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夏慌不擇路,想都沒想就擡起手,用掌心擋住男人即將落下來的吻。
不自然的看向天花板,嗓音磕磕盼盼,“你、你別再胡扯了,我是不會相信的……臭死了……你離我遠點……”
顧邵之眉頭皺起,捏着女人的手腕就把她礙事的手從面前拿開,凶神惡煞的問,“你出了一身的汗,我都沒嫌棄你,你卻反過來嫌我臭?”
低頭就在女人下巴上咬了一口。
看見白皙的皮膚上顯出兩排淺淺的牙印後,他才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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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她面前湊,“我可是剛洗的澡,你給我再好好聞聞。”
晚夏有氣無力的推開男人的腦袋,翻了個白眼,“我說的是我,沒說你。”
在被子裡悶了那麼久,還出了一晚上的汗,能好聞到哪裡去……
而且她只是發燒,沒有鼻子堵塞的症狀,當然能聞到他身上沐浴露的味道。
真是鮮明的對比……
男人作勢又要湊過來,她就瞪着他,好意提醒,“別靠我這麼近,如果你被傳染倒下了可別怨我。”
顧邵之看着女人有了幾分生機的小臉,意味不明的嗤笑了一聲。
不緊不慢的道,“撒嬌軟綿綿的躺着不動,非要我用嘴給你喂藥的時候,你怎麼不想想會傳染給我?現在矯情什麼?”
他說完之後,就湊到女人脣邊親了一下。
晚夏臉頰還未徹底褪去的熱意捲土重來,並迅速升高,不自然的偏過頭,“你閉嘴吧。”
難道她不要面子的嗎?
像是在證明什麼似的,顧邵之什麼都沒說,只是勾脣笑了笑,又湊過去吻她。
晚夏還在愣神,在她反應過來之前,男人靈巧的舌就已經撬開她的牙關,以一種極快的速度伸進口腔裡遊走了一圈。
隨後,顧邵之像是沒事兒人似的,面色如常的伸手拿起桌面上的碗。
舀了一勺粥喂到晚夏嘴邊,嗓音低潤溫和,“吃吧,涼了我還得重新做。”
被莫名其妙佔了便宜,晚夏還處於蒙圈的狀態,關鍵是對方動作太快,她就算想說什麼想做什麼也來不及。
懶得跟他計較。
男人的目光太過柔和,她像是被蠱惑了一般,當真乖乖吃下他喂來的粥。
高燒後,是滿嘴的苦澀,她其實嘗不到粥的味道。
晚夏背後墊了個枕頭,靠在牀頭享受着男人的餵食,即使身體還是不舒服,但享受的待遇很是可以。
嚥下最後一口粥,低聲問,“這、這是你做的?”
他是會做飯的,而且比她的廚藝要好太多,在成功商業人士中很少見。
但其實很少做,即使那段時間並不長的婚姻期間,也很少做。
顧邵之把空碗放回桌面,扯了張紙巾,細心的幫她擦拭着嘴角。
習慣性的揉了揉她本就不整齊的長髮,脣角的弧度讓人看着很舒服。
瞧了她一眼,不疾不徐的道,“你已經吃了,不喜歡也沒辦法。”
“我可沒這麼說,”晚夏不太自然的移開視線,聲音極小,“……謝謝。”
她雖然燒得迷迷糊糊,但腦子還沒壞,隱約感覺到有人給她擦身子,換衣服,量體溫……
還……還有人一直在她耳邊跟她說話,具體說的什麼她不記得了,但是那低沉有磁性的聲音,她很難忽視。
伺候了她一晚上,現在還親自煮了粥,她如果再不識趣的嫌棄,就顯得她很沒良心似的。
顧邵之原本以爲,她多少都會諷刺他幾句,不僅沒有說一些讓人生氣的話,還很溫順。
他心情很不錯。
“不舒服就躺着,我下樓給你倒杯水,一會兒把藥吃了再睡。”
“我想先洗澡,”晚夏從睡醒就在想這件事,忍着喝完一小碗粥,已經是極限了,“你能出去一下嗎?”
最親密的事情都已經做過了,可病一場後,她連當着他的面換衣服洗澡都覺得很不自在。
即使隔着浴室的門。
她不知道自己在彆扭些什麼……
聽到女人的話,顧邵之去拿碗的動作就停下了。
他本來是準備出去的,但現在……
欣長挺拔的身體依靠在衣櫃旁,姿態慵懶隨意,似笑非笑的看着坐在牀頭的女人。
緩緩慢慢的說,“你洗你的,我又不會干擾,隔着一扇門也看不見什麼,雖然我很想……很想……”
他故意的停頓,還有那嘴角帶着邪肆的弧度,都很容易讓人浮想聯翩。
晚夏覺得自己好想又燒起來了,男人的眼神始終都遊移在她胸口的位置,就像她沒穿衣服光着似的。
言語和眼神都不是紳士該有的樣子,但那痞雅的氣質又跟‘下流’這兩個字完全不沾邊。
晚夏雖然一個字都沒有說,但手邊的枕頭就已經扔過去了。
顧邵之反應敏捷,帥氣的截住迎面砸來的枕頭,並隨手扔回到牀尾。
脣角的弧度越發的明顯,嗓音低沉慵懶,“雖然很想那什麼,但也沒有禽獸到乘人之危的地步,你如果實在是不相信我的人品,直接把門反鎖就行了。”
晚夏,“……”
經過短暫的思考後,她決定把對方當成空氣。
這幾天除了睡在一張牀上,偶爾的親親抱抱也不過分,許是看她整天都是一副病怏怏的模樣,提不起興致,所以即使她以交易爲目的勾引他並提出要求,他也沒對她做什麼。
晚夏也不看他,掀開被子後,就準備下牀。
然而等她穿好拖鞋,剛站起身就兩腿一軟,整個人都往地面倒。
驚呼出聲,“啊!”
顧邵之的目光始終都在晚夏身上,反應很快,在她的身子失去重心搖晃不穩的時候,就已經做出反應。
大步跨到牀邊,有力的手臂勾住女人的腰,當把她消瘦的身子撈到懷裡的時候,他是鬆一口氣的。
但表面上卻絲毫沒有表現出一秒鐘之前的擔心。
嗤笑着問,“想讓我抱就直說,你勾勾手指或者撒撒嬌我就過來了,用得着故意裝柔弱麼?”
晚夏有氣無力的白了他一眼,“我沒有,你別冤枉我,行了行了,用不着你抱,放我下去。”
病來如山倒。
以前即使她病得比昨晚更嚴重的時候,也不是這樣的。
晝夜顛倒,很多時候一天就只吃一頓飯,她的身體,好像越來越糟糕了……
顧邵之低眸凝着女人紅白交錯的臉蛋,眼神的裡的溫柔千絲萬縷,如果她不逃避他的視線,就一定能發現。
勾脣笑了笑,抱着她走進浴室,漫不經心的道,“都已經抱上了,也不差這幾步。”
怎麼好像又瘦了些,以她的身高,不應該是這個重量。
又或者,是他的錯覺?
顧邵之把睡衣和毛巾都放在晚夏伸手就能拿到的位置,調試好水溫後,跟她說,“別泡太久,有事叫我。”
男人挺拔健碩的身體立在晚夏面前,很有壓迫感,她低低的應了一聲,“……哦。”
浴室的門被帶上。
浴缸的水只放了一半,晚夏就站在洗手檯前,怔怔的看着鏡子裡的自己。
雙眼無神,臉色很糟糕,微卷的長髮也是亂蓬蓬的。
她低聲喃喃,“以後,是不是都得靠安眠藥才能睡覺了……”
浴室裡有‘嘩嘩譁’的水流聲,她的聲音完全被蓋住,連她自己都聽不清。
————
晚夏洗完澡之後覺覺得舒服了很多,但吃了藥睏意就又來了。
她本來就沒什麼力氣,又缺覺,一直睡到傍晚才醒,睜開眼睛後,看到的是男人近在咫尺的俊臉。
顧邵之下午沒有去公司,處理完重要的文件之後,也回到了主臥,在晚夏不知道的時候,躺上牀,並將她攬到懷裡。
因爲藥物的作用,晚夏的腦子昏昏沉沉的,沒什麼意識,睡的很沉。
現在,此刻,她的腦袋枕在男人的臂彎裡,整個人都窩在他懷裡。
兩人是相擁而眠的模樣。
距離很近,晚夏鼻息間都是他的味道,藉着日落的光輝,她能清晰的看到他的每一根睫毛。
不知道看了多久,她纔想起來還有正事沒辦。
牆上的時鐘顯示的時間:五點。
她的手剛碰到男人搭在腰肢的胳膊,耳邊就響起了不悅的嗓音,“動什麼動?”
晚夏的身子被男人更深的壓到懷裡,兩人之間的縫隙比之前更少。
她有些呼吸不暢,只能輕輕的推了推男人的胸膛,低聲說,“我躺的渾身疼,想起牀走一走。”
顧邵之一晚上都沒閤眼,晚夏白天睡覺的時候,他都在忙。
其實才剛剛睡着一會兒,被吵醒心情不是很好,但第一反應還是擡手去摸女人額頭的溫度。
眉頭皺的很深,嗓音是初醒的沙啞,“你軟跟沒長骨頭似的,準備癱在地上磨?”
撒的謊被毫不留情的戳穿,有那麼一點點尷尬。
晚夏抿了抿脣,跟他實話實說,“我約了直播訪談的主持人八點見面,遲到很沒有禮貌,再說了,我也沒虛弱到連路都走不了的地步。”
他什麼都知道,再瞞着掖着也沒意思。
還有三天。
還有三天就可以讓人們知道真相。
還有三天就能讓沈唯一嚐嚐從雲端跌入沼澤的滋味。
聽到女人的話,顧邵之混沌的睡意頃刻間如同潮水般褪去,睜開黑眸的時候,瞳孔裡是深不見底的複雜。
對視了良久,他都沒有在對方眼裡捕捉到任何的猶豫。
很清淡,淡到沒有一絲一毫的情緒。
“約在什麼地方?”顧邵之掀開被褥下牀,打開衣櫃拿衣服,嗓音沉淡沒有起伏,“人我替你去見,你要交代的事情我都明白,會給你辦好。”
時鐘不會停止,秒針每轉一圈,就過去一分鐘的時間。
昨天晚上,像是偷來的。
太過美好,讓他差點忘了他們之間隔着什麼。
該來的都回來,只是早晚而已。
男人毫不避諱的開始換衣服,晚夏不自然的翻了個身,並且拉起被褥蓋住自己的腦袋。
是他幫的忙沒錯,但這是她的事。
別說她只是發了個燒,就算是病到兩眼昏花的狀態,只要沒殘沒死還能走路,她都要去。
悶悶的聲音從被子裡傳出,“不用了,你沒睡好,我自己去就行。”
顧邵之扣好皮帶的暗釦,轉過身,目光淡淡的看着露在外面的那顆後腦勺。
他沒睡多久,所短髮也沒有很亂,只是比起平日裡的妥帖差了那麼一點點。
生活氣息已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西裝革履矜貴的疏離感。
不止是穿着的改變,那遙不可及的淡漠,是因爲那雙平靜深邃的黑眸,情緒隱藏的滴水不漏,沒人能窺探到一分一毫。
顧邵之像是沒有聽到晚夏的話一般,冷峻的五官毫無波動。
或者說,他即使聽到了,也不會讓她現在這副隨時都會倒的模樣出門吹冷風。
在開門走出臥室之前,他留下這樣一句話,“傭人在做晚餐,你再睡一會兒,可以吃了會上來叫你。”
根本就沒有給晚夏拒絕的機會。
他從來都是這樣的強勢,所以晚夏知道他是去見那個主持人了,即使她沒有說見面的地點,他打個電話就能知道。
男人離開臥室很久,晚夏都依然悶在被褥裡。
夕陽落山,沒有開燈的空間,光線變得很暗。
如果她不說話也不動,應該沒人能發現她在。
傭人是在六點準時上樓叫晚夏起牀的,她嘴裡都是苦澀的藥味,其實沒什麼胃口,但她也知道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態。
勉強能吃兩口,也總比不吃要好。
整棟別墅裡,只有晚夏和傭人,傭人知道晚夏不舒服,時時刻刻都很小心。
吃飯的時候,晚夏除了‘嗯’和‘哦’幾乎沒說其它的,傭人看得出來她不想說話,也就不再繼續。
每一個空間都很安靜。
晚夏吃了藥就上樓,在回主臥睡覺之前,她去了書房。
她和顧邵之兩個人之間,其實沒什麼秘密,她做什麼,見什麼人,什麼時候見的,他都知道。
所以晚夏也從來都是坦坦蕩蕩的,所有的‘證據’都放在書架上的一個盒子裡。
現在,裡面的東西都不在了。
顧邵之說會給她辦好,那就一定會給她辦好……
晚夏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這麼確定,但她就是知道。
……
顧邵之深夜纔回家的,很之前一樣,他是在次臥洗的澡。
回到主臥後,他在牀邊站了很久,黑眸的表層平靜無瀾,但內底深邃而複雜。
臥室裡開着一盞小小的壁燈,發出微弱的光線。
太過安靜的環境,晚夏睡的不深,她像是感覺到了什麼,睜開眼睛後,視線還很模糊,看到立在牀邊的黑影,嚇得本能的往後縮。
沒好氣的斜了男人一眼,“你站在這裡幹什麼?嚇死我了!”
晚夏被嚇的不輕,顧邵之卻勾脣笑了笑。
邁開長腿走過去,掀開被褥躺上牀後,就翻身將晚夏壓在身下,低頭去吻她,“嚇着你了麼,那我給你道歉,我只是想看看你,沒想吵醒你的。”
他洗過澡刷過牙,酒精的味道不是很濃烈,但也是能聞到的程度。
似乎覺得女人被他嚇到這件事有點滑稽,他無語的低笑,“這裡是我家,你當隨隨便便什麼人都能進來?”
男人的動作雖然很強勢,而且健碩挺拔的身體給人以壓迫感,但他的吻卻很溫柔,手也很規矩。
晚夏偏過頭,就能輕易的逃開。
“沒有啊,只是你黑糊糊的一團站在那裡也不說話,我會被你嚇到也不奇怪吧,”她輕輕的笑着,頓了片刻之後,這麼問,“你喝酒了,是不開心麼?”
索吻被拒,顧邵之也不生氣。
咬着女人光滑修長的頸脖,舌頭在皮膚上留下一串濡溼的水漬,浸了紅酒的嗓音低啞暗沉,“想喝就喝了,談不上開不開心。”
男人脣舌咬着晚夏的力道,始終都徘徊在疼痛的邊緣,製造出一種很曖昧的氣氛。
晚夏頭腦昏沉,沒什麼感覺,擡手抵在男人的胸膛間,是毫不掩飾的抗拒。
“那你早點睡吧,明天還要上班。”
“我不去公司,在家陪你不好麼?”
“還是公事重要,我再吃吃藥病就好了,你不用陪着我。”
女人過河就拆橋的惡習,顧邵之也不是第一次領會,低低緩緩的笑從他喉嚨裡溢出,似是無奈,又似是寵溺。
“晚晚,”顧邵之叫她的名字,低沉的嗓音裡,繞着不明的情緒,“是不是……只要我一回家,你就睡不着?”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發現的,也許是前天,也許是一個星期前……
藉着混沌的酒意,就問出來了。
聽到男人的話,晚夏頓了頓,連抵在他胸膛的手都不自覺的握緊。
幾秒鐘後,空氣就能自由的進出她的鼻腔,不躲不避的對上男人深不見底的黑眸,而後清淡的五官漾出淺淺動人的微笑,“沒有吧,剛剛在是被你嚇着了,爲什麼這麼問?”
她的模樣,似是有些驚訝。
明明她是笑着的,即使還病着氣色不太好,美人也依然是美人,但落在顧邵之眼裡,他卻覺得索然無味。
“沒什麼,可能是喝醉了在說胡話,”他翻身而下,不再壓着她。
關了那盞壁燈後,將人攬進懷裡,“睡吧。”
男人從身後抱着晚夏,炙熱的呼吸都噴灑在她的脖子裡,這個姿勢維持了很久,晚夏都沒用動。
他出門之前沒有吃飯,如果是空腹喝的酒,應該是胃疼了,因爲……粗重的呼吸好長時間沒有平穩下來。
晚夏沒有睡意,她看着一室的黑暗,抿了抿脣,試探着問,“顧邵之,你、你要不要喝醒酒茶?”
她說的是‘要不要’。
凌晨的時間,傭人早就睡了,她的意思其實已經很明顯了。
晚夏知道他沒睡着,但很久都沒有得到迴應,久到她都以爲他不會搭理她的時候,耳邊響起了低沉沙啞的嗓音,“別說話,也別關心我。”
只是八個字而已,卻讓晚夏的心臟忽然針扎般的疼了一下。
那疼痛很短暫,還未蔓延開就已經消失。
————
今日的微博熱搜話題,是‘一心一意’的直播訪談。
直播還未開始,話題熱度就已經衝到榜首了,明星效應很強大,畢竟這是大明星的第一次直播。
相比之前,晚夏今天起的很早,吃過午飯後,就去了書房。
下午四點,直播準備開始。
不過幾分鐘的時間,沈唯一也就只打了聲招呼而已,觀看人數就已經達到了四千萬,並且數據還在不斷的上升。
主持人的風格很幽默風趣,即使屏幕裡只有兩個人,觀衆也不會覺得尷尬。
沈唯一落落大方的跟大家介紹自己即將開唱的演唱會,粉絲們的問題,只要是正常的,她都會回答。
直播開始後半個小時,觀看人數達到了六千萬,是很讓人震驚的數據。
主持人接到指示後,臉上依然是職業化的微笑,“沈小姐,我們這裡有一段錄音,據說是您的朋友發來的。”
“我的朋友嗎?”沈唯一像是有些意外,因爲提前對好的臺本沒有這個環節,但她也沒有多想,畢竟這種訪談節目很多都會有這種套路,“沒人跟我提過,所以我還不知道是誰,可以放出來聽一下嗎?”
主持人等的就是她這句話,“當然可以。”
有工作人員拿着話筒放到錄音筆旁,按下播放鍵。
“嗯……我在娛樂圈裡混了很多年,所以知道很多秘密,包括我的朋友:沈唯一,比如,有一次她喝醉了,無意間說出了一件事,《命運》這首歌,也就是四年前她拿到‘最佳歌手’那張專輯的主打歌,其實、其實是夏淺創作的。額……唯一可能是喝了太多酒,這件事具體是真是假,我也不清楚的。”
這段錄音變了聲。
沒人能聽出說話的人是誰,甚至連是男是女都分辨不出。
聽到一半的時候,沈唯一臉上的笑容就變得僵硬無比。
現場爲數不多的粉絲也都驚訝的瞪大了眼睛,這不是偶像跟粉絲的暖心面對面嗎?怎麼會突然來這麼一出?
主持人禮貌的開口,“沈小姐,您在娛樂圈的朋友很多,錄音的主人我見過,但不好透露,您能解釋一下這件事嗎?”
正文 277.【露水之夏】“顧邵之,我幾乎都要相信你了……”
主持人的態度,已經很明確了。
這讓沈唯一意識到,直播突如其來的變故根本就不是意外,而是蓄謀已久的,可能接下來等着她的‘暗箭’還有很多。
紀晚夏,你果然是忍不住了……
沈唯一臉上的蒼白慢慢消失,維持着優雅的微笑,淡定自如的說,“我不知道她所謂的‘我的朋友’,是真實的還是捏造出來的,我只能保證《命運》確實是我自己寫的歌。”
“是麼?”主持人似乎是不相信。
這時,在後臺等待的年輕男子走上臺。
主持人這麼跟沈唯一介紹,“這是夏淺生前的朋友,他說自己手裡有這首歌的初稿。”
男子很冷淡,有一種文藝青年的憂鬱感,他手裡拿着的,就是《命運》手稿,紙張很舊,看起來好像是隨手從本子上撕下來的。
夏淺是很張揚的性格,她像是一團火焰。
她曾經說過,自己如果有靈感了就會立刻就記錄,最誇張的一次是寫在衛生紙上的。
男子攤開紙張,鏡頭給特寫。
淡淡的陳述,“我和夏淺以前在同一間酒吧裡駐唱,她寫好了歌,會第一時間拿給我看,這就是她的手稿。”
主持人看向沈唯一。
沈唯一沒有開口解釋,只是讓她經紀人給她拿了紙和筆。
字體成型以後,再想改變雖然很難,但四年的時間足夠了。
她在紙上寫了些什麼後,遞給主持人。
經過和原稿對比之後,主持人驚訝的發現,沈唯一的字跡和手稿是一模一樣的!
因爲鏡頭給了特寫,無論是現場觀衆,還是直播平臺的粉絲,都能看到。
被‘誣陷’的沈唯一似乎並沒有生氣,而是禮貌的問男子,“這好像是我四年前寫的,請問這位先生,您是在我的工作室‘撿到’的嗎?”
‘撿到’這兩個字,很客氣。
從字跡上看,兩張紙確實是出自同一個人,男子似乎很震驚,說不出一個字來,最後是被工作人員強行帶下場的。
“那可能是我們誤會沈小姐了。”
主持人有良好的素養,她聽吩咐辦事,不管發生什麼偏差,都要淡定的往下進行。
沈唯一很大度,她笑了笑,“沒關係,大家就當是玩笑看看,我不介意的。”
照現在的情形,她完全是可以指控男子惡意誹謗的。
但她沒有。
她的粉絲都很憤憤不平,一邊心疼女神受委屈,一邊就有人開始去人肉該男子,語言攻擊肯定是少不了的。
“沈小姐不愧是氣質女神,”主持人微笑着稱讚沈唯一,但也僅僅只有這一句。
她開始進入下一部分。
屏幕上出現了一系列的照片,主角是四年前強曝夏淺的私生飯,並且在第二天開車撞人但最後沒有判罪的精神病人丘正。
其它的都是丘正各個角度的照片,被放大的那一張,是沈唯一和他的合照。
周圍很偏僻,照片也不算清晰,能看出來是遠程偷拍的。
四年前夏淺時間鬧得很轟動,丘正的臉很多人都不陌生,尤其是那張清晰的正面照,很好認。
直播瞬間被質疑聲刷屏!
“有知情人透露,您和夏淺的關係不太好,因爲當時圈內很多人都知道,顧氏很看好夏淺,給她所有的資源都非常好,可以說是力捧了,據說可能會超過您當時的地位,而且陸先生跟您分手後,就開始追夏淺,而且追的很火熱,有人說您曾經暗地裡諷刺過夏淺,是嫉妒嗎?”
主持人的言辭很直白。
看似只是在詢問問題,其實已經把觀衆們的頭緒帶到了同一個方向,再加上有照片爲證,很多人都開始質疑。
沈唯一盯着照片看了好幾秒鐘。
她已經有心裡準備了,所以表情管理不是困難的事情。
高清鏡頭拉的很近,沈唯一每一個微小的情緒波動,都會被捕捉到。
觀衆看到了她臉上的苦笑,“在娛樂圈裡,我從來都不會主動和人結仇,我一直都以爲,大家都是朋友,原來,背地裡都是這麼說我的啊。”
似乎是有些哀怨的模樣,清淡的氣質的美人看起來有些楚楚可憐。
優秀的主持人,一般都會很細心的照顧到嘉賓的情緒。
短暫的安慰後,主持人進入正題,“夏淺過世已經四年多的時間,雖然當年法院的判決很清晰明瞭,現在再提起有些不太好,但既然有人爆料,我們就有知道真相的權利,沈小姐,您和丘正的這張照片很容易讓人誤會,我們已經鑑定過了,不是人工合成的。”
也就是說,清高的不食人間煙火的沈唯一,確實認識丘正。
而且從照片上看,兩人之間好像……不僅僅只是單純的認識。
他們見面的地方很偏僻,周圍還有垃圾桶……
“首先,顧氏的運營和安排不是我能決定的,公司高層的想法,我也沒有那個能力窺探,娛樂圈裡每一個月都有很多新人出道,無論是夏淺還是其它歌手,人氣和你們所謂的‘地位’會超過我,是遲早的事,因爲她們有更年輕的心態和想法,這是社會發展必然的趨勢。”
沈唯一大方得體的微笑。
坐在沙發上的她脊背挺得筆直,修長的兩條腿併攏微微傾斜着,雙手交握放在腿面上。
每一個角度的女人都很完美,無論是體態還是舉止,都堪稱禮儀典範。
她對自己的定位很準確,沒有高高在上,謙虛的陳述自己的觀點。
“其次,陸先生是跟我分手之後纔開始追求夏淺的,無論是在道德層面還是情感方面,我都沒有立場去幹涉他,他喜歡誰,想跟誰在一起,都是他的自由,提分手的人是我,所以我好像犯不着再去嫉妒別的女人,您說呢?”
沈唯一思路情緒,每一句話都說的讓人挑不出一點毛病。
即使聲音輕柔完全沒有攻擊力,但卻有一種無形的力道。
事態反轉,被質問的人就成了主持人。
主持人沒有絲毫的慌亂,鎮定自如的迴應,“是這麼個道理,情感問題只是基礎和動機,說明不了什麼,但現在關鍵是這張照片。”
‘動機’這個詞,含義已經很豐富了。
大屏幕上切換出了一張表格,同那張照片放在一起。
“這幾條匯款轉賬記錄,都是從您名下的賬戶轉給丘正的,每一筆都是七位數的錢款,據調查你們不是親戚,也沒有其他涉及經濟利益的來往,是什麼理由,您能會轉給他這麼多錢?”
如果說,在這之前有些觀衆們的猜測和質疑只是被主持人引導了心理,質疑的聲音不少,但更多的是維護沈唯一的,畢竟真愛粉沒那麼容易被誤導。
但出現銀行匯款明細之後,很多人都開始在微博上討論這件事,關於沈唯一負面的討論也就越來越多。
最熱的話題,就是:夏淺當年的事,是不是跟她有關……
沈唯一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看着主持人的眼神也是含着淡淡的笑意,“都調查到四五年前,也是有心了。”
是委婉的諷刺。
主持人大方的微笑,“雖然這個社會有黑暗的一面,但維護正義的人也有很多。”
沈唯一低聲嘆了口氣,放在腿面上的手握緊後又鬆開,似乎是有些爲難。
“本來,我答應過丘正不會在公衆場合說起這件事,但現在的情況,好像沒有辦法了。”
主持人緊盯着沈唯一清淡溫婉的面龐,很快追問道,“難道是有什麼不爲人知的秘密?”
沈唯一不再隱瞞,點頭回答,“是啊,確實有。”
所有在觀看直播的人,立刻炸開了鍋。
主持人有些激動,“是什麼?”
沈唯一始終都是那一副清麗溫婉的模樣,微微低着頭,似乎是想起了什麼,眼眶還有些溼潤。
她抿了抿脣,開始講述‘不爲人知的秘密’。
“丘正有個弟弟,患了白血病,如果他還健康的活着,今年應該有十六歲了。”
她的意思是,丘正的弟弟已經因病去世了。
“我在六年前收到過一份禮物,是一副畫,就是他弟弟畫給我的,如果你們去翻看我的微博,還能找到。”
“我第一次見到那樣乾淨純粹的禮物,被深深的感動,也得知了小朋友情況不太好,所以決定幫助丘正給他弟弟治病治病,所以那些匯款證明,是真的。”
沈唯一擡頭看向電子屏幕,“這張照片,是我第一次去見丘正,告訴他我想爲他弟弟盡綿薄之力,其實他不住在那裡,當時他是在工地打工,我也不知道會被有心人拍下來。”
“我知道丘正四年前對夏淺做過的事很殘忍,他罪無可恕,但他弟弟是無辜的,所以我不覺得對他弟弟的幫助有錯。”
……
網民的力量,強大到很多人都想象不到。
丘正的弟弟幾年前患病的情況,住在哪家醫院,醫療花費大概是多少,什麼時候去世的等等等等,都被挖了出來。
焦點被轉移,所有人都在爲沈唯一默默無聞的善良和極其正派的三觀點贊。
即使也有很多感嘆紅顏薄命的評論,那也只是夏淺離開這個世界四年後不痛不癢的懷念和虛捧。
是很多營銷號藉機圈粉的手段。
晚夏不知道自己在書房裡待了多久,到最後平板的電量耗盡自動關機,她還坐在沙發上。
目光空洞、虛無。
那天,盛薄言告訴她檢查結果的那天,顧邵之就跟她說過這樣的話:
【晚晚,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人提前告訴你,最後的結果會和你期待的背道而馳,你還會繼續麼?】
那個時候晚夏喝了酒,腦子昏昏沉沉的,只是以爲他在拖延時間,又或者是捨不得讓沈唯一承受那些。
現在想想,還真不是那麼回事。
他顧邵之是什麼人,怎麼可能任由她算計和利用呢……
晚夏蜷縮在沙發的角落,長髮凌亂的散落,掌心覆在臉頰上,整個人都融在陰影裡。
夕陽的餘暉透過玻璃籠罩在周圍,但沒有一縷落在她身上。
她在笑,那笑卻荒涼的如同是最黑暗的沼澤裡被困野獸的哀鳴。
紀晚夏,你看看你有多愚蠢!
以爲自己運籌帷幄,掌握的證據一定能讓沈唯一被全世界的唾棄,輿論和謾罵會壓得她再也站不起來。
到最後,卻是自己被人玩弄於股掌之間。
可笑的不能再可笑。
眼尾漾出淡涼的譏諷,嗓音是聲帶艱難摩擦後的沙啞,“顧邵之,我幾乎都要相信你了……”
我幾乎都要相信你了。
————
傭人做好晚餐,上樓去叫晚夏吃飯。
她先去了臥室,沒看到人,然後又去了書房,還是沒有看到晚夏的影子。
“咦……這是去哪兒了?”傭人關上書房的門,疑惑撓了撓頭。
剛轉過身的時候,衣帽間的門突然被打開,她看到晚夏從裡面走出來。
已經換好了衣服,穿戴整齊,還化了妝,連高跟鞋都換上了。
絲毫看不出這兩天病殃殃的模樣,明豔美麗的讓人移不開眼。
“紀小姐,您要出門嗎?”
晚夏搭着樓梯扶手下樓,淡淡的應了一個音節,“嗯。”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傭人看着晚夏頭也不回的走出,門被關上後,空蕩蕩的客廳裡似乎都還能隱隱約約蕩着回聲。
不禁擔心的喃喃,“紀小姐的病剛好,穿那麼少出門,身體會不舒服的吧……”
漂亮是漂亮,但好像不適合現在這個溫度。
————
晚夏還未走出小區,顧邵之剛好開着車回來,看到那抹單薄的身影后,就打着方向盤,車身橫擋在路口。
刺耳的剎車聲讓晚夏擡起頭。
淡淡的看了一眼,她的目光沒有任何情緒,平靜,甚至是毫無波動。
像是在看陌生人。
顧邵之快速的推門下車,大步走到晚夏面前,幾乎不做他想,就脫下西裝外套披在她身上。
眉宇間的褶皺很明顯,“病還沒好,穿這麼少準備去哪兒?”
晚夏推開男人伸過來的手,往後退了兩步,跟他拉遠距離。
她清淡的五官終於有了情緒,“我就算病死了也跟你沒關係,惺惺作態不覺得累嗎?”
如果說,在這之前她對他是不露聲色的拒絕,那現在就是毫不掩飾的排斥。
顧邵之知道是因爲什麼。
他像是沒有注意到女人眼裡的冷淡,習慣性攬住她的腰把她帶到懷裡,強勢的西裝外套披在他身上。
嗓音低潤溫和,“我只是給你披件衣服而已,就上升到‘惺惺作態’的程度了?”
雖然男人的力道不算重,但也不是晚夏能輕易掙脫的程度。
更何況她的兩隻手都被困在外套裡,她越掙扎,就被抱的越緊。
晚夏在男人胸口處狠狠的咬了一口,幾乎是尖叫出聲的,“顧邵之你放開我!”
她的性格和教養,都不是會在路上對別人拳打腳踢的類型。
但現在,她絲毫不在意偶爾經過的路人的注視,只想着要擺脫他。
顧邵之隱着薄薄厲色的目光掃過楞在車旁的男人,那是在警告。
對方如夢初醒,連忙快步離開。
顧邵之親吻着女人發頂,溫柔的哄着,“乖,先回家把藥吃了,再換件衣服,你想去哪兒我都送你去。”
當然,除了離開。
晚夏不再掙扎,是因爲沒了力氣。
她昂起腦袋,眼眶裡的溼潤像是蒙了一層水霧氣,一字一句的問,“你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對麼?”
顧邵之凝着女人,脣角溫柔的弧度漸漸淡去,黑眸裡的情緒複雜難辯。
好一會兒,他纔給了迴應,“嗯。”
看吧,他是真的都知道。
人確實沒有預測未來的能力,但如果從一開始就掌握全部相關的事情經過,知道所有的可能性都指向同一個方向,最後的結果結果即使有偏差,也不會偏到哪裡去。
“那你還在裝什麼呢?”
晚夏笑着笑着,眼淚忽然就從眼眶涌了出來,一滴一滴的砸在黑色的西裝上。
她看着男人沉靜的黑眸,聲音帶着哽咽,“這段時間,你看着我跟小丑一樣,是不是覺得很可笑?”
顧邵之看着猝不及防從她眼眶裡滾落的那透明的眼淚,心臟一陣一陣的抽疼。
深眸裡的暗色都被表面的平靜所掩蓋,看不出一絲一毫的波瀾,薄脣輕啓,“沒有。”
晚夏被男人擁在懷裡,她能看到橙紅色的落日在慢慢被層層建築所吞噬,整個世界的光線在一點點變暗。
她始終都在笑,聲音薄涼恍惚,“你都知道,爲什麼還要把那些蒼白的證據給我呢?逗着我玩兒很有意思麼?”
所有的事情都不是沈唯一做的,丘正也是真的精神病患者,所以不會有什麼直接性的證據。
除了照片和情感糾紛,那些轉賬匯款信心其實是最關鍵的,但是她沒有想到,丘正會有一個患病需要救助的弟弟。
那些大金額的匯款,都有了理由。
原來,這世上沒有什麼所謂的罪有應得的‘報應’。
受盡委屈離開的人會被遺忘,時間過去了,也沒有會人關心當初被無辜牽連到現在都沒能甦醒的人怎麼樣了,因爲,每天都會有新的事情發生。
晚夏等了很久,都沒有等到男人的回答。
露在空氣裡的小腿麻木冰涼,她已經感覺不到冷了,這是當時搬來時,無意間放進豌豆的行李箱裡一起帶來的一件裙子。
那棟別墅裡,只有這一件衣服是她自己的。
“你看,你說不出來理由,”晚夏用了蠻力,許是她長時間的溫順讓男人鬆懈,這一次,她從男人臂膀裡掙脫出來了。
顧邵之下意識就想去拉她,但碰到對方那荒涼淡薄的眼神,他所有的動作都僵在空氣裡。
理由……
他沒想過理由。
所有的目的和手段,都不過只是想多留住她一天。
有些事情是要有了結,但、但不是現在。
顧邵之凝着那雙泛紅的眼睛,薄脣抿成了一條直線,心裡似有萬濤波浪在翻涌,但最後說出口的卻是,“外面冷,我們回家再說。”
家……
這個字眼飄進耳蝸的時候,晚夏很想笑。
好在,她這一次沒有把那個地方當成家。
她淡淡的看着遠在天際的落日,長髮被風吹起,凌亂的飄舞。
晚夏扯開披在肩頭的西裝外套,隨手扔在車頭蓋上,因爲即使遞給他,他也不會拿。
索性省了時間和麻煩。
“本來就是一場交易的關係,你每天被我折騰應該早就已經厭倦,現在都在你所掌控的範圍內結束,你也自由了。”
從男人身側走過的瞬間,手腕被扣住。
晚夏低着頭,還能看到男人戴在無名指間的那枚婚戒,反射着落日的餘暉,絲絲光芒折射人心。
她撥開男人的手,聲音清淡如水,“我放過你,所以你也放過我吧。”
紅色的裙襬早已遠去,顧邵之依然站在原地,還維持着被推開的姿勢。
骨節分明的手指慢慢收緊,握住的卻只有空蕩蕩的冷氣。
黑眸微斂着,眼底所有的情緒都藏得很隱蔽。
脣角掀起自嘲的冷笑,喃喃自語,“晚晚,你怎麼知道,我是疲倦厭惡,還是心甘情願被你折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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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對面站着一個女人,穿的很清涼,裙襬被風吹起,飄飄蕩蕩的。
路燈的光線很暗,對方的長髮凌亂的飛舞,起初經紀人看不清她的模樣,只是覺得被對方這樣盯着,渾身冷颼颼的。
取下眼鏡揉了揉眼睛後,她看到了對方的臉。
我的媽呀,那不是紀晚夏麼!
經紀人吞了口口水,掩着嘴往沈唯一耳邊靠近,小心翼翼的說,“唯一姐,紀晚夏看着好像不怎麼正常,你還是不要過去了……吧?”
也不知道今天的直播怎麼搞的,唯一姐可是顧氏最紅的藝人,竟然還有人敢拋出那些虛假的控訴!
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有心人刻意的誣陷!
還好唯一姐身正不怕影子歪,最後順利的結束了,演唱會的熱度也遠遠超過預期。
這今天本來就夠倒黴的了,可別再出什麼岔子!
隔着十米遠的距離,沈唯一彷彿都能看到晚夏眼睛裡凝着的冰凌,即使對方只是站在那裡,她也知道對方現在有多麼的絕望和恨……