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明白,爲什麼他可以心狠絕情到這樣的地步?
“鬧夠了沒有?”祁慕寒一把捉住太平的手腕,將她往沙發上一推,陰鬱冷森的俊朗面容迫近她,“在我眼裡,你只不過是我走往成功之路的梯子而已,換言之,你不過是一顆棋子罷了。這一點,早在你死皮賴臉地嫁給我的時候,我就跟你明說過了。不該想的,就不要癡心妄想,懂嗎?一顆棋子,如果不聽話的話,那就是一顆廢棋,留着也沒有用。我能把你帶回來,就已經是對你盡最大的責任了,知不知道,嗯?”
男人一字一句地說着,每一個字眼,都像一根根尖針,狠狠地插在了太平的心口上。
祁慕寒拍了拍太平的臉,笑得殘酷陰狠:“我還是喜歡以前聽話的你,現在的你,是越來越不省心了。想要我少折磨你,虐待你,你就給我老實點,聽話一點,懂嗎?不然的話,今天我可以把你送上一個傻子的牀,明天我還可以把你賣給一個七老八十的老頭子,到時候我看你怎麼辦?”
“你簡直不是人。”太平咬牙切齒地瞪着祁慕寒,“你等着,別讓你有一天落在我的手上,不然的話,我也會讓你這個禽獸死得非常的慘。”
“好啊,我拭目以待,倒要看看你能玩出什麼花樣來。”祁慕寒脣角噙着笑,完全沒有將太平說的話當回事。
太平強忍着想要大哭一場的衝動,看着眼前這個男人絕情陰戾的面容,聽着他那無情冷酷的話語,太平知道,柔弱只會讓自己在這個男人面前顯得更加的可憐和卑微。
她是大唐的天之驕女,是父皇母后的心肝寶貝,是萬千榮耀的太平公主,她不會就這麼輕易被打倒的。
那麼多年的道觀生活她都可以挺過來,現在只不過是遇上了一個人渣而已,她沒有理由因爲一個人渣而喪失了生活的勇氣。
他越是想要折磨虐待她,她越是要活得精彩瀟灑。
她是母后的女兒,母后經歷了怎樣的苦難艱險,經歷了怎樣的宮廷傾軋才走到了皇后的位置,她要像母后一樣堅強勇敢,像母后一樣永不言敗,不向命運低頭。
母后可以鳳凰涅盤,作爲她最驕傲自豪的女兒,她李太平同樣可以異世重生,綻放光彩。
祁慕寒,你加諸在本公主身上的痛苦和屈辱,本公主有朝一日一定會連本帶利全數還給你。
太平一臉倨傲地望着祁慕寒,跟着站起了身,絕然地上了樓,回了臥房休息去了。
這一次,祁慕寒沒有阻攔她,只是看着她清冷蕭然的背影有些微微的呆滯。
冷酷殘狠的面容在太平離開的同時,慢慢地柔軟下來。
祁慕寒頹然地往沙發上一坐,仰靠在沙發上,目光空寥地看着天花板。
李沁雪,對你絕情對你殘忍也是爲你好。
這樣無情毒辣的我,你大約可以不再抱任何的希望,大約可以真正的死心了吧。
這樣也好,讓你知道我是怎樣的一個人,免得將來李家敗落的時候,免得我讓李志國生不如死的時候,你會承受不住。
李志國的女兒,就該堅強一點的,不是麼?
我跟你的結合,從頭到尾都只是一場利益的結合,報復之下的苟延殘喘。
我們之間,註定不會有任何的結果,註定不會有愛情的存在。
可是爲什麼,此時此刻他的心竟然會隱隱作痛。
一年多以來,他一直覺得這個女人是個可有可無的擺設,可今天,當自己說出那樣絕情的話,當自己狠心把她推離自己身邊的時候,他並沒有那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反而像是沉入了無邊的湖底,心裡泛起大片大片的潮水,窒息得讓他難受。
太平下定了決心,要好好地在這個現世裡生活下去。
大唐,想要回去的希望幾乎是微乎其微了,她在這個世界的身份就是李沁雪,那麼她就會照着李沁雪的生活軌跡過下去。
只是,她的生命裡,祁慕寒不會是她的重心,怎麼獨立生活,怎麼遠離這個男人,是她當前努力的方向。
這幾天裡,太平都乖乖地呆在家裡,沒有亂跑,一邊翻閱着各種書籍,開始學習和了解這個一千年後的世界。
短短的一個星期,太平已經掌握了一些基本的生活常識。
作爲最重要的溝通工具手機,太平卻是花費了三天的時間才摸清楚了一些絕竅,已經懂得如何打電話,如何發送短信。
這對於一個完全靠自學的古代人來說,要弄懂這些高科技是一件非常吃力費難的事情。
千里眼,順風耳,這些在神話故事裡纔會出現的東西在這個世界全都實現了,太平不得不佩服人類的智慧和才氣。
而太平發送的第一條短信,就是向展煜問好的。
“展大夫,我是太平,你還記得我嗎?”
發送完這一條短信,太平的心情卻是久久都不能平靜。
一分鐘後,短信有了回覆。
“當然記得,美麗的太平公主。怎麼樣?你最近還好嗎?”
言語溫暖,帶着濃濃的關懷,卻是讓太平倍感窩心,這是她在祁慕寒身邊完全體會不到的。
“很不好,我什麼都不會,不知道該怎麼生存,沒有一個朋友可以相信依靠。”太平說出了自己的真實感受。
這一次,短信卻沒有如期許的回覆過來。
太平的心裡,有些小小的失落。
雖然在醫院裡的時候,他們兩個有些誤會,不過在所有人都嘲笑調戲她的時候,是他義無返顧地挺身而出,搭救了她一把。
這個男人,至少還算是個有良心的。
一會兒,電話響了起來,是展煜打過來的。
太平有些激動地按下了接聽鍵。
電話那頭,傳來展煜溫暖關懷的問候:“美麗的公主殿下,不知道您有什麼煩心事了?區區不才,願爲您分擔一二。”
太平噗嗤一聲,很難得的能夠在這個一千年後的世界裡還能聽到有人說着這樣蹩腳的古話,這讓太平感到無比的親切,彷彿像是回到了大唐。
“本公主想要回家。”太平提出了荒唐的要求。
“你現在不就是在家養着麼?”展煜笑道。
“這裡不是我的家,我想回長安,回皇宮裡去。”太平發着牢騷。
“好啊,改天抽個時間,我帶你回長安,回你的皇宮去。”展煜笑道,一邊嘆了口氣,語氣顯得很是凝重嚴肅,“現在了,你
最重要的就是養好精神,調整好自己的心態。失去記憶沒有什麼了不起的,忘掉從前的事情,重新開始,等於是一次新生呀,你就當自己是剛剛來到這個人世。”
“失去記憶?”太平呵了一聲,笑得有些無奈,“原來你一直把我當成病人,你跟其他人一樣,都覺得我是在胡說八道,你到底還是不相信我說的話,對嗎?”
“我沒有不相信你說的話,只是……”展煜想要解釋什麼,太平已經打斷了他的回話:“你不用說什麼了,我都明白。其實你能夠靜下心來聽我說那些事情,已經非常不錯了,真的。就當我說的都是胡編亂造的吧。”
“太平……”展煜吐了口氣,語氣清綿,“如果你需要幫助的話,可以隨時找我。”
“我想離開這裡,我不想跟一個陌生而又討厭的男人生活在一起。有什麼辦法可以休了他嗎?”太平將心裡最想說的話說了出來。
“你老公對你很不好?”展煜察覺出了太平語氣裡的低落和受傷。
“他不是我老公,我不承認。展大夫,你能教我怎麼做,要怎麼辦才能跟這個男人沒有一點關係。”太平回答得很堅決,想起祁慕寒那一張討厭欠扁的臉,她心裡就非常的不舒服。
“想要和這個男人沒有關係的話,那就上訴法院申請離婚。不過,離婚也得爭得夫妻雙方的同意才行,你先生有和你離婚的打算嗎?”展煜繼續問道。
“應該有吧。”太平有些不大確定地回答着。
祁慕寒都能把自己送上別的男人的牀,將她當成一件商品一樣販賣,可見他對自己是沒有感情可言的。
至少,和他在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天,除了最開始的幾次,他故意挑釁試探她,非要賴着和她睡同一張牀之外,其餘的時間他們都是分房睡的。
尤其是上一次的宴會事件之後,他們兩個人幾乎是零交流。
這幾天裡,他更是回來得非常的晚,回來之後又在書房搗鼓很久,似乎很忙的樣子。
太平自然是不會主動巴結他,跟他說話的。
想起她差一點被一個傻子強暴的事情,她的心裡就一陣反胃和抽搐。
雖然最後祁慕寒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阻止了這一場悲劇,但是他給自己造成的傷害,是永遠也抹不去的。
想起那一晚他給自己的凌辱,太平的心裡就有一把火燒了起來。
她跟這個男人,勢不兩立。
如果她還是高高在上的公主的話,她早就休了這個男人,纔不會這樣委曲求全地待在這裡看他的臉色生活。
家裡的傭人和保鏢全都是他的人,自從上一次自己走失一天之後,祁慕寒便加派了人手看着她,她是完全地被這個男人囚禁起來了。
“是嗎?”展煜的聲音裡帶着些許的不確定,“那你們是因爲什麼理由而離婚了。據我所知,當年可是你不依不饒地追着他的,爲了嫁給他,還放棄了自己心愛的事業,選擇了在最當紅的時候息影,回家相夫教子。怎麼現在才一年多,就想着離婚了?”
“以前的事情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太平回答得很直爽,“總而言之,我討厭他,甚至憎恨他。我根本就不愛他,爲什麼還要在一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