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爺爺逼我爸?你爺爺除了會逼我,會逼我爸,他還會做什麼?他到底是不是人?他有沒有良心?他也有兒子!他怎麼狠得下心拆散我跟小然?”秦莯初有些歇斯底里,雙手拍着浴缸裡的水,濺起一地水花,在水花四濺中,她一雙美眸如燃燒的火焰。顧定邦可以拆散她跟顧朝,可是他有什麼權利拆散他們母子?他憑什麼?小然生下來她連一眼都沒見過,他就把孩子奪走了。如果她兒子幸福也就算了,她還能少恨顧定邦一點。想起小然一身的傷疤,她就恨不得手裡有把刀子,殺了顧定邦,殺了林染。她的心被憤怒填滿:“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
“木木,鎮定!”顧朝用力將秦莯初摟進懷裡,心疼地安慰她。
“我恨你!”秦莯初痛苦地嘶吼着。這一切痛苦的根源就是顧朝。她太天真,竟然嫁給顧定邦的心尖兒寶貝。
“好。我讓你恨。”顧朝撫着她溼透的黑髮,聲音黯啞,語帶哽咽。他知道真相說出來木木會激動,會情緒失控。任誰也無法接受母子被生生分離的事。他的木木還是一個那麼喜歡孩子的人。
“小然在哪兒?帶我去見他!我要見然然!我要見我兒子!”秦莯初抹掉眼淚,突然推開顧朝。她浴缸裡爬出去,拽着顧朝就要往外走。“帶我去見小然!”
“外面在下雨。”顧朝扯住秦莯初,“明天一早兒我就帶你去見咱們兒子。”
“我等不及!離天亮還有六七個小時。”秦莯初在浴室裡來回走動,忘了自己沒穿衣服,身上全是溼的。風吹進來,她的皮膚因爲冷而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顧朝一把將她抱起來,大步走向臥室。在用浴巾將她裹成木乃伊之後,他纔對着神經質的秦莯初說道:“木木,我知道你急着見小然,可是天很晚了,外面雨下得也很大。咱們睡一會兒,一會兒天就亮了。”
“我只知道我要見我兒子!”秦莯初心神懼碎地哭道。她就不應該認識顧朝,認識了也不該在一起。在知道小然是她親生的之後,曾經的一切不可思議便都變得理所當然。因爲小然是她兒子,她纔會那麼疼他。母子連心,所以她纔會在看到小然身上的傷疤後心裡難受得想哭。小然是她兒子!她的兒子沒死!知道真相的她彷彿身處於天堂與地獄,痛並快樂着。她發了瘋地想要立刻見到小然,發了瘋地想。“你帶我去找他,求你。”
這時,一道閃電劃破窗外的夜空,驚雷過後,雨下得更大,狂風怒號着,夾着冰雹敲打着玻璃窗。
顧朝一邊抹着秦莯初眼角不斷肆溢的淚,一邊小心翼翼地問道:“等雨停了,好不好?”
秦莯初看着外面的雨幕,眼淚控制不住地落下。她也知道自己的要求不太現實。這麼大的雨,還有冰雹,根本不能出行。
“雨什麼時候才能停?”她眨着兩隻空洞的大眼,看着顧朝,就彷彿一隻被困住的小母豹,急於衝出去尋找失散的小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