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真好聽,你可以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哼哼,前些日子,祁太太也是這麼向我保證的吧,一定會給我們一個滿意的交代。而你的交代就是以退爲進,逐個攻破,用那種卑鄙的手段迫使我們不得不搬離自己的家園。”中年男人不屑地冷哼了一聲,眼中升起憤怒的火光。
“你是……”太平猛然間想起來了,難怪這個男人會這麼眼熟,他就是那天和自己談判的代表楊琨。
“看樣子祁太太記性還是不錯的,能夠記住我們這樣的小人物。”楊琨冷冷地笑了笑,整個人看起來有些憂傷和頹廢。
“你把我綁到這裡來要做什麼?恆基花園的事情不是已經圓滿解決了嗎?你爲什麼還要找我?”太平有些費解地看着楊琨,據她所瞭解到的情況,恆基村的人大部分都已經搬離了,只有少數的釘子戶還在死撐,不過隨着這些天的思想動員工作,他們也都同意了籤合同搬家。
“圓滿解決?”楊琨笑得有些蒼涼和諷刺,“你所謂的圓滿解決就是把全村的人趕走,把我一家人給孤立起來嗎?你這個女人,心腸怎麼這麼歹毒。”
“我沒有趕走他們,是他們自己同意簽署合同的,而且我們公司也有提供經濟適用房給他們,還承諾在度假村建好之後讓他們在裡面做生意。度假村動工的這段時間,你們的勞動力也可以參與進來,有什麼不好?”太平搖了搖頭,不明白這個男人爲什麼要這樣說自己。
“你終於肯承認這一切都是你的詭計了是不是?你這個小賤人。”楊琨目光惡毒地瞪着太平,跟着用力地推了她一下,太平身子一個趔趄,往後摔倒在了地上。
“你知道嗎?如果按照最開始的合同來籤,我們一家六口人可以過上幸福無比的日子。可是因爲你的這個決定,把我們全家都毀了,你知不知道?你們這些有錢人,錢包都那麼鼓了,多分一點點給我們又怎麼了,爲什麼還要這麼斤斤計較,這麼小氣,這麼不擇手段地壓榨我們這些小人物?你是想要逼死我們才甘心嗎?”楊琨雙目泛紅,情緒有些激動起來。
“我怎麼逼你了?合同是你們自願籤的,如果不願意的話,你們可以選擇不搬,我們不會勉強的。生意人有生意的講究,而且我們提供的條件已經算是業界非常優厚的了,爲什麼你還這麼貪心。是,如果按照人口來補貼的話,你們是可以拿到更多的錢,可是我們公司也將面臨很大的損失,而且這對其他的住戶也不公平,只有按照面積來補貼纔是合理公正的。爲什麼你們總想着不勞而獲了,補償不是你發財的機會,只是你命運的一個轉折點,你應該靠自己的雙手去打拼自己的未來。”太平言之鑿鑿地說着,卻是有理有據。
事後她有讓公司的人去做過調查,楊琨一家六口可以拿到六百萬,而按照面積來補償的話,他能拿到的只有80萬了,這也是他爲什麼會那麼積極地帶頭鬧事。
人心,總是貪婪的。
他花5萬不到建立起來的房子,通過補償拿到80萬,再換取一套經濟適用房,其
實已經是非常划算的了。
“命運的轉折點,哈哈,的確是我命運的轉折點。你們兩夫妻可真是夠狠的,按照面積補償我也認了,可是現在你們居然不要我們家的地,一分錢都不給我們了,你們是想逼死我們嗎?你們要不要這麼歹毒?”楊琨自嘲地笑了笑,情緒愈加的失控起來,“你知道嗎?現在全村的人都搬走了,就我們一家還孤零零地立在那裡。爲什麼,爲什麼要這麼對我?”
一邊說着,楊琨一步一步地朝着太平走了過來,從身後掏出了一根大麻繩,眼中帶着絕望的殘忍。
“你想做什麼,你要幹什麼?我們有話好好說可以嗎?你這樣衝動是不能解決問題的。”太平有些恐懼地看着眼前這個陷入瘋狂的男人。
“好好說,哼,曾經我想要好好和你們說,讓你們好好地給我一個交代。可是現在我不需要了。衝動是不能解決問題,但是我相信,暴力是能夠解決問題的。知道嗎?我老婆就是被你們,被你們逼得在這間屋子裡上吊自殺了。你看,她現在就在你的頭頂上了,她在衝你笑,衝你招手,讓你過去陪她了,嘿嘿,你聽到沒有啊。”楊琨捏了捏手中的大麻繩,笑得有些陰森和冷涼,跟着將繩子往房樑上一甩,開始打結。
太平卻是一臉發白地看着眼前這個完全喪失了理智的瘋男人,身體瑟瑟地發抖起來。
難道她今天就要命喪於此嗎?
不,她不能就這樣死了,她剛剛喜歡上這裡的生活,剛剛覺得自己不再是脫離了公主光環就活不下去的人,剛剛覺得自己也可以像母后一樣施展一番拳腳,有所作爲,她剛剛覺得祁慕寒這個男人並不是想象中的那麼糟糕和一無是處。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她自以爲是的成功會給自己帶來這樣的災難。
看着陷入瘋狂的楊琨,看着滿眼被仇恨的怒火填滿的中年男子,太平下意識地想要逃離他。
可是因爲吸入的乙醚沒有完全消散,太平跑起來的時候顯得有些力不從心。
她就像一隻待宰的羔羊,隨時等待着被眼前的這個人烹殺。
楊琨冷冷地笑着,目光裡透着報復的狠毒之色,一步一步朝着太平走了過來,將她逼到了牆角。
太平一臉的緊張和不安,楚楚可憐地看着楊琨:“求求你,求求你別這樣好嗎?”
“現在知道求人了,哼,太晚了。你害死了我的老婆,我要讓你下去陪她。”楊琨臉上的表情冷毒而殘忍,完全無視太平的求情,跟着一手抓住了太平的肩膀,將她押到了麻繩旁邊。
太平有些驚恐地看着那一條大麻繩,瞪大了眼睛,用力地掙扎着,一邊叫嚷起來:“殺人償命是要犯法的,就算你把我給殺了,你妻子也活不過來了。沒有了你老婆,難道你沒有其他的親人了嗎?你就不爲他們考慮一下嗎?”
“我知道。”楊琨呵呵地笑了笑,“殺個一般的人是有些不值當,不過殺了你嘛,簡直是太划算了。親人,哼哼,我已經沒有親人了。我的岳父岳母根本就瞧不
起我,我老婆死了之後,他們就跟我斷絕了關係。至於我兒子,那根本是頭養不熟的白眼狼,他嫌棄我沒有本事,嫌棄我掙不了大錢給他好的生活。我們好不容易可以等來機會來改變生活,可是這一切都生生地被你給毀掉了。你這個賤女人,是你毀了我的一切,我要你死,要你死。”
楊琨越來越激動,一邊推搡着太平,另一隻手跟着抓住了麻繩套,一手按着太平的腦袋,便要將她的頭套進去。
“不要,求求你不要,不要,嗚嗚嗚……”太平卻是嚇得面如白紙,大聲地哭了起來,用力地扭動着身子,試圖從這個男人的手裡掙脫開來。
這個世上怎麼會有像他這樣不講道理的人,明明是他自己不努力,卻偏偏要將所有的過錯都推到旁人的身上。
“怎麼,怕了嗎?”楊琨看着一臉驚惶的太平,顯得非常的得意,像是得到了某種滿足,一邊哈哈地大笑起來,“原來你們這些有錢人也是這麼怕死的。你們這麼怕死,又有什麼資格說我們這些小人物太貪心了?哈哈,看你這灰頭土臉,狼狽不堪的模樣,真是太好玩,太好玩了。你說,要是你老公看到你現在這副模樣,他會怎麼樣了?都說有錢的夫妻感情不怎麼好,你和你老公感情好不好啊?嗯?”
一邊說着,楊琨一把抓住了太平的頭髮,反手勒住了太平的脖子。
太平就像一隻玩偶一般,任他擺佈玩弄。
楊琨跟着掏出了從太平身上收下來的手機,將按鈕打開,一邊對着太平拍了一張照,將照片給祁慕寒發了過去。
不到半秒鐘的功夫,祁慕寒的電話便急切地響了起來。
楊琨撇了撇嘴角,呵了一聲:“你老公看樣子還是有些緊張你的嘛。”
一邊說着,楊琨慢騰騰地接通了電話。
“喂,老婆,你在哪裡?”電話那頭,傳來祁慕寒焦急不安的聲音。
太平被楊琨勒着脖子,說話有些費力,只有粗重艱澀的呼吸聲。
“喂,老婆,老婆……”祁慕寒一個勁地呼喚着,聲音裡透着滿滿的擔心。
這一聲聲老婆卻是叫得太平心裡有些莫名的發酸。
從前的時候,她從來沒有把這一聲老婆放在心裡過,甚至潛意識裡排斥祁慕寒這樣叫她。
可是現在聽來,卻是滿心的溫暖和感動,顯得彌足珍貴。
“祁先生。”楊琨慢條斯理地開口,脣角微微地揚起。
“你是誰?”祁慕寒冷冷地反問,“你把我老婆怎麼樣了?”
“放心,祁太太現在好得很,我就是請她過來聊聊天而已,想好好地感謝一下她對我的款待。”楊琨笑得有些偏執狂妄,跟着用力地一掐太平的脖子,太平呃了一聲,連着嗆了好幾聲。
“你這個混蛋,你對我老婆做什麼了?我警告你,她要是少了一根頭髮的話,我讓你們全家陪葬。”祁慕寒只覺得心咯噔一跳,好像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了一般。車子一個打拐,險些與旁邊的車輛發生磕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