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桐訕訕笑道:";有錢人不都這樣嗎?時刻小心謹防被人陷害!";
";劣質電影看多了,要記得讀些名著補補腦!";薄遠封淺呷口咖啡冷冷道。突然想起莫銘天,深覺憐憫,每天跟着莫桐這樣的媽咪廝混,居然還能締造出那麼高的智商,實在是出淤泥而不染。
";喂!我以前可是知名雜誌的堂堂的欄目主編!";莫桐不滿辯解道。
";哼,國內刊物原本質量就不高!";薄遠封不屑。
";……";
算了,不想跟他在如此美好的時刻脣相舌戰,莫桐開始埋頭享用面前的美食。
溫飽問題解決,望着對面垂首翻閱全英文版《美國財經時報》的薄遠封,莫桐突然淡淡開口道:";打擾下,能不能告訴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聽見她這句毫無頭緒的問話,薄遠封的目光由手中報紙移至莫桐的臉上,輕挑起半邊俊挺的劍眉。
";從方少聰綁架我,直至被你救出來,這件事絕對不可能是偶然,你又是什麼時候知道方少聰預謀的?";
莫桐清澈的目光殷殷望着薄遠封如深潭般的深褐色眼眸,臉上的表情已昭示心內迫切想知道這一切背後的答案。
放下報紙,薄遠封再次將杯中注滿咖啡,雲淡風輕道:";我也不過是幾天前湊巧偶然關注了一下。";
";是什麼事情引起你關注的嗎?";莫桐繼續追問道。
";方少聰之前找你拍廣告,我並沒太在意,前段時間,他突然給你們的劇組追加大量投資,非但沒有通知我們公司,恰恰相反,他似乎有意隱蔽事實,這種明擺着吃虧的舉動,不正常的太明顯!";
";可是前段時間,你本人並不在公司,你怎麼會知道他偷偷追加了投資?";莫桐疑惑。
薄遠封淡淡笑道:";你的問題好可愛,如果每個公司的總裁都事必躬親,那麼福布斯排行榜不就成了英年早逝的代名詞了?";
莫桐表情微窘,吐了吐舌頭,繼續問:";即便是財務有問題,那也是公司的事,你又怎麼知道李慕揚是方少聰的呢?";
薄遠封淡笑:";有時候,人太急於辦一件事情,就會容易露出馬腳。
發現財務問題後,我讓人迅速調查了方少聰的京華公司的背景,發錢其先前在國內不過是個名不見經傳的保健品公司,不過在短短的一年之內,便以超乎尋常的發展速度躋身S市幾大實力雄厚公司中。
但凡有經驗的商人都會明白,真正的實力唯有經年的積累,這種迅速膨脹的資產背後,只能產生泡沫!";
莫桐輕輕點了下頭,認真聽薄遠封繼續講。
";我又繼續調查了京華背後的出資人,發現李慕揚幾乎是唯一出巨資的股東,而他所有的資料都可以僞造,唯一無法僞造的便是由美國官方曾經簽發的短期簽證!";
";可是簽證的個人信息都是保密的,你又怎麼能獲得呢?";
";上帝賦予人類發達的腦細胞不就是用來解決問題的嗎?";薄遠封說的雲淡風輕。
好吧,莫桐再次任命地垂下眼簾,爲什麼她身邊出現的男人一個個都這麼強悍,這樣只能顯出她的智商格外孱弱。
";可是這些也不能一眼就看出他居心叵測呀?畢竟之前他還未做出任何明顯有意圖的行爲!";
聽完了上訴理由,莫桐依然有些想不明白。
薄遠封點頭:";的確,單憑這些並不能說明什麼,最先引起我懷疑的,卻是他那個華麗麗的簽名!";
";簽名?";莫桐一雙澄澈的眸子頓時瞠地老大。
";沒錯,名字幾乎是我們識字開始就一直在寫的字,所以無論長大後我們的筆跡發生怎樣的變化。但,多少都會從名字中辨認出年少時的細微痕跡。
但如果刻意設計後的筆跡,則不會有這樣的歷史沉澱在裡面,更何況還是練習不到家的筆法。
而方少聰書寫的李慕揚三個字,就是因爲太過華麗,而格外引人注目!";
這些從字體中體會出來的感知,是跟寧子那個老頭廝混了幾年才取來的真經,薄遠封對其內在分析的準確性已經深信不疑!
";我知道了,太過華麗的東西通常都是虛張聲勢的遮掩,就像孔雀的尾翎一樣!";莫桐興奮道。
薄遠封輕輕點頭,眼中流露出讚許,這小女人終於聰明瞭一把。
至此,莫桐腦子裡對薄遠封的認知幾乎又被完全顛覆了一遍。
以前只覺着他只是因爲有錢而個性霸道,後來又覺得他不過是因聰明且又有錢而任性而爲。
時至今日,莫桐才發現他英俊淡漠的外面下隱藏着的是如此理性且強大的靈魂。
擁有如此強悍邏輯思維的人,幾乎可以揣透神的思維,這樣的人所表現出來的任性,絕對不是刻意而爲,那是上蒼對其深深的眷顧和寵愛。
背後的謎團解開,莫桐最後又拋出一個問題:";既然這方少聰一直在小心翼翼謀篇佈局,那麼讓他突然錯亂陣腳的原因又是什麼呢?";
薄遠封略想了想道:";這個我之前也一直沒想清楚,不過發生這件事後我就想明白了,這其中的關鍵因素正是老沈!
老沈約你們第一次吃飯時候就看出了他的陰謀,而老沈又時時處處維護你,這讓方少聰格外緊張。";
莫桐恍然點了點頭,突然想起至此還未回來的老沈,語言中顯出少有的懇切和擔憂。
";你昨天答應過我要幫老沈,你該不會食言吧?";
薄遠封淺呷口咖啡,淡淡道:";老沈是我的人,不用你說我也會出面!";
莫桐聞言,一顆心終於安放回肚子裡,笑嘻嘻道:";太好了,這樣我就放心啦!";說完,正欲轉身,手臂卻被突然擒住。
緊跟着不待莫桐反應過來,整個人已經被強行橫壓在餐桌上,緊跟着,薄遠封堅實的蜜色胸膛覆上來,薄脣在距離莫桐臉頰不超兩釐米的距離停下。
溫熱溼潤的氣息中夾着淡淡咖啡香,撲在莫桐芙白的臉頰上,軟軟的,癢癢的,暈開淡淡的櫻色緋紅。
莫桐雙眸望進薄遠封深邃眼眸中,只覺此刻的自己已躲無可躲,逃無可逃。
";你忘了說另一件更重要的事,那就是你自己還欠着我一個天大的人情!";薄遠封的聲音有些慵懶,卻帶着撩動心絃的磁性。
莫桐心虛地覆下眼簾,小心翼翼體察着薄遠封的情緒,卻不敢輕易開口。
";記住你這次欠我的,我要你答應我一件事,無論以後我要你做什麼,哪怕是赴湯蹈火,粉身碎骨,你也要去給我做!";
不待莫桐開口,薄遠封低頭在她微張的脣邊落下一記淡吻,直起身子向更衣室走去,順帶說道:";馬上換身衣裳,一會兒陪我出門!";
莫桐先前還坐在餐桌上發呆,聽見薄遠封這句話,狡黠笑道:";這算不算你剛纔說的要求?";
薄遠封正欲踏進更衣室的腳步突然停下,緩緩轉過身,凌利的目光直直停在莫桐臉上,沉聲道:";我警告你:不要試圖跟我講條件!";
莫桐見他如此,調皮地吐了吐舌頭,跳下餐桌走進臥室尋自己的行李箱。
這件事的迷局雖然解開了,可莫桐心底還存着另一件重要的事。
她突然發現,之前雖然給他打過許多次電話,可真正站在薄遠封面前的時候,她居然沒有勇氣輕易開口。
有些事,真相固然重要,但知道真相後的後果是否是她能夠承擔的,莫桐暫時還沒有絕對的把握,在不確定是否具備如此承受能力之前,還是不要貿然開口爲好!
換了身淨色休閒裝,薄遠封從更衣室出來的時候,卻看見莫桐穿着一席波西米亞風情的漏肩長裙。
微皺了皺劍眉,薄遠封順手從她的行李箱拎出一件披肩塞進她手裡:";這個帶着,這裡溫差很大!";
懷抱着披肩,莫桐皺着小鼻子低聲喃喃道:";大男人婆婆媽媽,跟雞婆婆似得!";
話剛落,回眸正對上薄遠封兩道凌色冷眸,莫桐不自覺打了個哆嗦,趕緊將披肩裹在肩膀上,訕訕笑道:";呵,呵呵,這地方果然溫差大哈!你說的沒錯……";
";有種你再把剛纔的話重複一遍?";
";呃……我說贊同你的觀點啊!有什麼問題嗎?";
身子突然被薄遠封凌駕下來的氣勢強壓在牆壁上,望着突然在眼前放大數倍的俊彥,莫桐暗暗吞了吞口水。
";敢不聽話,我讓你今天跟昨天一樣累到沒力氣下牀,不信你可以試試看!";
";我信,我信還不行嘛!";莫桐無辜地猛點頭。
鬆開她的一雙小手之前,一枚輕吻落在莫桐小巧的鼻尖上,薄遠封好看的脣角勾出淺淺弧彎,淡淡道:";在我身邊,你最好儘快學會乖乖聽話!";
話落,傾長的身形徑自踱出門外。
莫桐愣愣看着薄遠封的背影,剛纔那句話,怎麼聽上去那麼耳熟……
乘電梯下至一樓大廳,劇組所有的工作人員依然聚集在此處,沒了老沈,衆人一時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老沈因爲特殊原因,晚幾天回劇組,大家這幾天先原地修整,盡情玩幾天,一切費用全算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