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蘭自然是聽出了薄遠封話裡的意思,美麗的眸子裡閃動着興奮的光芒:“你說這話的意思是要出手嗎?”
薄遠封脣邊勾着淡淡的淺弧,低沉着聲線說:“我總得爲我的女人做些什麼吧。”
洛蘭聽他這麼說,就知道薄遠封必定不會坐視不管了,興奮地臉頰上暈開桃花色,俏着紅脣在薄遠封的臉上親了一下:“怪不得我老爸總誇你,我真是愛死你了。”
就在洛蘭沉浸在興奮和幸福之中的時候,薄遠封深如寒潭的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狠戾光芒。
次日,迎着晨曦在普羅旺斯上空,一架空客四人飛機,向着中東方向飛去。
坐在飛機上的洛蘭,輕輕晃動着手中的高腳杯,仰視着薄遠封如雕刻般完美的容顏,眸子裡絲毫不掩飾貪婪和仰慕。
“我都可以想象得到當我爸爸看到你時的神情,該是多麼的興奮!”
而此時在洛蘭的心裡,此行的最大目的,並不是讓薄遠封發幫助希爾家族完成收購案,而是嫁給薄遠封,成爲真正的薄太太。
洛蘭心裡一直都很清楚,征服一個擁有雄獅般能量的男人,就相當於將全世界踩在自己的高跟鞋下。
偌大的迪拜大廈22樓,當洛蘭推開厚重的棕櫚色實木大門時,映入薄遠封眼內的是一片由黃金、白銀和象牙裝飾而成的華麗宮殿。
這種太過誇張的富麗堂皇甚至讓薄遠封感覺有點粗暴,除了炫耀,沒有絲毫的雅緻可言。
原來世界聞名的希爾家族,只不過只是個靠石油發家的暴發戶,這讓薄遠封原本存着的一絲猶豫蕩然無存。
洛蘭親暱挽着薄遠封的手臂,走向對面真皮沙發中坐着的穆德?希爾:“爸爸你看,我帶誰回來了?”
薄遠封臉上始終帶着淺淺的淡笑,看向對面叼着雪茄的穆德?希爾,心裡突然有點想笑。
他覺得穆德?希爾看自己的眼神,就像看一隻剛出烤爐的美味火腿,薄脣的笑意不覺加深了幾分。
呵,這父女倆的性格還真是如出一轍,貪婪的肆無忌憚。
“歡迎你,我最親愛的客人。”說話時,穆德?希爾肥厚的大手已經包裹住了薄遠封的手。
薄遠封低頭看了一眼那對熊掌,擡眸淡笑:“有幸見到您,我倍感榮幸。”
看着父親和薄遠封的手握在了一起,旁邊的洛蘭更顯得興奮和嬌美異常。
晚飯在洛蘭的家中舉行,同樣的異常的華美。
洛蘭換了一身絢爛的波西米亞長裙,嬌美如蝶陪坐在薄遠封的身邊,第一個舉起酒杯,正準備開口,門鈴突然響了兩聲。
僕人立刻去開門,洛蘭不悅地看向門口,卻發現進來的人竟然是哥哥,雷蒙德?希爾。
美麗的容顏立刻沉了下來,洛蘭美麗的眸子看向希爾。
穆德?希爾顯得有點點尷尬,低聲解釋:“洛蘭別這樣,他畢竟是你的親哥哥。”說完,穆德?希爾轉身去招呼自己的兒子。
洛蘭放下酒杯,面色仍顯得很不高興,不明所以 的薄遠封看向洛蘭。
洛蘭放下酒杯伏在薄遠封耳邊低聲說:“我的親哥哥,雷蒙德?希爾,希爾家族的廢物。”
薄遠封聽完這句,在擡眼時,穆德?希爾已經帶着兒子走到了餐桌邊。
薄遠封站起身,很有禮貌地用目光和雷蒙德?希爾打了個招呼,他發現,雷蒙德?希爾的眉宇間竟隱約帶着幾分乾淨斯文的氣質,與他的妹妹、父親截然不同。
雷蒙德?希爾顯得很有教養,先伸出白皙的手,臉上帶着溫和笑意說:“希望你在中東過的愉快!”
“謝謝。”
薄遠封輕聲說了句,將手握住了雷蒙德希爾的手,卻微微怔愣,因爲他感覺自己的手,好像被雷蒙德希爾輕輕捏了兩下,但薄遠封的臉上依然平靜,之後各自落座。
一頓晚宴吃的雖然算不上熱鬧,但可以感受得到,穆德?希爾和洛蘭異常興奮。
晚宴結束,雷蒙德希爾便馬上告辭離開了,洛蘭去換衣服,休憩室裡顯得很安靜,薄遠封獨自喝着咖啡,穆德?希爾則像是在抽悶煙。
片刻後,還是穆德?希爾先開了口,卻是滿臉愁容。
“說實話,當我看到你與我女兒同時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我心裡真的非常的開心,我覺得我的女兒找到了這世界上最棒的男人。儘管我是第一次見到你,但你的名字,我想國際知名商務圈的人都不陌生。”
薄遠封淺淺笑道:“您過獎了。”
穆德?希爾輕輕搖了搖頭,繼續道:“正如你所聞,希爾石油在國際上也是一個備受矚目的財團。作爲父親,我應該爲我的女兒準備一份豐厚的嫁禮,可是……”
“你眼下的困難洛蘭已經給我說了。”
薄遠封打斷穆德?希爾的話,笑道:“你不必太過擔心,一個收購案而已,無非就是往裡面砸錢。況且,以我現有的資本,讓洛蘭過上衣食富足的生活,應該不成問題。如果你放心,我可以馬上注資,扭轉眼下的收購局勢。”
對面的穆德?希爾,沒想到薄遠封說的如此開門見山,驚訝地連菸灰掉在了褲子上都不自知,上千億的資本金被他說得如此雲淡風輕,彷彿根本說得算不上是錢。
這一刻,穆德?希爾才領教道什麼叫後生可畏。
薄遠封與穆德?希爾聊天過後,以長途勞頓爲由拒絕了與洛蘭同居一室的要求。
走進客房,薄遠封終於換來了獨居的寧靜,扯掉領帶,走至窗前,伸手將窗戶推開,深深呼吸了一口乾燥微涼的空氣。
這一切,是不是進展得太順利了……
就在薄遠封獨自揣測的時候,門口傳進來輕輕的敲門聲,拉開門,見門外站着一個身着白色長袍的阿拉伯僕人:“薄遠封先生,您的電話。”
薄遠封微微皺眉,想象不出是誰會把電話打到這裡來找自己,但只是猶豫了片刻,便跟着僕人走向電話間。
薄遠封拿起聽筒,很謹慎地先說了句:“你好。”
對面響起一串標準而流暢的英式英語:“打擾了,薄先生,我是雷蒙德希爾,現在有時間嗎,我就在門外?”
薄遠封略猶豫了片刻,低聲道:“請稍等,我馬上出來。”
掛上電話,薄遠封摸了一下西裝褲的口袋,沒有回房間穿外套,徑自走向別墅門口,遠遠看着遠處雕花鐵門前,站着一抹傾長消瘦的黑灰色人影。
薄遠封點了一支菸,向雷蒙德希爾走了過去。
“不好意思,這麼晚還打攪您。”雷蒙德希爾白皙真誠的臉上帶着真誠的歉意。
薄遠封看了一眼別墅:“我倒是無所謂,只是你……不怕惹惱了洛蘭嗎?”
雷蒙德希爾笑了笑:“他從小到大都是這麼任性,我早習慣了。”掏出鑰匙,打開鐵門上的鎖。
“這裡的晚風很舒服,我想你會愛上這裡的夜色。”雷蒙德希爾轉回頭跟薄遠封說話時,正對上他驚訝的眸光。
雷蒙德希爾晃了晃手中的鑰匙,笑道:“儘管洛蘭是希爾家族被選定的繼承人,可我也是我老爸的親兒子呀。”
薄遠封也笑了,跟着雷蒙德希爾並肩踏入了暮色。
夜色寧靜安穩,空曠的馬路上沒有車輛,走路時安靜得幾乎能聽見腳步聲。
薄遠封掏出煙盒,遞給了雷蒙德。
“謝謝。”雷蒙德抽出了一根,卻沒有點燃:“我想你已經猜到了我約你出來的目的。”
薄遠封吸着煙沒有說話。
雷蒙德擡起頭,很認真地看着薄遠封:“如果你覺得我說的話還可以相信,就立刻離開這裡,更不要去參加什麼收購案。”
薄遠封挑眉看向雷蒙德:“難道你不爲你的家族擔心嗎?”
雷蒙德輕嘆,擡起頭望着美麗的星空:“希爾家族氣數已盡,不是錢就能救得了的。一顆百年的大樹,外界的風雨雷電是不容易侵蝕的,唯有根爛了纔是致命的。”
薄遠封深深看着眼前這個白皙單薄的男人,心裡突然覺得,或許這個洛蘭口中被稱爲廢物的男人,纔是希爾家族真正的希望。
“我們中國有句古話,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或許會柳暗花明也說不定呢。”薄遠封擡起手,拍了拍雷蒙德的肩膀,露出坦然平和的笑靨。
雷蒙德看着薄遠封微微怔愣,之後會心地點了下頭:“謝謝,無論結果如何,我都很高興見到你。”
雷蒙德將手中薄遠封的煙舉起來,笑了一下,之後將煙揣如口袋,然後獨自走入沉沉的夜色裡。
別墅的另一個房間裡,穆德?希爾垂着厚重的眼皮,一口接一口地吸着雪茄,最終擡起頭看着對面的洛蘭,問:“你確定薄遠封真的可靠嗎?”
洛蘭卻一臉不以爲然:“你覺得他不可靠,理由呢?”
“這個男人並不像你想象的那樣簡單。”
“哼,他要是簡單的男人,我纔不會千方百計把他弄上我的牀。”
木德搖了搖頭:“薄遠封絕對不是一個能讓女人牽着鼻子走的男人,要讓他參加收購案,有一個萬全的保證,就是讓他馬上跟你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