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小偷,幹嘛低着頭?你這是典型的心虛表現。”
少年冷笑:“我長得醜,不想嚇人不行嗎?”
餘渺挑眉,眼底拂過不悅:“那倒是讓我看看多醜,能讓你不敢擡頭!”說完突然出手。
阿生腳底發軟,被人推倒一邊。不禁擔憂:“阿金,你小心!”
剛要襲向少年的拳頭突然驟停,餘渺的心顫了顫,這個少年也叫阿金?但就在她遲疑的瞬間,冷漠少年動作利落地一個過肩摔,把自稱“高手”的女人甩了出去,然後抓住一旁嚇呆的阿生跑掉。
“啊!”
聽到動靜趕過來的安千寵突然被一股力量撞到肩膀摔倒,睜眼時,正巧對視一雙漆黑如墨的黑眸,瞬間一愣。
見她沒事,阿金看了眼身後已經爬起來的餘渺,頭也不回的跑了。
跌坐在地上的安千寵忙拉住好友:“別追了,讓他們走吧。”
咖啡廳……
“該死,臭小子力氣那麼大!”揉着泛疼的胳膊,餘渺承認自己大意了,竟然以爲兩個手無縛雞之力。
“嘶……”伸手幫她按摩的安千寵聽到抽氣聲,趕緊放輕力道:“沒事吧?要不要帶你去醫院看看?”
齜牙咧嘴的臉蛋兒搖頭:“去了醫院,華揚那傢伙還不借機把我關在家裡一個半月的。不去。”
“渺……”
“好啦,我真的沒事啦,不過那小子身手還真不賴。”
安千寵邊幫她揉,邊失笑:“你不是嫉惡如仇嗎?還誇起一個小偷來了?”一雙漆黑的眼睛突然拂過腦海,她趕緊按住心悸的胸口。
“怎麼了,又疼了?”
“沒事。我只是覺得那個戴帽子的男孩,很面熟……”
餘渺嘆了口氣,不敢在這個話題上多停留。
終於安全了,阿生膽戰心驚地拍着胸口,癱在牆上坐下:“差點就被警察抓了,阿金,你也太能選擇下手對象了吧?”
冷漠少年跟着靠在牆上,腦海裡有道身影一直揮之不去,感到十分痛苦。
她到底是誰,爲什麼讓他的視線無法轉移。就算離開了,還是傻傻地又跑回來跟着她?
“阿金,你沒事吧?”
肩上的掌心讓他一愣,瞬間清醒:“沒事,走吧。”
阿生莫名其妙地聳聳肩,從地上站起來跟上:“阿金,剛纔那個女人你認識嗎?你到底是要偷錢,還……”觸及到少年冰冷的眼神,他竟然害怕地把話吞回肚子裡。
不得不說,阿金是最適合接老大班的人了,又冷又酷,而且身手好。但也是老大打的最多最狠的一個,真讓人難以理解。
見他閉了嘴巴,阿金才幽幽收回視線,繼續一聲不吭地往前走。
華家莊園……
邢書恭敬地站在男人面前,目光深沉地看着桌上那張被嚴重摧殘的身份證:“少爺,我會調查清楚!”
沒想到那個小偷,竟敢用這種方式挑釁他。
靠在boss椅上的男人搖頭:“沒那麼簡單,對方明顯是衝着我們來的,不然不會把郵遞寄到我名下。”
邢書眉頭染上怒火:“十多年了,還有人敢得罪華家,我一定不會放過他們!”
冷漠男人黑眸一眯,道:“派人保護千寵。”
“是!”
書房安靜下來,華拓站在窗口遠望孤兒院的方向,濃眉緊蹙:“敢挑釁華家,就該做好徹底從這個地球消失的準備!”他華拓可不是吃素的。
“叩叩……”
“進來。”
瓊叔端着安眠藥和水進入書房,盤子放在桌上後,不禁多說了句:“少爺,您少吃點安眠藥吧。”
窗口站着的身影幽幽看向他:“沒事,出去。”
“少爺……是。”搖了搖頭,瓊叔臉色沉重的走了出去。門口的沐姐趕緊拉住他問:“少爺聽進你說的話沒?”
略微佝僂的背影搖搖頭:“能勸動少爺的,只有少夫人了。可是少爺勒令我們不許說,哎……”
沐姐垮肩:“八年了,少夫人都不肯回來住。少爺嘴上不說,心裡一定是因爲想念兩個小少爺還有少夫人而夜夜失眠。”
“下去吧,別打擾少爺了。”
回到破公寓,一陣讓人發寒的狂笑聲突然嚇到門口的兩名少年,阿生害怕地吞了口唾沫。每次聽到老大的笑聲和怒罵聲,一會準定有人倒黴。
而這個人十之八九就是阿金。
果然……
看到他們回來,傑哥異常興奮地上前勒住阿金的脖子,表情卻猙獰得可怕:“十年了!我苟且偷生了十年,把你養大,你該爲我做點事了!”
被掐住脖子的少年臉色醬紫,努力擠出聲音:“我……什麼都願意做!”只要活着。
神經有些不正常的男人露出可怕的笑容:“真的?”
少年艱難地點頭,然後就被放開,跌坐在地上拼命喘息。其他人害怕地看着,沒人敢上去攙扶、或者關心。
阿生拼命忍住步伐,上回因爲關心他而被老大暴揍一頓後,阿金就警告不能再靠近。但是看見好朋友受傷,他的心還是都提了起來。
傑哥狂笑完,轉眼冷下臉:“從現在開始,你的任務就是接近這個女人,讓她身敗名裂!”
一張照片砸在阿金頭上,他捂着脖子撿起,照片上的女人卻讓他渾然一怔,整個人陷入迷茫中。
少年的表情被帽子遮擋住,傑哥突然揪起他的衣領:“清楚沒有?”
錯愕的神情很快被他掩藏起來,阿金鎮定地點頭,心裡卻很想知道,爲什麼老大要對這個女人下手。
傑哥滿意的笑了,手不由摸向自己的獨臂,一絲濃烈的恨意在眼中不斷滋長。
華拓,你永遠也想不到,我會養大你兒子讓他對付你吧?可惜我現在還近不了你的身,而你老婆,就將是第一個犧牲品!
“哈哈哈,哈哈哈哈……”
男子的笑聲再次響起,地上的少年握緊照片,突然問:“她是誰?大哥爲什麼要對……唔!”
阿生大叫:“阿金!”
被踹向牆壁的少年,嘴角流下血絲,身體發顫,不敢再多問一句話。
傑哥恨恨地收回腳:“只管照着我的話去做,不然廢了你!”說完冷然走進一個房間,門砰地關上。
阿生趕緊跑到他身邊,一臉擔憂:“阿金,你沒事吧?”
“咳嘔……”
看到他吐血,阿金臉色都白了:“我馬上帶你去醫院!”
阿金抓住他的手臂,渾身顫抖地站起來,倔強道:“不用,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怎麼不用?以前我受傷你都帶我去看!現在你流了那麼多血,我必須帶你去!”
其他同伴冷冰冰地看着他們,有些更是冷漠地轉身回自己的房間去。
阿生努力扛起受傷的少年,一步一步艱難地往外走,很快走向最近的診所。
“醫生,您趕快看看他!”
今天診所沒什麼人,唯一一個大夫聽到有人在喊,趕緊從辦公室出來,就看到渾身是血的阿金:“這……”
醫生看向兩人的穿着,眉頭越皺越高。
阿生見他站着不動,氣道:“你不想賺錢啊?還不過來幫忙攙扶!”
“去去去,你們還是走吧,我這家小診所招待不了你們。”
“你說什麼!”
阿金拉住他的手臂:“算了,走吧。”這醫生明顯看出他們是混的,不想救很正常。
“可是你的傷……”
醫生看着他們離開,揚脣譏笑:“哼,混混也想讓我救!這社會都是讓你們這些渣滓給弄得烏煙瘴氣了!”
還沒走遠的兩個少年渾身一僵,阿金沉默寡言,阿生氣氛難平:“一點醫生道德都沒有,混混不是人嗎!”
“走吧。”
他趕緊扶住:“你的傷……”
阿金咳了咳,搖頭:“沒事,這點傷死不了。”從小到大受的傷多了去,五臟六腑健在就可以,損傷到什麼程度他並不在乎。
知道他們命賤不值錢,阿生難過地抹淚,耳邊突然想起安千寵對他說過的話。“阿金,你說她真的會給我們家,給我們溫暖,讓我們上學嗎?”
少年冷笑:“別傻了,她們只是想利用我們跟社會索要捐款而已,家?你相信那玩意兒?”
阿生沉默地低頭。
翌日,華家莊園……
今天是雲錚的生日,每年的這一天,都是華家最熱鬧、最開心的日子。因爲他們的少夫人會回到華家,而少爺的臉上就會露出笑容。
安千寵和餘渺同時到達,兩人默契一笑,帶着禮物走進家門。
被拋棄在身後的華揚無奈地搖頭,估計再過二十年、三十年,他老婆心裡最重要的人還是嫂子。
轉眼間,宇墨出國留學,雨晴也上大學了,雲錚感慨萬千,唯一讓她欣慰的是自己永遠性感嫵媚、永遠不缺乏異性追求。
“愛愛、渺渺,快到媽身邊來坐。”
倆女聽話地一左一右圍着她坐下,遞出禮物:“媽,生日快樂。”
雲錚笑得更開心了:“好,好。”
雲錚的生日宴會並沒有辦得十分濃重,反而簡單、溫馨,請的都是平常來往的朋友。舉辦生日宴的地點,自然是在華家莊園了。
各種不同款型的豪車不斷停在別墅門口,華家下人們親切、禮貌地領着客人進入宴會廳。
酒杯間觥籌交錯,熱鬧非凡。
相對之下,二樓書房安靜得連呼吸的沉穩頻率都能聽見。
邢書畢恭畢敬地從打開房門走進來:“少爺,少夫人到了。”
正在進行視頻會議的男人眸光微顫,淡淡看向他:“知道了,我馬上下去。”
一樓大廳,來往賓客不斷向今晚的主角致賀詞,導致雲錚從頭笑到尾,隔天嘴角還在抽搐。
安千寵端着酒杯慢慢走向紗簾後的陽臺上,放眼望去,到處繁茂蔥綠的樹木,一片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