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幽靜對着安千寵溫婉一笑:“千寵姐,不要勉強他,我一個人可以。”
“這怎麼成?你一個嬌弱的姑娘,要是遇上壞人怎麼辦?俊赫,你好歹是幽靜的未婚夫,難道連這點時間都沒有?”
李俊赫差點被口水噎死。
金幽靜是虛弱的姑娘?也不知道誰第一次見面就把他摔在地上的?只能說這女人的演技已經登峰造極,無人不信了!
看着那道只有“自己”纔看得懂的眼神,他氣得牙癢癢,偏生不想拒絕童愛愛的請求。
“好,我帶她去!”頗有壯士一去不復返的氣概。
安千寵愣了愣,隨即失笑搖頭。怎麼會有那種奇怪的想法呢?
阿金蹲在餐廳外面,手中拿着相機往裡面望去,可惜到最後也沒拍到什麼有用的照片。
難道他猜錯了?那個李俊赫和安院長沒關係?
可是不對啊,他曾無意中聽到她的助理和另一個人說李俊赫喜歡安院長,所以經常跑到孤兒院來。
見他們已經吃完午飯起身,他趕緊拉着阿生後退:“回去吧。”
“啊?這麼快?”顯然後面的人還沒搞清楚什麼狀況。
阿金率先轉身,兩個人前後往孤兒院的方向走去。殊不知他們身後,還跟着一道黑影。
邢書把屬下彙報的情況如實告訴華拓:“事情就是這樣的,少爺,下一步您有什麼指示?”
冷峻男子依靠在boss椅上,神情莫測,讓人猜不出心思。末了,拿起外套離開座椅:“回孤兒院。”
瓊叔端着龍井茶上來,見少爺沒回來多久又要出去,不禁問:“您要回孤兒院了嗎?”
男人點頭,步伐很快。
瓊叔站在原地嘆息:這少爺真和少奶奶一樣,把孤兒院當家咯!
金睿孤兒院……
安千寵回到辦公室,包放在椅子上後,想到李俊赫離開之前的表情,嘴角不禁揚起。
“那傢伙,放着幽靜這麼好的女孩子不追,真是過分。”
男人進門前的動作一頓,冷脣微揚,跨步走向她:“發生什麼事情,能讓我們溫婉和藹的安院長說氣話?”
看到門口走進來的身影,安千寵微怔:“你不是說要回華家?”
他視若無人的坐在沙發上,修長的腿交疊,姿態從容,比她這個院長還像在自家似的。
“有點事,想跟你說。”
安千寵跟着坐下:“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難道家裡。”他打斷:“家裡沒事。”頓了會兒,繼續說:“你知道那個阿生和阿金什麼來歷嗎?”
知道不是家裡有事,她舒了口氣,眉頭卻在聽到阿金的名字時蹙起:“他們怎麼了?我知道啊,他們是孤兒,無依無靠。”
華拓從西裝口袋裡拿出一疊照片,隨意撒在桌上。她疑惑地伸手拿起,隨即瞪大眼睛。
“這……這!”照片裡全是阿金和阿生偷竊時的照片,而且還有阿生被抓進警局的畫面。
安千寵臉色全無:“你怎麼會有這些照片?”
他伸手攬住她的肩膀,知道她真心疼那兩個孩子,現在看到這些照片一定會感到傷心。
“千寵,別管這些照片哪兒來的,反正它們是真的。還有,那兩個孩子騙了你。他們從小就進了一個叫復仇的組織,專門偷竊爲生。”
她失魂落魄地放下照片,明媚的眼睛裡滿是失望:“那他們也不是孤兒了……?”
冷峻男子搖頭:“不,孤兒的身份是真的。只是他們接近你是有意圖的,目前我還查不到原因。”
安千寵無言以對,視線盯着桌上的照片,眼眶微微發紅。
她和華拓經歷了那麼多,自然會相信他說的話,何況他也不會無緣無故誣陷兩個孩子。
但是阿金和阿生的欺騙,讓她真的很傷心。
站在門口的冷漠少年臉色盡白,在被發現之前,迅速後退回到自己的房間。
他不知道爲什麼看到那個女人傷心的樣子時,自己的心會難受,像被一隻無形的拳頭捏着。
而那個男人又是誰?爲什麼會有那些照片?
他……阿金連忙按住頭部,這次的疼痛越發嚴重,像被人用錘子砸了一下似的,耳邊嗡嗡直響,人隨即趴在牀上暈倒過去。
等他再次醒來時,人已經在醫護室。
安千寵五味雜陳地看着少年的臉,還有他額頭上的疤,很不想相信他靠近自己是有目的的。
阿金睜開眼睛,看到她複雜的表情,嘴脣一抿側身轉身另一邊,思緒千迴百轉。
要怎麼讓這個女人相信自己?
見他醒了,安千寵收回心思,暗自嘆口氣:“阿金,身體怎麼樣了?”
少年揹着她淡淡應了聲:“沒事。”其實他的頭還殷殷的疼,卻不習慣讓別人看到自己的脆弱。
聽到他的回答,她點點頭,轉身拿起桌上的水杯:“起來喝點水吧,過兩天我帶你去醫院檢查一下腦部。”
剛纔幫他檢查的院醫說他腦部應該有什麼毛病,纔會疼暈。
阿金悄然握拳,眼睛裡散發出複雜情緒。
既然都懷疑他們接近她有目的的,爲什麼還要對他那麼好?這個女人是笨蛋嗎?
“阿金?”
少年突然噌地起身,眼神冰冷地可怕:“出去,我想自己休息一下!”
她錯愕,不知道自己怎麼惹他不高興。但是少年此時的眼神讓她有種觸電的感覺,太熟悉了……
他挑眉,又道一句:“出去!”
一道身影從門口走進,華拓臉色難看地盯着牀上的少年,突然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小子,你用什麼態度說話呢?”
安千寵回過神,趕緊去拉他:“拓,他還是個孩子,你幹什麼啊!”有些孤兒的性格本來就比較偏激,她能理解的。
但華拓不行!
安千寵是他寵在心裡,捧在手中幾十年的至寶,絕對不允許其他人對她不尊敬!
被提起領子的少年也很倔強,目光凌然地和他對視,絲毫不妥協。
華拓怒了,十多年來,這還是第一個敢在他面前撒野的人!就算對方只是個孩子,他也不會放任!
“邢書。”站在門口的男子應聲而入:“是,少爺。”
深邃的黑眸對上那雙倔強的眼睛,華拓給他一次機會:“跟千寵道歉!”
“不,我沒錯!”
“很好……我不管你有什麼目的留在孤兒院,但想留在這裡,就必須聽我的。”男人詭異的笑了,阿金表面強硬,心底卻在打鼓。
這個男人是他見過最可怕的,比老大的氣勢還讓人感到壓迫!
但是他不認輸,絕對不會。
華拓見他依舊如此固執,不顧安千寵阻攔,把他像破布似的扔給邢書:“操場五十圈!”
阿金錯愕:“憑什麼?我不跑!”
邢書直接把他抗在肩上往外走,而另一道身影留下來攔住她:“千寵,那小子桀驁不馴,如果不給他一點教訓,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來!”
安千寵焦急不已:“阿金還在生病,五十圈怎麼跑啊?要不你等他好了之後再罰吧?”
“不行。一個眼底沒有長輩、不懂尊敬的孩子,我絕對不會把他留在你身邊。如果你不想我把他帶走,就接受我的作法。”
她沉默了,知道這個男人說到做到。
八百米道操場上,五十圈代表需要跑四萬米。許多孩子紛紛跑到操場看熱鬧。
剛從外面回來的阿生聽到消息,手中的零食掉在地上,撒開腿立馬往操場上跑去。
天,他這纔去超市一會兒,怎麼就出事了?
邢書剛正不阿地站在少年身邊,冷聲一喝:“跑!不然少爺就會把你趕出孤兒院,你可以自己選擇!”
阿金咬緊牙齒,漆黑如墨的眼睛瞪向不遠處站着的男子:總有一天,他會報仇回來的!
漢克站在人羣中最前面,看到他被罰,嘴角裂得大大不忘嘲笑:“阿金,這次院長不護着你了吧?哈哈。”
少年冷冷瞥了他一眼,沉默。
阿生趕到的時候,就看見他在操場上奔跑的身影,不禁心急如焚。問清楚知道是得罪了華拓,心更急了。
倔強的少年繃着臉,一聲不吭地跑,跑到大汗淋漓,速度逐漸放慢卻還是不肯妥協。
原本看笑話的孩子們漸漸停了聲,露出讚揚的表情。
敢和華拓對抗,尤其是個孩子的人,這世上沒幾個了吧?
邢書的嚴重也不禁露出讚賞,如果這孩子不是有目的接近少夫人,倒是個好苗子。
阿金只覺得頭越來越暈,跑了二十圈之後,身體跟灌了鉛似的,沉得他腿開始東搖西擺。
但是妥協?不,這兩個字從沒出現在他喬金的字典裡!
乾着急的阿生踱來踱去,深怕少年突然倒下,那自己該怎麼辦?思前考後,眼珠子一亮,他迅速往一個方向跑去。
操場林蔭下,看着少年搖晃的身體,安千寵越來越不捨,最後實在受不了推開男人的牽制:“拓,放過他吧,我不相信他會傷害我!”
冷峻男子蹙額:“你不信我?”
她愣:“我……我信,但是請你也信我好嗎?我一定會找到他接近我的原因,慢慢開解他。”
幸好女人的回答是信,不然華拓都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看着那張露出不安牽掛的表情,最終天嘆了口氣:“去吧。不過那孩子不見得會停下。”
結局再次被他料中,安千寵迎上跑來找她的阿生,兩人趕緊跑向操場。誰料阿金太固執,根本不搭理他們,只是冷眼掃向華拓所站的位置,彷彿在說:我不會輸!
男人勾起嘴角,笑容裡沒有笑意。
凡是有可能傷害千寵的人,他都不會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