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麥卡錫挽扶着的莫桐擡起頭,一眼看見並肩而立的洛蘭和薄遠封,立刻垂下眼簾。
可儘管她的表情勉強算得上鎮靜,可剛哭過的眼睛,卻還鑲着濃濃的紅邊,不用問就知道剛哭完鼻子。
莫桐只冷冰冰地掃了一眼對面的薄遠封和洛蘭,立刻低垂下了眼簾,將目光落在自己的腳尖上。
反而站在莫桐身邊的麥卡錫,神情很坦然,對薄遠封和洛蘭笑道:“真不巧,莫剛纔在茶水間裡不小心滑了一跤,疼地都哭鼻子了呢。”
薄遠封神情淡然地掃過麥卡錫身邊的莫桐,深沉的眸光落在麥卡錫親密挽扶着莫桐的手上,停了幾秒才移開,淡淡開口問:“哦,嚴重嗎?要不要幫忙找醫務室的醫生來?”
而站在薄遠封身邊的洛蘭,纔不在乎莫桐的死活,美麗的眸子死死注視着薄遠封,試圖從他神情中尋出一絲半點對莫桐的異樣情愫。
儘管已經相信他對自己情感的真實性,可剛纔將他倆人堵在辦公室裡的一幕,卻令洛蘭剛剛放下的心,再次升起狐疑。
“不用了,我辦公室裡有藥,我幫她上一些就好了!”麥卡錫說話時,挽扶着莫桐經過薄遠封和洛蘭的身邊,向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薄遠封聽麥卡錫這麼說,便沒再堅持,臉色不易察覺地比剛纔更冷了幾分,跨步便向樓梯口走去。
洛蘭冷冷地掃了眼麥卡錫和莫桐的背影,再一回身,見薄遠封已經走到了樓梯口,立刻也跟了過去。
跨步下臺階的時候,洛蘭看着薄遠封略顯嚴肅的側顏,不禁淺笑開口。
“怎麼?吃醋了?呵,想想看,莫桐那雙雪白如蜜蠟般纖細的腳踝,被麥卡錫握在掌心裡,恐怕不會有哪個男人不動心吧?”
洛蘭說話時,穆剛目光始終着薄遠封緊呡的脣角,和微微蹙起的,俊若天神般的側顏,開口調侃的語調中,不禁帶出些幸災樂禍和暗暗的嘲諷。
“洛蘭,我警告你,別太過分!”
薄遠封說話時,凌厲的眸光掃過洛蘭美麗的眸子,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
洛蘭不期對上薄遠封這樣的神情,背脊不自覺竄上來陣陣寒意,手臂即刻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她從來沒見過薄遠封這麼冰冷的表情,更何況還是在面對她的時候,而且還是因爲另外一個女人……
眼看着走進車庫的薄遠封,開着那輛香檳金色勞斯萊斯銀魅,風馳一般消失在眼前,連理都沒理她,洛蘭心裡的醋意瞬間翻滾澎湃。
好啊,你薄遠封既然敢給我臉色看,我就敢把莫桐弄死給你看!
洛蘭揚着高傲的下巴,狠戾的瞪視着薄遠封車子消失的方向,脣邊呡出嗜血的陰狠冷線。
土耳其風情別墅內……
“呵呵,我當然知道你最需要什麼,如驍鷹一樣的男人,還能對什麼感興趣呢?”
像貓兒一樣窩在美人榻上的洛蘭,聲線嬌柔甜美地跟中東某組織頭子鮑德溫聊電話,聲音婉轉甜美的彷彿能釀出蜜來。
這聲音如一雙柔軟的小手,一下下撫在鮑德溫心尖子上,讓他在電話對面就已經忍不住心情盪漾,更何況,今天的洛蘭,一反往日的高傲,簡直如蘇格蘭摺耳貓般甜美溫柔。
“我最美麗的公主,我當然願意爲你效力,只是……我的兄弟們可不是這麼想的哦。”
鮑德溫婉轉地提醒着,希爾家族已經無錢可付,他眼下已經沒有義務再爲希爾做任何事了。
洛蘭當然知道他腦子裡在打什麼主意,心裡暗暗咒罵,脣邊卻依然巧笑倩兮。
“我知道你一直以來,最想要卻又得不到的東西是什麼,只要這一次,你幫助我做成了這件事,我一定讓你如願以償……”
鮑德溫和洛蘭都是聰明人,聽她這口氣,就知道她指的是什麼,心裡不禁爲之一動,想了片刻,說:“我先考慮考慮,一會兒給你答覆。”
鮑德溫說完,立刻掛斷了洛蘭的電話,猶豫了片刻,還是撥通了薄遠封的電話。
“什麼事?”薄遠封微挑着眉,沉冷的表情中略顯出些許不悅。
鮑德溫從不主動跟他聯繫,而且,薄遠封也曾暗示過他,沒什麼事,不要跟他本人聯繫,卻沒想到,這個傢伙居然直接把電話撥到了他的手機上。
“薄總,非常抱歉,我有件非常重要的事,想問一下您本人。”鮑德溫跟薄遠封說話時,顯得非常客氣有禮。
這其中的原因,不僅僅是薄遠封財大氣粗,很有可能是他後半生仰賴的金主,更重要的原因,是他七年前親手幹掉了威名一時的軍火頭子,獵豺。
獵豺,在這些特殊組織中的名聲,簡直就興黨與傳奇,當年獵豺一手掌控中東衆組織的時候,他鮑德溫還是個跟在別人屁股後面混飯吃的小馬仔。
後來他聽說獵豺突然暴死,而且是被一個東方人幹掉的,這件事在當年立刻就轟動了整個中東。
再後來,那個東方人就如空氣般在地球上蒸發了,再也沒聽說過他的消息,儘管那時候的鮑德溫並不知道薄遠封的大名,卻對他一直心懷崇拜,能幹掉獵豺的人,是該有多強悍啊!
當薄遠封找到他的時候,鮑德溫先前對這個俊雅的東方男人,並沒有看在眼裡,可當跟隨他的那個獨臂男人拿出了當年獵豺臨死時的證據時,他整個人幾乎都傻掉了。
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鮑德溫決定,只要薄遠封用得着他,他必定誓死跟隨,任其差遣!
薄遠封在鮑德溫的心裡,根本就是神一樣的存在,這就是偶像的力量!
“說!”薄遠封簡單利落地迸出一個字,眼睛卻始終專注地盯着大盤。
“薄總,我就想問問,你跟洛蘭?希爾到底有沒有那種很親密的關係?”
鮑德溫問的小心翼翼,耳朵一刻不敢分神地聽着薄遠封那邊的動靜。
薄遠封沉吟了片刻,低沉的聲線吐出兩個字:“沒有!”
“好的,我知道了!”鮑德溫鬆了口氣,心裡暗暗慶幸自己的好運氣!
薄遠封卻突然開口問道:“她是不是吩咐你做什麼了?”
“嗯,她吩咐我殺三個女人,就是上次你給我看過照片的那三個女的,我當然不會幹了,不過我最近聽中東這邊的人都在討論,說你跟洛蘭?希爾訂婚了,所以,我纔想證實一下。”
薄遠封已經猜到了洛蘭肯定要對莫桐下手,早先就跟鮑德溫打過招呼,聽他這麼說,淡淡道:“我跟洛蘭沒任何關係,該做什麼,該說什麼,你自己心裡有數就行,有什麼事,鷹會直接跟你聯繫!”
“好!我知道了,不打擾您了,您繼續忙,有什麼事需要我做,您儘管吩咐!”
與薄遠封通話結束,鮑德溫脣角露出狡黠的笑靨,心裡對洛蘭的答覆已經有了計較。
既然薄遠封說了跟那個女人沒關係,那他就不用顧忌那麼多了……
幾天後的中東。
洛蘭擺動着繚人的翹臀,走進一棟普通的小別墅時,輕蔑地撅了撅豔麗的紅脣。
“哼!虧你還是這麼大一個組織的頭目,居然住這麼破舊的地方,哼!還真夠寒酸的!”洛蘭纖白的手指不經意碰觸到牆壁上已經陳舊的羊毛掛毯時,禁不住厭棄地撣了撣手上的灰塵。
砰!地一聲推上門,鮑德溫已經按耐不住地從背後攬上了洛蘭柔美的腰肢。
“管他地方好壞,讓你徹徹底底地爽一把,這地方絕對夠用了!”
說話時,鮑德溫不待洛蘭開口,橫抱起她,粗魯地一腳踢開臥室門,走了進去……
“你答應過我的事,可一定要儘快兌現哦!”洛蘭躺在鮑德溫臂彎裡的時候,還忍不住提醒。
“放心吧,寶貝……”鮑德溫說話時,厚厚的嘴脣帶着一圈濃密的大鬍子已經湊了上去。
那天之後,莫桐病了一場,在家養病的這幾天裡,竟然意外地接到了貝特朗的電話。
“我還以爲你已經忘記我的存在了呢!”莫桐握着電話,靠坐在牀頭,語氣無比委屈。
“寶貝,對不起,我這段時間實在是被一些事情弄得有些焦頭爛額,不過幸好就快有結果了,你呢?最近過好嗎?”
貝特朗的聲線依舊平和沉靜,聽着如往昔一樣的舒服,且充滿安全感,尤其是聽在此刻的莫桐耳朵裡,原本脆弱的玻璃心,分揀土崩瓦解。
“你說呢?”莫桐委屈的眼淚已經開始在眼睛裡打轉,嘴裡嘟起似得吐出一句反問句。
貝特朗當然感受到了莫桐的難受,心裡一陣疼,聲線放的更輕柔和緩。
“寶貝,再忍耐一陣子,我發誓,只要這邊的事情解決掉,我立刻回去,絕不耽擱一秒鐘,我向你保證!”
貝特朗真誠的聲線,立刻勾的莫桐落下淚來。抱着手機,莫桐輕啜:“貝,我想結婚,真的特別想結婚!從來都沒這麼想過,我不想再自己一個人了,好累,特別特別累……”
聽到莫桐這麼說,貝特朗在對面沉默了幾秒鐘之後輕聲道:“寶貝,你現在的狀態不適合做任何決定,一切都等我回去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