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外科,女更衣室裡——
“喂!你發什麼呆呢?”
暮楚都已經換完衣服從裡面的隔間裡走了出來。卻見陸蓉顏居然還處在門外發怔。
“啊?”
陸蓉顏這才後知後覺的回了神過來。
“你想什麼呢?魂兒都跟被牽了似的。”
暮楚一臉狐疑的瞅着她。又湊了腦袋過去,在她身上嗅了嗅。“你是不是還沒醒酒啊?”
“……早醒了!”
提到酒,陸蓉顏不覺有些心虛起來,忙道:“我先去換衣服。”
她說着,就要往隔間裡走。
“你等等!”
暮楚伸手,一下子拽住了她。“你脖子上怎麼回事?”
“啊?什麼?”
陸蓉顏還有些不明所以,她順着暮楚的視線。往鏡子裡瞧了一眼,下一秒。她下意識的伸手捂住了脖子,頰腮更是一瞬間脹得通紅。
“吻痕?!”
暮楚當然認識這玩意兒!不單單是認識,簡直是太熟悉了!
“不,不是!”陸蓉顏心虛得完全不敢去看暮楚。手捂着脖子也不肯鬆,“是……是酒精過敏而已!”
“酒精過敏?你真當我是三歲小毛孩呢?”
暮楚抓下她的手,一臉嚴肅認真的同她說道:“你可千萬別告訴我。這是陸岸琰的傑作!”
“……”
陸蓉顏沉默,垂下了雙眸。
“……真是他?!”
暮楚氣憤的咬了咬下脣。“這混蛋!!居然趁你喝醉酒……我真沒想到他居然是這種人!虧樓司沉還說他有原則呢!不行,我得去找他算賬!!這事兒必須得讓他給個說法!”
暮楚說着,擼起袖管就準備出去。
“楚楚!!”
陸蓉顏忙把暮楚給拽住了。“你可千萬別去找他!”
“爲什麼呀?你都吃了這麼大個悶虧。還不讓我去找他?”
陸蓉顏心虛的摸了摸鼻子,一張臉頰漲得通紅,她用非常小的聲音同暮楚說道:“昨兒晚上真不是他那什麼的,是……是我,我喝了酒,有點迷糊,就把他給……給那什麼了,是我先主動的……”
“……”
暮楚驚愕的瞪大眼,好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蓉顏,你瘋了不成?那陸岸琰是什麼人啊?平日裡女朋友多到兩個手都數不過來,你居然……”
“我知道,我這不是喝多了酒嘛!”
“那你們倆現在什麼關係?”
“什麼什麼關係?當然是同事關係了!我跟陸醫生又不算太熟,幾乎連朋友都算不上。”
“都滾牀單了還叫不太熟,我真服了你!你心還能大點嗎?”
暮楚無語的戳了戳她的腦門。
“行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又不是滾了牀單就非得確定關係的,是不是?我跟他之間只是一段美麗的錯誤,我不需要他對我負責,至於他呢,更不稀罕對我負責,是吧?我看這樣也挺好的!”
陸蓉顏一臉無所謂的樣子,聳了聳肩,攤手。
“那可是你的第一次,你真的一點也不在意?”
“……”
要說不在意,那定然是假的,她心裡當然是在意的,而且,在意得不得了,可是,在意又能怎樣呢?給都已經給出去了,再去想,也不過只是徒增自己悲傷罷了!
“你心可真夠大的!我真不知道該說你什麼好了。”
暮楚搖搖頭,有些後悔昨兒晚上沒有親自送陸蓉顏回家了,她這失身跟自己也脫不了干係。
陸蓉顏衝她俏皮的吐了吐舌頭。
暮楚無奈,忽而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來,“你吃藥了沒有?”
“什麼藥?”
陸蓉顏問完,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一拍額頭,“避孕藥?我完全把這茬給忘了!”
暮楚瞪她一眼,“你也想跟我一樣,當個未婚媽媽呢!”
“你可千萬別詛咒我,現在吃還來得及嗎?”陸蓉顏還真有些急了。
“時效還沒過呢!你換衣服吧,我去藥房給你買藥!”
“好好好……”
陸蓉顏忙點頭。
暮楚飛快的出了更衣室,就直奔藥房去了。
所幸她在藥房有認識的人。
“饒醫生,快幫我走個單,拿盒緊急避孕藥給我。”
暮楚在藥房裡喊正在貨架前忙着把藥品歸類的饒莉。
而這邊,樓司沉正好從藥品房的門口經過,一聽這聲音,腳下的步子,驀地頓住。
偏頭,一眼就見到了藥房裡的暮楚。
她剛剛說她要什麼藥?
“避孕藥?”
饒莉顯然也注意到了暮楚口中那最後三個字,笑着打趣道:“你行啊!昨晚幹壞事了?”
“……別調侃我了,趕緊的,把藥給我拿過來!”
饒莉可沒打算就這麼輕易放過暮楚,“你不老實交代,我可不給你!這走單也很麻煩的,一會我還得給你錄數據庫裡去呢!你怎麼着也得換點值錢的八卦給我吧?”
這女人要三八起來還真夠瘋狂的!
“拜託!姐,就一盒避孕藥而已,你打哪兒瞧出什麼八卦了呀?”
“那你給我老實交代,昨兒晚上是不是幹壞事了?”饒莉一臉曖昧的瞅着暮楚。
暮楚無語了,“是是是!幹了壞事,行吧?”
這會兒暮楚實在沒心思同她繼續周旋了,再者,她總不能說幹壞事兒的人是陸蓉顏吧?出賣朋友,可一向不是她的風格。
“好傢伙!什麼時候交男朋友了?居然也不吱一聲!趕明兒必須得讓你男朋友請咱吃飯啊!”
“行行行,一定請!你趕緊的,把藥給我拿過來!”
暮楚都被她折騰得沒脾氣了。
饒莉這才折身去貨架上拿避孕藥去了。
沒一會兒,藥拿了過來,遞給暮楚,卻還不忘好心提醒她一句:“下次記得讓你男朋友用套,這種藥吃多了傷身體的!”
“好,謝了!”
暮楚拿了藥,道謝後,就匆匆出了醫藥房。
卻不想,一出門,就撞見了面色陰沉的樓司沉。
暮楚嚇了一跳。
心想着,今兒這是誰又把他們樓大主任給惹惱了?這一大清早的就黑着一張臉,還讓不讓人好好工作了?
“樓……樓主任,早!”
暮楚此刻的緊張,看在樓司沉的眼底,就是心虛。
所以,昨兒晚上,這女人說着和自己分道揚鑣之後,又去跟別的男人滾牀單了?!
該死的!!
暮楚能夠清楚地感覺到頭頂那束盯着自己的寒光冷得有如冰棱子,銳得如同刀刃,似恨不能生生將她刺穿刺透。
完了!今兒樓主任的心情看起來着實很差!他該不會一大早就打算拿自己開刀吧?
“那個,樓主任,我還有事,先回科室了……”
暮楚說着,繞過他頎長的身軀,就準備走,卻哪知,腳步才邁出去,卻倏爾,手腕被一股大力攥住,還不等她回過神來,人就被樓司沉強行拽着,往前走了去。
“喂!你要帶我去哪啊?”
暮楚完全一頭霧水。
他的手,很冷,寒得像冰,幾乎是要把她的手心凍傷一般。
而他手指間的力道很重,勒着她的手腕,似要生生將她折斷了似的。
“疼——”
暮楚吃疼的喊了一聲,“你輕點!”
可跟前的男人,完全置若罔聞。
“樓主任,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裡啊?”
暮楚有些急了。
她還要給陸蓉顏送藥過去呢!
樓司沉推開了旁邊休息室的門,暮楚被他強行拽了進去。
“砰——”的一聲,門闔上。
暮楚還沒來得及反應,人就被樓司沉重重的抵在了門板上。
“……幹,幹什麼?”
暮楚甚至都沒鬧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這一大早的,你幹嘛呢!酒勁還沒消啊?”
暮楚伸手,輕輕推了他一把。
“沒消!”
樓司沉幾乎是咬牙迴應的暮楚這兩字。
大手更是沒放過她,就開始在她身上上下其手起來,且直奔主題而去。
“說說,男朋友是誰?昨兒晚上把你幹得爽嗎?”
“……”
這都什麼跟什麼?!她一句也聽不懂。
暮楚怒了,“喂!!樓司沉,你到底要幹什麼呀!!”
暮楚沒料到這傢伙一大早的就獸性大發,關鍵是,這還是在醫院呢!
不,不是!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還在經期呢!!
該死!!
暮楚着急的去抓他作亂的大手,“樓司沉,你別鬧啊!我……我還在經期呢!你瘋了?”
“……”
樓司沉的手,驀地一頓。
寒涼的目光冷怒的凝着她,一雙劍眉擰得很深。
“你幹嘛呢?一大早的,精蟲上腦啊!!”
暮楚氣憤的一記粉拳落在他的胸口上,樓司沉卻驀地伸手,握住了她的拳頭,“你昨兒晚上跟誰上-牀了?”
“……你瘋了吧?”
暮楚惱怒的瞪着他,被他扣着的小手氣惱的掙扎了一下,“我都說了我來月經了,我跟誰滾牀單去啊?人家不嫌髒,我還嫌髒呢!不要命了我?”
“你沒跟人上-牀,你吃什麼避孕藥啊!”
樓司沉似乎也火了,吼了她一嗓子。
“……”
暮楚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了過來。
她有些好笑,靠在門板上,眯着媚眸,睇着對面臉色陰沉的樓司沉,失笑道:“樓主任,虧你還是醫生呢!我要真經期跟人家那什麼了,還需要吃藥嗎?那可是正真的安全期!”
樓司沉還真把這個常識性問題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