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記錄了身形挺拔的男人抱着美麗纖瘦的女人,走進酒店同一間房的過程。
從角度和清晰度來看,很明顯是偷拍的,拍攝者應該是個老手,照片裡的人臉都是肉眼可辨的。
發佈的時間是二十七分鐘之前,已經佔據熱搜榜第一的位置,熱度還在不斷上升。
熱門評論裡,點贊和轉發最多的一條的內容是:
沈之媚和安城的紀晚夏都是典型的古典氣質美人,眉目之間有六分相似,誰都知道,慕瑾桓和沒有血緣關係的妹妹感情極其‘濃厚’,難道他娶南灣,只是爲了方便和嫂子暗度陳倉?
秦蓁蓁一直都盯着南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後者清淡的眉眼之間沒有半點波動,從上到下逐條瀏覽着熱搜榜的標題,淡定的不得了。
彷彿看得是央視報道的新聞聯播,而不是丈夫和嫂子的粉色緋聞。
吞了口口水,小心翼翼的開口,“南醫生,外面有很多記者,要不我幫你把午餐打包回來吧?”
南灣把手機遞給她,淡淡的笑了笑,“好啊,正好我懶得不想動,辛苦你了。”
彷彿什麼都沒有看到過一樣。
“那南醫生你等我半個小時,我去離醫院最近的那家餐廳。”
秦蓁蓁說完之後,便響起了敲門聲,對方似乎只是意思意思,隨便敲了兩聲之後,就擰着門把手準備直接推開門進來。
她以爲是外面的那些記者,所以很慶幸自己進來的時候順手把門反鎖了。
在心裡默默的給自己的機智點個贊。
南灣看了看站着不動的秦蓁蓁,嗓音平靜的說道,“你把門打開吧,這裡是醫院,記者不會進來的。”
“哦哦,好,”秦蓁蓁應着,幾步跑到門口打開了門,敲門的人是慕瑾謙,她連忙叫了聲,“主任。”
慕瑾謙匆匆應了一聲‘嗯’,便越過秦蓁蓁大步走到南灣的辦公桌前,把還在通話中的手機遞了過去,“慕桓的電話。”
也不等南灣的反應,就直接拉過她的手,強行把手機放進她掌心裡。
然後轉身,推着呆愣在門口的秦蓁蓁出了門。
辦公室恢復了安靜,南灣的手還舉在半空中,怔怔的看着手機屏幕。
覺得有些奇怪,怎麼不直接打給她?
好一會兒,才把手機送到耳邊,電話那端的人彷彿有感應一般。
她還沒有開口,對方就已經說話了,“怎麼一直都是關機?”
“是嗎?”南灣詫異,腳尖用力推着轉椅往後移動,拉開抽屜,裡面手機確實是關機狀態,“應該是沒電了。”
難怪他打給了慕瑾謙。
用肩膀夾着手機,找到充電器給自己的手機充上電之後,開機跳出屏幕的是四十九通未接來電。
其中有三十二通是他打來的。
“你看到新聞了?”
依舊是她熟悉的低沉嗓音,但隱隱約約似乎帶着幾絲複雜的小心。
“嗯,看到了,”南灣站起身,走到窗前,指尖觸碰着花店老闆送來的百合,精緻的五官是柔和的,“我知道不是真的。”
確實,吃瓜羣衆看到那些照片,毫無意外,都會聯想到某些香豔旖旎的婚外情事。
但照片裡的兩個人是慕瑾桓和沈之媚,別說只是抱着進了酒店房間,即使是一絲不掛,她也不會信。
慕瑾桓頓了頓,似乎沒想到她會這麼肯定的告訴他,告訴他她沒有被那些看圖說話的新聞誤導。
短短的半個小時,慕氏的股票就跌倒了令人咂舌的地步,公司裡的高層接連發難,他都能做到沉靜淡漠面不改色。
聽到她的聲音之後,幽深的潭底卻起了一層又一層的波瀾。
片刻之後,才緩緩的問,“你是更相信我,還是更相信你嫂子?”
這是什麼問題……
南灣看着窗外蕭瑟的冬日街景,脣邊彎起淺淺的弧度,不緊不慢的陳述,“沈之媚心裡只有我哥,就算是被餵了春藥慾火難耐,她寧願去死也不會做任何對不起我哥的事,至於你……”
她停頓了幾秒鐘,脣角的弧度比之前更上揚了一些,“那就說不準了。”
如果說,南灣過去少女時代都是壓抑的,那現在應該是把她缺少的那些嬌俏全部都找了回來。
只爲他一人。
相隔千里,慕瑾桓似乎能看到那張溫婉寧靜的臉蛋,此刻是怎樣的動人。
修長挺拔的身體立在落地窗前,紐約溫暖的陽光透過玻璃灑在他深邃冷峻的五官上,驅散了那圍繞在周圍的戾氣。
黑眸微垂,低低緩緩的笑,“我也會寧死不屈的。”
南灣回到椅子上坐着,眉眼之間的笑意慢慢淡去,平靜中隱藏着擔心。
這不是巧合。
他和沈之媚出國的第二天就被人盯上了,就連遠在安城的顧邵之和紀晚夏都扯了進來,對方顯然是做足了準備的。
這種爆炸性的新聞帶來的負面影響,也不知道會給他的公司造成多大的損失。
低聲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慕瑾桓微斂着的黑眸如同一汪浸着寒冰的深潭,冷意蝕骨,表面卻不露聲色。
點了根菸,抽了兩口之後,纔開口回答,“沈之媚下臺階的時候被人用力撞了一下,不小心崴了腳,湯秘書去藥店買藥,所以照片裡就只有我和她。”
都是環環套套設計好的。
故意讓人撞了沈之媚,料到慕瑾桓不會讓沈之媚爬進酒店,要麼抱要麼背,在房間門口他們把拍成靜態的照片,就足以引起熱議。
南灣不知道是南懷煜還是葉君彥,又或者是其他什麼人,對方在暗處,下手的時候猝不及防。
抿了抿脣,低聲說,“微博上鬧得挺厲害的,還有你妹妹也被扯進來了。”
慕瑾桓夾着香菸的手臂垂在身側,青白色的煙霧漫過骨節分明的手指,漫過袖口半挽的手臂,氤氳往上,整個人諱莫如深。
“別擔心,這些我都會處理好,在我回來之前,你請假在家裡待着,覺得悶就讓許墨一過去陪你。”
南灣自從假流產之後,就沒有怎麼上過班,如果再請假的話,醫院肯定會有意見的。
她是慕太太,可同時她也是一名醫生。
雖然心裡是這麼想到,但還是應了一聲,“……好。”
電話掛斷之後,南灣走出辦公室,把手機還給了等在門外的慕瑾謙。
慕瑾謙接過手機放進白大褂的口袋裡,看了她一眼,問道,“解釋清楚了?”
“本來就沒有誤會,”南灣聳了聳肩,“我手機沒電關機了,不是故意不接電話的。”
慕瑾謙靠在牆壁上,手臂環抱在胸口前,淡定的視線把南灣從頭到腳掃視了一遍。
而後,嗤笑道,“我還以爲,戀愛中的女人智商都普遍偏低,看來,我的認知很有問題。”
南灣對他的打趣揶揄視若無睹,禮貌謙卑,是該有的下屬模樣,“主任,我想跟你請三天假。”
慕瑾謙想都不用想這是誰的意思,站直身體,朗聲說了兩個字,“準了。”
秦蓁蓁買好午餐回到醫院的時候,發現原本堵在門口的記者們都不見了。
騰出一隻手從羽絨服口袋裡拿出手機,點進微博之後,熱搜榜單上也不再有慕瑾桓、南灣、南澤、沈之媚、紀晚夏、顧邵之、陸離……這些名字。
那條點燃輿輪的微博已經被刪除,博主的賬號被註銷,所有的照片也都不見了,一條關於此事件的議論都沒有。
彷彿是什麼都不曾發生過。
嘖嘖,慕男神這速度簡直是太牛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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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點半,夜幕沉沉,彷彿濃墨重重地塗抹在天空,半點星辰的微光都沒有。
南灣走出醫院門診樓後,遠遠就看到了站在路燈旁的盛薄言,腳下的菸頭凌亂的散落了一地。
應該是已經等了很長時間。
盛薄言感覺到了落在身上的視線,擡起眸,進入視線的,是他等了四個小時的人。
門診樓裡的光線很明亮,她就站在門口,逆着光看着他。
清雋的眉目蓄起溫和的笑意,將手裡的菸蒂捻滅,一步一步朝她走過去。
他在兩步遠的地方停下腳步,南灣就已經聞到了煙味,很濃烈,和他溫和的氣質截然相反。
記憶中,他很少抽菸。
“盛師兄,你是在等我嗎?”
盛薄言看着她溫婉精緻的臉龐,心裡似有波濤翻滾,到最後,也只是說了一句,“是啊,在等你。”
南灣擡手將別風吹亂的碎髮勾到耳後,彎脣笑了笑,“怎麼沒給我打電話,是不是有什麼事?”
那條微博雖然很快就被刪掉,但人們的嘴是封不住的,就算他沒看到,應該也聽到了。
盛薄言原本溫和清潤的嗓音,因爲抽了太久的煙變得有些沙啞,“沒事,我只是正好路過,看見你的車還停在外面,你老公不在,加班到這麼晚,回家不太安全。”
路過,怎麼可能只是路過……
他這麼說,南灣就這麼聽着,很多事情不能說破。
兩人並排往醫院外走,南灣隨口問着,“盛同學怎麼樣了?”
提起盛亦辰,盛薄言就有些無奈,“每天都在跟他爸鬥智鬥勇,纏着繃帶也不老實,動不動就對着漂亮護士吹口哨,還經常半夜偷跑出醫院去見小女朋友。”
確實是盛同學的作風。
夜晚的風有些涼,南灣攏了攏手臂,眉眼溫婉,感嘆道,“年輕真好。”
她的青春已經遠到看不見了,那個年紀所特有的大膽和熱血,她都不曾有過。
盛薄言笑了笑,沒接話。
走出醫院大門之後,盛薄言先停下腳步,側首問南灣,“吃晚飯了麼?”
以前讀研究生的時候,她能在實驗室裡從早待到晚,忘記吃飯是常有的事。
只有在胃疼的時候,她纔會保證以後都會按時吃飯,但是等身體舒服了之後,她就把之前的話全部都拋在腦後了。
“當然吃過了,我……”南灣擡眼的時候,依在車身上的那個男人就進入了視線,四目相對,溫婉的眉眼倏然轉冷,“師兄你先走吧,我有點事。”
她的話只說了一半就轉了彎,盛薄言的凝着她沒有一點溫度的臉頰,幾秒鐘之後,目光順着她的視線看了過去。
南懷煜倚在銀白跑車的車頭,狹長的黑眸半眯,似笑非笑的看着醫院門口的那兩人。
惦記她的男人太多太多,就像蒼蠅一樣多。
真是又煩又……很能激起他的征服欲和佔有慾。
那道目光太露骨,盛薄言眉頭皺起,率先收回視線,對南灣說,“我反正也沒什麼事,等你們聊完,我送你回家。”
“恐怕一時半會兒聊不完,”南灣垂在身側的手收緊,清淡的眉眼恢復了平靜,側首看着盛薄言笑了笑,“醫院門口有監控,他不會對我做什麼。”
盛薄言知道自己始終是個外人,沒有資格插手南家內部的事,即使……他很不放心。
不再堅持,“手機保持暢通,到家了發條短信。”
南灣點了點頭,“好,開車小心。”
盛薄言淡淡的看了一眼十米遠處的南懷煜,而後轉身走到他的車所停的位置。
打開車門,上車,啓動,離開。
他在門診樓下等了她四個小時,最後也沒有問出那一句:你還好嗎?
……
“是你做的?”
這是南懷煜時隔半個月後,第一次聽到她的聲音。
清冷,沒有一絲溫度。
灣灣啊,這還只是開胃小菜而已……你晾了我這麼多年,這一次,我會連本帶利的拿回來。
削薄的脣劃開一抹弧度,肆意輕佻,“如果我說,是呢?”
果然是他。
南灣看着腳下的地面,精緻的眉眼冷淡到彷彿能匿出水來,緩緩的說,“也是,像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地痞流氓可能都看不上,也只有你這種人渣幹得出來。”
葉君彥不會拿沈之媚的名聲做賭注。
“別停,你繼續罵,”南懷煜也不生氣,脣角的弧度越發得邪魅,“你罵得越解氣,我就越想上你。”
她喜歡陸離的時候,可沒這麼有味道……
尤其是這副冷若冰霜的模樣,他看得心癢癢。
這種惡劣的話,南灣就當沒聽見,慢慢擡起頭,目光卻不是看他,而是落在他身後的那一片漫漫夜色裡。
嘲諷的意味極深,“你有時間做這些,還不如多費些心思掏空南承智的錢,讓南氏只剩下一個華麗的空殼,你那麼恨南承承智,卻裝孝順裝了這麼久,應該還挺累的。”
論噁心她,沒有人比他更有心得。
南懷煜眯着眼做出思考的模樣,隨後頗爲贊同似的點了點頭,“很有道理,我會考慮的。”
修長的手指把玩着車鑰匙,慢條斯理的說,“風有些涼,你如果感冒了可不太好,我會很心疼,車裡暖和,我們上車聊吧。”
南灣手臂環在胸前,冷冷的掃了一眼南懷煜身後的跑車,最後,視線終於落在那張陰柔邪魅的臉龐。
脣瓣輕啓,“我、嫌、髒。”
每一個字都咬的很清楚。
“不髒,車是昨天新換的,副駕駛沒人坐過,”南懷煜低低的笑,站直身體,“有監控在,我就算是想做點什麼,也不會愚蠢到在這裡做。”
一邊說着,一邊極爲紳士的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挑了挑眉,示意南灣上車。
南灣站着沒動,精緻的五官沒有一絲多餘的表情,“上你的車,那我纔是真正的愚蠢。”
南懷煜手臂搭在車門上,雙**錯而站,左腳尖漫不經心的點着地面,姿態慵懶隨性。
“關於慕瑾桓,關於慕氏,關於慕家,你可以不上來,但你一定會後悔。”
最後兩句話,充斥着囂張的篤定。
南灣就那麼看着他,冷意順着腳底往上爬,一寸一寸地蔓延至四肢百骸。
僵持了十分鐘之後,她坐進了副駕駛。
南灣懷煜在關上車門之前,俯身,湊到南灣耳邊。
嗓音陰柔如同地獄使者,“灣灣啊,人不能有軟肋,你怎麼到現在還不明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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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裡開了暖氣,但南灣的手腳依舊是冰涼的,她沒有想到,最後沉不住氣的人……是她。
“說吧。”
南懷煜手裡捏着煙盒,煙盒在他掌心一圈一圈轉動着。
想知道和她聊天的感覺是什麼樣的,所以他問了這樣一個問題,“你很愛他?”
他問的很隨意,南灣回答的更隨意,“是挺愛的。”
南懷煜點了點頭,似是很滿意的樣子,脣角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弧度,“很好,我會很省心。”
“直接開門見山的說吧,這麼耗着,我會覺得你是在故弄玄虛。”
不僅多了一個弱點,還變得沉不住氣了……
南低低緩緩的笑了兩聲,慢條斯理地從西裝外套裡拿出一張長方形的紙,夾在食指和中指之間。
轉過頭,開始進入正題,“這是慕瑾桓給餘清露的空白支票,沒有上限,他已經簽過字了,我在上面寫幾個零,就能拿到多少錢。”
看到副駕駛的女人變了臉色,脣邊的笑意便更加的明顯。
“慕瑾桓是很有錢,但也沒到富可敵國的地步,”另一隻手用車鑰匙指了指支票上填寫金額的位置,不緊不慢的補充,“這麼大的空間,我可以寫很多很多的零。”
南灣放在大腿上的手慢慢收緊,手指攥着掌心。
醫生是不允許留指甲的,所以她的骨節都開始泛着白色,她也感覺不到疼。
南懷煜對她的反應很滿意,“我會掏空慕氏,讓慕家變成一個只剩華麗外表的空殼。”
把她剛剛對他說的話,用另一種形式還了回去。
“程世蓉最看重的,可不是她的兒子,而是慕氏集團,你好不容易讓慕瑾桓和慕家人的關係近了一步,但是很遺憾,我會全部毀掉。”
似乎是說了太多的話,嗓子有些幹,南懷煜從儲物箱裡拿出一瓶水,擰開喝了兩口之後,才慢慢繼續。
“當然,我沒有那麼貪心,不會捲走慕瑾桓所以的錢,會留一些給慕氏夫婦養老。”
俯身過去,將所有的呼吸噴灑在她優美修長的天鵝頸上,再靠近一釐米,他就能吻到這個女人。
這個……他想了十幾年的女人。
狹長的眸裡卷着肆意邪魅的笑,“你替代不了慕瑾桓父母的位置,他又會回到那個孤獨的世界裡,閉着城,鎖着門,沒人能蹋得進去一步。”
這一段話,他說的極慢,足足用了一分鐘的時間。
鈍刀緩而慢的插進皮膚,要比鋒利的劍更加折磨人。
“南澤會不會甦醒我不知道,但至少最近這幾天不會,他留下的人確實很不錯,總是給我找麻煩,但嘉樹住在南家,我想對他做點什麼,也不是特別困難。”
“對了,還有你的母親,到時候慕氏一團亂麻,慕瑾桓應該也沒有那麼多的精力,時時刻刻都讓人保護她。”
陰柔的嗓音如鬼魅一般。
南灣看着車窗外絢爛奪目的霓虹燈,目光漸漸變得渙散,那些紅紅綠綠的燈光,在她眼前化成巨大的光暈,阻隔了周圍的一切。
果然,人不能貪心。
她斬斷身上的刺去擁抱他,她放下過去只想和他在一起,她開始愛他……
所有的一切都在慢慢變好。
可是,這些都是上帝給她開得玩笑而已,許是不忍心看她沉迷於美好的夢境,所以纔給她如此響亮的一巴掌,讓她回到現實。
南懷煜只下了一刀,就戳中了她的命脈,讓她動彈不得。
媽媽和嘉樹是“南灣”這座用銅牆鐵壁圈起來的身子底下,最柔軟、最脆弱的地方。
而南懷煜正是摸透了這一點,刀纔會下得又準又狠,幾乎讓她窒息。
慕桓,把你拖進南家這個深不見底的地獄,我後悔了。
我……後悔了。
蒼白的脣瓣張了張,試了好幾次才發出聲音,“你想要什麼?”
嗓音嘶啞,彷彿是硬生生從喉嚨裡擠出來似的。
南懷煜溫涼的手指挑起女人脖頸上的項鍊,似乎只是在單純欣賞那顆精美的紅寶石吊墜,淡淡的說了兩個字,“離婚。”
很隨意。
“慕瑾桓好像是真的對你動了心,應該沒那麼好甩,所以我給你三個月的時間,和他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