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找了半天,也沒找到可以盛水的東西。
怎麼辦?
想了想,她伸出手快速捧着一手,到邢書嘴裡的時候,已經漏掉大半了。
只能堅持跑了幾個來回。
夜色逐漸加深,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離他們出事已經過了十八個小時。
時間越來越緊迫,華拓最終出了書房,帶上華塞,親自出馬。
沐姐想跟,但少爺已經走遠了。
她擔憂的咬着脣,一個人站在大門口往遠處眺望,只期盼小姐平安無事。
華塞對於邢書的氣味十分敏感,聰明的它知道,出了大事。
它跟在男人身邊,十分乖巧,只在聞到熟悉的味兒時,才汪汪叫了兩聲。
跟在華拓身邊的,還有十幾個警衛。
他讓人把車挺在事故現場,華塞立馬探着脖子四處查找,突然在一個地方停下。
華拓迅速低下頭,他身邊的警衛用手電筒照射。
“少爺,是條手鍊,但已經毀壞了。”華拓幽深的眸子盯着那條鏈子,然後撿起,仔細端詳。
是女孩子的手鍊,但不是千寵的。
難道是他去巴黎時,後來買的?
那麼就能解釋,華塞爲什麼發現它了。
把破碎的手鍊收起來,他站起身,諱莫如深的眸子望着四周,卻下意識不想把華塞帶到路崖邊。
那下面是一條湍急的河流,以千寵的身體,如果她掉下去的話……“少爺,四處都找不到,看來他們是掉進河裡了。”華拓冷森的眼睛看向警衛,後者渾身發毛地退後,不敢再多話。
“警察不是有下去查,也沒有消息嗎?”那名警衛謹慎道:“目前還沒有。”“這條河流順下去是哪兒?”“黃河。”黃河……華拓瞳孔一縮,冷喝:“下去找,岸邊沒有,就到河裡面去撈。”他絕對不接受,連屍體都沒有的死亡。
警衛凝然,立馬轉身指揮其他人。
望着跳入河中的警衛們,華拓的神經越來越繃緊,時間差還沒調過來,也得不到休息,他現在的情緒隱忍在一個端點上。
最好不要有人來惹他。
時間越走越快,當太陽升起時,終於有人跑到華拓身邊,表情帶着歡喜:“少爺,找到小姐他們了。”華拓瞳孔微睜,隨即問:“他們在哪兒?”其實他想問,是生是死。
那名警衛回答:“在中下游的樹林邊,發現了煙霧,已經有警衛趕過去了!”華拓速度轉身,帶着華塞讓人開車。
當他到達地點時,已經有二十多名警衛圍着火堆旁。
見到他的出現,那些警衛紛紛讓開。
華拓從未有過此時的這種感覺,他害怕,怕看到的並非自己想要的情況。
他的手在抖,只有被牽着的華塞能察覺到。
只是他想過無數個可能性,都沒想到會見到這樣的畫面。
“千寵……”睡夢中的安千寵以爲自己在做夢,一股腦把不滿發泄出來。她閉着眼睛,揮手打着靠近自己的男人。
“壞蛋,壞蛋少爺還不來救我們,大個子發燒了,快來救我……”喊着喊着,她的聲音也沒了。
華拓緊繃的神經,猛地鬆開又繃緊:“把邢書帶上車,送去醫院!”警衛得令,小心翼翼把安千寵摟着的邢書搬上車,現場頓時只剩下幾名警衛和抱着安千寵的華拓。
他像抱着自己的寶貝一般,小心翼翼地帶着她上車。
華塞汪汪叫了兩聲,趕緊跟上去。
邁克醫生來過家裡後,幫安千寵身上的傷上了藥,所幸傷的不重,不需要去醫院。
只是:“少爺,她的右手繃帶可能掉了,以至於傷口感染,這有點麻煩。”“她手上的繃帶,應該給了邢書。”那時候,雖然最擔心她。但邢書同樣是他的家人,就算當時看到他們抱在一起,他的心嫉妒了,還是沒忘記查看邢書的情況。
他手上那大包繃帶,明顯不只包紮過一次。
邁克醫生點點頭:“看來邢書的手臂受了很嚴重的傷,希望不會留下後遺症。”可惜,邢書的右手雖然保住,卻沒辦法像以前一樣,隨意活動了。
當邢書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華拓,掙扎着想起身。
“別動。”他重新躺下去,臉上帶着愧疚:“少爺對不起,是我害了小姐,她沒事吧?”“她沒事,嚴重的是你。”身上多處刮傷,右手差點廢掉,這些就讓他無法怪罪他了。
“你好好修養吧,其他事情我會幫你解決。”邢書嘴脣蠕動兩下,最終把話咽回肚子裡。
事情鬧得這麼嚴重,連少爺都從巴黎提前回來,他還有什麼臉要求少爺不要趕盡殺絕呢?
夢裡,四周都是水。
她站在唯一一塊乾淨的土地上,害怕地尖叫,可是沒有人來救她。
潮水很快淹沒到她的小腿,她害怕,哭着喊那個男人的名字,但他卻沒有出現。
就在她快水覆滅的時候,窒息的感覺,讓她嚇醒了過來。
“不要!”“天,小姐你醒來了,怎麼樣,哪兒不舒服?”一直守在她身邊的沐姐滿臉焦急,臉上的皺紋明顯加深了。
她喘息着,驚恐的眸子四處溜達,最終留在沐姐那張熟悉的臉上,放下了心。
“沐姐,你找到我們了?”“小姐,我哪有那個本事?”沐姐聲音哽咽,把她扶着坐了起來。
安千寵急喘的呼吸逐漸平穩後,臉上帶着詫異:“不是你嗎?對了,大個子的怎麼樣,他沒有事情吧?”“……沒事。但小姐,你什麼時候,那麼關心邢書了?”她沉默了會兒,然後呢喃:“他是我的家人,平常可以吵鬧,但我不想失去家人。”站在門口的男人,正巧聽到這句話。
他微怔,深邃的眼眸瞬間染上笑意,駐足聽她們繼續說。
“沐姐,大個子到底有沒有事?那隻狗咬住了他的胳膊,流了好多血,好可怕的,一定很痛。”沐姐似乎才從她的話裡醒來,怔楞之後,笑意佈滿整張臉。
她一直以爲,小姐就是個孩子,哪兒懂得親情。
沒想到她早就把他們當作了親人。
她不由吸了吸鼻子,感動道:“他沒事,現在在醫院,手臂也保住了。”知道邢書沒事,女孩鬆了口氣。
然後嫣然一笑:“沒事就好。”一直站在門口的華拓斂下眼瞼,身型徒然出現在她們的視線中。
沐姐恭敬彎腰:“少爺,您回來了。”他點頭:“嗯,你先出去。”“好。”沐姐回頭看了眼呆楞木雞的小姐,隨即抿着嘴脣偷笑,離開了屋子。
她故意不告訴她,少爺回來的。
想讓小姐覺得驚喜。
華拓一步步靠近,最後停在她面前。修長漂亮的手指輕擡起她的下巴,眼底帶着揶揄:“怎麼,快一個月不見,就不認識我了?”“少……少爺?你怎麼回來了,不是在巴黎嗎!”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聲音,安千寵徒然錚亮眸子,跪着面對面看向他。
這樣的姿勢,還比男人矮上幾分,但足以讓她看清他,而不是覺得自己在做夢。
這張臉依舊俊美無邪,透着菱角分明的冷峻,烏黑深邃的眸子,濃密的眉毛,高挺的鼻樑,絕美的脣形,他還是那麼高貴與優雅。
“少爺……”華拓的黑眸熠動,諱莫如深。
他雙手捧着她的臉頰,深情的視線,蠱惑着人心。
“千寵。”她心臟猛地一縮,委屈的情緒隨之而來,眼眶裡很快盈着一汪清泉。
淚水滑落的瞬間,他攫住了她的嘴脣,不想聽到讓自己心碎的哭聲。
千寵,別怕。
對不起,在你受傷的時候,我竟然不在。
這一天裡,他的內心煎熬着,像被放進了火爐裡,灼灼燃燒。
安千寵從未覺得他的吻那麼溫柔,而此刻的他,變得有些陌生。
吻得那麼小心翼翼,像害怕失去什麼。
她不懂,只能下意識的反應,然後身體逐漸被壓回牀上。
歡愛已經不再讓她感到害怕,這一刻,她甚至希望歡愛的到來。
她想抱着他,非常的想。
“嗯……少爺,我……”不想從她嘴裡聽出任何拒絕的話,華拓重新封住她的嘴脣,這次的吻蠻橫了許多。
她的心臟徒然加速,撲騰撲騰,速度彷彿要躍出喉嚨似的。
單薄的衣裳被褪去,白皙無暇的嬌軀被無數小刮痕包圍,男人的眼底浮現心疼。
他溫柔地俯下,順着那些傷口,一道一道吻過去。
趴在牀上的女孩突然哭了,她不懂自己怎麼,爲什麼看到少爺那麼小心翼翼的動作,會鼻子發酸的哭泣。
“千寵,對不起。”男人站在她後背的時候,俯下身,在她耳邊帶着抱歉的低喃。
醇厚的聲音帶着憂慮,讓人……心疼。
她驀地抓住心臟,突然覺得那個位置好奇怪,像被人捏住了一般。
只能轉移視線:“不是你的錯,爲什麼道歉?”華拓不敢讓她看到自己充滿悲傷的表情,他一直都是她的支柱,而這隻柱子,絕對不能倒下。
“我沒有在第一時刻保護你。”“因爲你在法國……”那是藉口。
如果他足夠冷靜,早就該帶着華塞,接受他們掉進那條河裡的事實。
“千寵,待在我身邊吧,哪兒都不要去了。”他沉聲低喃。
她低迷的情緒,卻突然震醒:“不行!”華拓驀地按住她的身體,態度變得異常強硬:“知道我討厭你做危險的事情吧?我離開的這一個月,你做了多少違揹我話的事情?雖然這次並非你的錯,但已經觸及到了我的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