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接受這場婚禮!”
薄遠封此話一出,宴會現場先是安靜了幾秒鐘,隨即便是一片譁然,衆人紛紛開始議論。
薄遠封完全無視身邊帶着憤怒的洛蘭,臉上依然是那幅寧和安然的神情,與現場沸騰的氣氛形成鮮明的對比。
薄遠封並沒有開口制止眼前的議論,而是神情輕鬆地等待着,等待所有人再次將注意力集中道到他的身上。
“我不可能接受這場婚禮,這對我薄遠封而言,完全就是個侮辱!”
薄遠封此話一出,現場安靜得幾乎落針可聞,而穆德?希爾和洛蘭的目光,由剛纔的憤然轉爲驚詫。
洛蘭的神情中,甚至帶着些許不易察覺的緊張。
她不明白父親剛纔的那番話如何得罪了他,而更令他緊張的是,眼前的這位重要的金主,可是決定收購案成敗的重量級人物,無論於情於錢,他們都惹不起他。
薄遠封說完剛纔的那些話,從伺者手中取了一杯酒,悠然地呷了一口,平靜而深邃的眸光掃了一眼所有人。
“我薄遠封的婚禮豈容如此草率?你們弄這麼一個小小的宴席,就想妄稱爲我的婚禮,簡直是一個笑話,更是對我的侮辱!”
薄遠封說完這番話,緩緩地轉過身,面對着身邊嬌豔美麗的洛蘭,擡起手輕輕捏住她的下巴。
“她是你們希爾家族的驕傲,是中東璀璨的明珠,我絕不會就這麼草率地讓她跨入我薄家的大門。”
說至此,薄遠封深深的眸光凝住着洛蘭美麗的眼睫,聲音低沉而溫柔:“我一定會給你一場,讓世界都矚目的婚禮!”
洛蘭仰望着薄遠封的眸子,眼眶漸漸變得微紅溼潤,這一刻洛蘭似乎更清晰地感覺道,自己不僅是愛上了他的錢,也愛上了他這個人。
現場突然爆起了劇烈的掌聲,圍攏着薄遠封和洛蘭,紛紛撒下了祝福的語言。
此時的穆德?希爾,也悄然走到了薄遠封的身邊,緩緩舉起手中的酒杯,臉上帶着深深的歉意。
“很抱歉,請原諒我的慮事不周,或許是太激動了太高興,我竟是一時糊塗……”
薄遠封很紳士地,在穆德?希爾的酒杯上碰了一下:“我能理解,只是你雖然認可了我,我卻捨不得唐突了佳人。”
宴會在聲聲祝福中進入了尾聲,由雷蒙德希爾負責將所有的賓客送走,此時寧靜的休憩室裡,薄遠封和穆德?希爾,以及洛蘭又坐在了昨天的那張沙發上。
穆德?希爾依舊叼着雪茄煙,還是那幅略帶愁楚的表情,在對面的薄遠封依舊喝着咖啡,心中不禁暗笑:呵!故伎重演哈。
穆德?希爾開口,果然還是收購案的事情:“儘管你已經同意注資收購案的事情,可是畢竟你不是我們家族的成員,今天你又拒絕了婚禮,我倒是沒什麼,這卻令希爾家族的其他成員對你的誠意產生了懷疑。”
薄遠封聽到他這麼說,脣角勾出涼薄的淡淡笑痕:“如果說平白無故,不圖回報就拿出了幾千個億給你們希爾家族用,這還不算誠意的話,我薄遠封不明白什麼才叫真正的誠意。”
話說至此,連旁邊的洛蘭已經聽出了薄遠封話裡的不悅,立刻對父親開口道:“爸爸,遠封已經很有誠意了,否則他的人根本不會親自跟我來中東。更何況,人傢什麼都不問,就掏出這麼一大筆錢,你還問這麼幹什麼!”
洛蘭心裡非常擔心,除了自己的情感,她最牽掛的還是收購案,在這場拉鋸式的收購案中,希爾家族所剩無幾的那點單薄資本金,再也經不起一點風吹草動了。
穆德?希爾自然也明白女而的心思,靜靜地看了薄遠封幾秒,將手中的雪茄煙熄滅,雙手合十在胸前:“我代表整個希爾家族對你表示真誠感謝。”
原本安排一週的行程,次日清晨薄遠封突然離開,而沒有任何理由。
洛蘭和穆德?希爾的揣測皆是以爲薄遠封因爲前一天的突然婚禮生氣了,但是這種事又不好問出口,洛蘭也只得匆忙跟着他同回普羅旺斯。
站在薄遠封的私人飛機前,親自來送行的穆德?希爾卻攔住了正準備登基的洛蘭,趁着周圍沒人,穆德?希爾低聲問:“你真的確定要嫁給這個男人嗎?”
洛蘭奇怪地看了一眼穆德?希爾:“爲什麼不?你不覺得他很優秀嗎?我以前就說過,我一定要嫁給這世界上最棒的男人,薄遠封就是我要的!”
洛蘭說這番話的時候,美麗的眸子裡閃動着少女般激動又充滿着憧憬的光芒。
穆德?希爾看着女而此時的神情,心裡立刻明白了,輕嘆道:“就是因爲這個男人太優秀了,我擔心你根本駕馭不了他……”
洛蘭卻一臉燦爛笑靨:“他愛我,這個就是我手中最大的資本!”
說完,自信輕快的腳步踏上了登機的旋梯。
“真無聊,我原本還想問問效果呢,沒想到薄遠封的人就跑到中東了。”艾蒂趴在餐桌上,無聊地攪拌着眼前的冰激凌。
莫桐將最後一口咖喱雞填進嘴裡,放下手裡的刀叉 “哼,他從來都是這副德性,拿人當一次性筷子,用完了就扔,你還指望他有什麼好人品!”
艾蒂看了莫桐一眼:“他好歹也是你而子的爹,你這麼說他,自己也跟着跌份啊。”
“我而子是我而子,他爹是他爹,沒半毛錢關!。”莫桐說的義正言辭。
艾蒂跟在她後面走出了餐廳,看着莫桐的背影忍不住小聲嘟囔:“哼,你就嘴硬吧你,明明心裡想得要命,還死要面子,承認喜歡一個人有這麼丟人麼?
不過話說回來,薄遠封跟洛蘭那女人走的時間是長了一點而……”
兩人剛走到工程部門前,正欲邁上臺階,迎面從對面走來一個妖嬈的高挑身影,還沒到近前,就先撲過來一陣醉人的香風。
莫桐和艾蒂立刻同時頓住了腳步,兩人驚詫地互視,都從對方的眼睛裡看到一個驚詫的名字。
洛蘭!?
沒錯!從樓裡出來的女人的確是洛蘭,可直到洛蘭從兩人面前冷冰冰地走了過去,兩人才如夢方醒。
下一秒,沒等莫桐開口,艾蒂一把拉住她的手就往樓上衝,兩人奔到一扇辦公室門前,連門都沒顧上敲,“砰!”地一聲突然闖了進去。
辦公室裡的薄遠封猛地擡起頭,看見艾蒂和莫桐兩人跌跌撞撞站在了自己面前,微挑起好看的劍眉,一臉莫名。
更窘的是,對面的艾蒂和莫桐也同樣是一臉的莫名。
首先,莫桐不知道艾蒂拽她來幹什麼,而艾蒂只知道莫桐想薄遠封了,就把她帶了來,至於先自愛要做什麼,她自己也不清楚。
所以現場就變成了,薄遠封莫名其妙看着莫桐,莫桐莫名其妙看着艾蒂,艾蒂莫名其妙地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
莫桐將目光從對面的艾蒂身上一項了對面的薄遠封,與他靜靜地對視了幾秒鐘,腦子裡突然浮現了那天在車裡的情景,心裡突然一疼,抽出被艾蒂握着的手,轉身就要離開,卻又被艾蒂一把扯了回來。
就在三人都沉默的時候,艾蒂突然結結巴巴地先開口了:“呃,那個,藥不知道好不好用?我就是想來問問藥效怎麼樣。”
薄遠封脣邊勾出淡笑,輕輕點了下頭:“效果很不錯,謝謝你。”
“呵,呵呵,不用客氣啦。呃,你們慢慢聊,我還有事忙,就不打擾了哈。”說完,艾蒂還不忘把莫桐往前一推,然後轉身拉開門跑了。
莫桐被推了個趔趄,勉強站穩,卻並沒擡頭,只低沉着聲線說了句:“不好意思,打擾了。我只是跟艾蒂過阿里的而已,薄總請繼續忙。”
說完,轉身便要去開門。
門剛被拉開了一個細小的縫隙,卻突然從耳側伸過來一隻大手,門被猛地推上。
莫桐再次轉回身時,已近與薄遠封鼻息相聞。
莫桐正欲開口,薄遠封卻先說話了:“可不可以每次見我都不這麼劍拔弩張。”
薄遠封說這話時聲音非常地低沉,溫熱的鼻息撲在莫桐的臉頰和耳側,含着一觸即發的眷念和罕見的柔軟。
莫桐卻似充耳不聞,微側着臉頰始終低垂着眉睫,聲音微冷道:“能不能每次見面不要這麼糾纏不清。”
薄遠封看着莫桐微冷的臉頰和眉梢,輕輕嘆息一聲,伸手握住莫桐冰涼纖細的手,緩緩送至自己的脣邊,在她蔥白的無名指上輕輕落下一記鵝毛般的吻。
“最近要好好保護自己。”
薄遠封在莫桐耳邊說完了這句話後,緩緩放下撐在門板上的手,卻沒有馬上鬆開莫桐的手,而是小心翼翼地將她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手心裡,細細地婆娑、輕撫,彷彿要記下她手心的每一條紋路。
莫桐心裡生出一種異樣的感覺,彷彿害怕薄遠封從她的手掌中窺探到心底的秘密,想要馬上抽回手,卻又被薄遠封緊緊地握住。
就在兩人如此親密地對峙而立的時候,莫桐身後的門板突然傳進來清脆的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