說起這事兒,顧謹言還有些上火,“您就別跟着瞎摻和了!我跟鳶尾……說白了,就是那種不需要負責的性-關係!純粹都是扯淡的,沒較真過!我這麼說,您明白嗎?”
這事兒還真不是他顧謹言不想負責,而是她秦鳶尾並不稀罕他負責!
其實,兩個人心裡比誰都清楚,他們之間的關係,本來就跟鬧着玩兒沒什麼多大的區別。
曖昧的男女遊戲,從來就沒跟‘責任’二字沾過邊兒!
而顧謹言的這番話,也不單單只是說給他老媽聽的,更多的,其實是想要告訴自己,在她秦鳶尾沒把他們倆之間的關係當作一回事兒的時候,他就不能再盲目的栽進去了!
只是,卻不曾想,顧謹言在說這番話的時候,門外竟不知什麼時候多出了一個人來。
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他口中的女主角,鳶尾!
“……小尾巴?”顧母先發現了門口的鳶尾。
她的臉色,有些微的發白,顯然,顧謹言剛剛的那番話,已然被她全數聽入了耳中去。
顧母覺得尷尬極了,連忙起了身來,去門口迎她,“來來來,趕緊進來吧!是知道謹言回來了吧?”
“不是的,顧媽媽,我是來給你們送水果的。”鳶尾微微笑着,從外面走了進來,剛剛還泛白的臉蛋此刻已經恢復了紅潤之色,且瞧不出半許受傷的痕跡來。
她此刻手裡還拎着一個水果來,“這是我奶奶讓我送過來的,這些水果說是我一個遠房叔叔從國外拎回來的,我奶奶看好吃,就讓我拎過來給你們也嚐嚐了!”
好吧!鳶尾承認,她是知道顧謹言回來了,所以才自告奮勇的要求來給他們送水果,只是不想,竟會讓她聽了這樣一番冷清的話去。
原來,他顧謹言的心裡,竟是這樣想他們之間的關係的。
其實,她早猜到了,而且,她不一直都是這麼認爲的嗎?可是,當這番話從他的嘴裡說出來的時候,鳶尾的心裡,還是尖銳的揪疼了!
而且,疼得很明顯,只是,她執拗的不肯讓自己表現出來罷了!
顧謹言顯然是沒料到鳶尾會這個時候出現,他深諳的睞她一眼,卻見她臉上毫無異色,不由斂緊了眉心。
“鳶尾,剛剛謹言那些話……”
顧母一時間不知該怎麼緩解他們之間的關係,只能賠笑道:“他都是瞎說的,你可千萬別往心裡去啊!”
鳶尾卻仍舊只是笑着,面上似沒有半點的不開心,她不以爲意道:“您放心,我並沒有在意他的話,因爲正好……”
鳶尾把目光看向顧謹言,驕傲的勾了勾脣角,“正好,我跟你一個意思!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這樣的相處模式,倒也樂得輕鬆,是吧?”
顧謹言那張好看的面龐,瞬間因鳶尾的話,徹底寒涼了下來。
鳶尾卻仍是笑着,同顧母道:“顧媽媽,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小尾巴,纔剛來呢!再坐會吧!我給你切水果去!”
“不用忙了,我已經吃過了,再見!”鳶尾說着,就匆匆出了顧家去。
鳶尾前腳纔出去,顧母就忍不住對自己兒子訓開了,“你們倆到底怎麼一回事兒?什麼叫做玩玩而已?啊?都多大的人了,怎麼一個個的還這麼不成熟呢!還有你,你現在都多大了?你還玩得起嗎?啊?再說,人家鳶尾是你隨便玩玩的女人嗎?你就不怕對不起暮楚?
顧謹言懶得理會母親的訓罵,起了身,拿過衣架上的外套,準備走。
“說你兩句,你就走!難道我還說錯了不成?”顧母也有些不高興了。
顧謹言回身,無奈的看着自己母親,“媽,現在被玩的,不是樓家那寶貝女兒,而是你兒子!你明白了嗎?”
顧謹言當真覺得自己被這壞女人給玩了!他成日裡爲了這臭丫頭魂不守舍的,腦子裡每天都在想着怎樣把她佔爲己有,捆在自己身邊!可她呢?她倒好,該訂婚時訂婚,該拍結婚照的時候去拍結婚照,仍舊爲了她和陳楚默之間忙得不亦樂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