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對方命令的口氣,華拓眉心一蹙,剛要說話,屈不屈便拿出一張藥單對他道:“這纔是你需要的,去抓藥吧,很多藥材珍貴,我這裡沒有。”
原來在安千寵走神整理藥材時,他已經把藥單寫好了。
想起之前在山崖下的平地,華拓心神一凝,突然露出感激的神情,話依舊簡潔:“謝謝,我明白了,馬上去!”
屈不屈擺擺手,態度不冷不熱:“不用謝我,本來還想爲難爲難你們,但是看在你們真心牽掛對方的那一份情感上,我才肯答應幫忙。”
局勢轉變的有點快,安千寵才反應過來,激動地問:“這麼說,我們真的可以有女兒了?”肩膀上多了一個只溫暖的手臂環住她,她感動地紅了眼眶。
把兩人之前的互動看在眼底,佈滿皺紋沒有表情的臉露出會心一笑,繼續拿起棒子島藥。
送走老公之後,安千寵對老人的態度從心裡到臉上都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主動坐在木椅上挑揀藥草。只不過這次不再心不在焉,反而帶着歡喜的期待。
她相信那些藥材對於老公來說,一定不是問題。
南陽村外,一輛黑色賓利停靠在路邊,大樹下還有兩輛自行車斜靠在那裡。
邢書掛斷電話後,恭謹地對賓利車內的男子道:“少爺,找到那些藥材了,兩個小時後就能到。”
華拓點頭,目光幽幽地看向窗外的自然風景,沉吟了會兒,突然說:“上車,陪我去調查一件事。”車外的男子微愣,很快打開副駕駛的車門坐了進去。
賓利車行駛在鄉村鄰里之中,高貴男子的眼睛難得沒有閉上,而是幽幽地望着窗外的風景。突然有一個念頭拂過他的腦海。
等他和千寵老了,也搬到這樣自然風景的村鎮來住,不知道她會不會喜歡。
“少爺,您喜歡這裡?”跟在他身邊許久,邢書一眼就察覺到了後座上男子的心情。
其實這些年在社會上經歷過那麼多事,榮華富貴什麼的都看的淡了,如果少爺以後想搬到這種地方來住的話,他一定跟着來。
邢書的心理當然只有他自己知道,華拓的視線從窗外收回,閉上眼,淡聲道:“讓華揚投資南陽村,改變這裡的生活水平。”
“是!”
賓利車開上國道,急速往南陽鎮駛去……
車子停在鎮上,邢書才知道少爺來這裡的目的,只是不懂爲什麼。
高貴男子從車上下來,瞬間吸引了旁人的注意力。有羨慕他的車,有驚豔他的俊逸,也有的因爲詫異,所以暗自揣測什麼大人物來到了這座小鎮上。
刀疤男子站在一棟古老的複合樓下,緩緩走向那扇紅漆大門,手指在上面敲了敲:“請問有人在嗎?”
有幾個上了年紀的大媽看到華拓,眼冒星光,其中一個鼓足勇氣上前:“這位先生,你們找屈大夫的老婆啊?”
眼前突然躥來一個人,對於她冷不丁的靠近,華拓黑眸一沉,不動聲色地退後兩步,隔開彼此的距離。表情淡然地問:“你有事?”
大媽似乎沒想到他那麼冷,光從背影看還以爲是個翩翩紳士呢!俊是俊,不過這麼冷的男人,普通姑娘哪裡敢嫁啊?
於是身爲媒婆的大媽見風使舵,趕緊把話題轉移:“沒沒,我只是想告訴你們,屈大媽前陣子和屈大夫吵架,回孃家去了。”
頓了下,突然神秘地靠近:“不過屈大媽和屈大夫一見面就吵架,屈大夫都搬去南陽村去住了好幾年了。你們找屈大媽做什麼?難不成她兒子又惹禍了?”
深邃的黑眸微斂,邢書主動問:“他兒子經常惹禍?”突然間,他好像明白了少爺爲什麼來這裡。
那位熱心大媽露出誇張的表情,道:“你們一看就是外地人!屈大夫的醫術方圓百里無人不知,但是他兒子不學無術,經常打着屈大夫唯一傳人的口號,去給人看病騙錢。而屈大媽就一個兒子,每次屈嚴惹出事,她都跑去跟人家道歉、祈求,若不是看在屈大夫的份兒上,那個屈嚴早就被抓進警察局無數次了。”
華拓蹙額,心下暗忖,終於知道那個屈大夫爲什麼說那番話了。
這也是他特地跑到南陽鎮來的原因,與其被動地接受屈不屈的條件,不如主動出擊,讓他無法再爲難。
“邢書,你去查一查那個屈嚴現在在哪兒。”
刀疤男子點頭:“是,我馬上去。”
一見這麼強壯、彪悍的男人竟然是他的屬下,大媽的眼睛又開始發亮,鼓着勇氣問:“這位先生,你結婚了沒有?我們南陽鎮的姑娘水靈又漂亮,需不需要我幫你介紹啊?”
看着對方西裝筆挺,還有後面那輛昂貴的小轎車,大媽不知道有多麼的熱情。一旁不敢上來的其他媒婆大媽紛紛露出羨慕的表情。
華拓蹙額,低沉地聲音道:“我兒子十五歲了。”
“啊?”
噗。
旁邊的大媽見到她傻眼的模樣,幸災樂禍地笑了出來。
那位大媽一聽他不止結婚,連孩子都那麼大了,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上下打量着他,似乎在懷疑對方話裡的真實性。
畢竟華拓的臉就像二十幾歲似的年輕,完美無瑕得讓女人都嫉妒上,怎麼都不像一個十五歲兒子的爸爸!
高貴男子也沒想像一個外人解釋什麼,冷然轉身走向停靠在路邊的黑色賓利,司機忙幫他打開車門,然後畢恭畢敬地再關上。
這架勢頓時讓一干大媽們傻眼,越發覺得今天南陽鎮來了一個了不起的人物!
邢書很快打聽到消息回來,站在副座窗戶旁彙報情況:“少爺,聽說南陽鎮鎮長生病,屈嚴去他家了。”
玻璃內的男子濃眉微微一蹙,思忖着什麼。驀然間聲音低沉:“不好,那個屈嚴現在有麻煩了!快上車,去那個鎮長家裡。”邢書腦子沒反應過來,但伸手很快。
見他上車後,司機立即啓動車子,在邢書的指揮下迅速往鎮長家中駛去。
華拓臉色微沉,目光凌然地半眯着。
那個屈不屈生出這種不爭氣又沒腦子的東西,怪不得性格古怪,不願意治療他的身體。
如果那個屈大夫真的放任他兒子不管,華拓也不會多管閒事。但既然屈不屈每個月都會下山回家,就證明他還牽掛家裡的人,那他就有必要來這一躺。
小轎車的速度快而穩,駛過的地方都能聽到小鎮熱鬧的吵聲、賣家的吆喝聲。
車上的氣氛安靜,一直到小車停在一棟和小鎮全貌比起來完全相反的豪華版別墅門口。
“一個鎮長住這麼大的房子?”
聽到邢書的話,高貴男子望着玻璃外的那棟五層間隔,坐立至少十畝地以上的高級別墅,嘴角輕揚,諷刺道:“別小看一個普普通通的鎮長。他的權力或許跟我比不了,但鎮上的那些有錢人、爆發富、或者需要他打點上學之類的請求,就夠他在做鎮長的期間撈足了油水。”
說完,昂藏地身軀由司機打開的門而下。傲然而立,看上去就是個氣質不凡、家世顯赫的主。
他正面看着眼前的建築物,邢書走到前面開路,兩人筆直地走向別墅大門。
“把這個江湖騙子給我關到警察局去,狠狠地教訓一番!”
剛到門口,就聽見裡面喧譁的呵斥聲傳來。
邢書眉頭一蹙,看了身旁的男子一眼,率先走進別墅。剛一進入大廳,就看到被兩名警察壓在身下的一名男子。
家裡突然闖進來一個陌生人,鎮長李勝臉色一變,目光掃向他:“你是誰?”換做平常,他會想到對方可能有求於人自己所以來他家。可是現在有很多外人在場,只好裝冷漠。
看向那名被壓住的男子,邢書一步步走向他們,然後在男子面前低下頭:“你就是屈嚴?”
衆人見他竟然忽略鎮長,直接去找屈嚴,面面相覷,心想對方什麼來頭?李勝的臉色也不是很好,在南陽村還真頭一次有人這麼漠視他!不過看到對方臉上可怕的刀疤,還有那身粗獷的肌肉,他最終選擇和平對待:“這位先生,是不是屈嚴也騙過你們?如果是,請你放心,我們一定對他嚴加懲罰!”
伏在地上的男子臉色驟變,悽慘地求饒:“我錯了鎮長,我錯了,你別關我啊!求你看在我爸的面子上,放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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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勝露出冷笑:“你這個理由騙過多少鎮民了?如果不是看在屈大夫的面子上,我早把你關進警察局,哪會給你那麼多機會?屈嚴,你就給我進警局關幾年,再出來吧!”
聽到他狠話,屈嚴的表情變換得厲害,突然壓低聲音道:“鎮長,別忘了我手中可是有你的……”豈料話還沒說完,李勝驀地衝他露出一抹別有深意的笑:“兩位警官,這個屈嚴不止坑蒙拐騙,謊話連篇,還在你們的面前公然威脅我,希望你們能把他帶去嚴加教育,不然對這個社會將會造成多嚴重的影響啊!”
一句話完全斷了屈嚴的後路,就算他再說什麼,別人也不會信。兩位警官臉色嚴肅地說:“鎮長放心,我們馬上把他帶走!”
邢書擋在幾人面前,對於他們把自己忽略有些不爽。
好歹他一米九幾的個子,長得也算威武不是?
“讓開,你想妨礙公務嗎?”見他竟然敢圍攔,警官的聲音拔高,一臉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