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能起飛!還有遠封,我們走了他怎麼辦?";巧玲姨瘋狂地抓住龍墨的手臂急切阻止。
龍墨看着巧玲姨,無奈道:";如果遠封沒事,那些人就不會殺到白金會所來了……";
";你,你是說遠封他……";
聽見龍墨的這句話,巧玲姨如遭雷擊般癡癡怔怔地倚在機艙門口,淚悄無聲息順着眼角滑落,跌碎在地上。
龍墨看從未見過巧玲姨這般失魂落魄的模樣,心裡也同樣涌動着一陣酸澀,扶着巧玲姨走進房間,將她安頓在牀上。
";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我只是事前聽鷹跟我提過遠封近期要親自跟獵豺進行軍火交易,至於具體交易中途出了什麼問題,我不知道,只是剛纔突然接到鷹的電話,說讓我去白金會所帶着您和……和另一個重要的人離開美國。";
龍墨說完這些,突然想起之前一直昏迷不醒的莫桐,忍不住沉聲問道:";遠封說的重要的人,是……莫桐嗎?";
巧玲姨掩着脣,顫抖着肩膀哽咽無法成言,只默默地點了點頭。
此時,飛機的發動機已經發出劇烈的轟鳴聲,機身震動,機翼緩緩展開,飛機調轉機身,緩緩加速滑向平坦筆直的起飛跑道。
龍墨輕嘆,將牀邊的安全帶給巧玲姨繫好,輕聲道:";您先休息一下,我去看看莫桐的情況。";
巧玲姨沒再說話,閉着眼輕輕點了點頭,神情疲憊地倚向牀頭,不願再多說一句。
龍墨轉身出了巧玲姨的房間,走進另一間安置莫桐的房間。
剛走進房間,龍墨立刻嗅到刺鼻的血腥味,向牀上看去,見莫桐額角的傷口仍不停向外滲着血漬,已經將雪白的牀單染紅了一大片,看上去觸目驚心。
龍墨連忙拉開小型櫃式冰箱,取出一個冰袋,裹着毛巾敷在莫桐的傷口上,又從櫃子裡找出藥箱,爲莫桐做了簡單的包紮。
望着懷中蒼白孱弱的人兒,龍墨好看的長眉不由自主地緊緊蹙起。
這些日子,他派人四處尋找關於她的音訊,幾乎每天都將白金會所各處監控搜一遍,可她卻如針入滄海,絲毫無半點音訊。
龍墨幾乎以爲自己同莫桐的邂逅,不過是他一個美麗的夢幻,就像公主變回灰姑娘,在繁華的宴會牽繫,她如泡影般永遠消失在他的世界裡。
整整幾個月,他無心做任何事情,終日在賭場徘徊,眼前總莫名蹦出她身形的錯覺,直到喝酒喝到胃穿孔,被送到龍硯的醫院進行急救。
龍硯看不過,強行用心理干預藥劑,纔將他幾乎崩潰的神智漸漸挽回,但每到夜晚,卻需服用助眠類藥物強迫自己入睡。
好不容易,他以爲自己已經開始忘記莫桐了,漸漸開始恢復往昔正常生活的時候,她,卻再一次如此突兀出現在他的世界裡。
儘管當初面對她突然離開,龍墨心裡曾瘋狂地痛恨過莫桐的絕情,但此刻面對躺在自己懷裡,面色蒼白如紙的她,龍墨心裡有的,只剩濃濃地心疼……
飛機平安穿越過大西洋,平穩降落在薄遠封位於S市的私人機場。
飛機剛停穩,就有這邊事先已經安排的人過來接機,龍墨命人先將精神疲憊的巧玲姨挽扶下飛機,自己親自抱着莫桐走下了懸梯。
巧玲姨一路上都神智萎靡,被動地被人挽扶着走下飛機,在將要上車的前一秒,突然看見龍墨抱着仍昏迷不醒的莫桐坐進另一輛車,瘋了似得奔向那輛車子。
";小桐!小桐也死了嗎?";巧玲姨鑽進車內,一把抱住躺在龍墨懷裡的莫桐,劇烈地搖晃。
";巧玲姨,你冷靜一下,莫桐沒死,她只是受了傷,現在馬上去醫院治療!";
龍墨極力安撫巧玲姨激動的情緒,順便用眼神暗示旁邊的人將她帶上另一部車子。
可任由旁人怎麼拉扯,巧玲姨仍死命抱着莫桐的身子不放。
龍墨無奈,向那些人擺了擺手,命人開車直奔市區醫院。
抱着莫桐走進醫院,龍墨直奔電梯,巧玲姨也跟着下了車,口中不停唸叨:";救救小桐,快救救小桐。";
走進電梯,龍墨按下按鈕,電梯載着幾人直上頂樓。
電梯門剛開啓,一個小護士看見龍墨抱着莫桐走進來,立刻叫道:";哎!這裡是院長辦公室,你們怎麼把病人帶這兒了!";
龍墨一瞪眼,怒道:";滾開!老子找的就是院長!";
小護士頓時被龍墨的怒吼嚇地臉色慘白,忙不迭地躲向旁邊,任由龍墨抱着莫桐直闖進院長辦公室。
門被龍墨一腳踢開,一位坐在辦公桌後面的花白頭髮的老醫生擡眼望向門口,看見龍墨時,立刻站起身疾步走過來問道:";小墨?你這是……";
";宮伯伯,快救人!";龍墨焦急道。
與此同時,宮院長也看到了龍墨懷裡抱着的莫桐,令龍墨將莫桐放在沙發上。
宮院長查看了莫桐的傷口,又翻開莫桐的眼皮看了看,立刻對站在門口的小護士吩咐道:";馬上準備做腦CT! ";
小護士之前以爲龍墨是上來找茬兒的病患家屬,正準備叫醫院保安上來,此刻見院長吩咐,立刻轉身跑向腦CT室。
此刻,宮院長找醫護人員推來擔架車,將莫桐放在擔架車上推入腦CT室。宮院長跟着走了進去,龍墨和巧玲姨也想跟進去,卻被醫護人員攔在了門外。
龍墨和巧玲姨倚在腦CT室門外走廊的牆壁上,巧玲姨因爲緊張而不停地輕聲啜泣。
龍墨在走廊內來回走了幾步,忍住不摸出口袋的煙,看了眼對面牆上大大的禁菸標示,無奈又揣進了口袋裡。
過了約莫十幾分鐘的時間,宮院長從CT室裡走了出來,龍墨立刻走至近前。
";宮院長,情況怎麼樣?";
宮院長輕輕搖了搖頭,推了推銀邊眼睛,沉聲道:";現在病人身體可能還存在其他情況,我們需要做進一步的確診!";
巧玲姨奔過來,一把抓住宮院長的手臂,劇烈搖晃着叫道:";小桐她除了頭部受傷,沒有其他問題,你們別搞錯了,快給她治療啊!";
宮院長扶住巧玲姨的肩,安撫道:";夫人,您情緒先別激動,我們已經在儘量想辦法,現在首先要確定傷者的身體是否還有其他方面的問題。";
";巧玲姨,您先冷靜……";龍墨極力安撫巧玲姨的情緒。
";遠封已經出事了,小桐不能再有任何閃失,求求你們,救救小桐……";巧玲姨說着,又忍不住聲線哽咽。
宮院長看着巧玲姨如此情景,皺眉道:";這位夫人恐怕是精神受了強烈的刺激,這樣下去對她身體也會有影響。";
說完,喚來一位年輕醫生,吩咐道:";你將這位夫人先帶到預留的VIP病房,給她注射一針鎮定劑,她現在需要安靜休息!";
醫生點頭,與一個小護士共同將巧玲姨挽扶着走向病房。
龍墨長眉緊蹙,忍不住再次詢問:";莫桐她除了頭部傷之外,身體究竟還有其他的什麼狀況?";
宮院長沉聲道:";剛纔我給她做腦部檢查的時候,順手搭了一下脈,發現她可能懷孕了,所以準備送去B超室,對胎兒做進一步檢查!";
";什麼?懷孕?";龍墨聽了,愣在當地一時回不過神。
莫桐懷孕了?那孩子的爸爸是誰?腦子裡反覆思索着這些問題,龍墨突然想起巧玲姨對莫桐的緊張,難道……這個孩子是……薄遠封的……
所有的檢查都做完,宮院長最終確定莫桐已經懷有兩個半月的身孕,且胎兒發育健康,只是傷者的狀況有些複雜。
莫桐被推進病房,宮院長命令立刻給病人輸血,以及最好的維生類藥物。
";爲什麼不能馬上進行手術?";龍墨急吼道,聽見宮院長如此說,他的情緒也幾乎到了崩潰的邊緣。
莫桐是他深愛的女人,況且現在還有孕在身,薄遠封已經是生死未卜,如果這個孩子真是薄遠封的,那麼於情於理,他都必須要保住莫桐和這個孩子!
";小墨,你冷靜一下,不是我不給願意給她做手術,只是,這個手術國內沒有醫生能做得了,首先病人失血過多,腦血管壁粘連太嚴重,而且又是孕婦,我之前是國內腦外科手術的權威,這類手術的確接觸過,但現在我歲數大了,上手術檯風險太大,我自己的名譽倒不重要,主要是考慮到病人的危險!";
";那您說,哪個大夫能做這個手術,我立刻去請!";龍墨問道。
宮院長道:";你弟弟小硯就可以做,他現在是腦外科方面的國際權威,這個手術對他來講,應該沒問題,只可惜他眼下人在美國……";
";好!我立刻讓小硯回來……";
龍墨說完,轉身掏出手機直接撥通了龍硯美國的辦公室電話。
";喂,哥,有什麼事嗎?";
";我現在國內,有一個手術必須你回來做……";龍墨將情況大概說了一下,只是並沒有跟龍硯說莫桐的名字。
";好的,哥,我馬上回國!";
";我的私人飛機在拉斯維加斯國際機場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